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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舞動京城嬌戈顏,曲動相思歸千佶

  • 畫夢萍
  • 玖湘畫竹
  • 5029字
  • 2019-08-29 16:43:39

北街一繁市中有一樂坊,名為朝歌坊,建安城人喜稱朝歌。

朝歌有名舞女,名為戈顏,相貌極好,國色天香,身材裊娜,娉婷一色,一舞,舞出建安,舞動京城。

戈顏能歌善舞,與朝歌一樂師是天作之合。

此樂師撫琴巧妙,奏曲非同,一襲白衣飄飄,坐落與臺上,手指如蜻蜓點水,點點琴弦,一抹額系到發后,融與墨發起舞。

若說這名樂師何名甚字,千佶是也。

朝歌有一對佳人,屬這二人是也,一個郎才,一個女貌,實乃神仙眷侶,令建安城人羨慕不已。

朝歌作為一家樂坊,名聲大噪,來這尋歡作樂的人也不少,但多是來看這對佳人。

夜色柔美,燈火闌珊,朝歌中人聲嘈雜,漫天彌漫著悠悠的琴聲。

紗紅的簾帳,白衣的少年,身著舞裙的少女。

臺上的戈顏身輕如燕,纖腰如蛇身,手腳并用,配合有佳,舞步輕盈,隨著簾帳飄起款款起舞,如百鳳戲舞,有如蝶戲花,美妙非常,她起舞時迷人萬分,紅色的舞衣隨她起舞,是本無風,她的舞衣似起了風,隨著她飄動著,她臉上的面紗欲有掀開之意,不過都很巧妙地回到她臉上。

而撫琴的千佶,雙眼落于琴中,手指如著了魔,一個音接著另一個音調,撥撥彈彈,音律有序,一曲妙音,一音婉轉,柔美至極,曲入耳中,感覺身入仙境,美妙絕倫。

他還是一襲白衣,燭火映射到他身上,卻發覺他沉默著的樣子,有些落寞。漫天燈火闌珊,撫著古琴,有人在起舞,卻不是他想要的場景。

他所想要的,一人撫琴,一人聽曲作畫,一旁還有幾只雀兒揚起歌聲,如此而已。

今日的曲子有些悲涼,透過了整個朝歌,彌在漫天上,也落入戈顏耳中。

一舞閉,一曲盡,簾幕落。

戈顏拆下了面簾,攔住了將要起身離開的千佶,啟唇問道:“你今日是怎么回事?整晚都不在狀態。”

千佶起身,白衣飄飄,面無表情:“累了。”

戈顏似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眸子中藏著深不可測的煥光,伸手攔住了千佶,勾起了嘴角,冷哼道:“累了?不是吧,你會累?”

他沉默,不語,想要走開,奈何戈顏攔著他。

戈顏點了點頭,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為了那一人,值得嗎?人家有更好的人選。”

她說著,掀起了簾幕,指示著臺下的一人,啟唇道:“瞧瞧,他可是皇帝的兒子,權大勢大,你呢,只是一名樂師罷了。”

千佶順著她指示的方向,看到了一名身著皇袍男子,手中品茗著酒,懷中又有一名女子。

此人儀表堂堂,指節若蔥玉,手中玩弄著酒杯,眼角有一股狠厲,下一刻便捏碎了酒杯。

千佶只看了兩眼,目光便轉回到戈顏身上,只見她一雙眸子都在此人身上,她臉色很平靜,眼睛盯著此人懷中的女子,如蛇蝎般,狠戳到此女子身上。手緊攥成拳,掀起幕簾的手緊緊抓著,誰人也不知道她盯著他們在想什么。

半刻,她才放下幕簾,轉頭看向千佶,只見他冷哼道:“你這副樣子,可讓我好生記著。”

她吸了一口氣,理好了情緒,笑著走到了他的面前,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一只手替他理衣裳,然后低頭,用臉貼著他的左胸,閉上了雙眼,喃喃道:“你的心只為了她一人狂跳嗎?為何他不是如此對我?”

千佶把臉別過一邊,額上現出了戾氣,面露怒氣,呵斥著她:“你滾開!”

她沒有滾開,收起了剛才那一副姿態,猶如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眼角落了兩顆眼淚,哽咽著:“讓我抱抱。”

她緊閉的眸子內含滿了委屈,含滿了淚水,卻隱忍著不讓淚水爆發,因為她沒有資格。

千佶沒有推開她,很難得她有如此姿態,轉頭看著她,伸手撫摸著她的秀發,面色溫柔,語氣溫和:“你太傻了。”

“你又何嘗不是?”

戈顏的事,整個朝歌就只有他一人知道,他與戈顏是合作伙伴,又是知音,他與她是朝歌的一對佳人,奈何這對佳人,心中各有其人。

戈顏戀上了一個不可能的人,一個身為高高在上王爺,擁有千萬女人,一個身份低賤,只配賣藝的舞姬,一夜的歡愉之后,他還是王爺,她也還是舞姬。

她戀上了他,他忘了她。

帝王家始終無情,可他卻獨獨只單戀聶家四姑娘,縱使他常常喜逛于煙花柳巷,心中也就只有那一人。

戈顏也沒有資格去怨,更沒有資格再去接近他,畢竟一切終究都是她自取其辱。雖然她還是能一如既往地看到他,她終是沒了勇氣,她在外人面前強勢,只不過怕被人看破了她的心事。

又是一日的午后,一白衣少年負著玉蘭弦音琴,走過斷夢橋,又走過顧祺亭。

氣色正好,楊柳依依,秋風蕭瑟,河面起了波瀾,橋上的人來來往往,亭中文人墨客騷詩弄文,平靜得很。

卻沒有白衣少年想要見的那一人。

自從聶子畫傳出私會,鬧上了一回之后,聶子畫一直呆在書房中,連院子也不出,更別談出府。好多天也沒再去斷夢橋,也不再去堂廳用早膳,晚膳也未曾去過一回,聶川派了人來叫,她也是不去,托了朱有玉去請示,說往后都不再去堂廳用膳食。聶川氣了好些天,來了子畫軒指名叫她出來,她也倔,以推托要細心鉆研古畫、古書,不想被打擾,讓朱有玉幫她向聶川道一聲歉,聶川只氣氣,卻也就罷了,也默許了她不來堂廳用膳食之事。

時間如畫,一筆帶過,眼看入秋已有了些時日,也快到中秋了罷。

子畫軒一如既往地冷清,不再像以前那樣熱鬧,忽而沒注意,角落中的君子竹有更蔥綠了,地上的楓葉也多了起來,雖然每天院子都有人打掃,可不久便又推積了好多。

落葉滿空山,它年知是誰?

掃不完的落葉,看不透的人心,終究落葉歸根,人心難測。

子畫軒書房門前,朱有玉端著茶水點心,敲了敲房門,沖里面喊道:“姑娘,剛剛小廚房新做了些糕餅,我瞧著不錯,給你拿來些嘗嘗。”

房中傳來一句不必,就再無聲息。

朱有玉緊皺了眉,面色有些失落:“姑娘,你好歹吃些,昨日就喝了半碗粥,如今這身子怎么受得住啊?”

依舊是沒聲。

千佶一進院中,就看到了朱有玉在書房前敲門說話,有些聽不真切,走近方可才聽得清。

朱有玉見她不應,也不敢貿然開門進去,又繼續說道:“姑娘,你如今什么都不吃,又老把自個關在書房中,連斷夢橋都不去了,若是錯過那怎么辦?”

本以為聶子畫依舊不出聲,卻不承想房中傳出來一句怒語。

“錯過便錯過!那紅塵我不要也罷!”她才不要像聶子琴一生都被一個人束縛著。

“什么紅塵?”千佶走了過來,聽清了她們主仆的對話。

旁邊突然有人有另一個人出聲,可把朱有玉嚇了一跳,險些要扔掉手中的茶點。

朱有玉還未作答,門卻突然開了,入眼的便是臉色蒼白的聶子畫,唯有一朱唇是有些顏色。

“沒什么!”聶子畫一啟門便解釋。

千佶盯著她一會,發覺她面有怒色,毫無一絲喜色,他勾起了嘴角,笑了起來,他還未見聶子畫有過如此神態,覺得有些可人。

他啟唇玩笑道:“你氣色為何如此差?可是我惹你生氣了?”

聶子畫沒有再言語,轉身走進屋去,也沒有把門關上,意思很明顯。

見她走進去不理他,千佶也只是笑了笑,向朱有玉要了她手中的茶點,端了進去。

一陣重墨帶著麝香的氣味撲入鼻中,房中陳設很是簡單,一套桌椅,桌上擺有筆墨紙硯,但擺放更多的是寫畫用具,房中多的是畫架,墻上掛有各色各樣山水畫,唯有青色紗簾與屋中唯一一盆梔子盆景有了些顏色,四周只有帶著藍色書皮的書。

千佶將茶點放在桌上,道:“可吃些。”

聶子畫只顧著挽袖練字,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繼續蘸墨寫字,口中只吐了一句:“你管我?”

千佶搖了搖頭,有些無奈,見門突然被朱有玉關上,也只是瞄了一眼,坐在了聶子畫旁邊,“我不管你,可還有誰管你?”

聶子畫只覺得有些心煩意燥,便挪了些位置給他,放下了筆,看向他:“你是我的什么人?憑什么管我?”

千佶抿著唇,沒有作答。兩人四目相對,漫天彌著一股安靜的氣息,氛圍有些僵持。

最后千佶笑了笑,“你哥哥可托我好生照看你,你若出了什么事,他第一個饒不了我。”

她盯著他,苦笑著:“大哥尚且有那么多好友,他們也從未對我如此,就連父親也不管我,你呢?以什么身份,我哥哥的知己?”她皺眉苦笑的樣子失了優雅。

千佶看著她,微微怔了一下,平常細微謹慎的她,從未露出這種表情,他頓了一下,才開口說道:“管它那么多作什么?橫豎你我的關系還需要什么身份?”

“可是我在意。”她的眸子中露出了堅定,一頭腦熱的她,孰不知自己口中吐出了什么話語。

這一句話狠狠地砸到他的心頭,他突然覺得心情有些愉快,這幾日悶在心中的霧霾散了開來,嘴角微微上揚,后又變得面無表情:“結束這個話題了罷,好幾日未見你去斷夢橋,可是出了何事?方才你們說的紅塵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只不過是平日有玉她們拿來取笑我的玩笑罷了,斷夢橋……”她冷笑一聲,“畫,我已經完成了,還去那作什么?”

聶子畫暗下眸子,眸中寒意擴散至全身,不知是寒千佶半醒半癡,還是寒斷夢橋那事。

千佶看著她,也知道她有心事,便不再扯那話題,伸手把茶點移到她面前,道:“吃些罷。”后又說道,“今日幫你哥哥取樣東西,寄到江南給他,順道來看看你,他也急,我等會還得早些回去,就不陪你了。”

“你只管去,我如今這么大的人了,還能虧待自個不成?”她的話語中帶著笑顏。

她的笑很假,千佶看得出來,她在隱忍著什么,不愿表露出來,他又不能越逾,就像她方才問他,他在以什么身份管她,關心他,哥哥的好友嗎?可哥哥的好友便能如此越逾嗎?所以她方才問他的話,他答不上來,也答不出。

他也懂得有些東西不能越逾,不能扯破,所以笑面待她。

千佶走了之后,聶子畫還坐在原地,她苦笑著,眸中的液體集滿在她的眼眶,把她的視線給模糊了,她低頭,看著桌上的茶點,睫毛一動,那液體如珠子一般掉到茶水上,形成了散開的水圈,一顆一顆地掉落,一圈一圈地散開。

聶子畫不斷在反問自己,她在期待什么?又在做什么?又說了什么?

把他嚇跑了。

房中一陣靜悄悄,她哭的沒有聲音,若不是旁邊還殘留著他的溫度和他獨有的氣味,她還以為,一直以為她是一個人,不,她一直以來就是一個人,只是中間有一個人闖入了她的心里,來了又走,偷走了她的一樣東西。

千佶出來后,朱有玉上前問道:“公子就這么走了?不多呆會,我方才讓小廚房備了些茶點。”

“不必了,我就不多留了,對她名聲不太好。”他說完就走出了子畫軒。

少年一襲白衣,隨風飄動著,墨發與抹額系帶纏繞不休,腳步翩翩,他卻覺得腳步如注了鉛,寸步難移,似乎他有些留戀此處。

走到了石橋,忽而見橋下有人,喚住了他:“思弦。”

他聞聲,停了下來,往橋下放眼望去,只見聶子棋一臉笑顏,旭日的光照射到她身上,如秋日的菊花,能綻出好看的形態,飄出很好聞的清香。

待到聶子棋走近他面前,他能聞到她身上菊花的體香。千佶揚起笑容,退了一步。

聶子棋也不在意,啟唇道:“好些日子沒見著你,近日是不是有些忙碌?”

“是有些,便不敢打擾了,先行告辭。”他合起雙手,鞠了一躬,作告辭狀。

聶子棋卻想留他,攔住了他的去路,溫和一笑:“不去我那坐坐?素問你琴藝了得,可否讓我觀個一二?”

千佶一臉的難色,“這……抱歉,二小姐,千某事多繁忙,就不能滿足二小姐了。”

聶子棋嗤笑了一聲,“逗你的呢,你快些去吧,我就不打擾了。”

千佶點了點頭,又做一副告辭狀,移步離開,剛走到橋下,背后又傳來一句。

“事多你還去四妹妹那。”

他頓了一下,微微轉頭,開口道:“改日吧。”

說完便走開了。

橋上的聶子棋滿意的笑了起來,一直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走出了她的視線,她才轉身離去。

聶子書正巧路過,碰上了這一面,她也只在遠處,觀摩著他們二人,冷笑了一聲,眼睛盯著已空無一人的石橋,在沉思著。

橋上有人看風景,橋下亦有人將橋上人看作風景。

子棋居。

園子外邊的花花草草都有些落敗了,只有子棋居似獲得新生一般,花團錦簇,滿院子的菊花都綻開了來,滿院子的花香,不是春天勝似春天。

院中除了菊花,還有一棵桂樹,這秋日的氣節,桂花也開了,桂花香遍十里,與菊花香纏雜在一處,可謂是香過花海。

聶子棋一從外邊回來,便坐在亭子里乘著風,又做起了女工,繡繃上繡的是鴛鴦,她一針一線繡得格外認真。

滿身情愫都繡在了里面,她盯著那對鴛鴦,眸中的柔情表露了出來。

她一旁的侍女見著了,上來夸贊兩句:“姑娘這繡得跟真的似的,都繡活了。”

她本是夸贊兩句,卻不承想聶子棋冷下了臉來,收起了眸中的柔情,冷聲道:“誰叫你多嘴!”

侍女緊張了起來,撲通一跪,戰戰兢兢:“姑娘,是奴婢多嘴了。”

聶子棋依舊沒有好臉色,將手中的繡繃放到了籃子里,才說道:“你知道繡這個意味著什么,若是我知道你敢說出去半個字,你應該知道下場該是如何。”

聶子棋起身,將要走,卻見紅露匆忙跑進了子琪居,慌慌張張的,臉色蒼白得可怕。她東張西望地在找聶子棋,見著聶子棋在亭中,嘶喊了一句:“姑娘!”

紅露是姚姨娘的貼身侍女,聶子棋一眼看出,她毫無顧忌地跑進子棋居,定是出了什么事。

待到紅露跑到自個面前,撲通跪下,聶子棋還未開口問她為何慌慌張張,她便先一步開口:“姑娘,你快去看看小少爺吧。”

她的說話聲帶著哭腔。

聶子棋不明發生了什么事,扶起了紅露,一臉的擔憂,問道:“發生了何事?”

紅露一面哭著一面告訴聶子棋所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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