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書說到楊長城帶著丫鬟小霜和春花以及侍衛張成和李進出來春游,幾個人,撇下眾護衛的衙役以及轎夫等,上山來看李花,走到李花深處見著一個農家小院,進去發現了被海公公霹靂彈中毒的乾坤劍朱力達,要說這乾坤劍朱力達怎么在這里呢,原來當日這乾坤劍被那霹靂彈的毒煙熏了一下,頓時就覺得心里難受,知道這煙有毒,施展開輕功一口氣飛出去將近四十多里地,這海公公的手下卻只在十里范圍內搜尋,那能找得到呢,這乾坤劍飛出去了四十來里地,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兩眼一花倒在了一個麥子地邊上,這時候的麥苗也就三寸來長,結果被來除草的老頭發現這才將其救了回去。
楊長城上前去給朱力達把了把脈,這脈象十分的紊亂,顯然毒氣已經開始浸入心脈必須弄回府去,趕緊抓些解毒的藥給他服下,不然性命難保,隨即吩咐張成、李進過來將朱力達抬下去藏在轎子里,楊長城也顧不得吃飯了,就將食盒里的這些個雞呀魚全送給了這兩個老人。并囑咐他們,這個事情千萬不要對別人講,說完以后吩咐小霜道:“你們快些把食盒里的東西都搬出來,食盒必須要帶回去!”
“老爺你真小家子氣,就連食盒送給這兩個老人又何妨?!贝夯ㄐΦ馈?
“哎!你們有所不知,這食盒做工精細,如果留下,倘若被有心的人看見,勢必就會起疑,他兩個老人家如何得來這兩個食盒,這么一追問,事情就會被牽出來??煨┦帐??!睏铋L城催促道。
春花和小霜快速的將食盒里的東西都收拾出來,然后提著空食盒跟著楊長城下了山,三人徑直從山上下來。
楊長城下山上了轎催著轎夫快些走,后邊春花和小霜坐在后邊的馬車里,心中都暗暗的捏著一把汗,當眾人剛走到石佛寺的時候早有東廠侍衛在前攔住,為首的是一個小隊長,這小隊長上前道:“楊大人出去春游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楊長城命停了轎子下來作揖道:“公公有禮了,哈哈哈,我們去看了會兒李花,其實也沒什么好看的,那李花又不能頂吃,也不能頂穿,看幾眼還就罷了,要是多看一會兒也就沒意思了,公公有空來我府上,我正想和公公交個朋友呢,下官在這外邊做官,朝廷里也沒個照應,若是能得公公做個相知,也不怕被人排擠了?!?
這小隊長道:“楊大人說笑話了,誰敢排擠楊大人,本公公愿意交你這個朋友,改日定來府上一敘?!?
“下官還不知道公公貴姓大名,還請賜教。”楊長城陪著笑道。
“免貴姓唐單名一個波字!哈哈哈哈。”
“原來是唐公公。幸會幸會,下官這就告辭了,唐公公可一定要來啊,我在府里專等!”楊長城和這唐公公寒暄了幾句,唐公公喝令眾侍衛放行,楊長城這才轉身上轎,催促眾人起身,徑奔府里去了。
唐公公見楊長城走,心中暗思,這鹽運司可是個財神爺,我要是和他交結上了,還用發愁沒銀子嗎,只要有了銀子,去上面一打點,嘿嘿。想到這里唐公公不禁高興了起來,收了隊進來見海公公。
“那楊長城隊伍了可有什么可疑的人沒有啊?”海公公坐在椅子上,左右各有一個丫鬟在給他按摩,海公公閉著眼睛問道。
“稟千戶大人,奴才已經搜過了,他們隊伍里并無什么可疑之人。”唐公公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回稟道。
“恩,那你就退下吧!本公公困了!”海公公將手揮了揮。
唐公公答應一聲,就退出去了。
楊長城回府來,先把這乾坤劍朱力達抬進客房中安置下,然后開了藥方,將來去藥鋪里抓了藥,吩咐小霜在他屋子里生了個爐子,就在屋里熬藥,一來也是因為到食堂里去熬藥人多眼雜。
小霜將藥熬好以后親自用小勺子給他一勺一勺的喂,每日又用些粥給他喂下去,如此兩日,朱力達就蘇醒了過來,也且是他內功深厚,當日那霹靂彈爆炸之時迅速閉住了氣,吸入的毒氣量少,若是吸入的毒氣稍微在多一點,這條命也就沒有了。
朱力達從床上艱難的坐起來,雖然心口依然很難受,他左右打量著這屋子里的一切,這時候小霜從門外進來,朱力達掙扎著想出床上下來,小霜慌忙上前制止道:“哎呀你剛才有些好轉,老爺說你的毒氣已經攻入心脈,要好生靜養呢,快別動啊?!?
小霜說著話已經進來了,將手里端著的一碗粥遞了過來,朱力達接過粥碗:“請問姑娘,我這是在哪里啊?!?
“你這是在鹽運司衙門呢。是我們楊大人救了你。”小霜笑道。
朱力達,沒說什么,只是看了一眼,小霜,小霜笑道:“你吃完了就把碗放在地上就行,我先出去了,一會兒來收拾?!毙∷f著話轉身出了門,隨后把門也關上了。
朱力達一邊喝著碗里的粥,一邊心里想著事情。
小霜從朱力達的房里出來,徑直來至書房,楊長城正在看賬冊,以及處理一些日常事務,小霜邁步進來,楊長城道:“人怎么樣了,有些好轉沒有啊?!?
“剛才我去,他已經醒了!”小霜回答道。
“哦,那我得去看看?!睏铋L城將手中的冊子一合,站起身就往外走,小霜蹙著眉,跟在后邊。這時候春花正往書房來:“老爺您這是要去哪里。”
“我聽小霜說那人醒了,我去看看!”春花道了一聲:“哦”隨即也跟在后邊徑往客房來。
楊長城推門進來的時候,朱力達剛把粥喝完,卻好楊長城進來了。
“哈哈哈,好些了吧!”
“好多了,多謝楊大人救命之恩?!边@朱力達原來幾次來這府里,都是暗中來的,所以認識楊長城。
“哈哈哈,好了就好啊,好好養病。”楊長城只說了些客套話,其余的什么都沒說,兩人彼此心照不宣。
從朱力達房里出來,此時已經是下午了,估計也是未牌時分,楊長城心事重重,邁步往后花園走,看著滿樹的紅梅,心不在焉,這時候張成進來報:“有新任泰州團練使燕大人來拜!”
楊長城心說:什么團練使,我不認識啊,他來拜我做什么,真是奇怪,但是又一想都在同一地方為官,還是不能不見的:“你帶他到后堂等我,我馬上就來!”
楊長城先回書房去把衣服換了,將官服穿好,頭上戴了烏紗帽,腳下穿著一雙官靴,收拾得停當了,這才來至后堂,剛邁步進來,打眼一看,卻是燕三,燕三哈哈哈大笑道:“楊兄,許久不見,想我沒有啊,哈哈哈?!?
“哎呀!怎么是你,真是他鄉遇故知,咱們哥兩可得好好聚聚!”楊長城很是高興的上前握著燕三的手,二人攜手在堂上坐了。
“你怎么來這泰州當團練使了?!睏铋L城問道。
“嗨,自從你考中了舉人,天天忙著各種應酬,我也各自四處游玩,你走的時候我都不在,后來考武科舉考試,我考中了進士,后來就除授了這泰州團練使,說起來咱們哥兩還真是有緣份。你說是不是啊。哈哈哈?!?
兩人聊著聊著就到了戌牌時分,楊長城吩咐張成去廚房說一聲,今天晚上要招待貴客,多做些好菜,這平時吃得就不錯,楊長城這么一吩咐,食堂里的師傅那還不得可勁造啊,不多時擺上宴席,那可真是太豐盛了,因有盡有,滿滿擺了一大桌子,燕三驚嘆道:“都說你們鹽運司衙門是油水最多的地方,這一看啊,還真是,就你這一桌子的菜就抵得上了一年的俸祿了。真是太奢侈了?!?
“哈哈哈,在這里當差,沒天都這么吃,不用大驚小怪,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跟你一樣,現在都看習慣了,每天吃飯之前就是一碗魚翅潤潤胃,然后吃完了又喝一碗燕窩助消化。”
“你們這生活可真是人過的日子,哈哈哈哈,我今日也跟著你沾沾光,享受一下嘛,哈哈哈?!毖嗳Φ?。
楊長城扭頭吩咐道:“春花快斟酒啊,別愣著了?!?
春花將了酒壺來斟酒,這酒一倒出來,那可真上撲鼻清香,太香了:“這是什么酒啊,怎么這么香呢?!毖嗳龁柕?。
“這酒啊,可是正宗的詩仙太白酒,想當年,李白就是喝了這個酒,才能寫出朝辭白帝彩云間,千里江陵一日還的詩句呢。哈哈哈?!睏铋L城說完端起酒杯來勸。
二人推杯換盞飲了五七杯酒,燕三笑道:“昔日李白喝了這酒能寫詩,難道你楊兄喝了這酒寧無佳句也。哈哈哈。”
“你要我也作詩,哈哈哈,好,既然兄弟你說了,我也學學李白!”楊長城將酒杯端起一飲而盡,吩咐旁邊小霜道:“霜啊,快去將文房四寶拿來,我要作詩一首?!?
小霜撇著嘴就出去了,不一會兒將了文房四寶來放在旁邊的書案上,楊長城走過去,提起象管兔豪筆,在那端硯里醮的筆飽,揮毫潑墨,寫下一行正楷大字:
詩仙太白酒醇香,酒入愁腸詩性狂。
以酒會友千杯少,大碗狂飲三千觥。
“哎呀!真是好詩,來來來,咱們今天晚上就要喝他的個大碗狂飲三千觥?!眱扇藬y著手復又入席。
這一喝直喝到三更天,兩人都喝道酩酊大醉,張成和李進一人扶著一個回房中安歇下了。第二天中午兩人方才醒過來。
“燕兄,昨天晚上喝得還痛快吧,今日繼續,怎么要連飲三日,哈哈哈?!睏铋L城哈哈哈大笑道。兩人正在說笑,門外守衛兵丁進來報:“有一個唐老爺來訪!”
楊長城心中詫異,什么唐老爺,我不認識什么唐老爺啊:“就請他后堂相見?!边@兵丁答應著出去了,不多會兒領著一個人進來,這人頭戴瓜皮小帽,身穿一件青布長衫,腰系絲絳,兩邊還掛著一個香囊,長得白白胖胖,沒有鬢須,看模樣也就三十多歲的模樣。楊長城打量了好一會兒沒認出來,這人上前抱拳施禮:“楊大人許久不見,可還安好啊?!?
楊長城一聽這聲音,男不男女不女的,猛然就想起來了:“哦!是唐公公,您怎么這身打扮,我差點沒認出來。快請上坐?!?
這唐公公也不推遲就在上首位置坐了,旁邊燕三卻是很有些不以為然,楊長城趕緊介紹道:“這為是東廠唐公公!”燕三勉強抱拳施禮,接著楊長城又指著燕三道:“這是我的好兄弟燕三,現任這泰州團練使?!?
三人彼此見禮過了,落了坐,楊長城命擺上酒宴,推杯換盞,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這唐公公笑道:“實不相瞞,我今日來你這里是瞞著海公公的,以后咱們弟兄就算是自己人了?!?
“那是自然,咱們哥幾個還得多親多近!”
這時候海公公使了個眼色,楊長城會意屏退了兩個的的護衛,和丫鬟春花,小霜。
唐公公這才小聲道:“既然大家是朋友了,就得互相照應著點,楊大人明白我的意思吧。”
楊長城笑道:“這是自然,只是目前我身邊全是查大人的耳目,不先把這查大人拿下了,如何能你我的出頭之日。”
唐公公笑道:“這也容易,你就聽我的好消息吧。不過我得向楊兄弟借一件東西!”
“借東西,我有什么東西值得唐公公借的?!睏铋L城驚問道。
“青云劍!”唐公公說話之間看著楊長城。
楊長城驚的魂魄差點出了竅,心說:他怎么知道青云劍在我這里,難道是府里有人走漏了消息,不能夠啊,這府里上上下下都是查大人的耳目,不因該會出賣乾坤劍朱力達:“哈哈哈,唐公公真會說笑話,我府里哪里會有青云劍?!?
“既然是自家兄弟就不用說著些話了吧,實話告訴你吧,前日你出去春游回來,我當時奉了海公公的命令要搜查你的轎子,知道為什么我沒搜嗎,因為我看見了你轎子十分沉重,這是其一,其二,在你出轎子的時候撩開轎簾的一剎那,我什么都看見了,只是我不想將楊大人拿去見海公公?!?
楊長城試探著問道:“唐公公的意思是要我交出乾坤劍?”
“哈哈哈,當然不是,我只是要你把乾坤劍的青云劍交給我,我自然有我的妙用!”
楊長城道:“那我這會兒就去給你拿!”
“不急不急,咱們先喝酒,你先把劍準備好,過兩天我親自來取,但是不是現在。”唐公公,哈哈大笑起來,燕三一直不痛快,只是面上強裝著笑容。三人喝了一日酒,唐公公第二天早上方才離開。
吃過早飯,楊長城來至朱力達房中,此時朱力達已經能下地走路了,二人互相施禮畢。
“多謝楊大人救命之恩,朱某感激不盡!”朱力達說著話又要行禮。被楊長城一把扶住了。
“義士不必多禮,今日我來是要找你借一件東西?!睏铋L城有些為難的說道。
“哦,找我借東西,我身上并無什么值錢的東西??!”朱力達疑惑的問道。
“我要借的就是你的劍,青云劍!”楊長城隨后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說了一遍。
“只是這青云劍乃是我師傅傳給我的,劍在人在,劍失人亡。怎么能交給那太監!”
“現在我們要借助唐公公的力量搬到查大人,只有搬到了查大人這樣的貪官,才能還老百姓一個清白的世界,上次你聽信了查大人的誤殺吳知府,如今你不能在為查大人干壞事了。”
乾坤劍朱力達,心里很不是滋味:“是王師爺先用飛鴿傳書給我,叫我殺掉吳知府,然后將賬本找到,交給他?!?
“這么看來,王師爺就是查大人安排在泰州的一個棋子?!睏铋L城點了點頭:“不過吳知府的事情,王師爺是怎么知道的,關于賬本的事情只有丫鬟小霜知道,我一直懷疑小霜和春花也是查大人安排在我身邊的,還有張成,李進這些都是他的耳目?!?
“恩,既然如此,這青云劍我就交給你?!鼻φf著話將床頭上掛著的青云劍取了下來,交給了楊長城,楊長城接過青云劍看了看,然后用一塊布包了,拿著徑回自己房中去了。
當天晚上和燕三依舊喝酒至三更天,方才回房睡了,正在朦朧中忽然就聽見門外有叩門聲,楊長城帶著八九分的酒意,迷迷糊糊的問懂?。骸罢l呀,這么晚了還來敲門?!?
門外的人沒答應,又敲了兩下,楊長城從床上踉踉蹌蹌的起來,走至門口將門開了,那人一閃身進來,低聲道:“我是唐波,快把青云劍給我。”楊長城使勁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果然就是唐波,唐公公,只見這唐公公穿了一身夜行衣,手里還提著一把柳葉潑風刀。
“唐公公,你怎么這么晚才來,早點來,我陪你喝幾杯?!睏铋L城一面說話,就去床下取出青云劍交給唐公公。
唐公公接過劍來,仔細看了看,確認無誤了,也不說話,轉身就出了門,一躍身飛上了屋頂走了。
話說第二天唐公公徑至石佛寺后院禪房來見海公公:“這幾日我們只在近處搜尋,卻是沒找到那乾坤劍的尸體,不如今日奴才在帶幾個兄弟去遠一些的地方搜尋,想來那廝,中了大人的霹靂彈,必定不能活了?!?
“恩,去吧,搜仔細點,我估摸著這小子,因該上一直往西邊去了,你呀就順著西邊一直找下去,不信就找不到?!?
“是!”唐公公答應著就下去了,出了后邊禪房,帶著三十多個侍衛一路往西邊下來,眾人一邊走一邊搜索,直行到中午時分,走了三十多里地,唐公公道:“你們給我散開了,兩邊搜?!北娙舜饝溃骸笆牵 备髯跃蜕㈤_了。
唐公公,單獨一個人徑奔前邊高山上來,行到一塊大石頭旁邊,看了看溝里已經面目全非的尸體,然后將旁邊的土刨開,拿出那柄青云劍,將來放在尸體的旁邊,一切準備好以后,他從懷里摸出一支穿云箭,左手把那引信一拉,緊接著砰的一聲,這穿云箭射向空中閃出一個大大的唐字,不一時周圍剛才散開搜索的侍衛都聚攏過來,眾人驚疑的看著地上的尸體:“恭喜大人找到了乾坤劍的尸體!”
“恩,總算是找到了這個乾坤劍,你們回去兩個報信!”唐公公著轉身在旁邊的石頭上坐下了。有兩個侍衛下山騎著快馬就奔著石佛寺回去了。
海公公聽說找到了乾坤劍的尸體,帶著三十多個東廠侍衛奔著這邊來,不多會兒到了這山邊,唐公公趕緊上前施禮。
海公公走近尸體仔細看了看,從身高上看倒是差不多,只是這臉卻怎么爛了:“這臉怎么爛掉了?!?
海公公疑惑的問道。唐公公干嘛過來說道:“想來這廝中毒死在此地,又經了這么些日子的日曬,春日里天氣回暖,是以導致尸體腐爛成了這樣!”
“你放屁,既然要爛就該全身都爛,為什么其他地方都好好的,唯獨臉上爛了,卻不是奇怪?”海公公斥責道。
“小人以為多半是因為臉上中毒深,所以爛得快!”唐公公笑著說道。
海公公從地上撿起那柄青云劍來仔細看了又看,這青云劍卻是真的。雖然心里還有些疑惑,也就不在懷疑了:“哈哈哈,沒想到啊,這小子居然死在我霹靂彈的手里。哈哈哈。把尸體就地燒了吧,咱們打道回京!”
海公公說完,就拿著那青云劍往山下走了,唐公公吩咐幾個侍衛從附近找了些干草干柴,將這尸體放在上面點起一把火就燒了。
海公公,急著回京向周公公表功績,所以一回石佛寺,便風急火撩的回去京城去了,海公公將青云劍呈交給周公公看,周公公看了青云劍,點了點頭,問道:“既然你已經殺了這乾坤劍,可是幕后主使可曾有些眉目了?!?
海公公一時語塞:“恩….奴才和這廝一見面就打得難解難分,卻是沒問出什么幕后主使,想來他只是聽說吳知府等人貪酷,所以才出手殺了他們,我想根本沒有什么幕后主使吧。”
“簡直是一派胡言!小海子啊,你就是沒腦子,雖然武功還行,可惜了,就是不會動腦子。哎!”
海公公最不喜歡聽的就是別人叫他小海子,雖然心里不舒服但是也不敢有所表露。就在這時候唐公公邁步上前單膝跪地稟告道:“據小人所知,這乾坤劍的東家就是查大人,就是因為前著董公公,拿到了些證據,隨即就被他滅了口?!?
海公公十分生氣,回頭惡狠狠的道:“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還不滾開!”
周公公坐在上首中間的椅子上,把眼往下一看:“我說,小海子,你也不能不讓別人說話啊。小唐子,你說這乾坤劍的幕后東家是戶部的查上書,可是你有什么證據?。俊?
唐公公上前道:“這要證據還不容易,只要把那查大人捉來,一頓拷打,何愁他不如實招供?!?
“恩,小唐子,你這腦子就是好用,我看你前途無量嘛,這事就交給你去辦,事情辦好了,我升你做個千戶!”這周督公豈會不知道查尚書乃是巨富,這么些年沒少撈油水,如果給他定了罪,就可以抄他的家,這也就是周公公最想要的。
查尚書這么些年,在戶部控制著鹽運稅收,可是吃得肥,家里的后院里,堆著的黃金白銀不計其數。
唐公公帶著東廠一百來個侍衛,一窩蜂的上去包圍了查尚書的府第,然后徑來前面大門處,門口守衛的家丁上前問道:“你們有何事?”
唐公公手下的侍衛上前喝道:“大膽,沒看見東廠辦案,識相的馬上滾在一邊,膽敢反抗就地處死!”
這些家丁也是跟隨查尚書多年的死士,一聽這話,趕緊就往門里退,想把門關了,可是唐公公嘴里蹦出一個字:“殺!”
眾侍衛揮舞鋼刀一通就砍殺了進去,直砍倒了門口的兩個家丁,唐公公帶著眾侍衛殺進查府,不多一會兒功夫,就把整個院子里的家丁殺死大半,還剩幾個保著查大人往后門退,查大人一看,大事以去,跑肯定是跑不脫的,這東廠的勢力遍布全國各地,自己能往哪里逃,索性帶著家丁往前面來見唐公公,眾侍衛前來扭他胳膊,查大人喝道:“不要動我,我自去見你們周都督!”
唐公公這時候吩咐眾侍衛進行搜,眾侍衛搜到后院的庫房中,簡直都驚呆了。唐公公問道:“查大人你指使乾坤劍殺死,吳知府,袁大人,董千戶,等諸多朝廷命官,又貪贓枉法,今日我奉周督公的命令拿你回去問罪。你要是知趣的趕緊都招了,免得受皮肉之苦,我們東廠的酷刑,想必你也聽說過吧?!?
查知府聽了這話,臉上就跟霜打了一樣,卡白卡白的。沉吟良久道:“我要見皇帝,我要面見皇帝,我是朝廷大臣,戶部尚書,你們沒有皇帝的旨意不能就拿我問罪!”
“哈哈哈,你想見皇帝,當然可以,但是這恐怕是你活著是見不著了,要見啊,你可以托夢,哈哈哈。來人啊,把查大人鎖了,押回東廠大牢里,我隨后就來伺候查大人。”
兩邊侍衛上前一索子將查朝萬捆翻在地,又將他的妻子和女兒都鎖了,一同押回東廠大牢里。
唐公公將這些庫房里的金銀用箱子裝了,吩咐侍衛們將這些金銀全都抬進了,周公公的府里,周公公見了這些金銀,叫過唐公公笑道:“哈哈哈,小唐子,你還真會辦事,我看你比那小海子聰明,只是現在拿下了這查尚書,這戶部尚書一職交給誰來做比較合適啊。”
“奴才覺得新科進士,楊長城就很不錯,這個人現任泰州鹽運使一職,若是讓他做了戶部尚書,鹽運就掌握到了咱們手里。”唐公公笑著道。
“恩,你小子還真行,就依你,我這就給皇帝上一表!”
話說這查大人死在了東廠的大牢里,泰州的王師爺這幾天更是如坐針氈,一來擔心查大人會把自己供出來,二來擔心東廠迫害。正收拾東西準備走。
楊長城這天早上來至正堂上,吩咐師爺王紅將了賬冊來看,王師爺有些魂不守舍,楊長城冷笑兩聲回頭道:“王師爺不必如此擔心,雖然查大人完了,你只要聽我的,自然沒事。”
王師爺笑道:“大人此話是什么意思,我和查大人素無往來,怎么說這話呢?!?
楊長城笑了笑從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遞給王師爺,王師爺從信封中抽出信來,原來這信是唐公公寫給楊長城的,信中將查大人的供詞也附在了后邊,里邊就供述了王師爺正是他安排在泰州鹽運司的耳目。
王師爺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口里直叫饒命:“大人饒命!”楊長城將其扶起道:“如今查大人已經死了,不日我便要回京城,查大人的位置就是我做?!?
這時候王師爺才明白,搬到查大人的人正是這楊長城,這是他沒料到的。
一晃半個月過去了,時以是三月天氣,這天一對人馬進了泰州成,為首一個太監手里赍著圣旨,這太監帶著眾人來至鹽運司衙門高聲道:“泰州鹽運使,楊長城接旨!”
門口守衛的衙役慌忙報了進去,楊長城帶著眾官吏出來將傳旨的太監迎接至正堂上坐了,這傳旨的太極和從人喝茶罷,楊長城安排下香爐等器具,上前道:“請公公,宣讀圣旨吧?!?
楊長城帶著眾官吏跪在堂下,那傳旨太監將黃色包袱打開,從里邊拿出圣旨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昭曰,因新任鹽運使,政績卓著,特破格提拔,除授二品,戶部尚書,即日前往京城赴任,接旨謝恩?!?
楊長城和眾人三呼萬歲,三拜九叩,方才上前跪著接過圣旨,在正堂上供奉著。招呼這太監和從人吃了一日酒,王師爺自從府庫里拿出幾張一萬兩的銀票遞給楊長城,楊長城當然會意了,將這銀票都送給了幾個傳旨的太監。
這幾個傳旨的太監在泰州玩了幾日方才打道回府。
楊長城接下來的幾天就是收拾行李準備回京,一來也就等著新來的鹽運使,下午吃過了午飯,楊長城正在和王師爺一起坐假賬,朱力達站在門外道:“楊大人?!?
“哈哈哈,是朱兄,快里邊請進?!睏铋L城笑著道。
旁邊的王師爺有些驚訝,但是朱力達被救在府中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這當然是小霜說的,小霜和春花原先都是查大人安排在楊長城身邊的耳目,所以楊長城的一舉一動,查大人更是了如指掌。
朱力達進門來先是給楊長城施禮:“楊大人,我這傷也好了,在府中叨擾了這么久,我想我該走了?!?
“哦,你要去哪里?”楊長城問道。
“我打算回蜀山劍派,多年沒回去看看師傅了。這些年我一直浪跡江湖,如今也看透了這世事,貪官不是我一個人能殺的完的?!敝炝_神情很憂郁。
楊長城從懷里摸出一張五千兩銀子的銀票:“這些銀子你拿著,一路保重。我也要進京去了,以后有緣在見吧。”
朱力達接過銀票,轉身就出了房門,大踏步的去了。
楊長城嘆了一口氣:“這朱力達!”
第二天燕三來府里拜訪,兩人寒暄畢,燕三道:“聽說你要去京城做戶部尚書了?!?
“是的,你消息到是很靈通嘛,哈哈哈,不過燕兄不必擔心,過幾天我一定保舉你到兵部任職?!?
“是去給那唐公公說人情嗎,我看還是算了吧,我在這泰州做個團練使挺悠閑的。”燕三有些不快。
楊長城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這年頭,你不往上爬就會被別人踩在腳下,要想為百姓做點事,就只有自己掌握了權力才行,要不然只能做個受人擺布的傀儡?!?
燕三沒說話。楊長城叫擺酒宴,當日和燕三喝了一日酒,燕三話也沒以前多了,可謂算是喝悶酒。
時間又過了將近半個多月,新任的鹽運使到了,楊長城和他交接過了賬目,然后帶著春花和小霜,以及手下幾個貼身侍衛,徑往京城出發,剛出了城到十里長亭處,燕三和幾個泰州的官吏早擺下酒宴了,楊長城下了轎子出來一一施禮。
燕三舉起酒杯來勸道:“兄弟這一次進京,多多保重啊,雖然是高升,可是戶部衙門里上下很多是查朝萬的黨羽,你去,恐怕會遭到排擠,很多事情你自己小心些吧。”
“燕兄多慮了,我想不至于。”楊長城和眾官吏一一道別過:“送君千里終有一別,各位回去吧!”
楊長城和眾人告辭過,上了轎子,坐著轎子帶著從人往京城趕去,一路上饑餐渴飲,夜住曉行,這一日行至旁晚時分,走至一山村野地,楊長城將張成叫過來問道:“怎么今日走到黃昏了還沒見個市鎮?”
張成道:“想來前面因該是盱眙地面,這前面的高山可能是老金山,我記得這山上就有一個村子,今夜可就在這村里歇宿了?!?
楊長城點頭,吩咐轎夫加快腳步。眾人趕緊往前趕,又走了一個多時辰,正轉過了一個山坳,官道小霜和春花坐在后邊的馬車中問道:“天都快黑了,怎么還沒個宿處!”
楊長城在轎子里道:“快了,就在前邊?!?
又行了一里多地就看見前邊一個村子,張成上前道:“大人村子就在前面,我先進去找個宿處,安排妥當了就出來迎接。”
“恩,你去吧,萬事小心謹慎些?!睏铋L城叮囑道。
張成進村來,剛沒行多幾步就看見道邊有個村酒館,店小二見來了客人慌忙迎出來道:“客官里邊請!”
“你這店里可有上好的房間,趕快安排五間!把上好的酒菜準備好了?!睆埑梢幻嬲f一面走進店里看了看,店小二答應道:“好的,小人這就去安排?!?
店掌柜卻是個三十多歲的婦人,這婦人站在柜臺里,把眼睛不住的往張成身上看,張成也看了兩眼這女子,嘴角微微笑了一下,轉身就走了。
張成回來道:“稟大人前邊村子里有個酒館,我剛才已經進去都安排好了,咱們這就進村子里去吧。”
楊長城吩咐起轎,眾人來至酒館門口。李進慌忙過來將轎簾揭起,楊長城邁步出轎子,來至酒館里,就吩咐眾人都進酒館里坐了,楊長城和春花,小霜,坐了一桌,旁邊張成、李進、馮道成、劉勇、趙飛,坐了一桌,轎夫和幾個跟隨的雜役和車夫坐了一桌。
不一一會兒店小二將了酒菜來擺上,楊長城夾了一塊紅繞肉,剛吃進嘴里:“噗!”就將這肉吐在了地上:“你這肉也太難吃了,這么大一股子肉腥味!這可怎么吃?!?
春花和小霜只是笑,楊長城又夾起一塊東坡肘子肉,剛吃進嘴里,忍不住就吐在了地上:“這也太肥膩了,如何能吃?!敝坏脢A了一塊青菜勉強吃了。
春花道:“老爺是在泰州吃慣了山珍海味,這村酒館的菜怎么能進得您的口呢。”
“是啊,以前也不覺得,正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楊長城不禁感慨。
吃過了晚飯,點小二將楊長城領著進了后邊客房,張成和李進在門外護衛,到半夜三更天,劉勇、趙飛來換班,正換完了班,楊長城道:“你們不用在門外站崗,都去睡吧,這山村想來也沒有壞人。”
劉勇道:“老爺你自睡!”
楊長城沒說話,這時候就聽見屋上瓦片響,好像有人在上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