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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與此同時)

加百列把約書亞帶進客房簡單處理了傷口,就守在他床邊直到他入睡。為什么這位上帝派來的彌賽亞,偏偏只對瑪麗亞敞開心懷呢?加百列想了半天實在找不到合乎情理的答案,只好離開約書亞的房間回到瑪麗亞的母親身邊去了(她正在床上等他)。

對于曾是天使的他而言,眼前這一幕簡直就不可思議。與夢寐以求的心上人結合,這一在他腦海中朝思暮想多年的夢想居然成真了。想到這里,他微微一笑。實際上,天使們都很清楚,上帝的幽默感非比尋常。不過,也只有在此時此刻,加百列才真切地體會到上帝的幽默感無處不在:將男女之間的性事設定為拉鋸子般來來回回的方式,這可真算是全能者所創作的最富創意的笑話之一。

自然,這也是愛侶之間美好得超乎想象的甜蜜運動。

可怕的是,世界很快就要毀滅了,瑪麗亞的母親即他的心上人榮登天國的可能性簡直近乎零。加百列曾經試著讓她重新信教:他向她誦讀《圣經》,但她卻把《圣經》拿開,隨手放到床頭柜上,然后……便吮吸起他的耳垂來——這招數太厲害,三兩下就令加百列繳械投降,把努力讓她信教的事忘得一干二凈。

即使真心愛人能夠排除萬難,順利進入天國,加百列也懷疑在上帝直轄的領域里,這種了不起的拉鋸子行為還能否繼續。

正胡思亂想時,瑪麗亞的媽媽突然問加百列:“親愛的,你怎么心事重重的?”

加百列安撫她說一切都會好的,然后又深深吻了她。

“是跟那個木匠有關嗎?”西爾維亞卻不吃他那一套。沒辦法,她到底是個心理學家。

還是不向她透露真相更好些。加百列審時度勢一番后下了決心。因為他總不能跟她說:耶穌在前往耶路撒冷參與善惡之間的最終圣戰之前,希望能夠再次化身為凡人,做他曾經摯愛的木匠活兒。就這樣,這位彌賽亞來到加百列管事的教堂,因為他曾是耶穌最喜愛的天使。盡管加百列也反復提醒,說世事變遷,化身為人不會帶來很多快樂。但耶穌十分頑固,只要他腦袋里有了一個念頭,就沒人能夠說服他(也正因此,猶太祭司的圣壇里才會哀鴻遍野)。另一方面,加百列也不能向西爾維亞透露:耶穌竟會想到要跟她的女兒外出約會。

耶穌到底看上瑪麗亞什么了呢?

“你今天是不是不打算回答我的問題了?”西爾維亞緊咬不放。

他轉過身來看著她,只是簡單地解釋了一句:“那個木匠是個很偉大的人?!?

“肯定沒有你大?!蔽鳡柧S亞微微一笑,弄得加百列羞紅了臉。有件事情再清楚不過了:在世界仍將以目前的狀態存在的有限日子里,西爾維亞這句暗涉他拉鋸子工具大小的玩笑話,肯定會讓他一想起來就渾身不自在。

西爾維亞又開始吻他了。顯然,她對他不肯回答的問題產生了興趣,畢竟她是心理醫生,可她也實在太久沒有男人陪在身邊了,要知道,心理咨詢總是很花時間的,西爾維亞寧愿把時間全消耗在拉鋸子活動上。

不過,加百列此時倒不怎么熱心了。他正想著約書亞。

約書亞的任務很重,他要把上帝的領域帶臨人間,任何人都不應該干擾他??墒牵瑩Q個角度想想,一個像瑪麗亞那樣的平凡人,其實也無法對即將發生的大事件造成任何影響。

難道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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