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認祖歸宗當孫子
- 爭明之貓奴學士
- 映今月
- 2218字
- 2019-08-02 12:00:00
“你父親何時歸來?”剛續完族譜,李東陽就打聽起了李牧那便宜父親的下落。
“這我怎知,一去西洋不知何年何月才回得來。天曉得萬一船翻了,就回不來。”李牧沒心沒肺的說著,他其實心想,回不來最好,這偌大的家業就全都是他一個人的。
“混賬!有你這樣說話的嗎?”李東陽當即就開始批評李牧。
這時候李牧才意識到,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話說了出來,看來以后還得把好嘴,千萬不能再說錯話。還有家里那些人也是,保密條例必須讓他們了解一下。
對于李東陽的批評,李牧是左耳進右耳出,偏又裝作一副十分乖巧的樣子,做作。
“你為何搬來北京?”李東陽在耍夠了長者威風后,問出了這么靈魂一問。
“啊?”看著這個慈祥的老頭,李牧覺得自己沒必要撒謊了,就說出了實情,“為了下西洋經商重振家業,家父原先欠下我妻子娘家十萬兩白銀。我為了躲債就準備搬家,后來娶了妻子,錢不用還了,但搬家已經是倔驢找不到坡下,就索性搬了過來。”李牧的聲音越來越小,逐漸不可聽聞。
“什么!”李東陽得知這樣的理由,不知該惱怒還是該笑,這李牧小兒,著實胡鬧。看來得好好管教一番。
又絮叨半天后,李東陽終于定下了明日要李牧認祖歸宗,還要收他為孫子。李東陽這是動了愛才之心,這樣一顆好苗子,無人管教的話就實在是太可惜了。如果李牧像現在這樣廝混下去,將來必定碌碌無為,這對于李氏宗族是一種損失,對大明朝來說更是。
待到李東陽帶著那一群人走后,張婉秋就趕緊走了進來。“夫君,怎么回事啊?這是誰呀?”
李牧盯著張婉秋漂亮的大眼睛,說:“娘子你這雙眼睛真好看,看人賊準。”
“下人們看著呢,胡說些什么。”張婉秋的臉紅了。
“哈哈哈哈!”
次日,李牧跪在李家祠堂里面,周邊站了一群李氏族人。
作為現如今李家當仁不讓的族長,李東陽說道:“當年先祖李氏諱文祥,有弟諱文瑞,兩支分家至今。現吾念及李牧孤苦無依,特許其認祖歸宗。”
這時候,李東陽的繼子李兆蕃說道:“父親,這李牧父子是單獨論支記族譜嗎?”
這就牽扯到一個問題,如果只是認祖,那沒什么,只需要在族譜上多記載點內容,將缺失的那一支補上就行。但要是收為子孫,那后面的事情就多了,包括以后分家產啊什么的,嗯,主要是分家產。李兆蕃過繼過來白撿一家業,若憑空多出兄弟和侄子,就太不美好了。
李東陽想了想,“這孩子和他父親,就全記在我名下吧。”
父親這是要收兒子和孫子,這怎能成,“可是?”
“沒那么多可是,李牧聰慧,科舉有望。李家要想延續光耀,指不定你以后還要仰仗于他。”
聽完這番話,李兆蕃明白了,一下子就瞧著李牧順眼了許多。這李家到如今也沒個能在考場挑大梁的,未來堪憂。哪怕能有一個像楊廷和的兒子楊慎那樣爭氣,只要中了進士就能憑仗李東陽的權勢,在官場順風順水一路高升。好在如今有了這李牧,且看他過幾年怎么樣吧。再者說李牧的身家他都打探清楚了,江南來的富戶,逮著機會敲幾筆銀子貼補一下家用也是極好的。
漸漸地李牧在李兆蕃眼里變得可愛起來,這哪是麻煩呀,簡直就是人形的錢袋子。不能讓李牧跑嘍,絕對不能。
李牧怎能看不穿這些,切,花花腸子彎彎繞,想從我李牧身上占便宜,別說門了,窗戶都給你焊上。
待到李東陽親自將李牧記載到族譜上,整個儀式算是完成了。李牧的父親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這樣被賣給了李東陽當兒子,不知將來有朝一日從西洋回來,會作何感想。
“爺爺,爺爺,我接下來該做什么?”李牧覺得自己跟葫蘆娃似的,逮著這個白發老頭叫爺爺,還別說,自己那聲音真跟葫蘆娃的配音挺像。
“自明日起,你跟著我讀書。還有那院墻,直接拆了吧,礙事。”李東陽收了這么個聰明伶俐的孫子,整個人一下子沒了先前那種暮氣沉沉的病秧子模樣,臉上都煥發著紅潤的光芒,仿佛一下子年輕了許多。
從今天開始,李牧在這京城里面有了靠山,這個靠山可不一般,你看他又高又大,除了皇帝,誰人見了都得敬三分。
李牧剛回到家,那邊李兆蕃就帶著家丁開始砸墻。
“相公,他們這是在做什么?”張婉秋被這砸墻聲驚到了。
“拆院墻。以后你就是李閣老的孫媳婦,咱們兩家合成一家嘍。”李牧得意洋洋的說道。
張婉秋臉上閃過一絲興奮,隨即回頭對趙得助說道:“還愣著干嘛,帶人過去幫忙拆院墻呀。”
李牧有些恍惚,壞了,老婆跟自己學壞了,太勢力眼了。這樣下去可不成。看來以后得注意一下,當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皇城西北有一片富麗堂皇的建筑,綿延兩百多間,正是大名鼎鼎的豹房。正德皇帝朱厚照平日里都居住在此。今日他剛從城西馬場遛彎回來,膳房早就備好了飯菜。
“城里這兩日可有什么稀罕事?”朱厚照走到餐桌前,毫不顧忌形象的開始大快朵頤。
一旁大太監張永回到:“主子,近日要說奇事稀罕事,當屬在家養老的李東陽大學士。”
“哦?那老家伙請辭那么多年,去年我才準了他,現在怎么了?”張永一句話就勾起了皇帝的好奇心。
“李閣老新收了一名繼孫,喚作李牧,年方十歲。這李牧原先住在杭州府,是李閣老的遠支親戚,只是兩邊一直都互不相知。那李牧的父親欠了別人十萬兩銀子下西洋經商去,只留下李牧對著債主大眼瞪小眼。李牧原先想著搬到北京來賴賬,沒成想最后娶了債主家的女兒。杭州城傳遍了那首打油詩‘稀奇稀奇真稀奇,十歲少年豆蔻妻。海棠初綻香未盛,一枝梨花比猴急。’所以李牧被稱為李猴急。”
朱厚照笑道:“李猴急,有意思,接著講。”
張永繼續說道:“李牧后來還是搬到了北京城來住,李閣老無意間得知兩家本是同宗共組,他見李牧年幼孤苦,就收了他當繼孫。親自教導了幾天,卻被氣的夠嗆。這李牧真是爛泥扶不上墻,天資卓絕卻奇懶無比。所以又被稱為奇懶無比李猴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