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刑警魚貫而入。
毫無預警的闖入了陳珊的秘密基地。
她就站在花店門口看著警察們的背影,嘴唇瞬間就白了起來。
整個人開始輕微的顫抖,瞳孔驟然放大!
“求你們了……千萬不要打開……”
她的聲音很小,就算是有人現在站在她的身邊,估計也聽不清楚。
似乎在祈禱,又似在期待著。
矛盾又復雜。
花店后面的住處比較狹小,但廚衛與住處的規劃卻很好。
張明濤一進去,就被客廳正中央的一只黑匣子吸引了。
看著很像一個骨灰盒。
端端正正的擺放在電視柜上。
四周什么東西都沒有擺,和其他地方略顯擁擠的擺放差異十分明顯。
另外兩名刑警分別進了廚房和衛生間搜查。
張明濤的目光在黑匣子上停留了片刻就直接進了臥室。
女孩子的臥室很簡單。
衣服,化妝品,鞋子,以及各種玩偶。
張明濤掃了一圈,并沒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臥室門口有一張梳妝臺,上面白了一套護膚品和很多奇奇怪怪的化妝品。
張明濤不懂。
但他想到了武城給的資料中,有提過死者都被人畫過淡妝。
正常人的化妝品,和給死者用的化妝品有什么區別他看不出來,但只要經過檢測想必還是能發現的!
下意識的。
武城拿出了證物袋,用取樣紙分別將陳珊梳妝臺上的化妝品取了一點。
廚房和廁所并沒有發現什么不對勁。
唯一的突兀之處。
就集中在了那個黑匣子上。
張明濤來到客廳,掃了一眼跟進來的陳珊,指著電視柜上的黑匣子沉聲問道:“那是什么?是我們打開還是你自己打開!”
陳珊單手扶著門框,面色煞白!
“我自己、自己打開……”
她一步一煎熬的走向黑匣子,雙手輕撫著匣子上面的凸出紋路,驀地掉出一滴熱淚,砸在黑匣子上泛出一道光亮。
咔噠!
匣子開了!
里面放了一張照片和一個白色的小罐子。
罐子上寫著一個名字,陳旭。
張明濤盯著陳旭這個名字,再瞧瞧陳珊的反應,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前男友?”
他記得殯儀館的那幾個工作人員說過。
陳珊三年前是有一個男友的。
可現在卻是獨身一人。
她的父母也在國外常年沒有消息,更沒有什么兄弟姐妹。
張明濤的直覺告訴他。
黑匣子里面那個貼著陳旭名字的骨灰盒,就是陳珊的前友!
陳珊拿著照片的手抖了一下。
背對著張明濤輕聲說道:“三年前陳旭出了車禍,我親自為他做的入殮,葬禮過后我辭了職,將他的骨灰換了出來,開了這間花店陪著他!”
張明濤不知道這是一段怎樣的感情,但是陳珊的偏執和大膽已經區別于很多人了。
怎么說呢。
好像透著一股病態!
“既然忘不了陳旭,又為他做到這個地步,為什么要答應李巖的追求?像他這樣的人一旦受到愛人的欺騙和背叛,打擊會是致命的!”張明濤的聲音很冷,偷著一股斥責的味道。
畢竟是自己的兄弟,適當的偏袒維護肯定是免不了的。
別人一星半點的欺負,在張明濤眼里都是需要認真解決的,更何況是終身大事?
面對張明濤的責問,陳珊搖了搖頭反問道:“張警官是覺得我不必擁有新的人生,還是覺得愧疚感可以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一文不值?”
提及到李巖,面前的女人似乎突然有了底氣。
一雙桃花眼映襯出從未有過的堅定,甚至讓張明濤覺得自己可能真的過分了。
“陳旭死了三年,我也為他守了三年,能夠遇見李巖,是我覺得這輩子都非常幸運的事情,但這并不能成為你們懷疑我對他懷有美好初衷的理由!”
陳珊的情緒很激動。
不愿回首的往事,因為今天這場搜查再度呈現在她的腦海中。
“陳旭是為我而死的,這一生我都欠他!如果李巖真的無法接受,那我愿意斬斷這份關系!”
對于李巖,陳珊是感激的。
是他讓她死寂已久的心臟,再度變得炙熱。
但是陳旭是原罪。
如果炙熱無法容忍原罪的存在,她愿意恢復死寂。
張明濤聽著陳珊這番煽情的話語,內心沒有絲毫的波動。
他只注意到了陳珊有意無意說到的一點。
陳旭是為她而死的。
“我去過南山殯儀館?!睆埫鳚蝗粊砹诉@么一句,“別人口中的你意志強大到可怕,陳旭對你細心又照顧,我想問問你,你怎么舍得他為你而死?”
這是一個強行加上自己的意志,用來威脅別人的錯誤問句。
本不該由身為刑警的張明濤親口說出來。
但是有些時候,玩的就是心理套路。
張明濤反問一出,陳珊當即倒退一步,略微慌張的搖頭反駁道:“我沒有……我怎么舍得……那是個意外??!”
尾音陡然拔高后的陳珊眼神中布滿了恐懼,甚至于有些神經質的沖著張明濤大吼道:“你為什么還要來找我!瘋子!瘋子!你離我遠點!不要再來找我了!?。。。。 ?
陳珊說著眼神就瞄向了茶幾上的水果刀!
張明濤看著逐漸失控的陳珊心頭一震,連忙撲上前,一把奪下被她抓在手里的水果刀!
“快!摁住她!回警局!”
其余兩名刑警一擁而上,冰涼的手銬戴在手上以后,陳珊突然就冷靜了下來。
她沉默的被押上警車,一路上都沒再說一句話。
就像一個隨時可能爆發的啞炮。
進入刑偵大隊的審訊室時。
等著她的訊問刑警不是別人正是李巖!
兩個人面對面的在審訊室坐了半個小時,一句話都沒有說。
張明濤將人帶入審訊室后就去了吳老那里,將自己在陳珊化妝桌上取來的樣品交給吳老檢測后,就去了武城的辦公室。
對于讓李巖親自審問陳珊這件事情,張明濤并不贊成。
可推開門,武城根本就沒在,問了人說是去了審訊室,張明濤連忙趕了過去。
審訊室內的兩個人還在沉默。
24個小時已經過了一個小時。
武城站在審訊室外,看著里面的兩人,心里十分復雜。
說到底。
造成李巖現在這么尷尬局面的人,還是自己。
要不是他和妻子的撮合,這兩個人的身份或許只會是警察和受訊者,是兩個完全陌生的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