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父王，我們邊走邊說吧。”

兩個呼吸左右的時間，上官明睿看了看四周，旁邊守衛的護衛已經有人把目光投向了這邊，畢竟上官斐仁現在的模樣實在是有些懷疑。他出聲驚醒了上官斐仁，一邊緩步前行，一邊道。

“雖然現在陛下和大臣們暫時消除了對我的懷疑，但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墻，雖然我堅信他們以后也拿不出絕對性的證據，但查到最后，他們依舊會確認我有最大的嫌疑。為了不給他們這個機會，父王，我想我應該暫時離開京城一陣子。”

赤尻說過，昨日聚英樓二樓發生的事情，這個世界上絕對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雖然不知道他哪里來的自信，但經歷了那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他選擇了相信赤尻。而赤尻也跟他說過，雖然朝廷查不出來決定性的證據，但當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他的時候，就算沒有決定性的證據，他也會惹上很大的麻煩，最好的選擇，就是暫時消失，讓那些想查的人根本沒辦法沿著他這條線往下查，這才是最好的辦法。

……

“我該怎么做？殺了這么多人，而且他們都不是普通人，我平西王府絕對頂不住這股風浪。我……是不是該去自首？還是逃跑？”

“跑什么？你現在跑了，豈不是直接告訴別人你就是兇手？你若想死你就跑，你自己決定。”

“可如果不跑，我留在這里豈不是也是死路一條？我跑了，興許還能活……”

“白癡，真是一個白癡。算了算了，看在那小子的面子上，老子就勉為其難教教你吧。你現在哪兒都不要去，乖乖回去睡一覺，等到明天天一亮，你就去皇宮去自首。”

“自首？那我豈不是……”

“你以為你不去，某些東西他們就查不出來了嗎？聽我的，你就直接去，別管別人怎么講。你就一口咬定你是喝醉了酒，你自己都覺得是你下的手。別人若問你如何下的手，你就說喝了酒，什么也不記得就行了。你只要記住這兩點，我保你平安無事。”

“可是這個……真的行嗎？”

“你他娘的愛信不信！”

……

“對，沒錯，的確是該離開一陣子。”

緩過神的上官斐仁手都在顫抖，只覺得心臟都快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了，他久居官場，對于某些事情他再清楚不過了，上官明睿這件事情如果一旦被人查出來，誰都救不了他。陛下想保都沒可能，因為這件事情牽扯到的人簡直是太多了，一旦群體發難，他平西王府絕對尸骨無存。除了滅亡一途，再無第二條路。

“可如今亂世當頭，天下之大，你又能去哪里？”

怎么說上官斐仁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初始的震撼過去，倒是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開始思索利弊，但仔細一思考，卻又有些無奈。

先不說如今各處戰亂，根本沒有任何一處地方敢說是十足的安全，在者上官明睿就算是想走，那也不好走啊。今日大殿這一番折騰，雖然暫時消除了他的嫌疑，卻也在同一時間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力。上官明睿若是老老實實待著，那些人恐怕還真不當回事兒。但若是他扭頭就跑，就算是傻子，都該知道里面一定有什么貓膩，到時候再這么針對性的仔細一查……一旦查出來點兒什么，那不是直接就完了？

“這個孩兒已經想好了。”

上官明睿笑了笑，臉色自始至終都沒有什么變化，“昨日因為聚英樓的事情鬧的太大，外調的隊伍也因此推遲了一天，現在是辰時，大概午時的時候，他們才會出發。屆時孩兒就隨著陸先生一起外出，以陸先生的實力，再加上陸先生與姐姐的關系，想必孩兒也不會有什么危險。”

“你這……倒是個好辦法，可陛下他們那邊……”

方法倒是不錯，可最重要的就是陛下他們那邊怎么想，必須得找一個借口，而且還得合理，不能讓他們注意到上官明睿才行。

“理由，他們不是已經替我們找好了嗎？”

上官明睿輕輕一笑，并無絲毫擔憂。

“他們？找好了？是什么？”

上官斐仁還未想通，疑惑的問道。

“上官二公子生性懦弱，人盡皆知，上官侯爺怒其不爭，所以將其丟往邊線好生歷練。交由家中供奉陸先生照料，不見成效，不得回京。”

上官明睿摸了摸鼻子，將赤尻教給他的話一字不差的念了出來。

“好啊！”

上官斐仁眼前一亮，這個借口實在是太他娘的好了，上官明睿的名聲不是差嗎？上官府引以為恥，所以特意把他派出去歷練。但如果只是這樣，別人還會懷疑上官斐仁的用心，畢竟那是他的親生骨肉，就算再怎么怒其不爭，也不會讓他去送死吧？本來名聲就那樣，讓這么一個人去前線？那不純粹找死嗎？而這個時候，“陸先生”就成了最好的借口。上官二公子雖然被丟去歷練，但總歸沒有性命之憂，如此一來，才是完美無缺的借口。

“那父王，你這是答應了？”

上官明睿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雖然截止目前為止，現所有一切都還在按照他想象當中的劇情發展，但沒有到現在這一步，他也不敢保證一切都會順利。但總歸現在一切都順利完成了，所以他才能松一口氣。

“你籌謀得當，為父自然無話可說。”

上官斐仁點了點頭，一時之間，心頭竟是復雜萬分。他一向放任不管的孩子，外人都在議論他的孩子的時候，他心中其實又何曾好受？只是他也沒辦法了，他要維持平西王府，沒那么多時間，再加上上官明睿也不小了，這么多年的習性，想短時間變化又談何容易？所以他只能放任不管，卻從未想到，原本“廢柴”的孩子，突然有一天自己變得這么懂事，變得……讓他陌生。

但他總歸是欣慰的，上官明睿一直以來都是他心里的一個疙瘩，如今疙瘩解開了，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面發展，他沒理由不高興。

至于上官明睿為什么一日之間變化這么大……

他不解，他想問，可想了想，還是算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心事，若是他想說自然會說，他不想說，就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自己又何必逼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