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早戀。”江緒被他的話嚇了一跳，大腦一陣轟鳴，話都沒經過大腦，就說出來了。

練予深聽到她的話，心里松了一口氣，淡淡地開口：“嗯，沒有就好。”

江緒聽著他平淡的聲音，心沒來由的疼了一下。

練予深：“你現在高三，要以學業為重，不要早戀。”

江緒扯了下嘴角，掩飾心中的低落，“我不會早戀，這個你放心。”

“嗯。”練予深盯著她看了兩秒，聽到她肯定的答案，心下煩躁。

再次見到練予深，江緒的心被攪動的一團亂，一周很快過去，江緒在家沉靜了兩天，一遍遍的給自己做心理暗示，她覺得自己可以坦蕩蕩的面對練予深了，可他出現在面前時，那些沉淀下去的東西，全部都在騷動。

練予深穿著球衣，前襟的地方濕了大半，他的食指頂著球，那圓滾滾的東西在他的指尖上，一直轉啊轉。

江緒祈禱它能在下一秒從他的指尖上掉下來。

可是沒有如愿。

練予深看著她一直盯著自己的球看，挑眉：“想學不，我教你。”

江緒搖頭，“我是高三，不是初三，沒那閑工夫。”

練予深把球收起來，瞅著她繃緊的臉頰，問：“不高興了？”

“沒有。”江緒轉身要走。

“哎。”練予深喊住她，“星期三，我有體育課。”

“噢。”江緒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么心境，想看到他，又不想看到他，反正就是自己跟自己鬧起矛盾，說天人交戰也不為過。

練予深真心覺得她在不高興，他轉身，把球拋給舍友，然后快步跟上她，“星期三不是你們高三魔鬼訓練時間，我去找你。”

“我不參加魔鬼時間，要復習。”江緒加快了腳步。

練予深沒再跟上去，看著她的背影，眉心緊皺。

星期三下午的魔鬼訓練時間，江緒跟班長請了假，沒去操場，嚴敏霞剛復查完，不適合在太陽底下待著，兩個人坐在教室里做練習題。

嚴敏霞趴在桌子，筆尖一下一下的敲擊著桌面，還帶節奏那種。

江緒從練習題里抬起頭，問她：“有心事？”

嚴敏霞有氣無力的點了下頭，須臾，她開口：“江緒，你知道什么叫異地戀嗎？”

“嗯？”

“我爸說我參加完高考，就要去省外了。”嚴敏霞嘆口氣。

江緒：“去省外，為什么？”

“我爸的工作有變動，加上我的病。”嚴敏霞說到這，眼睛瞬間紅了，“我才剛喜歡上宋齊，我舍不得。”

江緒：“那不是挺好，你剛喜歡上，很快就會忘記的。”

“你能說人話嗎？”嚴敏霞瞪她一眼，“雖然是剛喜歡上，但是，他已經住在心里了。”

江緒看著她，“那你想怎么辦？”

“我想……我想和他私奔。”嚴敏霞想了一會兒，想出了一個自以為很滿意的答案。

江緒看了眼窗外的余暉，然后不輕不重的說道：“你睡吧，趁太陽還沒落山，趕緊做白日夢。”

嚴敏霞盯著她看，眼里有一抹異樣快速劃過，唐突的問了一句：“江緒，你有喜歡的人嗎？”

江緒的心劇烈地跳動了一下，須臾，她輕搖了搖頭，“沒有。”

沒有，是假話。

她想，喜歡練予深是專屬于她一個人的秘密，不想被別人知道。

“啊，我看到練予深了。”原本趴在桌子上的人，突地坐直了身體，眼睛看向教室門口。

江緒的心跳瞬間提到嗓子眼，握著筆的手一抖，筆直線掉到地上，偏頭順著嚴敏霞的方向看，教室門口空蕩蕩的，鬼影都沒有，她心臟重新落回，咬牙：“你見鬼了，哪來的練予深啊。”

嚴敏霞看著她的表情，笑的雞賊：“是今天中午，在食堂，我看見他了，當時的表情跟你現在如出一轍，見鬼了的表情。”

江緒：“……”

“不過你知道我得到一個什么信息嗎？”嚴敏霞話說到一半，賣起了關子。

江緒：“什么信息？”

“他讀高二，竟然讀高二，這傻缺。”嚴敏霞激動的時候，會慣用一些詞語，比如傻缺。

江緒的表情很淡定，一點都不驚訝的樣子。

嚴敏霞后知后覺的發現了江緒的淡定，皺眉：“你怎么這么淡定？”

江緒扯了下嘴角：“我早知道了，比你早那么幾天先遇到他，然后，忘記跟你說這事了。”

嚴敏霞瞅著她，眼珠滴溜溜地轉：“江緒，你是不是喜歡練予深？”

江緒呼吸一頓，半晌，擠出一個不是微笑的微笑，“胡說什么呢！你這思維跳躍的太快了吧。”

嚴敏霞嗤笑了聲，“江緒，我們初中三年同窗，高中三年同窗，六年的友誼，你說一句真話有那么難嗎？”

江緒咬唇，眼里憋著眼淚。

“江緒，你丫的，在我面前承認喜歡練予深就那么難？”嚴敏霞終于把心里的話低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