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為，小鳥飛不過滄海，是因為小鳥沒有飛過滄海的勇氣，很久以后才發現，不是小鳥飛不過去，而是滄海的那一頭，早已沒有了等待。

——題記

楔子

昨天，林小維遇見了一個神秘的女人。

今天，林小維覺得秦元很奇怪。

明天，明天還會有什么事呢？

直到很久以后，當林小維憶起這個五月，她依然覺得清冷，因為她生命里的大開大闔，以及所有的不平靜，都是從這個春天里的五月開始的。

（正文）

這是一棵槐樹。

這還是一棵槐樹。

清冷的陽光里，辦公室里的林小維望著窗外的槐樹出神。

五月了吧，又是韶華極盛的一年。這棵枝葉蔥定的槐樹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綻開了串串白花。

褐色的樹枝一棱一棱的，淺褐在日影里，深褐在陰影里，風吹來，帶著小花的密密枝葉又飄了開來，露出淡淡的藍天白云。

如果走出去，想必這槐花會簌簌落落掉在她的身上和頭上，“拂了一身還滿”的。

這么多的槐花，是昨晚開的，前天開的，抑或是更早？

應該是在不經意間悄悄地神秘地開放的吧。

林小維呢？

林小維的時間也總是在不經意間悄悄滑過去的。在每天匆匆的上班下班中，在晚上女兒茱茱香甜而又平靜的呼吸聲中，在來來往往公交車廂的挨擠里，也是在敲打鍵盤辛苦爬格子的手指間平平靜靜而又快快樂樂地溜走的。

然而，人生與小說一樣，怎可都只停留在沒有多少波瀾的前四十回呢？

這段日子，她的心里隱隱的不安。是因為小街遇見的那個神秘女人？還是丈夫秦元的反常？或許，都有吧。

那日，小街。

小街不長，因了是旅游區，寸土寸金，再加上是古老的明清時期建筑，所以也就成了旅游區最繁華的地段之一。

青石板鋪著地。兩旁泛了色的紫紅閣樓，淡淡的，在陽光中，有一種極顯著的明清時代的感覺。夾道生長著各種樹木。

有叫不出名來的樹，現在還未吐全新芽的樹枝高高印在淡青的天上，象瓷上的冰紋。也長著很多欒樹的，春夏，樹頂會開著苔綠小花，初秋，樹梢便轉成褚紅，很漂亮的顏色。

林小維專心地走在小街上。

她的目光脧過兩旁水果店里紅橙黃綠疊得小山高般的水果，附近水果店的老板嘴眼含笑熱情地起身招呼“來啦，要什么水果？”

停了腳步，笑笑：“蘋果多少錢一斤？”

老板是個20多歲的女孩，“您是老客人，給您便宜點，兩塊五。”

林小維謝過，瞥了一眼看到年輕的老板坐到一旁玩電腦。

剛拿起一個蘋果看了看，就聽到背后有聲音傳來。不脆，有點啞，帶著三十多歲女人的成熟。

不知為什么，乍聽到這個聲音，林小維便有股很奇怪的感覺。

即使很久以后，依然是音猶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