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還是唐時瑾打破了這寧靜。“上次你背著我離開,這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也因為這件事,唐時瑾還慪了好幾天。
說著,唐時瑾看著封祁昱,臉上有些生氣。
封祁昱微挑眉,看來她后面還是去找了他。“那唐姑娘想怎樣?”
撇撇嘴,唐時瑾道:“我暫時還沒有想好,所以在這之前,你不可以死。”
聞言,封祁昱小小的驚訝了一番,她這是在擔心他嗎?
似是看出了封祁昱心里所想,唐時瑾連忙解釋道:“你別多想,我只是不想欠別人人情,萬一你要是真的死了,那我欠你的錢就沒法還了。”
不知道為什么,一想到封祁昱可能會死,唐時瑾心里總覺得有些堵得慌,難道她不應該感到高興嗎?
至少這樣她就不用背負巨額債款了。
她的話說完,封祁昱嘴角便不自覺的勾起一抹弧度,整個人神采煥發,真不像中毒的人。
“唐姑娘放心,若是我真遭遇不測,這件事情莫玄也可以處理。”
聞言,唐時瑾有些無語的到了翻白眼。
這個人,還真是一點機會都不給她。
“既然你還病著,那就快躺床上去,我聽葉大哥說中毒的人要是活動多了,毒性會蔓延的很快,我可不想明天早上醒來看見的是你的尸體。”唐時瑾說著,便準備扶他去床上休息。
封祁昱很難得的沒有拒絕她,任由她扶著自己走,微一側目,他道:“看起來唐姑娘和你口中所說的葉大哥關系很好。”
他醒來已經聽到唐時瑾說了兩次。
唐時瑾點點頭道:“葉大哥人很好,這幾年也對我們姐妹倆很照顧,他就像是我們的哥哥一樣。”
像哥哥一樣?封祁昱一愣。
隨即,他薄唇輕抿,“恐怕他本人不是這樣想的。”
將封祁昱扶到床邊坐下,唐時瑾微一皺眉。“什么意思?”
“沒什么,就是隨便說說。”封祁昱淡淡道,心里卻有些想笑。
大概是在為葉安胥感到不值。
有些無語封祁昱說話說一半,唐時瑾聳聳肩,“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先走了。”
莫玄早已經將她要住的廂房安置妥當,她只需要讓人帶她去就好了。
今天真是折騰了一天,她早就想去休息了。
可封祁昱聽到她這么說,想也沒想的直接道:“唐姑娘。”
伸了伸懶腰,唐時瑾撇過頭。“干嘛?”
“你不是要留下來照顧我嗎?”
唐時瑾眨眨眼,“可你現在不是醒了?”
既然醒了,她也就不需要再照顧他了吧?
再說了,照顧封祁昱也只是唐時瑾的一個借口而已,她可不是真的想要照顧他。
封祁昱:“可是我一會兒還會昏迷。”
聽了他的話,唐時瑾沉默的一會兒,點點頭道:“既然這樣,那等你昏迷了我再來照顧你。”
說著,唐時瑾就不再理會他,打開門便出去了,留下封祁昱一個人在那里坐著。
半晌,他眼睛恢復澄亮,視線看向外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第二天。
唐時瑾睡了一覺起來,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不過唐時瑾心情好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昨晚睡覺的時候做了一個夢,夢里她變得很有錢,身邊還有很多的美食。
她醒來的時候,發現嘴角都是口水,不過幸好沒有人看到,不然就太丟臉了。
簡單的活動了一下筋骨之后,唐時瑾就離開廂房,跑去找封祁昱去了。
原本以為封祁昱這會兒該是毒性發作處于昏迷狀態,可是她走進封祁昱房間的時候,便看到他正像個沒事人一樣的吃著東西。
她將視線移到桌上,只見那些菜肴各個看起來都十分的美味,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唐姑娘來了。”封祁昱放下碗筷,輕聲道。
唐時瑾皺眉,“你怎么知道是我?”
封祁昱并不急著答話,而是拿起桌上的手帕輕輕擦了擦嘴角,動作極其優雅,讓人看了都覺得賞心悅目。
唐時瑾差點陷了進去。
只聽他道:“我聽到唐姑娘咽口水的聲音了。”
這話說的唐時瑾忍不住小臉發燙,隨即輕咳一聲道:“你怎么確定咽口水的就是我。”
她的這句話問了也白問,封祁昱沒有回答,讓一旁的下人添了一副碗筷。“唐姑娘慢用。”
說著,他人便起身離開。
看著封祁昱離開,唐時瑾將視線移到桌上的美食上面,二話不說的便開始動筷子。
不得不說,半月山莊就連吃的都比外面的要好吃多了,唐時瑾忍不住多吃了幾口。
而葉安胥在這個時候已經開始研究起封祁昱的病癥。
王清清一如既往的來醫館湊熱鬧,看著葉安胥如此認真的翻閱古籍醫書,不免有些無聊道:“表哥,你都已經看了很久的書了,休息一下吧。”
可葉安胥卻道:“不行,我一定要盡快查出來。”
說著便不再理會王清清。
見此,王清清也不再理他,跺跺腳就離開了。
本以為沒了唐時瑾的存在,葉安胥就會多花一點時間在自己身上,可是……
晚上。
房間外面響起敲門聲,葉安胥頭也沒抬直接道:“進來。”
“聽清清說你最近很是用功。”來的人是葉成鶴,只見他在看到葉安胥翻書的動作,沉聲道。
聽到聲音,葉安胥抬眼起身,將書合上。“父親,你怎么來了。”
自從葉成鶴因為唐時瑾的那件事和葉安胥大吵了一架之后,兩個人已經很久沒有單獨待在一起過。
“我來看看你,不行嗎?”葉成鶴繞過書桌走到葉安胥旁邊,拿起剛剛葉安胥看的那本書,“是遇到什么難事了嗎?”
抿了抿唇,葉安胥道:“沒有,就是想趁著空閑時間多看一些醫書。”
他的話說完,葉成鶴逼仄的眼神掃向他,看的葉安胥一陣心虛。
隨即,葉成鶴將那本書重重的摔在桌上,質問道:“我看你是想幫那個女人吧!”
聞言,葉安胥微一驚訝,視線四處閃躲。“沒有。”
“沒有?”葉成鶴冷哼一聲,雙手背在身后,“這件事情清清都已經告訴給我了,你最近這么用心的看書,就是為了那個煙花女子!”
被葉成鶴拆穿,葉安胥臉上有些掛不住,可仍舊道:“我不是單單只為了她一個人,不懂就要學,這也是醫者應該有的求知精神。”
葉成鶴:“荒唐!”
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葉安胥,葉成鶴微瞇了瞇眼道:“你以為她為什么會留在半月山莊?”
“少莊主是她的朋友,她擔心……”
不等葉安胥把話講完,葉成鶴就打斷了他,“錯!她之所以會待在那里就是為了錢,你想想,半月山莊是什么地方,她能有機會進去還會乖乖的回來嗎?”
聞言,葉安胥皺眉,反駁:“不,不是這樣的,時瑾她不會!”
“怎么不會?一個出身青樓的女子,為了錢什么手段使不出來。”這樣的人,他葉成鶴不知看過多少。
“不是的,時瑾不是這樣的……”葉安胥的心有些受傷,他不相信唐時瑾留在那里是為了錢。
可是當時的情況,葉安胥此刻細細想來,竟有些不知道如何說服自己。
看葉安胥這樣,葉成鶴也不想再與他多說些什么,臨走時撂下一句話:“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房間里只剩下葉安胥一個人,他將剛剛看的那本書拿在手里,眉頭深皺,手下的力道在不自覺的收緊。
書房里。
唐時瑾趴在一邊,無聊的擺弄著手里的毛筆,視線看著不遠處的封祁昱。
這家伙不是中毒了嗎?怎么到現在還不見他昏迷?
從封祁昱莫名其妙的醒過來以后,唐時瑾就沒有再看到他昏迷,并且他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悠閑,一點也不像是命在旦夕的人。
而更讓唐時瑾心里不爽的是,一天下來,她除了待在封祁昱的身邊,就沒有去過哪里,每次她想要出去的時候,封祁昱還要問她的去向。
唐時瑾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犯人一樣。
她在一旁坐了很久,最后終于忍不住想要出去,封祁昱將視線從書上移開,淡聲道:“唐姑娘想做什么?”
聞言,唐時瑾閉了閉眼,深呼了一口氣道:“我去茅廁。”
說著,唐時瑾便推門離開。
見此,封祁昱放下手里的書,一雙眼微微變換,眼里的深邃沉如瀚海。
唐時瑾并沒有去茅廁,而是在外面轉轉悠悠,一臉的氣憤。
最后,她實在是忍受不了自己心里的煩躁,撿起石頭便往一旁的靜池里扔去,水面上頓時激起好大的浪花。
見四下無人,唐時瑾又扔了一塊石頭進去,一邊扔還一邊抱怨道:“我好歹也是客吧,居然這樣對我,看我跟看犯人一樣,我像是要偷東西的人嗎?”
說著,唐時瑾雙手叉腰,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要留下來的這個決定。
這兩天她看外面都沒有什么危險的了,正準備離開,可是封祁昱卻又不讓她走,還拿封辰皓來嚇唬她。
對此,唐時瑾表示很無奈,她一邊想要離開,一邊又害怕萬一封辰皓還不死心,那她就完了。
所以眼下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也不知道這兩天她不在,衛雨心過得怎么樣。
最后,唐時瑾無奈的嘆了口氣,撇撇嘴準備回去。
這時,從暗處飛出來一片樹葉,樹葉打在水面上接連彈了好幾下,最后落在水面上,歸于平靜。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唐時瑾下意識的想要去找飛出樹葉的那人,卻是環顧了四周都沒有發現那人蹤影。
雖是如此,可唐時瑾心里已然有了一絲猜測,她站在原地,對著樹葉剛剛飛出來的方向道:“喂,是你嗎?”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靜。
見此,唐時瑾也不急,只是悠悠的又道:“我說,你是不是一直都在跟著我?”
這次,夜隱說話了。“沒。”
挑眉,唐時瑾道:“那你怎么會在這里?”
“路過。”
輕笑一聲,唐時瑾笑意不達眼底。“暗衛都是這么閑的嗎?”
雖然沒有看到過夜隱,但是唐時瑾多少也知道他的身份,能夠隱藏的這么厲害,并且在院子來去自如,除了暗衛以外,唐時瑾想不到還有其他的理由。
聞言,夜隱沉默了一會兒,緊接著道:“不閑。”
撇撇嘴,唐時瑾有些無語,這人怎么看起來這么的傻乎乎的,她說什么就回答什么。
不過他既然不是路過,會出現在這里,那就只有一個原因,他一直都在跟著她。
至于為什么要這樣做,大概她回去問問封祁昱就知道原因了。
只是唐時瑾有一點不明白,“你既然暗中跟著我,剛剛為什么要我發現你?”
如果不是他突然的出手,以唐時瑾的能力是根本不可能發現他的。
暗處,夜隱微微低著頭,他的臉被一張黑布遮住,只露出一雙清澈而又單純的眸子。
是的,他雖是暗衛,手里染過無數人的鮮血,可是他那雙眸子,卻是那樣的澄澈清靈。
原本以為會聽到他的回答,可是唐時瑾等了好久,都沒有聽到他的聲音,撇撇嘴,唐時瑾就準備回去了。
她才剛一轉身,便看到身后站著的封祁昱,人不免被嚇到。
她拍了拍胸脯,走近他,有些沒好氣的道:“你走路怎么都沒聲,嚇死我了。”
封祁昱雙手覆在身后,人如頑竹,聲音平靜。“聽唐姑娘這樣說,難道你做了什么虧心事嗎?”
唐時瑾無語,“難道只有做了虧心事才會被你嚇到嗎?”
換做是別人,轉身就看到有個人站在自己的身后,能不害怕嗎?
“既然不是做了虧心事,那就是我的長相太丑,嚇到了你。”封祁昱微一挑眉,細細道。
聞言,唐時瑾看著他,微微偏頭道:“封祁昱,你是對丑有什么誤解嗎?如果你這樣的人都算丑的話,那剩下的人豈不是奇丑無比。”
頭一次,唐時瑾覺得封祁昱這個人說起話來殺傷力十足。
更可惡的是,唐時瑾還不得不變相的夸他。
屬實是自戀本精了。
聽了唐時瑾的話,封祁昱稍一點頭,算是贊同她的話。“唐姑娘是在夸我長得好看嗎?”
扯了扯嘴角,唐時瑾心里冷笑:這不是正和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