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李代桃僵替新娘
- 走進封家的女人
- 吳再軍
- 7232字
- 2019-08-09 15:25:20
回到了家的白臘梅,心情立刻就“唰”的一下子從爐火中降到了冰窖里。看著這個破破爛爛的家,再瞅瞅人家老封家,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嗨,自己的這個命啊,咋就這么操蛋呢!
今兒個去這一趟土營村那老封家,沒有白去,不但商定了封萬祥和雪兒結婚的日子,還有彩禮一千塊,那可是白花花的現大洋啊,白臘梅下半輩子吃穿是不用發愁嘍!老封家還看在過去胡大高的份上,受到了熱情的款待,人家硬是留下來吃了晌火飯,你看看人家的飯菜,四涼四熱,簡直就和在縣城下館子一樣,和我們那個窮家一比,就更沒法子說了。臨走臨走了,那季萍梅還送給了自己兩塊緞子布料,不管咋說,人家老封家就是夠意思,大戶人家就是拿得出手。
白臘梅一心想著讓老蔫去和雪兒說,可是老蔫反反復復就那么幾句話,雪兒對自己的爸爸是又氣又恨,堂堂一個大男人,讓一個沒落的地主婆指使得東來東蕩,西來西逛的,簡直就形同一個被牽著線的木偶,做不了一點兒主,當不了一點兒家。
就在白臘梅回來的當天后末晌兒,白臘梅把雪兒叫到她的屋里,然后帶著一臉少見的笑容呵呵地說道:“呵呵,雪兒,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是不是呀?你爸和你也說了,我呢,雖不是你親媽,可我呢,也是為了你好,為了你將來不再過這樣的苦日子,如果說,你再為他們老封家生下個一男半女,那你以后就是吃香的喝辣的了。”
雪兒站在白臘梅屋子的地上,眼里噙著淚水,她說道:“媽,我自己還小,我不去做小,你就放過我吧。”
“你看你這孩子,這大人們操心費力的還不是為了你好,你可別不知好歹呀,這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好事,人家老封家那是啥人家啊,山珍海味綾羅綢緞,要啥有啥,心腸還好,管保你去了不受氣。”白臘梅一改往日的兇巴巴嘴臉,喜滋滋地對雪兒和顏悅色地勸說著。
雪兒看著她這張能吃人的嘴,更是嚇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她吭吭哧哧地叫道:“媽,這個親事您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同意的。”
“哎喲呵,你這個小浪蹄子啊,好言好語和你說,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是吧?我告訴你,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這個事你說了不算!”三句話過去,白臘梅終于還是耐不住性子了,此時撕去了偽裝的笑臉,又露出了本來的面目,惡狠狠地吼罵道。
雪兒眼里流著淚向外跑去,白臘梅在身后又甩下了一句,尖聲吼道:“還真是反了你了,我告訴你,你還嫩點呢!”
雪兒就像是一只受傷的小鳥依偎在根寶的懷里,嘴里喃喃細語說道:“我就是去死,我也不會嫁給那個老頭,我不!我不!”
根寶摟著雪兒,這是兩人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摟抱,瑟瑟發抖的雪兒,身上散發著一股少女的幽幽體香,根寶說不出是啥感覺,但他此時也被雪兒的大膽和溫柔陶醉了!
兩個人此時忘記了一切,時光也頓時凝固了,月亮躲了起來,風不再刮了,樹葉不再動了,仿佛這個世界上只有他們兩個人了。
雪兒和根寶兩個癡情的少年面對著即將來臨的暴風雨,他們該如何去應對呢?
娶親的日子一天天地臨近,白臘梅就像是一個金口玉言的皇帝,對雪兒的反駁和抗爭是置之不理,甚至還警告雪兒,如果膽敢做出她不喜歡的事來,看咋收拾你!
無奈的雪兒,身單力孤的雪兒面對著后媽白臘梅的淫威,她不敢反抗,也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白臘梅讓自己的兒子發財每天形影不離地看著雪兒,即使是上茅房,發財也在茅房的外面給雪兒站崗放哨,這發財成了雪兒的貼身保鏢,更像是一只跟屁蟲。
雪兒失去了行動的自由。
這幾天,蘆根寶看到冬老蔫家里里外外一個個忙忙活活的正在操持著辦喜事,可把他急壞了。根寶看不到雪兒,雪兒也見不到根寶,兩個人之間就像隔著一堵墻誰也見不到誰。雪兒那里有個發財,時時地監視著,想動彈一下都不得,更何況想出冬家這個門,連門都沒有。
急得抓耳撓腮的蘆根寶想了個不是辦法的法子,那就是夜探冬家。這天夜深了,根寶趁著他爸爸媽媽熟睡的時候,就悄悄地出了自家的院門,靜靜的大街上空無一人。根寶來到了雪兒家的院墻外,這土坯壘成的院墻與其說是墻,也就是擋擋雞鴨狗的那些個小玩意,想擋住一個大活人,著實有點費勁。
一人老高的土坯墻,根寶站在下面,蹲下身子,突然一個躍起,只聽噌地一聲,身子就跳起了老高,一下子就到了墻頭上。根寶沒有貿然地下到院子里,而是趴在墻上扯起了耳朵聽了聽,嗯,都熄了燈了,沒有一點動靜。
根寶輕輕跳下后躡手躡腳地來到了雪兒住的這間茅草屋子的窗口下,里面黑著燈,看不見里面是不是有人,聽了一會兒,就聽見里面一個人的鼾聲響起,這誰呀?雪兒的屋子里咋有男人睡覺打呼嚕呢?這個事情可就大發了。根寶想進去看個究竟,可是又怕雪兒沒在屋,正在躊躇之時,又聽見了里面咋還有斷斷續續的啼哭,咦,這不是雪兒的聲音嗎?
再也顧不了那么多了,鬧不清楚這事,不然非得把根寶憋死不可。根寶輕輕地敲了一下窗口,里面止住了哭聲,根寶又敲了一下,就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就聽見房門一聲輕微的響動,門開了一個縫,根寶借著微弱的星光一看,不是雪兒會是誰?“雪兒,是我。”根寶輕輕地叫道。雪兒聽到這是根寶的聲音,仔細尋找,一看根寶正蹲在自己的窗口底下呢,雪兒是又驚又喜,驚的是這深更半夜的根寶冒著危險來找自己,喜的是終于可以看到心上人一眼了。
兩個人沒有說話,雪兒一指院子里的柴房,根寶會意就隨著雪兒來到了這個堆滿柴草的小棚子里,這里也是雪兒經常光顧的地方,那個白臘梅卻是從來都不來這里的,她嫌這個柴草棚子里有草霉味,說是里面竟是狗蹦子。
沒想到,今兒個夜里這個柴草棚子,成了兩個熱戀少年的棲身之處。
一臉消瘦的雪兒見到了日夜想念的根寶,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下子就抱住了根寶,輕輕地說道:“根寶哥。”
根寶悄聲地問道:“雪兒,這幾天你咋沒有出來呀?”
雪兒揉了揉流淚的雙眼,說道:“根寶哥,我被我后媽看上了,她讓發財前后不離地盯著我,就是睡覺也讓這個小混蛋看著我,我哪里還出得去呀。”
“哦,別嚎,別嚎,是這樣啊,怪不得聽見你的屋子里有男人打呼嚕呢。”根寶聞言,疑慮頓消,這個該死的臭婆娘。
幾天不見,雪兒瘦了。根寶上前輕輕摟住了嚎的跟個淚人似的雪兒,伸出舌頭,輕輕地舔去雪兒臉上的淚水,咸咸的帶著一股清香。
雪兒被根寶舔的渾身發軟,也伸出了自己的舌頭尖去偷偷地碰撞根寶的舌頭,兩個舌頭相互碰撞著猶如兩條赤色的練蛇糾纏在一起。
雪兒的嘴里發出了呢喃的聲音,很小很微弱,這是雪兒第一次品嘗到了根寶哥給她帶來的癡醉癡迷的感覺,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愉悅,兩個人忘卻了處在狼口中的危險。
處在極度狂熱的愛戀和溫馨的親吻,兩個人再也按捺不住狂跳的心,慢慢地倒在地上的一堆蘆葦上。黑暗里,雪兒的嘴里在輕輕的喃喃自語,“根寶哥,我怕,我好怕呀。”
根寶忘記了周圍的一切,他處在極度的興奮中,緊緊摟著雪兒說道:“雪兒,不怕,不怕,只要我在你就不用怕啊。”
“根寶哥,我怕,我怕嫁給那個糟老頭的。我就是去死,死也不嫁。我、我要嫁給你。”雪兒抱著根寶低聲但語氣非常堅定地說。她此刻像是換了一個人,平常柔弱的一個小姑娘此時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雪兒雪兒,等著我,千萬不要做傻事啊,我會想辦法的。”根寶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眼睛里含著淚勸說著雪兒。
到了迎娶的這一天,冬老蔫家那也是張燈結彩,好一派熱鬧,雪兒要出嫁了。沒有想到的是,在封家的大轎到了之后,卻不見了雪兒。這下可急壞了白臘梅,急急地來到了雪兒的茅草房,只見炕上扔著為雪兒做的那身大紅的喜服,卻不見雪兒的影子。白臘梅急得一個勁地直跺腳,心里這個氣呀:“這可咋辦?這可咋辦?那老封家知道雪兒跑了,我咋向人家交代呀,肯定饒不了我呀,這真是火上房急死人,這個小浪蹄子啊你到了關鍵時候竟給我眼里插棒槌。”
此時心急火燎的白臘梅想到了那天在石土營村對著封萬祥和季萍梅拍著胸脯立下的承諾,這門親事全包在自己身上了,出了差錯任憑處置。這本來就是白臘梅上趕著自己張羅著要把雪兒許配給封萬祥做小的,她以為雪兒不敢違背她的話,讓她向東從不敢向西,誰知,偏偏這次不聽話了,把白臘梅整個地夾在當中了,做成了夾生飯。
拿了人家老封家的一千塊的現大洋,人還沒有看到就打了水漂,這事擱誰身上也沒完啊,更何況是財大氣粗的老封家,這不是拿人家涮著玩呢嗎,能饒得了我!
白臘梅左思右想,咋也得給人家封萬祥一個說法呀,不然那臉面往哪擱?她冒出一個奇特的念頭,決定自己冒險一試,頂替雪兒先入了洞房再向封萬祥解釋,先遮遮大伙的眼,再憑著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興許還能說服了封萬祥,不然,封家那啥事干不出來呀,還不活剝了我的皮?就這么辦,來呀,梳洗打扮。伴娘一聽白臘梅要替雪兒做新娘,嚇得臉都變色了。
二十多歲的白臘梅打扮打扮那也是風情萬種,本來她就是一個窯姐,好吃懶做好打扮這是她的長處。只是被大地主胡大高看上了贖了身,誰知好景不長,半年的功夫,那胡大高得了個病撒手而去。這胡大高的原配大老婆和幾個姨太太本來就看著白臘梅得了寵就不順眼,就把她掃地出門。
冬老蔫家的門外,吹鼓手在賣力地吹吹打打,屋子里的白臘梅經過伴娘的一番裝扮,更是花枝招展,翹首弄姿看上去又年輕了幾歲,一身紅紅的緞子面的喜服更增添了她的妖艷。
蓋上了大紅的紅蓋頭,白臘梅在伴娘的攙扶下出了屋門,只見白臘梅的小腿肚子不住地哆嗦著,心虛啊。畢竟這事情還是從來就沒有做過的,白臘梅完全就是豁出去了,等到了老封家再解釋,哪怕就是把她宰了剮了也得認,誰叫自己辦這些個沒屁眼子的事來著。
想到此,白臘梅鎮定了不少,起碼的兩腿不再哆嗦了。這白臘梅拿出了一股子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勁頭,先擋擋大伙的眼再說吧!
上了花轎,這白臘梅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還能坐上一回大花轎,“呵呵,這全憑雪兒這個小浪蹄子所賜,等我抓住了她,看我不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氣死我了。”在花轎里的白臘梅憤憤地想起了雪兒就恨不得一把掐死她。
十幾里的路,對于轎夫來說,根本就算不了啥,雖說是抬著轎子走得慢點,有半個多時辰就很順順當當地到了石土營村。
花轎在封萬祥家的門前落轎,大門兩邊是兩撥吹鼓手在比著賽的吹著,看著轎子來了吹得更歡了。就連看熱鬧的人群也是里三層外三層擠滿了半條街,這老封家辦喜事誰不想看看熱鬧啊。
一腳跨出了花轎的白臘梅在伴娘的攙扶下,在老封家一群親友們簇擁下就踏進了大門。“跨金鞍,邁火盆……”伴娘的嘴唇抖動著喊道。
吉時已到,司儀在屋子里大聲喊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新娘入洞房嘍!”白臘梅在伴娘的攙扶下哆哆嗦嗦地與封萬祥對拜了三拜。
正是由于白臘梅在夫妻對拜時的哆哆嗦嗦才使大家沒有看出破綻,誰也沒有懷疑,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哪里見過這個陣勢,緊張得哆嗦這是非常正常的,這也就使白臘梅很順利地闖過了這一關。
心里忐忐忑忑的白臘梅的膽子就是夠大的,在人家老封家的地盤上竟敢貿然頂替,沒有倭瓜那樣大的膽子誰敢做得出來,這白臘梅就做出來了。在伴娘的攙扶下,白臘梅一步步來到了封家后院的三間瓦房,這是季萍梅專門為雪兒騰出來的,沒想到讓白臘梅占了先。
走進了這三間瓦房的東屋,這是新房,布置得很有韻味。這是季萍梅為了讓雪兒在進洞房后緩解緊張的心里專門布置的,畢竟雪兒才剛剛十四歲嘛!粉紅色的床幔帶著一種少女夢幻般的遐想輕輕飄蕩著,橘黃色的被子整齊地疊在大土炕上給人一種祥和快樂的心情,還有那古香古色的楠木家具更顯示出主人的富有和奢侈。看來這季萍梅對封萬祥的確是疼愛有加,出自真心讓他娶個小。
后院不似前院熱鬧,這里顯得很安靜,只是有幾個院子里的伙計在忙忙碌碌地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白臘梅坐在了炕沿上,她沒有揭下自己頭上的蓋頭,而是悄悄地撩起了蓋頭的一角,偷眼望著這個本不該屬于她的新房。華麗但是并不堂皇的新房里,布置得非常簡單,除了必備的家具還有一個梳妝臺,這個能照見人的梳妝臺對于白臘梅來說真是久違了。自從又嫁給了冬老蔫別說用就連看都沒有看見過,今兒個在封萬祥和雪兒的新房里看到了。
“不中,我不能任憑他們的擺布,我要留下來,我要做封萬祥的小老婆。”白臘梅的心中忽地冒出了這個念頭。本來是臨時頂替一下現在卻要真做了,在這個不屬于她的新房里暗暗想著對策,她舍不得丟下這個即將到手的榮華富貴。
白臘梅那是情場上的老手了,對付封萬祥這樣沒有碰過第二個女人的老男人來說自然是綽綽有余的,但是,她還碰上了形同母老虎的季萍梅,可就夠白臘梅喝一壺的了。
熱鬧了一天的封家大院,前來賀喜的親朋好友們陸續地都回家了,封萬祥也是喝得暈暈乎乎的,他高興啊,今兒個是他封萬祥的大喜日子,他又一次做了新郎官。他沒有忘乎所以,他向老婆季萍梅敬了三杯酒,感謝老婆大人又給他創造了一次做新郎的機會。要不,僅憑著封萬祥的膽子那是敢想不敢做的,老婆體諒自己心中的苦,這不操持著又給娶了一房,咋能忘了老婆的大恩大德呢!
回到了后院的這三間瓦房,這是季萍梅特意安排布置的洞房,封萬祥在這之前也都看過了,很遂心也很滿意,真虧了老婆細心呀!
進了屋,只見四只大紅的蠟燭在屋子中間的高腳桌子上的一個蠟燭架盤上發出紅彤彤的光亮,照得整個屋子都像是入了仙境一般,把個封萬祥歡喜得不得了。
封萬祥就像是一只饞貓,看著馬上到了自己嘴的耗子一樣,沒有急于撲上去,而是腳步很輕,輕輕地走到了蒙著蓋頭的新娘子的身邊,然后很溫和地叫道:“雪兒,我來了。”
大紅的蓋頭下面的白臘梅緊張得連大氣也不敢出,她感覺自己一下子竟似虛脫了一樣,那腳底下嗖嗖地一個勁冒著涼氣。
“雪兒,別害羞,來,來,待我把蓋頭給你取下來啊。”面帶著微笑的封萬祥心里就似第一次當新郎,美滋滋地在念叨,雪兒到底長的啥樣子啊?這之前他可是沒有看到過,只是聽說小丫頭很俊俏,有點急不可待了。呵呵,這個新娘子還小就是靦腆可愛啊,我呢,今兒個這也是老牛吃嫩草,嘗嘗鮮了。
封萬祥從高腳桌子上拿起一根手指粗細一尺半長的木棍,他要將蒙在新娘子頭上的大紅蓋頭挑了下來。
這個挑蓋頭的木棍那可不是一般的木棍,它是檀香木制作的,也是封家祖傳的一件傳家寶。這木棍還是封萬祥的祖奶奶結婚時他的祖爺爺用過的,是傳給掌門的,就是說只傳給大兒子,大兒子再傳給自己的大兒子,以后就一輩一輩地傳了下來,一直到了封萬祥的手里,這回是他第二次拿出來用。
當啷一聲,封萬祥手里的檀香木棍掉在了地上,更為驚奇的是封萬祥兩只眼睛就像是死魚般的一動不動地定在了這個新娘子的臉上。“這、這是咋回事啊?啊,咋、咋回事?你說!”封萬祥驚愕得連說話都口吃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站在眼前的新娘子竟然是前些天剛剛還來過的白臘梅。
封萬祥此刻猶如揚子江心斷纜崩舟,泰山崩頂跌下了萬丈深淵,整個人他僵在了那里。
白臘梅望著封萬祥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可怕的神色,她“撲通”一聲雙膝就跪倒在封萬祥的腳下,抱著他的雙腿就嚎著叫著連連求饒。
驚醒過來的封萬祥把白臘梅一把從地上就拽了起來,然后厲聲問道:“白臘梅,你這個臭婊子,你說,這是咋回事?”
白臘梅也嚇懵了,她驚魂未定斷斷續續地說道:“當、當家的,那個小、小浪蹄子在花轎到之前跑、跑了。”
“啪,啪。”左右開弓,封萬祥一掄手,就是兩個大嘴巴,打得白臘梅的嘴角立刻就流出了血。
白臘梅忍受著疼痛,又“撲通”跪在封萬祥的腳下,叫道:“當家的,事情已經發生了,要殺要剮,隨你的便,但是,當家的你要聽我一言啊!”
“哼,死到臨頭了,你還有啥好說的。”封萬祥氣憤得不能再氣憤地吼道。
成敗在此一舉,如果老封家真的不原諒自己,那就認了。“當家的,我這也是為了封家才不得已而為之,雪兒跑了,你想想啊,如果我不假扮新娘,那你封家的顏面往哪擱呀?”白臘梅也豁出去了,就是死也要死個明白,何況興許峰回路轉,能喚起老封家的同情,那也說不定。“你為了我封家?哈哈,你就是這樣為我老封家著想的是吧?”封萬祥咆哮地吼道。
“當家的息怒,我真的是為了封家,不然,我明明知道,這個事情敗露之后,我的腦袋肯定是保不住了,我為啥還要上趕著送上門來呢?當家的,你想一想啊,如果,今兒個沒有我這個假扮的新娘子出場,十里八村的人都來看熱鬧,眾親好友也都來了,你這個洞房咋入?你封家咋讓人評說?”此時的白臘梅恢復了處事不驚的常態,帶著哭腔慢聲細語地說道。
“對呀,那個小丫頭跑了,我們老封家這里把婚事都準備齊了,親戚們也都來了,鑼鼓喧天地去接新娘子去了人卻跑了,把這里晾了場,咱可丟不起這個人啊。”封萬祥被白臘梅的一番和風細雨連嚎帶比劃還就給說得迷糊住了,一想也對呀。此時他就像是一只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就軟癱那塊了。
而這時的白臘梅察言觀色,一瞧,這封萬祥被自己唬住了,不由得心里一陣竊喜:有門。只要是封萬祥吐了口,那這事情也就成功了多一半,至于那個母老虎似地季萍梅,給她戴上頂高帽,把她高高地供起來,還有啥說的。
主意打定了,白臘梅一改嚎喪著的臉,立刻眉開眼笑地走到了封萬祥的身邊,拽過他的手,扭扭捏捏嗲聲嗲氣地說道:“當家的,你這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我說得對與不對,你自己的心里可要有個數,我也是你封家八抬大轎抬進來的。今兒個我入了你的洞房,大伙也都知道我是你的媳婦了,這個事你自己掂量著辦?”
“好你個臭婊子,你還想賴上了不成?”封萬祥一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揚起手又要打白臘梅的嘴巴。
“你打,你打,你打呀!”白臘梅是啥人啊,撒嬌般地立刻攥住了封萬祥的手一個勁地讓他打。
封萬祥的手被白臘梅攥著,感覺這個小手就是比那季萍梅那雙硬槐木棍似的手滑膩。他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嗨,我這都是啥命啊!”
“當家的,今兒個這事是我錯在先,我已經說了,任憑當家的處置。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我要是給當家的你生個一男半女的那不也一樣嗎?你說對不?”白臘梅的臉皮不但厚而且毫無廉恥了。
“這、這事我做不了主,還要和萍梅商量的。”封萬祥聽到白臘梅可以給他傳宗接代生兒育女,馬上就遲疑啦!
“當家的,你先坐下歇會兒,我給你倒上碗茶水,我們再慢慢商量,你看可好?”白臘梅要是哄男人那是一個頂三個。
“嗯,快點,倒一碗來吧。”說得罵得口干舌燥的封萬祥聽白臘梅一說倒茶水,立刻嗓子就像著了火冒了煙。
封萬祥這個老男人除了自己的老婆季萍梅,他愣是沒有沾過第二個女人的邊,看著風情萬種兩眼勾魂的白臘梅,他的心動了,他的激情被煽動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