“交朋友？”祈星歪著腦袋想了想，“那可不行，你要跟我混就得當我小弟，聽我的吩咐。”

“小弟？你想和我當姐弟？”

“小弟的意思就是部下。”見顧寒枝不太理解，少女出聲解釋道。

“不要。”顧寒枝搖搖頭，表示拒絕。

“別呀，我可以讓你當‘追星幫’副幫主，幫內地位僅此于我。怎么樣？你知道‘追星幫’嗎，我一手創建的幫派，幫內現在有……”

“別說了，祈星。”祈月表情嚴肅，“以后不要再提起你那‘追星幫’，不要忘記門規，業天宗的弟子，禁止干涉世俗勢力。”

“我就要干涉！祈月，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業天宗門規，就知道訓我，有這本事你就把我的所作所為告訴師父，讓他將我逐出師門！”祈星的氣息十分激烈，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貓咪，瞬間炸毛。

“祈星，我們兄妹從小失去雙親，是師尊收養了我們。宗門耗費了大量資源培養我們，遵守門規是理所應當的。”祈月似乎已經習慣了祈星這番做派，淡定說道。

“我知道你屢次違背門規，是因為不愿意成為繼承‘星’的位置。”祈月嘆了一口氣，“但這是我們兄妹的宿命，也是責任，當師尊為你我兄妹起名為祈星、祈月時就注定了我們要成為‘星’和‘月’。否則，憑你我的身份，你覺得宗門會傾斜這么多資源給我們嗎？”

“……我知道，但憑什么要我們成為‘星’和‘月’？”祈星眼眶有些發紅，“你也見過這一任的星和月，你覺得他們還像一個真正的人嗎？”

“我明白你的感受，但……”

“祈月，你閉嘴！”祈星打斷了祈月的話，話音微微顫抖，激動不已。

祈月一時愣住了，以往妹妹雖然對他也頗多怨言，但沒有一次像今日一般激烈。

“你這個虛偽的家伙！你明明不想成為‘月’，卻整天和我說這是我們的宿命！”

“小妹，我……”祈月想要辯解，被少女再次打斷。

“我之前一直以為你是心甘情愿地成為‘月’，但是就在剛才，你知道這個呆瓜奪舍了這個身軀的原主人時，起了殺心，你敢承認嗎？”

“……是又如何？”

“祈月，這么多年了，你一直維持著你所謂的‘月’的氣度，就算面對罪大惡極的敵人，也沒有殺意外露。但就在剛才，我竟然感受到了你的殺意！”

“呵呵。”少女輕笑一聲，繼續說道，“奪舍，對你來說像是世間最不能觸碰的東西。以前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么這么厭惡遲燕長老，她對我們明明這么好，就像我們的娘親一樣。”

“現在我懂了，你的厭惡不是因為遲燕長老做了什么惡事，而是你厭惡所有做出奪舍之舉的人！你也知道繼承‘星’和‘月’的力量和被奪舍沒有什么區別！”

最后一句，祈星幾乎是吼出來的。

祈月面色一凝，想要說出什么，但嘴巴一張一合，終究是找不出反駁的話。

顧寒枝在一旁津津有味地聽著二人的對白，雖然不是很清楚二人口中的“星月”是什么，但人類間的爭吵對他而言都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天魔界的天魔，可不會爭吵，實力氣息相近的天魔相遇，只會本能地殺死對方、吞噬對方。

“哥，既然你也不想繼承‘月’的力量，那就和我一起告訴師父吧，門中不是有很多師兄師弟，師姐師妹也想要成為‘星’和‘月’嗎？我們把這個機會讓給他們好不好？”

祈星見兄長默認了自己的話語，語氣漸漸柔和，希冀地看著他。

“……不行。”祈月沉默一番以后，說出了讓祈星幾乎絕望的答案。

“小妹，作為宗門悉心栽培的弟子，對你我而言，責任和義務大于個人生死與好惡。”

“……我明白了，但是，你不能為了我去違背一次你的信條嗎？你若是開口，師尊一定會同意的，掌教師叔不是也覺得以你的資質登仙有望，繼承‘月’的力量太可惜了嗎？”

祈月面上閃過糾結，自責之色，但是很快便恢復了堅毅，緩緩搖了搖頭，“對不起，小妹。”

“祈月，我恨你。”

祈星面若死灰，眼角不覺間出現了一絲水痕。

眼底閃過一絲憤怒之色，少女大步流星地走到顧寒枝的身旁，在他驚愕的眼神中，柔嫩的小手緊緊抓住了顧寒枝手掌。

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充斥著顧寒枝的大腦，仿佛有電流在腦海中流過。顧寒枝發現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少女的手掌柔軟而又光滑，如同最華美的絲綢一般。溫軟的感覺從手掌傳來，直沖腦海。

顧寒枝之前也審視過自己的身體，但自己雙手相握時從未有過這種感受。

這種感覺很奇妙，也很舒服，顧寒枝很喜歡這種感覺。

雖然不知道祈星想要做什么，但顧寒枝并沒有抽出手掌，而是輕輕反握住少女的柔荑。

掌中細嫩的小手微微一顫，但并沒有抽離，于是他瞇著眼睛，心安理得地享受其這種奇妙的感覺。

“祈星，你在做什么？！快放開那個家伙。”祈月先是一愣，然后面色一黑，尤其是看到顧寒枝享受的表情，他眼中的怒火簡直要噴發出來。

“哼，我偏不。”

“……你就算生我氣，也不能作踐自己來氣我啊！”

“我可沒有作踐自己。你難道忘了嗎，宗門為了補償每一任的星和月為宗門做出的犧牲，在他們繼承力量之前，允許他們提出一個不違背門規的夙愿。我的夙愿便是和顧道友結為道侶，此事等回到宗門便會稟告掌門。”

“……你！”雖然知道祈星是在故意氣他，祈月還是感覺胸口一悶，有些氣結。

他知道這種程度的夙愿，宗門是會允許的，畢竟繼承了“星”和“月”的力量以后，會失去凡人的情感，之前有幾任的星月的夙愿也和祈星相同。

“哼，你氣惱也沒有用，宗門雖然對門內弟子的婚嫁有嚴格規定，但這是我的夙愿，掌教師叔一定會答應的。”

看到祈月一副惱火的樣子，祈星感覺心頭的郁氣散了一些。

生氣吧！發怒吧！實在忍受不了，就讓掌教撤去我“星”之繼承人的身份吧！少女心底如此吶喊著。

“……這是你自己選擇，只要你不后悔就好。”祈月胸膛劇烈起伏，但長吐一口氣后，恢復了平靜。至少表面如此。

祈星見此眉頭一揚，決定再加一把火。

少女轉過頭，將目光轉向身邊的男子，只見他正閉著眼睛，像是在認真感受著什么。

之前和兄長置氣還未察覺，現在注意力一回來，那副俊朗的面龐上享受的表情以及手上傳來的溫度令祈星雙頰不禁有些發燙，生出一種將顧寒枝一腳踹開的沖動。

登徒子！她在心底暗罵道。

強壓住心頭的不適，刻意控制著聲音，少女臉上泛起恰到好處的紅暈，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閃一閃，溫溫糯糯地對顧寒枝說道：“呆……顧道友，祈星對你一見傾心，想要與你結為道侶，不知閣下意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