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手相救
書名: 重生之農家毒寡婦作者名: 秋姐本章字數: 3040字更新時間: 2019-11-15 22:57:07
從藥鋪離開后,舒桃就變得心事重重起來。不僅辦事顛三倒四,有幾次還好有夭娘的提醒,才免于出錯。回家的時候,倆人再不用像來時那般慌張。
不過倆人走著走著,卻從官道繞上了通往山間的小路。
夭娘有些擔心,連忙出聲詢問:“阿娘,咱們不回家嗎?”
舒桃笑了,伸手揉了下夭娘細軟的發絲:“阿娘想帶你上山看望阿耶,夭娘想不想去?”
“阿耶?”夭娘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雖說她是舒桃撿回來的孩子,可心底里已經認同了這個對自己很好的娘親。和娘親在一起這么久了,她還是第一次聽說阿耶的事情,忍不住拽著舒桃的袖子問長問短:“阿耶為什么要住在山上,咱們是來接他回家的嗎?阿耶兇不兇,會不會討厭夭娘?”
舒桃又笑了,只是笑容中多了幾分苦澀:“夭娘這么乖,阿耶一定會喜歡你的,他可是個很好很善良的人呢。”
聽她這么一說,夭娘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登山的時候也不覺得累了,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像只歡脫的小麻雀。
爬上山丘,穿過一片野樹林,遠遠地,舒桃看到枯草叢中孤零零的黃土包時,眼眶不由濕潤了。光禿禿的黃土包里,躺著她親愛的小傻子。在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她眼睜睜看著小傻子失足掉下懸崖,那一晚,整個山谷都回響著他的慘叫聲,連雨水似乎也冰涼了許多。
等他們再見面時,看到的已然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
舒桃痛苦的閉了閉眼睛,不愿再去回憶那些不好的畫面。
夭娘奇怪的看看無比荒涼的四周,問:“阿耶在哪里,夭娘沒有看到。”
舒桃指著微微隆起的黃土包,聲音哽咽:“他在那里,咱們過去就看見了。”
聽舒桃這么說,夭娘忙掙開她的手,蹦蹦跳跳的往那邊跑。舒桃趕緊跟上,卻聽夭娘沖著黃土包的方向詢問:“阿耶,我是夭娘啊,你認識我嗎?”
舒桃微微一怔,隨即露出一絲苦笑,正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夭娘,她的傻婿在三年前就已經死了的事實,卻聽見黃土包那邊傳來一道充滿疑惑的男音:“夭娘?”
她的心一顫,幾乎是揣著滿心的期盼往那邊沖。
彼此的距離原本就不遠,才三五步,她就已經轉到了黃土包的另一側。而那里,果然斜躺著一個約莫十來歲的少年郎君。少年郎君的容貌秀氣的很,如果換成一身女裝,恐怕比很多小娘子都要貌美。
此時的夭娘,正對著年輕郎君歪腦袋詢問:“我阿娘說,你就是我阿耶,阿娘還說要來接你回家。阿耶,咱們一起回家吧。”
顯然,年輕郎君被夭娘的話弄糊涂了,疑惑的看向她身后的舒桃。
這時候的舒桃已經反應過來,伸手將夭娘抱起:“抱歉,小孩子認錯人了。”
年輕郎君似乎并不在乎這些,只張口詢問:“無妨,我的腳受了傷,你們能幫我去山下找一下舒冒仁嗎?他是我阿翁。”
舒冒仁也是舒桃的阿翁。
此時看年輕郎君的神情,并不像在說謊。細細推斷之后,舒桃猜想,或許他就是三耶的養子。想到這里,舒桃不由得仔細打量了他兩眼。只見他穿著極其簡約的粗布麻衫,不知道怎么搞的,身上臉上沾滿了泥土。仔細去看,發現有不少干涸的鮮血也粘在身上。后腰處好似受了很嚴重的外傷,鮮紅色的血跡染紅了大片衣衫,看起來非常瘆人。
“你的傷勢比較嚴重,需要馬上救治。”舒桃迅速作出判斷。
緊接著在四周找了幾樣草藥的根莖,將其拔起來在衣服上蹭蹭泥土,便放在嘴里用力嚼碎。
又在這空檔里,用力扯開年輕郎君的衣衫,露出他那還在溢血的傷口。
舒桃的動作利落,期間又沒和小郎君提醒過一句。受傷的郎君還沒反應過來,就有大片肌膚隨著傷口,一起暴露在舒桃面前。或許是因為冬日的天氣過于寒冷,也或許是因為小郎君太過嬌羞,暴露出來的后腰竟然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做什么?”年輕的小郎君根本沒想到舒桃會這樣大膽,臉一紅,還沒來得及阻止,舒桃就已經將嚼碎的草根均勻涂抹在他的傷口處。
“嘶。”
舒桃聽到倒吸涼氣的聲音,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不過才十來歲的年紀,就能有這樣的忍耐力,看來此人心智不俗。由此對他的好奇心,也增加了幾分:“剛才幫你敷的藥里有地錦根,乃散血止血的良藥。相信用不了多久,你的疼痛就能緩解大半。”
聽她這么說,年輕郎君本還不相信,畢竟在不久前,他可是連動一下都做不到的。可隨后他就不得不信服于舒桃的判斷,因為事實果然如她說的那般神奇。
舒桃全程面色平靜不羞不燥,手下動作卻很麻利的扯下自己的一片裙擺,包裹著剩下的草根,將原本還在溢血的傷口緊緊地纏住。
雙臂在郎君身邊來回穿梭,一層層粗布將他的腰間纏.繞。期間,小郎君始終緊繃著身子一動不動,心里竟莫名期盼著兩人該有一點點的肌膚接觸,卻偏偏舒桃的動作太過利落,使他的幻想只能落空。
傷口很快就被包扎好了,小郎君整理好衣衫掙扎著起身,沖舒桃拱手作揖:“舒槐謝小娘子救命大恩。”
舒桃笑了:“算下來你我還是一家人,何須言謝。”
“怎么說?”舒槐一臉詫異。
“我阿耶是舒修文。具體的事,等回去后再詳說。我倒是想問問你,聽阿婆說,你是陪三耶三娘去寺廟還愿了,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關于舒桃的事情,槐郎君之前也是聽說過的,也就沒有多問她為何會有這么好醫術的事情。畢竟是在舒家莊有著諸多傳奇的小娘子,身上有些常人沒有的本事,也不足為奇。
“此事說來話長,阿姊,我還想請你幫個忙。”
倆人說的熱鬧,一旁的夭娘卻看得一頭霧水,她拽著舒桃的袖子,悄聲問:“阿娘,阿耶會和咱們一起回去嗎?”
這個人看起來和阿娘很生疏,不太像別人的阿耶那般。
見舒槐面帶詫異,舒桃有些尷尬的解釋:“我是帶孩子來祭拜夫君的,沒想到孩子把你錯認了,真是抱歉。”
舒槐很清楚腳邊黃土包里埋著的是什么人,他沒有過多的糾.纏這個問題,反而面色凝重的說:“阿姊,你們跟我來。”
舒槐沒有過多解釋,而是拖著受傷的身子在前面帶路。說來也奇怪,他的傷勢明明很嚴重,走路卻很迅捷。
期間舒桃有幾次想要上前攙扶,都被他婉言謝絕了。迎著夕陽的余暉,舒槐的笑容燦爛無比:“不管怎么說,我都不是真正的舒家人,更何況古人有云男女十歲不同席,阿姊千萬別因為我而擔上污名。”
“我何曾怕過那些。”舒桃雖然這樣說,卻還是聽話的跟在后面不遠處。她滿身虱子不怕咬,可堂弟舒槐卻不一樣。“能不能告訴我,你有這么嚴重的傷勢,為什么要窩在那個地方?”
簡單地幾句對話之后,舒桃看得出三耶的養子是個極其聰慧的人,而且還存著同齡孩子沒有的心智。于是她對剛才的問題,更加的好奇。畢竟像他這樣聰慧的孩子,應該懂得上哪找人求助,效率會更高。
舒槐傷口上的鮮血勉強止住了,且因為藥物的作用,暫時不覺太疼。這并不代表他現在可以有精力四處活動,如今簡單地幾步路,就將他疼的面色慘白冷汗直流。可他仍舊一聲不吭,悶悶堅持著,甚至還用略微輕松的語氣回答說:“剛才我說過了,畢竟我不是真正的舒家人,所以就算僥幸遇到熟人,也不見得能得到好心的幫助。與其做那種不確定的事,倒不如直接在咱家人的必經之路上等待。”
人性的陰暗,舒桃是非常清楚的。
三年前事發之后,原來與她相處親密的村民,一個個變得如財狼一般兇神惡煞,恨不得將她除之而后快。
哪怕是三年后她帶著女兒再次回到舒家莊,面對昔日的村民時,看到的也是一雙雙充滿戒備的眼睛,甚至還有昔日好友的揮刀相向。
于是,在聽到“咱家人的必經之路”這幾個字的時候,她的心猛地一跳,心里不由冒出了一個念頭。
“不瞞阿姊說,阿翁隔三差五都會上山來看望姊丈。”
“阿翁。”舒桃的眼眶又開始泛紅,看來她的小傻子,也不是沒人惦記的。難怪黃土包上干干凈凈的沒有雜草,原來是有阿翁在清理。這一刻,身處數九寒天的舒桃,心里泛起一股股暖流。
突然,舒槐指著前面一棵早已落干凈葉子的大槐樹說:“阿姊,就在前面了。”
舒桃抬眼往那邊望去,由于距離并不算太近,再加上她眼神不是很好,因此什么也看不清。
而此時的舒槐,卻面色凝重的朝著身后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