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空留緗帙瓶
- 情敵是女配
- 喵有小魚干
- 2352字
- 2019-08-17 07:42:25
老者笑了笑,拉過陸八易的衣袖便朝屋外走去。在屋外,那些人抱著木桶等一字排開,也未曾洗澡,只是抱著似乎在靜待著什么。
那桶中的水稱不上是有多干凈,水面上漂浮起的微塵和水下沉淀著的黃沙粒清晰可見。
這種不干不凈的水,喝著會生病的吧?而且這種臟亂的環境下,如果一直得不到治理的話,恐怕會生瘟疫的吧?
藥無醫暗自扳著指頭算了起來。
如果發生瘟疫應該準備些什么防止擴散,卻不想被人群突如其來的歡呼聲給一時打斷。
“高將軍!是高將軍!”
高舒夜?
藥無醫抬起頭來,因限制在陸八易矮小的身材中,所以只能看到人群激動地向前奔去而甩來甩去的水波。
這么激動?連水潑下去都無所謂了嗎?前方到底發生了什么?
藥無醫想踮腳,而陸八易則安靜地呆在原地,沒有半點動作,似乎靈魂出竅一般。
唉,算了。
我還是想點正事吧,不湊這個熱鬧了。
“八易”在藥無醫沮喪之際,老者將陸八易抱著,弄到他肩膀上“站在為師背上瞧瞧。”
嗯,正合我意。想不到這記仇的臭老頭還有關懷徒弟這一面?
藥無醫暗暗點了點頭,便坐在老者肩膀上,看著那些激動的人群。他們衣衫襤褸,蓬頭垢面映著人群圓心處的少女更為明媚。
那少女臉上帶血,白衣紅袍上都是破洞,而她身后幾位或男或女跟隨著她的輕騎兵正坐在馬上。皆看著甚是狼狽。
他們被人群圍繞著,接受著那些人遞過來的木桶。
。
“高將軍,這是剛有的水,快拿上!你們結束了庚子兵災,該喝些水了。”
“是啊,高將軍。你們擊殺叢云軍那么久,肯定渴了,快喝點!”
“都拿上這些水吧,高將軍。我們這里也沒有什么,你快拿上這些…”
…
人群中響起數聲熱絡的寒喧,令站在圓心處笑著的高舒夜不知該如何拒絕,還未等她開口,人群外便響起來一少年聲冷冷道“拿上什么,瘟疫嗎?”
那少年眉間眼尾兩痣分明,對比高舒夜那幾人的狼狽,眾人的寒酸,他干凈得仿似天上嫡仙一般。
太突兀,也太招搖。
那些人見著,便不自覺地分開路來,讓他走過。
“藥無醫…”老者在看到那少年后,身體不禁顫抖了一下。
你認識我?在陸八易附身的藥無醫看了看被眾人環繞著的他自個兒的樣子,嗯,在旁人眼里的他依舊與眾不同,甚是帥氣,果真難得啊!他點點頭,暗自想,也不知這臭老頭因為什么記得他。
大概是因為他長得太帥吧!
藥無醫想著,卻哪知老者身體卻不住地顫抖著,紅了眼眶,啞聲道“畜牲!你還敢下蜀山,你還我一家命來!”
嗯?你一家老小的命,我什么時候欠得?
藥無醫怔住,看著人群在少年的他出場片刻瞬間變得啞然和與老者同樣反應的變化,一時無法言語。
人命…
如果把所有因為皇權爭斗而波及的人群都算上的話,那他的確欠過太多人的命。蜀山、二元派、涼州全境、遙暝嶺中全族…太多的人都直接或間接的死于他手或他爹的手。
可他也未曾悔過。
任何,他覺得任何東西的得到,都需要付出代價。即使是血流成河,生靈涂炭,也要不計一切代價地偏執地朝那處走去。
而普通民眾的話并不會這么想。
他們只覺得藥無醫這人,太殘暴。即使是少年時,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而高舒夜便是可以終結這個魔頭的存在。
世人有多厭棄他,就有多推崇她。
直到他倆在七年后結為夫妻,共度了十年時光也未曾將這偏見給板正過來。
而這一切的根源便是在一個石柳屋中。
藥無醫想了起來,上一世時,高舒夜自蜀山救他回到京城后,他倆便分道揚鑣,朝不同的方向上前進。高舒夜去了涼州,在鎮遠候的帶領下攻城掠地,恢復河山。而他則坐守京城,憑借老皇帝死后的民怨和下一輩的無能,輕松奪過攝政王的位置。
并且開始,云游四方,體察民情。
而便是在云游時,他與高舒夜在石柳屋中相遇。
那屋雖叫石柳,但卻無石亦無柳。只有幾根破竹子搭建的爛棚屋,還有屋里住著的幾百名流民。那時天有暴雨,流民待在那里便易生瘟疫。
待他看到時,那些人正強迫著高舒夜喝臟水,他一時情急,來不及追求前因后果便直接把水桶給砸了。并且認為他們是針對高舒夜,在人群激動的時候忙把高舒夜踹倒在地,自己承受著攻擊。
原來換個視角,從一開始,這些人便是因他爹而流離失所的流民,自然對他恨入骨髓,而他又把他們寧愿自己受渴,卻也心甘情愿給高舒夜的水就這么砸了,甚至還把他們眼中神圣不可侵犯的高將軍給踹倒在地,難怪他們會把他揍得那么狠。
藥無醫看著人群中少年的他被揍得鼻青臉腫,而且還被五花大綁地捆到柱子上,不住地扶額,真是,沒眼看啊,沒眼看。
“走吧,八易”老者在藥無醫嘆息瞬間說道“你該讀書了。”
怎么又讀!
藥無醫看著自己距離少年時候的他越來越遠,不住地嘆氣,算了,反正他上一世已經經歷過了,也知道怎么發展的。看不看吧,還是這一世重要些。
陸八易說知道他重生有貓膩,但他又瞧著陸八易甚是呆傻,不像是能看出他有問題的人。那么會不會是有人和陸八易這么說的?那會是誰呢?這個寫字滿滿銅臭味的臭老頭嗎?
也不像啊!
唯一能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只有那一地方的,而這老頭也顯然不是。
那會是誰?
藥無醫暗想著,而陸八易則聽話地念了起來。
“庚子六月,天有雪,降至謝有錢墳前。其厚約莫兩吊錢。”
“庚子七月,謝有錢破墳而出,抱出一車銅錢。”
“庚子九月,地生黃沙,淹沒人間。”
“庚子臘月,兩極分離,樂園冰封,靜待萬年重開。”
…
什么亂七八糟的。
藥無醫翻了翻白眼,不曾理會陸八易的誦讀,而是一味地盯著那名老者。
那老者顯然也陸八易說的話心不在焉,臉色不再是一片驕傲,只留下沉重,不時地抬頭望天。直到天色已晚,他才踮起腳尖朝屋外走去。
可逮著你了!
藥無醫一直盯著老者,待老者有動作的時候立馬豎起脖子來,在老者身后亦步亦趨地跟隨著。
也不知為何,如今的他,心動神至,可以自主地運用陸八易的身體,而不受限制。
他躡手躡腳跟隨在老者身后,待走到距離他不遠處,忽然聽到那老者氣急敗壞地說道“高將軍!你倆在做什么!”
這是?發生了什么?
藥無醫的身側迅速跑過一白衣少女的身影,他好奇地抬頭,便聽得熟悉的少年聲道“喂!你打斷我的初吻你還說我,好意思嘛你!”
啊,沒臉了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