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剛過,天氣一直沒有晴,這幾日每天都在下雪,雖然是已經立春了,可是還沒有看到一點春的氣息,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節,楊長城一大早從床上起來,春花和小霜就把湯圓端進了房里、
“老爺吃湯圓了。”春花走在前邊手里正捧著一個大缽子,他的臉色被那缽子里起來的熱氣熏得有些微微發紅。
后邊小霜手里拿著幾只碗,左手拿著筷子和一個湯瓢。
春花進來將缽子放在書桌上,笑著看過來。
“哈哈哈,你可真早啊,這湯圓是食堂打的嗎?”楊長城一面從床頭將烏紗帽取下來戴在頭上一面笑著問道。
“不是食堂弄的,是我和小霜一大早自己做的。老爺快來嘗嘗看味道如何?”春花一面說話就從旁邊拿起碗用湯瓢將湯圓盛了,然后拿起筷子一同端過來遞給楊長城。
楊長城剛把帽子戴好,見春花將碗筷遞來,那碗中盛了五只湯圓,白白的,一個足有雞蛋大小,清水一樣的湯正冒著熱氣,他從春花手里把碗接了過來,春花把筷子又遞過來,楊長城又用右手把筷子接過來,夾開一個湯圓:“這是包的什么餡?”
“嘻嘻,你嘗嘗不就知道了嘛。”小霜笑著說道。
楊長城將這湯圓送入口中,咀嚼了一下:“恩!是花生蓮子大棗餡!不錯,挺好吃的,你們兩別站著啊,也吃啊,不是過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這大冷的天,正要趁熱吃呢。”
這時候小霜和春花才各自舀了兩個湯圓在旁邊站著吃。
“這房里又沒外人,快都坐下吃嘛!”楊長城一邊吃一邊說道。
“今天本來食堂也煮了湯圓的,我們嫌他們做的湯圓太肥膩了,沒有給您端來。所以我們就自己做了。”小霜說道。
“你們兩個真有心。”楊長城不多幾口就將五個湯圓吃完了,然后將碗放在旁邊的書桌上,站起身來邁步就要出門。
“老爺在吃兩個吧,今日大過節的您這是要去哪里啊?”小霜笑著問道。
“我今日要去會會董千戶!”楊長城一邊說話,這就出了臥室的門,徑直來至后堂,這時候就看見張成和李進挎著腰刀站在兩邊門口,正在說笑。
“張成!快去備轎,我馬上要出去。”楊長城吩咐完,就往正堂上中間的椅子里坐了。
張成答應一聲,趕忙去后邊的側房,走至門口喊道:“誒,王老頭,老爺要出門,你們幾個趕緊收拾轎子在前門伺候!聽見沒有!”
轎夫王老頭正吃完了湯圓和幾個同伴在屋里開玩笑,聽見張成喊,連忙答應:“好,聽見了,馬上就好。”答應完趕緊和幾個同伴出來:“張侍衛,這大過節的老爺還要出門啊?”
“老爺的事情我哪里知道,看樣子是要去拜會什么人吧,你們快去準備轎子,我先過去了。”張成說完轉身就走了。
幾個轎夫從后院里將轎子抬出后門,然后圍著宅子轉了一半圈來至前門,把轎子放下了,前面守衛的衙役就進來通稟道:“轎子準備好了。”張成點了點頭,然后邁步進堂上抱拳施禮到:“稟老爺,轎子準備好了!”
“恩!”楊長城起身邁步就往外走,張成和李進隨后跟著,三人從后堂出來徑奔前門,出了門,楊長城上了轎子,張成和李進兩邊左右護著轎子。
“去知府衙門!”楊長城坐在轎子里吩咐道。轎夫王老頭答應道:“老爺您坐穩了!”然后抬起轎子就往知府衙門來。
轎夫抬著轎子腳步踩在街上的積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楊長城忍不住搓了搓手,覺得這手被凍得生疼。心里在琢磨一會兒見著姓懂的怎么說。
不多會兒功夫轎子停在了知府衙門的前門。王老頭把轎子停穩了以后上和幾個轎夫退在一邊,張成趕緊過來將轎簾掀起:“老爺!到了!”
楊長城邁步出轎子里下來,一陣寒風吹過,卷起幾片雪花飄舞在面前,他深吸了幾口寒冷的空氣,覺得精神也振奮了不少。
這時候李進來至知府衙門的大門口,兩邊守衛的兵丁都認得抱拳施禮道:“是楊老爺來了,我這就進去通稟,你們稍等。”旁邊這兵丁進去通稟去了,另一個兵丁笑道:“怎么,你們家老爺這么冷的天,又大過節的,還出來。可真是苦了你們了。”
“誰說不是呢,沒辦法,我們老爺今天一早起來,就說要來拜訪董大人,陪著吧,哈哈哈。”
兩人正說話呢,董宋臣就出大門里出來了,上前和楊長城施禮:“楊大人新年好啊,怎么今日想起我來了。哈哈哈。”
“新年好啊,我思量許久沒看見董大人,今日元宵節,正要和董大人歡飲一敘。哈哈哈。”楊長城一邊說話,一面抱拳回禮。董宋臣上前攜了楊長城的手徑直就說笑著把楊長城拉進了后堂之中。
兩人寒暄了幾句,分賓主落了坐,董宋臣吩咐擺上宴席,兩人就席間推杯換盞,觥籌交錯,酒至三巡,菜過五味。楊長城道:“可屏退從人!”
董千戶將手一揮,兩邊的這些個丫鬟侍衛都退出門外,在將門閉了。懂千戶道:“現在就我們兩個了,你又什么話就盡管說吧。”
楊長城這時候小聲說道:“我手下的這些個人都是查大人的眼線,昨日我無意間聽手下王師爺和張成在說什么,隱隱聽見幾句不甚清楚,說是查大人吩咐了,后邊有斷斷續續的聽見說是殺手,什么的。最后還聽見一句那姓董的嘿嘿。后邊就聽不清楚了,我怕他們發現,就走開了。”
董宋臣聽了這話,自肚里尋思:這姓楊的突然跟我說這些干嘛,他手下的人是查大人的眼線不假,難道這查大人要收拾我,看著樣子吳知府和袁柄煥也都是這查大人派殺手干掉的。
楊長城看見這董宋臣聽了此話就發起呆來,心中暗喜,舉杯道:“董大人,來喝酒,可能是我多慮了。您不必在意。”
兩個人又繼續開始喝酒,直從上午喝酒到旁晚時候,楊長城這才起身告辭,此時董宋臣也已經帶了八九分的酒意:“楊大人慢走!”
楊長城從知府衙門出來至門口上了轎子,張成和李進左右護著,一路徑奔鹽運司來。
不多幾步路,轎子停在了鹽運司的門口,張成在轎子邊上道:“老爺到了!”說著話就將手起掀起轎簾,楊長城卻在轎子里睡著了。
張成和李進趕緊過來,一人架著一條胳膊將楊長城從轎子里扶著出來,這時候楊長城也醒了,迷迷糊糊的被張李二人直駕著往后院臥室里來。
剛扶著到了臥室門口小霜早就看見:“哎呀,怎么喝這么多酒!”
小霜說著話將房門推開,張李二人把楊長城扶著上了床,然后退出去了,小霜上前來伺候著,把被子給楊長城蓋上了。正準備轉身離開。
“你給我倒杯茶去,真是口渴得要死!”楊長城一面說,右手抬起在臉上摸了摸。
小霜笑著道:“大過節的不在家呆著偏要出去,看你喝道跟個醉貓似的,你等等我這就給你倒茶去。”小霜說著話邁步出了房間,然后有把門關著。
楊長城在床上躺著心里難受想吐,一陣陣的犯惡心。不多會兒功夫,小霜推門進來,后邊春花也跟著進來了。
“哎呀怎么喝這么多酒,滿屋子都是酒味。”春花笑著抱怨道。
楊長城從床上坐起身來,接著呃呃,做嘔,春花趕緊就把旁邊的一個痰盂端過來放在床前,楊長城對著痰盂就是一通猛吐,把今日吃的那些好酒好菜全吐了個干凈。
小霜和春花都被這酒氣熏得捏著鼻子。這時候春花見楊長城吐得夠了,趕緊將痰盂端出去,交給打雜的老媽子,吩咐雜役又拿了個新痰盂來。
小霜著把茶端過來遞給楊長城漱口,楊長城漱口畢把漱口水吐在痰盂里,然后又喝了兩口,頓時就覺得舒服多了。
“哈哈哈,今日董大人告訴我說他手里有了,新的證據,恐怕戶部那些官員全都得玩完。”楊長城喝了幾口茶笑著說道。
“哦,是嗎,他能有什么證據,不是前些日子聽說知府大人被殺以后,賬本都被殺手拿走了嗎?”小霜一邊將茶碗接過去,一邊又將茶壺提起來倒茶。
“董大人說,那吳知府原來在死前把賬本又抄寫了一遍,將那抄寫的稿子就藏在床頭。董大人吩咐手下四處搜查竟然給他找出來了。”
小霜聽得有些走神,茶碗都倒滿了還在繼續倒。
“小霜,滿了,滿了!”楊長城喊道。
“哎呀,看我,真是的。”小霜趕緊把茶壺放在床前的爐子上,然后從架子上拿了一塊帕子來抹,將桌子上的書都抹干凈了。
楊長城喝了兩杯茶,反覺得有些肚中饑餓,但是心口又犯惡心:“你們先出去吧,這大冬天的,你們兩也早點回去休息,別累著了。”
小霜和春花站起身,退出房門外,將門閉了。
如此過了兩日,這天早上,楊長城來至正堂上,升堂理事,師爺王紅將了賬冊來,楊長城一一翻閱,看了不多會兒越看心中越不是滋味。這時候李進從旁邊上前來小聲道:“啟稟老爺,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楊長城疑惑的問道。
“昨天晚上董大人被人刺死了,鬧得滿城都沸沸揚揚。”
楊長城聽了這話,簡直驚得目瞪口呆,他沒料到結果會是這樣!要知道這東廠的勢力可是遍布全國各地,朝野上下誰人敢和東廠抗衡,沒想到。
楊長城發了好一陣子的呆。
話說董宋臣自那日和楊長城喝酒了以后,第二天,便準備收拾回京,主要的目的當然是因為聽了楊長城說查大人已經要對自己動手了,常言道打人不過先下手,這董宋臣的意思是回京城,先就把這姓查的做掉,只要去他家一抄家,自然就會有貪贓的證據。可是沒曾想當天夜里三更天,董宋臣剛才躺下,一道黑影閃過,門口的兩個侍衛已經身首異處,來得之快匪夷所思,緊接黑衣人推開房門就進來了,董宋臣見門開了,喝道:“什么人!”這個認字才剛說完,心窩里已經被這黑衣人一劍刺了進去。頓時就死翹翹了。
黑衣人殺死董宋臣以后在屋里翻找了一遍,未曾尋著什么有用的東西,一閃身出了屋子飛身上房,幾個跳縱消失在黑夜之中,比及東廠侍衛夜里巡邏,走至門口看見兩個守衛以死,進來一看,董宋臣心窩子里一寸長一條口子,和袁柄煥,吳知府的死法如出一轍。
很快消息傳回東廠,東廠提督周公公,十分生氣怒斥道:“什么人如此大膽,真是太不把我東廠放在眼里了。”
這時候左手邊邁步出班一人,這人身長八尺,面白無須此人正是東廠百戶海公公,這海公公武藝高強,只是一直不得重用,先前官職屈居在董宋臣之下,這董宋臣武功平庸,靠這拍馬屁的功夫當上了千戶,現在董宋臣死了,海公公自知機會來了,正是上位的好時機:“督公!奴才愿意親帶一對人馬去將那殺死董大人的兇手繩之以法。”
“行啊,海公公既然愿意走一趟,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千戶長,即日前往泰州,一定要拿住賊人,若是拿不住這個賊人,你也甭回來見我了,我可是聽說那個賊人叫什么乾坤劍,他手中的寶劍叫做青云劍,你要是拿不到青云劍,我可不認!本督公可不是好糊弄的!”
海公公笑著道:“拿不著青云劍,奴才提頭來見!”
“恩,下去吧!”周公公一面說著話,一邊將個銼刀來挫指甲。
在京城南面的官道上,天氣初晴,還有些積雪沒化干凈,正是二月天氣,城中的仕女公子,一起結伴出外開李花,遠遠的郊區李子花開的正盛,間雜著一叢叢紅梅花,紅的白的煞是好看,海公公騎著劣馬帶著三十多個東廠侍衛正呼嘯而過,馬蹄踏得周圍的地皮都跟著抖動了起來。
海公公風塵仆仆的快馬加鞭,在路上換馬不歇人,星夜兼程,十三日便到了泰州,進城來,直奔知府衙門里歇下了,然后將手下這些侍衛喬裝便衣四處打探,不出三日,邊有侍衛回來報說,在城郊外有座石佛寺,在那廟里有個香客,長期住在哪里,這香客年齡在三十歲上下,身長六尺,身上背著一把寶劍,正是傳說中的青云劍。這青云劍的劍把上鑲有七顆綠寶石,所以特別好認。
乾坤劍姓朱名力達,師承蜀山劍派,早年間素有俠義之名,五年前,朱力達去京城殺一個貪官,殺完貪官后住在客棧中,不想卻染上了一種怪病,腦袋上長了一個大瘡,一連躺在客棧的床上,幾日都下不了地,水米難進,看看昏迷要死了,店掌柜的怕他死在店里,到時候影響生意,便和幾個伙計把朱力達從屋里抬出來,然后將其行李和包袱一塊兒丟在街上,朱力達無論怎么說好話,店家都不肯收留他,這朱力達自思這次必死在大街上,卻好查大人,查朝萬,從街邊路過,見朱力達可憐,便吩咐隨從的侍衛將朱力達放在馬背上駝了回去,又請了京城里的名醫給他診治,經過一個多月的精心治療,總算慢慢康復了,就因為這么個原因,乾坤劍朱力達便成了查大人的一名殺手,但凡有政治上的對手,就讓這朱力達去將其刺殺掉,這么幾年下來,朱力達沒少替查朝萬殺人。
乾坤劍朱力達早上起來吃了倆個饅頭,邁步出寺門,正站在石階上看風景,初春的天氣,太陽出來的很遲,大地上一片白霧漫漫,近處的梅花開的紅艷艷的各位惹眼,幾只黃鸝在旁邊的老柏樹上嘰嘰喳喳叫。
朱力達深吸了兩口早晨的新鮮空氣,就在這時就聽見馬蹄聲得得得………….,來之甚急,不轉瞬間便到了山門前,從馬上跳下三十多個東廠侍衛將石佛寺團團圍住,后邊又跟著一隊人馬過來,為頭的馬上坐著一個公公,頭戴烏紗帽,身穿東廠官府,可是腰里卻沒有佩刀,而且還空著手,騎著馬帶著后邊四五十個侍衛就過來了,朱力達心知這些人是沖著自己來的,他很從容的站在門前的柏樹下。
海公公來至近前下了馬,身邊的侍衛近前耳語了幾句,然后退立在一邊,海公公打量著眼前的乾坤劍朱力達:“你就是乾坤劍?”
“正是某家!”朱力達很不削一顧的把頭揚著道。
“你可知道本公公是誰嗎?”海公公尖著聲音道。
“你能是誰,不就是個死太監嗎!我也不稀罕知道你是誰,要動手就快來吧!”朱力達根本就沒正眼看著海公公。
“好小子夠狂的,我聽說殺人只用一劍,我今日到要見識一下,還是你先動手。”海公公說著話將手在邊上的手爐邊烤了烤。
朱力達一聲冷笑,就看見一道黑影閃過,他早已經拔出寶劍,那青云劍快如閃電,直奔海公公的心窩子就去了,這動作實在太快了,周圍這些個東廠侍衛,雖然論武藝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是卻都沒看清楚朱力達是怎么就到了海公公面前的,正是天下武功為快不破,這乾坤劍的劍法身法就是一個快字了得,這一劍眼看就要刺進海公公身體上了,可是海公公也不閃避,突然起右掌從右向左堪堪的打在劍刃上,將青云劍擊偏,從海公公身旁刺了過去,能如此輕松接住乾坤劍這一招的,恐怕這沒有幾個人,這海公公的武藝可謂已經是登峰造極,這使得乾坤劍心里一驚,隨即收招,剛才這一招正是乾坤劍的成名絕技,叫做一劍定乾坤,卻被這海公公輕松破解,隨即使出第二招絕技,這第二招叫做一劍封喉,他收劍往后一撤身,右手青云劍一個纏頭歘!就奔著海公公咽喉掃了上去,這一劍是從左向右掃過來的,若是被掃上,瞬間就得腦袋搬家,這乾坤劍縱橫江湖數十年,還從來沒人能接住他的第一招一劍定乾坤,所以這第二招一劍封喉,卻是第一次使用出來,這一招比那一劍定乾坤來得更猛,速度也更快,一般的常人根本就看不見,他這劍一個纏頭歘就到了脖子這兒了,要從時間上來說,估計也就是萬分之一秒的時間,你想想那得有多快,都能超光速了,就這么快,眼看著青云劍已經到了海公公的脖子這里,只見海公公突然身形往前一晃,那快得簡直就像是瞬移,這海公公一下就到了乾坤劍懷里,右手掌提起正要準備對著這乾坤劍胸口就打,這海公公練的可是火云神掌,這一掌要是削上,對手就得全身起火,然后活活被燒死。
乾坤劍這一招一劍封喉才剛使出去,瞬間就看見海公公搶入懷里來了,慌忙把劍回收,身在急著往旁一閃身,海公公這一掌正打在自己的馬上,頓時這馬渾身就燃了起來,兩邊的侍衛都驚呆了,心說著是什么功夫,怎么馬一下子就自己著火了。沒一個干上前來救火的,那馬只是眨眼間就被燒成了灰燼,乾坤劍大驚,脫口而出:“啊!火云神掌!”
海公公哈哈大笑:“沒錯就只是火云神掌,小子接招吧!”說話間海公公雙掌奔著乾坤劍就打了過來,一掌快過一掌,頓時掌風四起,這乾坤劍,手中劍歘歘歘……………….。劍影四起,寒光直閃,看得這些周圍的侍衛眼花繚亂,兩人掌去劍來,劍去掌到,掌劍相交,都了五十多個回合,這時候乾坤劍朱力達把身形一晃,直飛身而起奔著遠處樹林就飛去了。
“好小子想跑,沒門!”海公公,隨即雙足一點地飛身起數丈高,身形嗖的一聲就射了出去,跟著乾坤劍后邊就追了上來,轉瞬間二人已經飛出十里開外,乾坤劍突然收住身形站在一顆松樹的樹梢葉子上,那嫩葉雖然被乾坤劍踩著卻連彎都沒往下彎,依然向上直立著,轉眼間海公公便到了,雙掌一個開碑式,對著乾坤劍胸口就打了過來,乾坤劍起手中青云劍嗖的一舞,橫著就剁向海公公的手腕,海公公慌忙把手收回來接著在一推,這一收一推卻是大有學問,先收腕是避開青云劍橫砍之勢,接著在一推,這雙掌就剛好打在青云劍上,直把乾坤劍推出五六丈遠,乾坤劍方才收住身形,海公公又到了,這次他雙掌一較勁,頓時就奔面門來,從那手中勞宮穴中噴出一股火來,這火真是無名真火,要是被燒上,立刻就會化為灰燼,乾坤劍慌忙使出一個鐵板橋,把身子往后一倒,堪堪避過,那火直從面門上射了過去,差一點就被燒道,驚出他一聲冷汗,隨即把身子往側一閃,使出第三招絕技,叫做一劍銷魂,這是他最秘密的絕技,這一劍使出了他畢生的功力,只見乾坤劍往側一閃身,手中劍奔著海公公后背就砍了下來,這劍招的速度完全已經超光速達到數萬倍,平常武功中的聽風辨位根本不管用了,等你聽見這劍的風聲時,早就被這青云劍削成兩半了,話說當時海公公使出火云神掌中最厲害的一招,烈火燎原,這雙掌噴出無名真火,可是卻被乾坤劍避過了,轉瞬間乾坤劍就消失在眼前,心中大驚,趕緊把身形往右直橫著飄移,可是還是慢了萬分之一秒,乾坤劍使出的這最后絕技一劍銷魂,正好砍在海公公的背上,若是海公公不橫著飄移,這一劍下去非把他砍成兩半不可,海公公橫著這一飄,雖然躲開了,可是背上已經被青云劍砍開二寸深的口子,海公公大叫一聲:“哎呀,好小子,看掌!”說話間海公公這雙掌奔著乾坤劍前胸就打了上來,乾坤將霧氣手中青云劍橫著就削這海公公手腕,剛要削上還沒削上,也就差著A4紙厚那么點距離,只見海公公雙掌往后一收,就那雙掌中射出兩枚霹靂彈,乾坤劍大驚,趕忙將身子往后一倒,只見這霹靂彈一射出就爆了,就聽的砰!砰!頓時煙霧四起,乾坤劍一個鷂子翻身歘的一下借著這煙霧往樹林深處就跑了。
剛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原來海公公見自己背上一經受傷,雖然傷得不重,但是這要是在久戰下去,勢必會因為失血過多而出現體力不支,畢竟這乾坤劍可是絕頂高手,稍有一半點差遲,這條小命就得玩完,所以他才使用出了獨門暗器,霹靂彈,這霹靂彈就裝在兩個衣袖中,他先將手臂上裝霹靂彈的暗器機關一按,這機關按下以后有一秒鐘的延遲,兩個霹靂彈才會射出,所以他雙臂一靠把兩邊的暗器機關一按,然后雙掌前推,勢必乾坤劍就會使出孔雀開屏這一招來砍海公公的手腕,這時候在把雙掌回收,接著雙掌在前推,這一系列的動作都在電光火石之間快速完成,剛好一秒鐘,這時候,兩顆霹靂彈就從袖子里的機關中射出,這霹靂彈射出后在一米左右的距離就會爆炸,爆炸后會產生一種毒煙,這才是霹靂彈的真正用處,這毒煙只要吸入少量,便會使人立刻斃命。
海公公射出霹靂彈以后,把身形往后一退,飄然從樹上落下地來,然后右手去懷里摸出一支穿云箭,左手在引信上一拉,頓時這火藥因為受到摩擦被點燃,砰的一聲射向天空,顯出一個海字,這是東廠特制的信號彈。周圍的東廠侍衛看見這信號彈立刻就會集結過來。
多多會兒功夫,眾多東廠侍衛就集結過來了。“這小子已經中了我的毒,你們往前邊去搜,這小子跑不遠的。”海公公吩咐道。
有貼身侍衛過來替他將背上的傷口敷藥包扎。
話說這些東廠侍衛在附近方圓十里多路拉網式搜查,沒有發現一點蛛絲馬跡,這一連搜了兩天也毫無一點影響。海公公就很納悶,難道這小子沒中毒,不可能啊,我這霹靂彈就在他面前爆炸,沒有可能他不中毒。
話說今日早上,楊長城從床起來,小霜和春花打來洗臉水和漱口水,伺候楊長城洗漱罷了,又把早飯端來,楊長城看了看桌子上的早餐:“怎么今日又吃燕窩,我都吃膩了,明天吩咐廚房換成魚翅!”
“是!老爺!”
楊長城走過來在桌子邊上坐了,先喝了一口燕窩,然后拿起盤子里的一塊松子糕,咬了一口:“這松子糕,越做越緊實了,吃著咯牙!明天吩咐廚房做點松軟的糕點,比如用牛肉絲做成肉松就挺好嘛。牛肉一定要選三年以內的小黃牛,否則牛肉太老了不好吃!”
“是!老爺。”小霜答應道。
“老爺,現在正是二月初,野外的李花,桃花開得正盛,今日又晴明得好,正適宜春游,不如咱們今日去春游如何?”楊長城抬頭看了看站在旁邊的春花,只見她薄施脂粉,輕描眉黛,微微一笑如萬朵梨花亂顫,曼妙的身姿,更是惹人憐愛不已:“好啊,我這些時候一直呆著府衙里,正想出去走走,你吩咐張成李進備轎,劉勇、趙飛、馮道成他們昨天晚上值夜的就不用去了!”
楊長坐在轎子后邊春花和小霜坐著馬車,張成和李進帶著十幾個衙役就出了城直往石佛寺方向來,不多會兒功夫就到了石佛寺門口。小霜叫道:“到了,咱們先去這寺里拜拜佛,然后在往西邊山上去看李花。”眾轎夫住了轎子,張成使一個衙役先去寺里通知住持和眾和尚出來迎接,這衙役進去不多會兒功夫后邊跟著眾和尚,前邊還跟著海公公和幾十個東廠侍衛。
“阿彌陀佛!”眾和尚在山門口打問訊。
“師傅們有禮了!”楊長城也抱拳回禮。
“哈哈,楊大人這是要上哪里去啊,喲這后邊還跟著兩個美若天仙的小娘子呢,您這小日子過的可真是夠滋潤的啊。”海公公陰陽怪氣的說道。
旁邊張成趕緊上前在楊長城耳朵邊低聲道:“這位是新來的東廠千戶海公公。”
“哦,原來是海公公,海大人,下官有禮了。”楊長城上前抱拳施禮,海公公回了一禮:“楊大人這是要去哪里啊?”
“哈哈哈,這初春的天氣,正晴明的好,我帶著家里幾個下人一同出外踏青,看看山間的李花,桃花,正是時節,海公公要不要一起走走啊。”
海公公哈哈笑道:“楊大人正是少年得意,帶著美眷游山玩水,真是快哉。我們這些行將就木的,那有心思去游山玩水。”
楊長城和這海公公閑聊了幾句,然后和眾和尚在寺里看了看,又來至大雄寶殿上拜了拜,海公公在一旁道:“楊大人年紀輕輕卻也信佛嗎?”
“海大人,這信佛,和年齡沒什么關系,我這人從小就信佛。哈哈哈。”
楊長城和海公公在寺廟里逛了一會兒,總覺得不自在,便高辭出來,小霜吩咐轎子繼續向西而行,約莫走了二個時辰,直走到午牌時分,小霜吩咐眾人道:“就在這里停吧。”
楊長城從轎子里出來,看著北面有一座高山,山上遍野都是雪白的李花,一條小青石板的路,蜿蜒曲折往山上而去。
張成吩咐兩個雜役拿了食盒,跟著后邊,楊長城左手拉著春花,右手拉著小霜,三人并排著往山上來,行至半山腰,早就走得有些氣喘,回頭看山下,只見這些個衙役,一個個都將帶來的干糧坐在路邊吃呢。
楊長城道:“看看著會兒也是中午了,你們兩個餓不餓。”
春花笑道:“我們還不餓呢,你餓了么,我們早就準備了食盒,里邊有糕點,也有醬肉,還有一只燒雞!若是餓了咱們就在前邊那松樹下去坐著吃。”
“你這丫頭到是有心,考慮得還挺周全。”楊長城一手牽著一個,三人徑來自李子樹下,楊長城攀了一支李花來嗅了嗅,玩笑道:“這李花潔白如玉,花香卻不及春花和小霜。哈哈哈。”
“老爺,您真討厭,盡取笑我們。”楊長城哈哈笑道:“如此美景,你們兩人各做一首詩吧。”
春花笑道:“好啊,恩………,二月春風愁正濃,李花一夜帶孝容。
自古紅顏多薄命,長使英雄淚滿襟。”
楊長城聽了后笑道:“你這詩句做的太悲傷了,不好不好,小霜,你來。”
小霜將右手去折下一枝李花拿在手里把玩道:“百花齊放春意盛,仕人乘興賞游春。
不見花王占魁首,唯見木子白衣行。”
“好,小霜這詩句做的好,哈哈,我看這詩句做的真是不錯!”楊長城一邊夸贊小霜詩做的好,一邊又去把小霜的手執著。
“我們都做過了,現在該老爺您做一首詩了吧。”春花笑著說道。
“好,我來做,恩….楊長城環顧了一圈身邊的李子花:人不知春春早來,桃李趁春俏麗乖。
我欲留春春不在,回首霜花妖嬈態。”
“老爺,你真壞!”春花和小霜都嗔怪道。
楊長城則哈哈笑。三人攜著手,徑往李花深處來,一邊走一邊看,觀賞的正在濃處,卻看見前邊有個籬笆小院,楊長城道:“好!正是:花掩柴扉酒香濃,雞犬雜踏小院中。
此處非是桃花源,恬淡悠悠樂無邊。小霜咱們去這院中坐坐。”
三人徑來至院門口,小霜上前敲了敲門,這時候張成和李進也從后邊過來了,兩人手里提著食盒:“大人,都中午了,還是找個樹下,咱們吃飯吧。”
楊長城回頭看了二人一眼,笑道:“我們且去里邊坐地,就在他家尋張桌子吃飯豈不是好。”
“只怕這農家小院里遍地都是雞屎,豈不是倒了大人的胃口!”張成笑道。
“哈哈哈,我也是從小在農村長大的,這些不打緊!”楊長城笑道,這時候小霜在門上有叩了叩,就聽見屋里有個老媽媽答應道:“來了來了!”
這老媽媽出來把門開了,看見眾人先是吃了一驚,連忙問道:“你們找誰呢。有什么事情嗎。”
這時候屋子里又走出來一個老大爺,看樣子也是七十多歲的年紀,身穿短卦,上面還打了幾個補丁,老大爺走至門口問道:“你們這是要找誰,有什么事嗎?”這老頭回頭一看,見楊長城身穿官服,頭戴烏紗帽,后邊張成李進都腰里挎著佩刀。趕忙下跪施禮:“小老兒不知道是官人,還望恕罪。”
楊長城趕忙上前扶住:“大爺不必如此多禮,我們是出來春游,走至你屋子這里,只是金來坐坐,沒有別的意思,您老人家不要太客氣了。”
老頭和老婆子引著眾人來至草堂上坐了,老頭將了茶來獻,經過一番交談,原來這老兩口是對孤寡老人,無兒無女,正說話間,就聽見側首中屋子里有咳嗽聲。
“您不是說無兒無女嗎,這咳嗽之人卻是誰呢。”楊長城問道。
老頭道:“不敢欺瞞官長,這咳嗽之人是小老兒前天去地里鋤草,看見溝里倒著個漢子,手里還拿著一柄劍,本待不管,可是又不忍心,便將他背會家中,只是這人一直昏迷不醒,已經睡了兩日了水米未下。”
“哦,竟然有這種事,快帶我去看看。”楊長城站起身來就往側屋走,這老頭和小霜春花都跟了進來。
楊長城一眼就看了那一柄不同尋常的劍,張成上前附耳低言道:“這人手里的劍是青云劍,他就是乾坤劍!”
楊長城心里一驚,不過隨即就鎮定了下來,心中暗忖:這乾坤劍因該就是查大人的殺手,想來這是和海公公交手后負傷逃至此間,前些天就聽說海公公在石佛寺附近和人打了起來。想來就是這乾坤劍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