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了很久，霍辰還是不知道從哪兒問起。他隨手劃開手機屏幕，背景是霍詡睡著的臉，上面畫了一個大大的豬頭。下午兩點了。離霍詡下班回來還有好幾個小時。

“我以前……是個什么樣的人？”霍辰覺得自己實在不知道怎么開口，“我們以前是服務員嗎？”

斟酌之后霍辰覺得這句話比問出“我們以前是附近有名的混混嗎”要顯得溫和許多。

小甲小乙張大了嘴，下巴都掉在了地上。小甲咽下一口口水，慌慌張張地從地上撈起了自己的下巴，“老大您以前是……混黑道的。”

看吧，果然是混混。

霍辰一手撐過頭發，有些頭大。這樣的身份要怎么跟霍詡說啊……會被抓起來關進看守所吧……

雖然現在日子也過得很無聊，但是可以玩游戲，還可以捉弄捉弄霍詡。啊，好不想坐牢，還好沒有把小甲小乙這兩個蠢蛋供給霍詡。

霍辰：“那……我的名字是什么？”

小甲：“姜沉。”

霍辰：“哪個辰？是星辰的辰嗎？”

小乙：“不是……”

霍辰追問：“那是哪個？”

小乙突然哭喪著臉：“沉魚落雁的沉。”

…………

“咳咳”霍辰臉色也不大好，清了清嗓子道，“其實，沉香也是那個沉。”

此時的霍詡正和陸珩端著老沉香木刻的茶杯品茶，李斯聞著茶味就皺著關羽一樣粗的眉毛縮在角落抱著可樂痛飲。

霍詡：“你是說姜家還有個孩子？”

陸珩點了點頭，眼睛順著往下滑了一點。

霍詡又問：“是你家那朵小花告訴你的？”

陸珩推眼鏡框的手停在空中，輕輕地嗯了一聲。

霍詡戲稱的“那朵小花”是陸珩的前女友，四年前陸珩剛從部隊退回來的時候身邊便有了這么一個女孩子。

那時候的陸珩還是一只職場菜鳥，滿心滿眼只有自己的小姑娘。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她笑起來真好看，就像陽光下一朵白燦燦的花。”

后來也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分手了，陸珩調整了很久才緩過來，再不久，就成為了霍詡的副手。

陸珩一直記得她說過，“如果說世上真的有那么耀眼美麗的花，也一定是那個人。”

回憶到此結束，陸珩神色正經。“這是她第一次找我，我沒有辦法拒絕。”

霍詡晃悠著手上的杯子，細細聞著溢出的香氣，顯得漫不經心。“她讓你做什么。”照著以前陸珩那個為愛癡狂的樣子，估計殺人放火他也會認真考慮吧。

“她想讓我保護那個孩子。”

“喲。”霍詡突然笑得有些玩味，“那孩子是男是女啊？”

陸珩囧：“她沒說。”

李斯打了一個氣嗝，不滿地說道：“你跟老相好百八年聯系這么一回，怎么盡說了沒用的，名字不說就算了，性別也不告訴？”

陸珩委屈：“她就跟我說了三句話，就掛了，嗚嗚嗚嗚嗚。”

為愛癡狂的人果然都是傻子，霍詡和李斯決定以后離女人遠一點。

“說了哪三句？”

陸珩扭捏出細細的聲音：“喂，阿珩。”

李斯捏開一罐新可樂，湊近陸珩。

“是我，請幫我保護一個人。”

霍詡的眼神凝在了陸珩做作的嘴唇上。

“是姜家的孩子。”

李斯沒緩過神，“沒了？”

陸珩木木的：“沒了。”

李斯痛罵：“舔狗。”

陸珩沒有反駁，他覺得很幸福。

霍詡沒有跟著一起噴陸珩，他微微瞇起眼睛，像是呢喃一般小聲說著：“那個人也有孩子啊。”

陸珩更不敢出聲了，他怎么忘了霍家和姜家的糾葛。

李斯不知道前因后果，“霍隊，你認識姜家的人啊。”

姜家這幾年愈發神秘，不像徐家那么鋒芒畢露。聽說是因為姜家無后。姜家的家主夫婦好多年前便去世了，現在全靠一群長老主事。現在憑空出來一個孩子，看來要防的是徐家的人吧。

保鏢竟然找到警方這邊來了，思路也是清奇。

“首先，得要找到那個孩子吧。你現在怎么找，盲找？”

陸珩偷偷看向霍詡，他突然覺得如果真能找到那孩子應該盡早藏起來，不然保不齊會被霍詡偷偷弄死。

“你有沒有想過，她會不會也是姜家的人？”

“想過。”陸珩的語氣難得如此堅定，“幾年前就想過。不管她是誰，我都不在乎。”

李斯想不通：“可你是警察啊。”

陸珩垂頭喪氣：“這兩年我調查了一些事情，我大概知道我們分手的原因，和我的工作有關。”

愛情真是令人盲目。

霍詡沒有多問姜家小孩的事情，只是叮囑道：“一切注意，不要被利用了。”

陸珩不是沒有想過自己是不是被那個女人利用了，只是時間過得久了，他覺得只要能再多得到她的消息，原因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