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家人芥蒂
- 重生之農家毒寡婦
- 秋姐
- 2627字
- 2019-11-15 22:57:07
翌日一大早,舒桃一如既往地趁著天微亮就去拾柴準備做飯事宜,只是今天多了一項別的任務。
阿耶和三耶都被那伙青皮弄傷了筋骨,前者是右腿折裂,連帶肌肉擰結和血管淤塞,后者則是整條臂膀被打斷,抬起來都費事。
舒桃識些藥理知識,照常背著可人的小妮子夭娘一同上山,待初陽升起,冬霧稍微稀薄了,便將夭娘抱出背簍,讓她出來透透氣,自己則撿拾柴禾和一些山上能見的本草藥材。
夭娘懂事,甜甜道:“阿娘,你要找什么藥材是,夭娘也一塊找。”
舒桃疼愛地撫過夭娘微紅的臉蛋,溫醇笑道:“夭娘不認識草藥,要不夭娘給阿娘斂些干樹枝吧。”
夭娘脆生生地應了一聲“好嘞”,四處環顧了一下,孩童眼尖,未有片刻便蹦跳著朝散落有凋敝枝葉的地方走去,攢夠了一捧,就兩手掐舉著放進背簍,如是三番,樂此不疲。
舒桃見小家伙效率頗高,興致也不減,便放心去尋覓在化瘀消腫止痛方面有效果的藥材。
冬季萬物蕭條,放眼處遍地都是枯黃之色,無形中也給尋找增加了難度。
等夭娘都已用干柴堆滿了半個背簍,舒桃這邊卻還是所獲寥寥,唯有少數幾棵地錦根和不滿一巴掌的煙草葉,地錦根是散血止血的良藥,而煙草葉嚼碎后也能稍微止些疼痛,只是數量稀少,功效自然也有限。
見舒桃有些不開心,夭娘靠近舒桃,也蹲在她身旁于地上翻檢了起來:“夭娘也來找,給阿娘排憂,阿娘就不要煩心啦。”
舒桃欣慰,問道:“夭娘餓了沒,要是餓了的話,咱們就早些回家,給夭娘做好吃的去。”
“夭娘不餓,咱們再找一會吧,阿娘不用擔心,夭娘餓了會和阿娘說的。”夭娘搖搖頭,換個地方繼續翻檢泥土,忽然發現了什么,叫道,“阿娘快來瞧,這邊有一個小洞。”
舒桃趕緊走過去,挖洞是蟲蛇的長項,冬日又是它們深眠的季節,萬一夭娘不小心被帶毒的蟲蛇咬到,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她湊近一看,先是松了一口氣,從洞口的規模來看,不是什么長蟲的洞穴,繼而她定睛打量便喜上眉梢,洞口呈不規則六角形,周圍又有蛛網散布,應該是六角蛛的巢穴。
這種學名酷似一種調味品的蜘蛛至大不過指頭大小,然而四顆尖牙都帶有輕微毒性,可以麻痹小范圍的神經,但遠不致命,因此是醫書上經常亮相的麻醉劑。
舒桃思索了一下,就讓夭娘待在這里等自己一下,她則跑回背簍處,取出以備口渴而帶在身上的竹罐,轉身回到蜘蛛洞穴外,拔出布塞,在夭娘不解的注視下,將半罐清水都倒入了洞口。
夭娘不明所以,干脆問道:“阿娘,為什么給蜘蛛喝水啊?”
舒桃撿起一根細枝,折了一下就伸進洞穴輕輕攪來攪去,笑著解釋道:“阿娘這不是給蜘蛛喂水,而是蜘蛛怕水,咱們將它的巢穴用水淹沒,蜘蛛就會自己爬出來了。”
夭娘恍然大悟,閉上嘴巴,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小小的洞口,看是不是真的會有蜘蛛爬上來,忽然幾只黑色的長腳探出洞外,再然后便是整個蛛身。
六角蛛甫一爬出來,就見到兩個龐然大物堵在家門口為非作歹,心知不妙的它趕忙掉頭,想要溜之大吉,怎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還是被從天而降的一個竹罐給悶在里面,它本想攀上竹墻尋一條生路,卻不曉這一舉動恰好也被扣下“竹牢”的壞蛋預料到,她一回撈,再封上布塞,這下子盤絲洞主六角蛛只能生活在暗無天日的囚籠里了。
夭娘興奮地鼓掌,道:“阿娘好厲害,小蜘蛛真爬出來了,還被你捉住啦。”
逮住六角蛛的舒桃心事大定,知道足以回去治療阿耶和三耶了,便抱起夭娘又背上背簍,大步走下山去。
舒家,二房舒張氏久等舒桃不來,不由有些生氣,昨日給盧俊燒水清洗,又生火做飯,再加上兩位叔伯擦拭污痕血跡,柴火早被燒了精光,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可這無火之炊豈不是難上加難?
正煩悶著,聽到院落里傳來說話嬉鬧聲,舒張氏抬頭一瞧,可不正是舒桃和她撿來的野丫頭嘛,此時說笑得煞是開心呢。
好啊,我在這憋了一肚子氣,你倒是滿面春風好得意,氣死老娘了。
舒張氏迎上前,卻也不接過舒桃身上的背簍,只是拿話刺捯道:“怎地去了這么久,不知道你阿翁阿婆他們都等著生火造飯嗎?”
夭娘氣不過阿娘被欺負,張嘴解釋道:“阿娘是給阿翁和三阿翁找藥材找了半天,才耽擱了不少時間的。”
舒張氏一窒,氣勢也陡然滯住,呆立半晌才“哼”了一聲轉身步入外堂,心里本就對夭娘不喜,這下子更是厭惡了起來。
舒桃將下巴擱在夭娘腦袋上,溫聲道:“夭娘不必為阿娘出頭,在這個家里阿娘怎樣都無所謂,只要有你在身邊就好了。”
夭娘埋頭在舒桃胸前,哽咽道:“夭娘只是不想讓阿娘被欺負,其實夭娘只有阿娘也夠了。”
舒桃緊了緊懷抱里的孩子,呼出一口濁氣就復又笑靨如花,回到灶前燒火做飯,事情干得有條不紊。
待吃過了飯,臥床不起的阿耶就對舒桃說道:“小桃啊,昨日我與你三耶挨打后,就把身上的銀錢都用來買藥了,只是所帶錢財不多,所以藥物也只夠我和你三耶一日的量。眼下這傷痛還在,可是藥卻吃完了,要么你去鎮上請李郎中來吧?”
舒桃洗凈手,一邊擦干一邊笑著回答:“阿耶,我正要和你說呢,我今早去山上拾柴的時候,也尋摸到一些藥材,可以化瘀活絡、止痛鎮經,你也知道我學了些醫術,三耶家小郎的腰傷還是我治的。”
舒槐附和道:“大耶,阿姊的手法確實不錯,我的腰傷現今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估計再有幾日便能行動如常了。”
舒修文將信將疑,瞅了一眼舒修能,后者念著昨晚這個便宜侄女為自己說好話,加之養子舒槐也信誓旦旦地稱善,便硬著頭皮道:“那……那要么就讓小桃給咱們瞧一瞧吧?”
得了允許的舒桃走回外堂,從自己和夭娘的床上拿來地錦根、煙草葉和竹罐,只是當她把竹罐打開倒出那只通體黝黑的蜘蛛時,舒修文則坐不住了,忙道:“小桃,你這、這是什么啊?”
舒桃解釋道:“阿耶放心,這是六角蛛,被它咬一下傷處,能夠作麻醉劑使用,雖然有輕微毒性,但事后用烈酒沖洗一下就好了,不礙事的。”
這么多字落在舒修文耳朵里,只剩了“毒”一個字最為清晰,他頭搖得似撥浪鼓:“有毒?不行不行,萬一出事怎么辦,小桃你還是去請李郎中吧。”
舒桃焦急道:“阿耶,您相信小桃,小桃怎會有害你和三耶的心思呢。三耶,您說呢?”
昨日才是三年來和舒桃第一次見面的舒修能一臉為難,他清楚地記得三年前這個侄女以誤殺人命被判流放三千里之時,滿臉的心如死灰和凄婉,此時只不過昨夜的三言兩語,實在難以讓他做下毫無保留信任她的決斷,吞吞吐吐道:“不是醫者不自醫么,要么小桃你還是走一趟鎮上吧……”
舒桃恍然,原來縱使是血濃于水的關系,而且心知肚明當年之事,可仍然讓他們心有芥蒂難盡除。
“我明白了。”舒桃只感覺心冷較三年前遭流放之時還要更甚,忽覺衣袖一動,見到是夭娘拉扯著自己,小嘴抿起,無聲似有聲。
舒桃驀然朝她一笑,抱起夭娘向外走去:“我這就去鎮上請郎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