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挨緊躺著,享受著度假村提供的早餐,旁邊不時還有幾個歐美旅客,我把吃剩下的面包扔在沙灘上,幾只海鳥撲騰過來,吃得干干凈凈。
中午是日光最強烈的時候,我們便回到度假村的小木屋里面,吃海鮮跟飲料,然后天南地北的海侃。
經過幾天的相處,我們幾乎無話不說。
到了日落時分,我們又相約著去看日落,兩人一邊躺在躺椅上,一邊吃點心跟水果,無比愜意地聊著。
這時,放在旁邊的手機突然響了,我看了眼上面的名字,是余成,皺了皺眉,索性不管,任由它響。
數十聲后,手機放棄響鈴,歸于平靜。
“怎么不接電話?是男朋友打來的嗎?”靜很是好奇:“我看他每次打電話給你,你都挺高興的呀!”
“不是他!”我皺眉,我想關機,手機這會又鍥而不舍地響起,我沒好氣地接起:“喂?”
余成的聲音在那頭響起:“江南,在名古屋玩得開心嗎?我今天接女兒出去玩,這會才把她送回家!”
我詫異,坐正身子:“今天不是周末,你接孩子做什么?她需要上學,再說了,我們約定過,接孩子必須先得到我的允許!”
“我是孩子的父親,接他去玩玩怎么了?你看看你……”
“你從哪里接走的孩子?”
我大聲質問,這個男人,把我們娘兩拋棄后,就不聞不問,三年了,他除了偶爾接孩子去一下他父母那里,再未盡過半點責任,這會他后悔了,知道我不搭理他,就對我身邊的一老一小下手,真是讓人惡寒。
“我去家里接的啊,媽今天剛好休息,她還說會幫孩子去學校請假!”
“誰是你媽?別亂說話!”
我恨恨地懟他,一點不留情面。
“江南,我今天跟孩子玩得很開心,下次你一起來!”
我聽著他那輕快而又理所當然的語調瞬間火大,仍克制自己,壓低音量:“以后再接她,請在周末或節假日,而且,要跟我事先聲明!”
“江南,你別這樣好不好?我不過是想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瞧瞧,把他自己說得多可憐。
我譏諷一笑,回道:“你忘記是誰先讓孩子沒有一個完整的家了嗎?”
火大地掛斷電話,靜小心翼翼地看著我,左邊還坐了一位男士,我感覺眼熟,但記不清在哪里見過。
歉意地朝他點點頭,估計是我打電話吵到他了。
我心情糟糕透頂,回到酒店后,一頭仰面躺在偌大的床中間,耳畔是濤濤的海浪聲,我輾轉難眠。
即便我身處萬里之外的日本,煩惱也依舊在。
我突然很想念茉莉,想念她軟綿綿的肌膚跟聲音,想念江女士的嘮叨,還有,想念楚先生,想念他溫暖的懷抱,迷人的笑臉,以及他說話時的孩子氣。
我在心里嘆息,別人談個戀愛怎么就那么甜蜜,只有我,是那么的坎坷。
關于余成,我從來沒有正面跟楚先生談過,如果貿然提起,他會怎么樣?有什么反應?
我越想,就越心煩,頭也一陣陣地痛。
翻了個身,從包包里掏出安眠藥,吞下一顆。
算了,明天的事自有明天來擔當,我安慰自己。
我還不算是最可憐的,最起碼,我有得選擇,不必被動地去接受那段讓我受辱的婚姻。
我會心地一笑,安眠藥開始發揮作用,我沉沉地入了夢鄉。
行程在第五天結束,我還是陪靜一起去了趟東京,用電話跟婷告別,出發去東京前,我們聊了一整夜。
她告訴我,她現在很幸福,她跟我說她小時候的事,一邊哭,一邊笑,我除了安慰,啥也不能做。
是的,我只傾聽與遞紙巾,這才是一名合格的聽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