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diào)解最終以主辦方為小姑娘臨時在最前排貴賓位中加了個位子而告終。呂文維發(fā)覺娛記不但賺錢多,還很受宣傳方的尊重、甚至近乎討好。
果然隔行如隔山,就是同一行里,也有巨大差別。
呂文維服氣了,靜靜坐著不吭聲,聽同行們發(fā)問,順便觀察了下聞爾和兩個女演員。她雖然臉盲,也不得不承認,明星和普通人是不一樣。兩個女演員的皮膚白得發(fā)光。
那小姑娘雖然沒什么素質(zhì),不講禮讓,對圈內(nèi)行情卻比呂文維專業(yè)的多。她盯著聞爾問緋聞,每個問題都是大坑,又犀利又尖銳,簡直都是千萬流量級的問題。
聞爾倒也不是傻白甜,他很有“說了一堆卻等于什么都沒說”的本事,和諸位娛記打太極,被問了極端隱私的話題也不生氣,把一副微笑面具式的戴在臉上。
呂文維聽了半天,心想,這錄音給章立秋,她能寫出什么來?
其實章立秋能扯一萬字。
打個不恰當?shù)谋确剑绻f戰(zhàn)場是新聞的饕餮大席,素材幾乎滿天飛,任意一點細節(jié)拿出來都是愴然淚下的大題材,那么娛樂圈就是供觀眾閑聊啖茶時嗑的瓜子,喝的可樂。
呂文維聽了一個半小時沒有營養(yǎng)的閑聊,活動一結(jié)束,她把錄音給章立秋發(fā)了微信過去,拍了下自己記錄的自認為的重點,準備撤退了。
當她蹬著高跟鞋準備去廁所換鞋時,在廁所門口突然被一條胳膊攔住了。
“你是?”臉盲的呂文維認不出來剛剛給她塞了1000塊信封的女人。
女人一臉討好,“X新聞社的記者吧。”
她推開廁所門,“您請進。”
呂文維被她的笑容嚇了一跳,心道娛記江湖地位可真高啊,上廁所還有人給開門。
“是這樣。”兩人進了洗手間,女人說,“我是聞爾工作室的宣傳,我們……我們聞聞想請你吃頓飯。”
呂文維:“……”
這是什么操作?
“你等會啊……”呂文維心道這莫不是準備自我炒作,自爆大料么……她不是職業(yè)娛記,十分心虛,不知道對方憋著什么,又怕給章立秋錯過大新聞。
于是她推門進了一格廁所,拿出手機給章立秋發(fā)微信,“聞爾宣傳說她家聞聞要請我吃飯。你們娛樂圈有這種操作?”
章立秋這回火速回復了三個感嘆號,然后不待呂文維回復,她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呂文維在廁所隔間小聲接起來,“喂。我躲廁所呢,她人在外面,你長話短說。”
章立秋幾乎是忍著沒喊,咬牙切齒地說,“我草!我跟他宣傳約專訪約了八個月了還沒約上,他他么要請你吃飯!呂文維,你今天是穿爆乳裝去的嗎?”
呂文維哭笑不得,“正經(jīng)點行嗎?我就是有那衣服我有可爆的空間么?”
章立秋想了想,“也是。”
呂文維:“快別廢話了,怎么說?”
章立秋:“還能怎么說,去啊。我把擬好的專訪提綱給你,你給我錄音。”
呂文維:“……”
“章立秋,你欠我一個大人情。”呂文維按掉手機,推開廁所格門,當頭撞上笑瞇瞇的聞爾宣傳。
“上完啦?”女人笑說。
呂文維起了一身雞皮,“哎。是。那個什么,你家聞聞約在哪?”
“就這里。”女人連忙要幫呂文維拿包。呂文維看著自己沒來得及換也沒法再換的高跟鞋,郁悶地一抹臉,“別別別,這包重,我自己來。”
原本電影主辦方在宴會廳定了宴席,招待媒體和嘉賓。呂文維萬分討厭交際,本不想吃這頓飯,沒想到聞爾也翹了這一應酬,在頂樓的西餐廳酒廊單獨開了個包間。
對著一個人總比對著一群人好。呂文維嘆了口氣,跟著那女宣傳朝電梯走。
等她坐著讓人耳膜有些不適的高層電梯直到了頂樓,酒店服務員素質(zhì)上佳,忽略了她不怎么修邊幅的打扮和一個啷當?shù)拇罂灏锨皝恚皡涡〗隳茫勏壬诘饶!?
呂文維就地愣了一秒。
他怎么知道我姓呂。我扔的是章立秋的名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