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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相送

  • 令姝
  • 弗澈
  • 4069字
  • 2020-05-15 23:54:14

“有人截斷了傳來的消息。”黎皇臉色陰沉地盯著一旁的茶盞。

“沿路的官員沒有必要不上報,而且如果當時不報,為什么后來又報?”

“而且朝廷補給未到,旨意未傳,徐州州府就搜刮起了民膏民脂。他就算是個酒囊飯袋,也不至于如此迫不及待吧?徐州安定多年,為什么偏偏在災情嚴重的時候他卻想起來做這種事?”黎昭看了看黎皇,想了想又繼續說到,“陛下,此事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徐州的情況必須有人去調查清楚。”

黎皇聞言看向了黎昭,她已經來到大雍有一段時間了。因為她是以女子的身份來到這里,所以即使聽過很多應國帝師聰敏無雙的傳言,他也并沒有太放在身上。今日虞珩建議讓去徐州,可是她卻能在這短短的幾句話之間就迅速發現了一些被隱藏的事情。她太適合朝堂,太適合站在前朝撥弄風云。只是不知道,這樣的應國人到大雍來,究竟是大雍的福還是禍。

黎皇一時沒有言語,只是打量著黎昭。他是帝王,所以總是要考慮一些別的事,這個人即使不能為大雍所用,也絕對不能讓她生出離開的想法。如果留不住,那就只能留下命了。打定了主意的黎皇收回目光,慢慢說到:“既然如此,那就由你去吧。”

黎昭聞言有片刻的驚愕,下意識想拒絕的她還沒開口。黎皇似是就猜到了她要說什么,又說到:“虞珩的封地靠近徐州,到時你可向他借兵。這件事情,朕不插手,隨你來處理。令姝,你既然是令姝,那就應該想想大雍公主該做的事。”

話說到這個份上,黎昭也明白自己是沒有可能拒絕了,只能跪地領旨。“兒臣明日就出發?”

黎皇思考了一下,最終點點頭。“早點出發,早點解決這件事。朕會派護衛給你,保你這一路的平安。”

“兒臣謝陛下恩典。”黎昭謝過旨意,見黎皇和虞珩二人沒有什么話要對她說了,便默默轉身退了出來。回天巧閣的路上,黎昭都覺得有幾分的不真切感。她以為她這一輩子都會蜷居在宮中,做個尊貴公主的牌面,等待著虞珩的命令去幫他報仇。卻沒想到,她還是又沾上了朝廷的事。只是……不知道這就是是個開頭還是只此一次的例外。

黎昭并不介意在去觸碰這些東西,她對這些事的敏感早就已經刻進了骨血中。她的的確確有能力去面對朝中的紛擾。可是黎皇又真得會完完全全不介意嗎?她的來歷,黎皇必然是清楚的。能夠得到黎昭這個身份本就已經是在她的意料之外。虞珩是如何做到讓黎皇如此信任?還是這其中的利益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

罷了,還是好好準備吧,明天就出發去徐州。黎昭想了許久,實在是想不透。只能將心緒按下,去準備出行的事宜。回到天巧閣,黎昭就開始收拾起了衣物,木犀也在一旁準備路上可能需要的東西。黎昭無意間看到低頭整理首飾的木犀,想了想還是對木樨說到:“本宮明日要出宮一段時間,你是隨本宮同去還是在天巧閣等本宮回來?”

“這一路遠行的日子絕對比在宮里過得辛苦,你若是不愿意,本宮不會勉強你。”黎昭其實是不愿意帶木犀去的,畢竟木犀是個在宮里長大的宮女,可能連馬都沒有騎過。如果不帶木犀,她說不定可以直接騎一匹快馬去徐州,可以節省不少的時間。只是木犀是黎皇安排在身邊的人,如果她不去,那么難免黎皇會擔憂她這個異國人脫離了掌控。今天他在書房里打量她眼神,明顯是動了殺心。如果不留木犀在身邊,那么讓誰來告訴黎皇她在徐州的一舉一動?

“奴婢在宮里等殿下回來。”木犀聞言,放下手中的發釵回到,“奴婢不懂其他的,恐拖累了殿下。殿下路上,可要好生照顧自己。”她自然是明白黎昭的意思,只是她的確沒有出過宮,對于黎昭的觀察,陛下自然會另行安排。

“那好,本宮離開的這段時間,你就在天巧閣等本宮回來。東邊書樓的鑰匙也在你手里,你若是無聊可以進去多看書。”黎昭聽到木犀這么說,心里也放心了許多。這樣她大可以帶上男裝以求行事方便。黎昭翻了翻包袱里的女裝,抬頭吩咐木犀道:“你且給我準備一點首飾,不必太華麗,但也要彰顯出大雍公主的身份。”

兩人各自準備著,很快這一天就要過去。眼瞧著天色已晚,黎昭便歇了看書的心思,直接洗漱好準備安寢。明日就要去徐州,可得有個好精神。

第二日卯時,黎昭就已經到了永安城外。黎皇給了她十個護衛,為了方便,黎昭不僅著了男裝,還穿得和護衛相似。路旁的百姓看著,一行人素衣黑馬,浩浩蕩蕩絕塵而去。在一看他們是從宮門那方過來,便大約明白了這是陛下的安排。不由得好奇,招來身旁的人打聽這可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只是百姓之間對朝廷的事知道的本就不多,討論了許久也沒有什么結果,只能悻悻散開。

而路人討論的時間里,黎昭和護衛已經出了永安城,一路向徐州奔走了十里路的樣子。路邊的長亭一個人站在馬旁,即使隔得較遠,還是能夠感覺這是個氣度不凡的貴人。黎昭覺得這人有些熟悉,便慢慢緩了縱馬的速度。仔細一看,竟是虞珩。

只見他一身碧色長衫,手里竟還拿著一把劍。站在馬邊,笑意溫和,看起來像是個游歷江湖的公子。想到這里,黎昭有些想笑。見他大約是在等自己,便下馬走了過去。“世子是在等誰?”

女子素衣爽利,約是馬跑得快,頭發有些許凌亂,可是在虞珩眼里卻有種說不清的感覺。“自然是在等你。”虞珩將手中的劍往前遞了遞,“我知道你是會武功的,這把劍你拿著,好好護著自己。”

青年說話的時候總是溫和的,黎昭本想拒絕的,但當她看見青年那雙溫和如水的眼睛時心腸便軟了幾分。伸手將劍接了過來,略拔出了一點來看,這下她更是舍不得拒絕了。黎昭收下劍,笑道:“那就多謝世子厚禮了。”

見黎昭收下了東西,虞珩的笑意更是溫和了幾分。“我本是想和你一起出發的,路上也好有個照應。只是我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完,所以……抱歉。”

“有什么好抱歉的,世子先忙您的事。我此去徐州,路上有陛下安排的十個護衛,必然是沒有問題的。”黎昭不明白為什么虞珩要向她說抱歉,相反她是真得很感激虞珩能送她這么一把寶劍。徐州的水可能比她想象得還深,手里有趁手的兵器自然是更好的。虞珩知道黎昭不懂,也不做太多解釋,只是又想了想說到,“不如我盡管忙完,你在路上且慢點,到前面的成縣等我一天。”

“不必了,徐州的事情耽誤不得。世子殿下不必擔憂,護衛還在等我,世子便先回去吧。”黎昭聽到虞珩這話是連忙回絕了,她并不覺得路上非要別人的照應。雖然這世子殿下是個溫和好脾氣的人,但是她也沒必要一直麻煩別人。說完她也不再多言,直接轉身走向了護衛,翻身上馬后沖虞珩抱了抱拳便策馬走了。留下虞珩一人站在原地,目送她遠去。

這時,已快進深秋,長亭旁的柳樹已經快要落葉。黎昭策馬而去,背影瀟灑,不懂離愁,只顧著一路向前走去。虞珩就這樣看著她離去的身影,直到再也望不見那馬背上素衣的女子。他知道這個人的,一直都知道她的性格,她的軟肋,所以沒有什么好害怕好惶恐的。她就只管往前走便是,前路的障礙他來掃,她的仇他也要親手去報,她的后路是他。這一條路,沒什么好怕的。他用盡了謀求算計,讓她從今往后都不能再離開,即使有一天被她知曉,她也不怕。他知道,從她被他從大火里救出的時候,他就知道,他終于有機會踏入她的生命。

虞珩收回目光,牽著馬回到了永安城。若是此時有個過路人,親眼看到了這一場相聚和分別,就會明白。他們看似在朝著不同的方向走,可是他們已經在同一個世界里了。

黎昭是個能吃苦的人,一路下來愣是沒道過一聲苦。一行人趕了幾天的路,都露出了幾分疲態。黎昭瞥見,知道今天必須要早點停下來休息了。又見此處的靠近河流,倒是個休息的好地方。正要勒馬讓眾人停下休息,就猛然發現了一絲不對勁。太安靜了,這是白天,他們在林中,卻一只鳥雀的鳴叫都沒有。

她連忙抬手止住了護衛的動作,護衛們也不是傻,看她神色凝重,又憑著心中那點子直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一行人俱是勒馬不前。“諸位還是出來吧,不必這么躲在暗處。”黎昭的手搭上長劍,眉眼凌厲,“讓本宮看看,是你們厲害,還是本宮更勝一籌。”

黎昭的話說完后,一時之間竟是四下安靜的連葉子抖動的聲音都能聽見。半響,才聽到一個男子回復了一句,“殿下可真是自信,莫不是那道人也教了你這嬌滴滴的公主一點三腳貓的功……”只是他話音未落,一柄飛鏢就直奔他而去。

“噗嗤”一聲,是飛鏢射入心臟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不遠處一棵樹上突然掉下來的人。不錯,正是那放話挑釁的刺客。飛鏢不是黎昭射出去的,而是她身旁的護衛丁一。此人是個聽聲辯位的好手,一路上與黎昭交談幾句后也還是養出了幾分默契。

見黎昭放話出來,再見黎昭的暗暗做出的手勢。便在那刺客說話之時,將其取了性命。這人的暴露仿佛是跟火線似的,原本躲在暗處的刺客紛紛跳了出來,將十一人團團圍住。黎昭見狀,也將馬側的長劍抽了出來。虞珩是個有眼光的人,他挑的這把劍劍身雖薄,但是那凜凜寒光卻是讓人心生畏懼,雖然是把極美的劍,但是也足夠危險。

圍住他們的刺客也不敢動,這個公主他們沒有看在眼里。但是這從宮里出來的護衛他們卻不敢掉以輕心。這兩方僵持之下,卻又聽得兩聲利器插入身體的聲音。原來是丁一又甩出了兩柄飛刀。見著已經倒下去三個人,刺客們心知不能再這么僵持下去。紛紛執劍沖了上來。

這是塊很不錯的地,溪水潺潺,林木茂盛,本該是個出門游歷的人們好好歇腳停下聽聽風,踩踩水的好地方。只是如今,那林間吹過的風缺帶了濃郁的血腥氣,就連溪水也不得不染了一點紅。黎昭的長劍穿過最后一個人的胸膛的時候,這場暗殺,終于是暫時結束了。

“丁二,你去搜搜,有沒有什么能夠代表他們身份的東西。本宮懷疑,這是從徐州派過來的人。”黎昭抽回長劍,接過另一個護衛遞過來的粗布將劍擦了個干凈。一邊擦,一邊不忘讓人檢查一下這些刺客。

丁二聽到黎昭吩咐,忙收好了腰間的鞭子,蹲到了這堆尸體面前仔細翻看了起來。其余人見狀,也是紛紛上前開始查看起來。一番檢查之后,丁二抬頭回到:“殿下,并沒有找到什么東西。沒有令牌沒有標記,連用的劍都是極普通的,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之前的對話中,也沒有聽出來有什么口音。便是是哪里派的人都不敢完全確定。”黎昭聽到丁二的回答,一時之間也是覺得頭痛。她唯一能肯定的是這些人是因為徐州的事而來。一路以來她都是以男裝出行,但是方才那人卻能直接稱她是公主。大雍的公主悄悄出宮本來不是多么引人注目的事情,但是他們卻知道。說明是從他們離開的時候就一直跟著,在這一路過來發現她的身份。

只是,究竟是誰派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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