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六晚九點。
陳珊比往日關閉店門的時間提前了一個小時。
似乎從下午開始,店里來來往往的陌生客人就多了起來。
有好幾個陌生男人已經多次從她的店門口路過。
她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她的記性非常好。
事出反常,一切還是小心為妙。
她一個人看店,李巖這幾天也因為案子忙的沒時間來,早點關門也是圖個心安。
送走了最后一名客人,陳珊直接攔了推門而入的一位客人,柔聲道:“不好意思先生,今天已經打烊了,請明天再來吧!”
對方愣了一下,掃了一眼手腕,有些疑惑的問道:“往常可是10點才關門,今天怎么這么早?”
陳珊微微一笑,極具歉意的回道:“抱歉啊,今天我身體不舒服,您要是不著急就明天再來吧,見諒。”
說罷,不等男人再說些什么,直接拉下了卷閘門。
陳珊在冰城的住址就是這間花店。
前面是店鋪,后面緊挨著就是住的地方,也挺方便的。
唯一的缺點就是,店鋪后邊是在老小區一層正對著出口的房間。
沒有門禁,安保設施也非常差,經常有小偷光顧。
所以陳珊無論是在前面的店門,還是后面的房間門上,都分別裝了三種不同的鎖。
一個人生活的這些年來,她很謹慎也很會自保。
例如今天。
盡管她落了鎖,門外的男人依舊沒有離開。
兩個人隔著一層卷閘門和一層玻璃門靜靜的聽著對方的呼吸聲,壓抑而又緊張。
啪!
陳珊隨手關掉了店里昏黃的燈光,小心翼翼的脫掉鞋子后,貓著腰身溜回了后面的住處。
全程像慢動作播放一樣,將店鋪和住處之間隔著的門也上了三層鎖。
然后拿過一旁備著的阻門器重重的摁在門后。
完成所有動作后的陳珊并沒有睡著。
她就坐在門后面耳聽著外面的動靜。
黑暗中一雙桃花眼沒了往日的溫柔,變得警惕而又犀利!
時間在這一刻突然變得極為漫長。
陳珊坐在門后等了足足一個小時。
外面被她鎖好的卷閘門突然發出輕微的向上推舉聲。
這聲音陳珊很熟悉。
她每天早上開門做了無數次,耳聽了無數次。
來人很小心,也很有耐心。
卷閘門僅僅向上推舉了一半,便沒了動靜。
緊接著就是金屬撞擊的細微聲響。
持續了足足三分鐘,便有腳步聲朝著陳珊越來越近……
……
……
“有人嗎?我是冰城刑警大隊的刑警!”
從殯儀館回來的張明濤沒有回警局,而是直接來了陳珊經營著的花店。
本來瞧著燈已經黑了掉頭就要走,拐彎的時候又發現店門半開著。
強烈的警惕心讓張明濤下了車,打著手電筒靠近卷閘門。
張明濤只喊了一嗓子,屋里的陳珊當時就松了一口氣。
她明顯的聽到了店里那個人瞬間慌亂的腳步聲,似乎在找地方躲藏。
即便如此,陳珊也不敢輕易開門。
她躲在門后突然調大了手機的音量,開始播放歌曲。
這一招,不僅嚇到了躲藏著的人,更是驚得張明濤一把將卷閘門推了上去,一進店內第一時間找到了電源開關!
啪!
昏黃的燈光將整間花店籠罩,也掃除了一切恐懼。
躲藏在角落的男人瞧著破門而入的張明濤,撒腿就往外跑!
張明濤反應更快。
揚起手電筒,兜頭就砸在了男人的后腦勺,緊接著飛身一撲!
對方啊了一聲,估計是臉朝地,磕掉了牙齒。
“別動!警察!”
咔的一聲,一副銀鐲子就拷在了男人的手腕上!
張明濤一把將人拎起,扯過店里用來扎花的小麻繩,往手銬內一穿,繞著店內和地面焊死的鋼架就把人給綁那兒了!
陳珊透過貓眼將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在張明濤將入室的小偷抓住之后,她才開了鎖從后面的房間走了出來。
一雙桃花眼中滿是恐懼和后怕。
她上下打量著張明濤,確認了就是本人之后,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張警官,真是謝謝你了,我剛準備報警沒想到你就來了!幸好幸好……”
陳珊一副后怕的樣子,任哪個男人看了都會馬上先安慰一番。
可張明濤卻在陳珊說出這句話后,眉頭微不可查的挑了起來,他問:“你認識我?”
陳珊一愣,想著自已方才不經意的說出了對方的姓氏,不禁尷尬一笑,“我是李巖的女朋友,他給我看過你的照片,雖然就一眼,但還是記住了您的!”
原來是這樣。
“哦,不用謝。我在前面吃飯,車就在對面停著。剛過來取車發現你這店里有些不對勁,就想著過來看看,沒想到真有個小子在里面貓著!”
張明濤說完狠狠的掃了小偷一眼,嚇得對方連忙閉上了眼睛。
隨后轉后身看著陳珊例行公事的問道:“以后在店里裝個報警器,一旦發現有小偷進來就直接拉警報,只要有了動靜這些小偷立馬就溜了!”
陳珊溫柔一笑,應了一聲,連忙給張明濤倒了一杯水。
張明濤也沒拒絕,端著水杯抿了一口后,徑直走到被反綁著的小偷跟前厲聲問道:“說吧,該交代的都給我老實交代!”
好不容易找了一個目標,本以為一切順利的小偷,命背的遇見了臨時起意的張明濤,直接就把自己給折在這兒了!
不僅門牙掉了一顆,還被店主看到了臉,以后要是再想下手可就難上加難了。
“我就是缺錢花,觀察了好幾天覺得這花店生意還不錯,老板就一個女的,我才想著進來的……”
小偷越說聲音越低,更是不敢抬頭看張明濤一眼。
偷兒對警察有著氣勢上的畏懼感,眼瞅著面前的警察臉色越來越陰沉,干脆也不說了,省的越說越錯,再添點別的罪名來!
“第一次偷東西?”張明濤突然來了這么一句,驚得小偷直接瞪圓了眼,回了句,“你怎么知道?”
確實,要不是因為過年,大街上連個人都沒有,他也不會想著來偷東西。
張明濤瞥了對方一眼,指著外面的卷閘門和玻璃門上的鎖子說道:“開鎖技術太差,一看就是個生手,之前一直在冰城四處流浪吧?”
“唉?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對方這些徹底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