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燃手一抬，把他薅到面前，壓著聲音說：“這些話你去和警察解釋。你現在把改建的租戶找來，問清楚他房間里有多少人，還有房屋改建結構。”

“租戶，跑了。”

季燃直接把他扔到地上，“海峰。”

“是，隊長。”

“把他看好了，直接交給公安局。”

李浩說：“我們的人已經在二十層設進攻起點，但是水壓不夠。現在需要你們的人去十八或者十七層設置另一個進攻起點。”

季燃抬頭看了眼火勢，“讓他們從屋頂水箱引水，我們用云梯，外攻配合。”

“云梯只能到十層。”

季燃看了眼肖哲。

肖哲說：“我們的云梯有效高度53米。”

李浩估計著，“差不多十七層。”

兩個隊長眼神瞬間交匯，確定行動方案。

云梯車開進院里，在離起火樓不遠的地方，司機突然踩了剎車。

“誰他媽把綠化帶建在消防通道上！”

季燃跳下車，胸前的對講機傳來嘶嘶的電流聲，他按下通話鍵，說：“更改方案，建內攻起點。”

陳子鳴個頭小，機動靈活，第一個跑進電梯，季燃扯著衣領把他拉回來，“你想讓我年底的安全獎金泡湯嗎？”

“隊長，我可以。”

唐海峰擠開他，“去去去，毛還沒長齊呢。”

肖哲：“你負責從一樓開始挨家挨戶清理遺留人員。”

季燃點頭，“這個任務至關重要。關門。”

“是！”

陳子鳴立正回應。

唐海峰笑著說：“你看他規矩的像個孩子。”

肖哲不同意，更正道：“他才十八歲，本來就是個孩子。”

季燃在他們身后，沉默著，直到電梯門開了，才說：“等兩個月，等他過完十九歲生日。”

三個人迅速到位，啟動消火栓。

“沒反應。”

“樓梯。”

三個人跑向樓梯間，因為冬天風大，居民用膠帶把安全通道的門封死了。而且，里面還堆著自家用的盆盆罐罐。

“退后。”

季燃用腳跺開安全門。

“隊長，咱們這回要再創個記錄才行。”

空氣中彌散著煙味，季燃看了眼唐海峰，低聲道：“廢話真多。”

司機見他們下來，直接將地上的水帶扛到身上，跑進大樓。

消防工作不是個人英雄主義的戰場，它需要團隊協作，甚至于需要每個人都表現的像機器的零件一樣，當刺激來的時候，能在第一時間作出正確的條件反射。

唐海峰是副瞄手，肖哲是瞄手，季燃是帶隊官。

他們背著沉重的水帶，再次返回火場。

唐海峰說的沒錯，他們又創造了記錄，完成沿樓梯蜿蜒鋪設水帶，季燃提了口氣，對下面的司機說：“放。加壓至8kg。”

水槍終于有了動力，噴出的水柱在濃煙里開辟出一條路，對講機里傳來李浩的聲音：“季燃，怎么樣？”

“火勢壓制住了。”

“里面有人。”

唐海峰第一個聽到起火的屋子里傳來哭喊，因為隔著厚墻和濃煙，那聲音聽上去微弱極了。

季燃說：“破拆門。”

“可萬一火勢蔓延，屋頂水箱里沒剩多少水了。”

對面說話的是李浩隊里的消防員。隔著厚厚的面罩，季燃看不清是誰，他也懶得看清，回頭對肖哲說：“我進去，報告你寫。”

肖哲點頭，拉住他，“只一樣，這回不能把你的面罩給人。”

季燃拿起胸前的對講機問李浩，“門是單鎖心，還是雙鎖心。”

“我們小區統一裝修，門挺貴的。”對講機傳來物業經理的聲音，唐海峰在一旁不耐煩的嘖了一聲，這邊尾音剛落，那邊緊接著傳來嗚咽聲，說：“單鎖心。”

消防人員破門駕輕就熟，季燃很快進入室內。

他記得圖紙上的室內結構圖，好在租戶并沒有做太大改動，只是將客廳多做了一個隔斷。季燃憑著記憶，迅速定位，推開臥室門，三個臥室都是空的。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