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玄胡索末
- 重生之農(nóng)家毒寡婦
- 秋姐
- 3294字
- 2019-11-15 22:57:07
發(fā)現(xiàn)槐郎君的不對勁,舒桃疑惑的問:“怎么了?”
“沒事?!笔婊辈辉付嗾f,帶著他們繞到大槐樹背后。這棵槐樹估計有幾十年的樹齡,粗壯的樹干需要兩個成年人合作才能勉強(qiáng)抱住。而此刻,一個年邁的老者,正依偎在樹根處休息。他身上穿著玄色錦袍,臉色蒼白的嚇人。
舒槐快步走過去,輕輕喚醒老者:“老翁,你現(xiàn)在還好嗎?”
原本閉目養(yǎng)神的老翁聽到動靜,勉強(qiáng)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就是面露關(guān)切的舒槐。看到他,老者的臉上滿是感激,幾乎要落下淚來:“小郎君,你終于回來了?!?
舒槐笑了,年輕的臉上滿是朝氣:“嗯,我?guī)О㈡砜茨懔耍莵韼椭蹅兊??!?
舒桃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忙上前做自我介紹:“老翁,您哪里受傷了?”
老者上下打量了一番舒桃,見她年紀(jì)約莫不到二十歲的樣子,身上穿著的是粗布麻衫,雖然有些破舊,卻漿洗的干干凈凈。在她身后,還跟著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小孩子。如果不是真的窮途末路,他是不愿相信眼前這個,身子瘦弱的小娘子能對他施行幫助。
“有勞小娘子了?!崩衔陶f話客氣。
舒桃也不扭捏,張口就問:“老丈哪里不適?”
說起身體,老翁的臉上頓時顯露出難過的神色,痛苦的說:“先前老夫遇到了一伙響馬,逃命之余不慎跌落馬車。多虧小郎君的相救,才免遭殺害。如今我或許年事太高,身上哪哪都疼,竟是連動一下都不能?!?
一邊聽老翁娓娓講述受傷的過程,舒桃一邊檢查著他的身子。
發(fā)現(xiàn)老者身上并沒有顯著的皮外傷,顯然是因為之前墜.落馬車,才惹來的筋骨疼痛不止。
不知道為什么,這時候的舒桃,腦海中不由自主冒出了這樣的一段話:一人病體作痛,殆不可忍,大都為氣血凝之所致。用玄胡索、當(dāng)歸、桂心等分,為末,溫酒服三四錢,隨量頻進(jìn),以止為度,遂痛止。
她不由一怔,仔細(xì)去想時,卻怎么也想不起來究竟在哪看到的這段話。
“小娘子?”老翁小心詢問。心里其實已經(jīng)涼了大半截——看吧,這小娘子果然沒辦法醫(yī)治。
舒桃回過神來,忙對舒槐說:“你留在這里陪著老人家,我四下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可用的草藥?!?
“阿娘,夭娘也要去。”一旁的夭娘忙拽著舒桃的衣襟撒嬌。舒桃也不多言,抱著她快步離開。
看著她們母女二人漸行漸遠(yuǎn),老翁才終于忍不住詢問:“這位小娘子是你什么人?”
“是大耶家的女兒?!?
“小娘子懂醫(yī)?”這是老翁最關(guān)心的問題。平常人家的孩子,連識字都很困難,怎么可能懂得醫(yī)術(shù),更何況還是位小娘子。他問的忐忑,舒槐的回答卻讓他更忐忑:“不曉得,不過我相信她?!?
之后舒槐便不再多言,只留下老者一人在風(fēng)中凌亂。
不一會兒,舒桃果然又抱著孩子回來了,只是看她手上空空如也,老翁的心里略過一句:果然。
槐郎君迎過去:“阿姊,可找到藥材?”
舒桃有些無奈的搖頭:“時至冬日,萬物枯黃,想要找到藥材談何容易?!?
老翁臉上并沒有表現(xiàn)出多少失望,只溫和的開解道:“小娘子不必灰心,老夫知曉你已盡力,同樣心生感激?!?
槐郎君卻有些為難:“那咱們現(xiàn)在怎么辦?天色已晚,再去村里找人,來回就更晚了?!?
聽著他的話,舒桃的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在場的四人中,能下山找人幫忙的,無外乎槐郎君和自己二人,而他們中不管有誰離開,夜幕包裹下的舒桃,都是會有危險的?;崩删齽偛诺哪欠挘置魇遣环判乃陌参!_@么多年來,能真心為自己著想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磥韯偛艑λ某鍪窒嗑龋⒉凰愣啻艘慌e。
想到這里,舒桃的臉上漾出一抹笑意,借著夕陽的余暉,顯得格外絢爛:“你們不必?fù)?dān)心,我雖然沒有找到當(dāng)歸和桂心,卻意外發(fā)現(xiàn)了早已枯萎的玄胡索,正好可以用來治病?!?
說著,她展開團(tuán)在一起的帕子,露出一些枯黃的莖葉。
幸好這里人跡罕至,并沒有多少人經(jīng)過,這些早已枯黃的玄胡索才能夠保存至今。
老翁半信半疑的接過枯草,將其丟進(jìn)嘴里嚼了嚼,微微的苦澀感在口腔逐漸蔓延,他皺著眉頭才勉強(qiáng)吞下去。
“等一下。”就在這時,不遠(yuǎn)處突然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緊接著一個玄色的身影,便朝著這邊快速奔來。
看到此人,舒桃的眼眸就是一暗。
那人有著一張和小傻子一模一樣的臉,卻有一雙決然不同的眼睛。他便是舒桃先前在李氏藥堂門口,撞到的那個人。只是不知道是何原因,竟然會在這里再次相遇。
“太翁,你不能吃這個,我還是帶您去看郎中吧。”男人神色緊張,急忙阻止老翁下咽。可惜已經(jīng)太遲,老翁早就將藥草吞下去了。
看到年輕人的出現(xiàn),老翁臉上顯出一絲不滿的情緒:“你去哪了,怎么現(xiàn)在才來?”
“我當(dāng)時被幾個人圍攻,好不容易才逃出來,想著趕緊返回來幫助你們,卻發(fā)現(xiàn)人都找不見了。太翁,我可是費(fèi)了好大的力氣,才找到這里的?!蹦贻p人說的字字真切,從他風(fēng).塵仆仆的裝扮,也的確看出是受了苦的,老者也就不再埋怨。
只是舒桃和舒槐卻一臉平淡,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這人究竟是怎么找到這里的。他們也隱約猜到,這人又是為什么會到現(xiàn)在才出現(xiàn)。
想到這里,舒桃對于這人的印象更加跌到谷底,連個正眼都不愿意瞧他。
偏偏此人不死心,竟厚著臉皮湊上來主動搭訕:“這位小娘子,我還沒有好好謝過你呢。在下姓盧,單名一個俊字,不知小娘子芳名幾何?”
舒桃對這個人沒多少好感,尤其在看到他那張酷似傻婿的臉時,心情就更加不好??偸侨滩蛔≡谛睦锉P算,像他這樣一個百無一處的人,怎么配和我家小傻子長一樣的臉?
因此,她壓根沒有搭理盧俊的搭訕,反而扭頭看向老翁,語氣溫和的問:“老人家,您現(xiàn)在覺得怎么樣?”
聽到舒桃這么問,盧俊好似也想到了什么,轉(zhuǎn)而又恢復(fù)了適才的緊張模樣,拽著老翁就要背起來:“太翁,我背您去看郎中,不用擔(dān)心,您不會有事的?!?
本來老翁的身子剛剛有些好轉(zhuǎn),被他這么一拉一拽,頓時疼的連呼吸都不暢了,一張老臉被折騰的泛青泛白,卻偏偏力不從心,無法阻止盧俊的好心幫忙。
眼看著老翁被折騰的快要背過氣去,就在這時,一只腳狠狠地踹中了盧俊的腿彎處,他沒留神,竟被踹的噗通一聲單膝跪地。而剛被他拽上背的老翁,也從他的背上咕嚕嚕滾落下來。還好有槐郎君眼疾手快,這才免于老翁再次跌翻在地。
盧俊先前是沒留神,也沒想到會有人這樣對他。
如今在緩過神后,第一件事就是厲聲質(zhì)問:“剛才是誰踹的我?”
一臉冷漠的舒桃毫無畏懼的抬頭,凝視著他的眼睛說:“是我?!?
盧俊啞然。
在家的時候,他的武藝可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再加上有強(qiáng)健的身軀做依靠,基本沒人敢惹。
沒想到生平第一次吃癟,竟然是折在了一個不起眼的鄉(xiāng)下小娘子身上,這要是傳出去,他俊郎君的威名可就變成大笑話了。面對一個小娘子他無法下手,只能將怒氣都撒在槐郎君的身上,指著他就是一頓破口大罵:“你住手。哪里來的鄉(xiāng)野村夫,竟然敢對我家太翁無禮。還有,你們剛才給我家太翁吃了什么東西。要是太翁有什么三長兩短,看我要你好看?!?
好不容易喘口氣的老翁,不滿于他的顛倒是非,強(qiáng)撐著身子說:“我的命是他們倆救得,今天我盧某人把話撂在這里,要是真因為他們的草藥送了命,對他們絕不追究。相反,我還要重重的感謝和報答他們。俊兒休得放肆,再胡說,回去老夫就和你阿耶告狀,看他饒不饒你?!?
老翁的一番話,徹底唬住了盧俊,他果然不敢再多說了。
槐郎君自始至終都沒有搭理過獨(dú)自叫囂的盧俊,只看向老翁說:“您的身子現(xiàn)在肯定不適合長時間走動,不如還是讓人背著下山吧。”
盧老翁點(diǎn)頭,繼而大伙將視線都落在了獨(dú)自悻悻的盧俊身上,眾人看得他心里發(fā)毛:“我也受傷了?!?
眾人不語。
盧俊正欲向太翁訴苦,畢竟太翁平日是非常和善的。只是他這次對上的,卻是雙冷漠的,充滿試探的眸子。他的心咯噔一下,猛然想到這次是阿耶要求他來接太翁回家的。太翁雖說在鄉(xiāng)下丁憂三年,可在阿耶阿娘心中的地位,一點(diǎn)不比以前少,甚至對他還越加重視了。
想到這里,盧俊趕忙改口,笑嘻嘻的說:“太翁,我是說我雖然也受傷了,可一樣會背您下山?!?
說著,他再一次蹲在太翁的跟前,這一次卻是小心翼翼的將老人家背在身上,再沒有了先前的魯莽。
“時間這么晚了,你們再去鎮(zhèn)上找客棧也不合適,不如在我家將就一晚,明日再走,如何?”舒桃主動提出邀約。一旁的舒槐卻有些驚奇的看了她一眼。畢竟在眾人口口相傳的話語中,舒桃可是那種非常孝順,極為看重倫理綱常的女子。猛然和并不相熟的陌生男人提出邀約,著實是把人嚇了一跳。
老翁有些為難,又不方便拒絕,正在思謀間,一道聲音傳了過來:“老丈不必憂慮,就請來我家歇宿一晚吧。只是我家較為簡陋,還請老丈莫要嫌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