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正嫣發(fā)誓,這輩子沒為了誰這么撕心裂肺過,唯獨祝琛。
他是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
哭累了,醉倒在徐求鯉懷中。
那一天,是徐求鯉一路背著她回住處,安置了她。
面頰微紅的她,沉睡也掛著淚珠,眉心緊蹙。徐求鯉但凡起身,她就拽住他的胳膊,像個卑微委屈的孩子,哭腔的挽留:“別走……拜托……”
徐求鯉就坐回去,安撫的揉揉她眉心,低聲說:“好,不走。”
一坐,已近黃昏。
余暉橙紅,落在梁正嫣眉心,映照著她卷翹的睫毛。
她張開雙眼時,徐求鯉在床邊單手托腮,睡得很熟。這一天下午,她永遠記得。
“徐……”微張的唇猶豫下又閉合,沒吵醒他。將淺薄的被子搭在他肩頭。
梁正嫣腦袋發(fā)昏,悄然下床??诖饎右粫?,是祝琛的簡訊!
“正嫣,她沒事了。我知道,不怪你?!?
如此簡單一句話,卻直戳梁正嫣的心窩,當(dāng)時除了白思純以外,也就祝琛和徐求鯉站的最近,看得最真切!
她什么也沒有給予回復(fù),當(dāng)機立斷的關(guān)了機。
哽咽忍住了,情緒也壓下去,她不能再活在過去!
這時,徐求鯉醒了。見她一個人站在門外抹眼淚,他全當(dāng)沒看到越過她去廚房倒杯水喝,回來時有意無意在她手旁放一張紙。
“謝謝?!?
“不客氣的?!?
話音未落,響起急促的門鈴聲。
像是有人迫不及待的外面摁,徐求鯉皺眉,這是郁謹桃的私人公寓,按理說除了他再沒人會來才對!
會是誰?
一開門,徐求鯉當(dāng)場傻眼了。
“我今天就要帶你回去!”來人竟是徐國生,徐求鯉的父親!
不知道什么時候,他來了D市。
聲若洪鐘的震懾著徐求鯉,壓著怒意低吼道:“你母親為了你病倒,郁謹桃的母親知道你們的事來家里鬧,當(dāng)場犯了心臟病送醫(yī)院?!?
指著徐求鯉的鼻梁骨,手指顫抖道:“闖下大禍,郁謹桃已經(jīng)守在他母親病床前,現(xiàn)在都昏迷不醒。你還有心思躲在這里一個人逍遙快活的?”
噩耗來的突然,徐求鯉震驚當(dāng)場。
徐父看到他身后的梁正嫣,蹙眉道:“老梁的女兒?”
頭一回相親就是徐父托關(guān)系,瞧見過梁正嫣的眉眼,至今記得。
“你,你怎么在這里?”
徐求鯉卻沒心思想這些,提起外套就朝外沖,訂下最近行程的高鐵趕回老家。
徐父來不及解釋,便追了出去,喊著:“一起走!”
高鐵上父子二人都悶聲不說話,氣氛一時緊張又靜默。過了很久,徐求鯉才生澀的開口:“我媽,她……”怎么樣了?
“每天吊著點滴,老毛病犯了,身子虛。其他沒什么大事。倒是……郁謹桃的母親,不知道情況怎么樣,重癥監(jiān)護室躺了2天了,還沒醒過來?!?
父親邊說,長長嘆息著。
徐求鯉掐著掌心,心像被刀子剜了個豁口,疼來得無聲。
這幾天電話里,桃子一聲不吭,他聽著聲音沉悶沒從前那樣歡脫,卻到底沒猜到竟然發(fā)生了這樣的大事。
即便如此,郁謹桃卻還答應(yīng)他說情人節(jié)要來D市陪他過。
這樣的情形下,他竟還在顧慮自己。想到這里,徐求鯉就內(nèi)心酸澀。
漫長6小時的車程后,終于到站。
市內(nèi)風(fēng)雨交加,父子二人冒雨打車前往醫(yī)院。到了傍晚9點,醫(yī)院長廊里空空如也,病房內(nèi)徐母已經(jīng)合眼休息,平靜均勻的呼吸著。
整個人瞧著蠟黃憔悴,手背因為點滴扎針太多,都泛著微微的青色。
徐求鯉心疼至極,緩緩覆蓋上大手,興許是夜雨太涼,一觸及母親的指尖她就醒了。
深深吸了口氣,見是兒子嘴角露出勉強的弧度,強撐著說:“怎么回來了?”
頓時,他就哽咽了。
“媽,我……對不起您。”
逞強一路的少年,睫毛終于濕潤了。
“老徐,一點小事就把孩子找回來干嘛!我又沒咽氣!”責(zé)備的音量稍微高一點,徐母就猛地一陣咳嗽。
“媽……”
徐求鯉不知道說什么,陪著母親許久,直到她體力不支再次熟睡過去。
徐國生輕拍下他肩膀,眉眼帶著淡淡的不悅低聲說:“外面,那郁謹桃等你?!?
病房外,郁謹桃原本是帶著補品來賠罪的,畢竟徐母是因為自己母親胡鬧一場才病倒,總歸都是他的錯。
但萬沒想到,一到病房門口,隔著玻璃就看到那抹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徐求鯉什么時候回來?什么時候知道?
那道消瘦挺拔的身影走來,腳步抬的極其輕,生怕吵醒室內(nèi)的母親。
兩人面對面,第一個字卻不知從何說起,一地的沉默尷尬。
這場無聲的搖擺態(tài)度被徐父一句話打破:“今晚過后,你們兩個就別再見面了!”
這不是建議,而是替徐求鯉做主!
郁謹桃登時緊張起來,驚詫的看向徐求鯉,見他愁眉緊鎖面上沒有一絲表露的痕跡,手里的保養(yǎng)品全掉在地上。
他連忙上前拉住徐求鯉的手腕,追問:“都會好起來的,真的,你信我!”
徐父強硬的掰開桃子的手,壓著怒意吼道:“撒手!還嫌鬧得不夠嗎?”
可郁謹桃不顧,只盯著徐求鯉的眼神,說:“我只在意你的想法和決定,你不會輕易放棄我的,對不對?”
他想從徐求鯉的臉上看到一絲能探究出結(jié)果的決定,卻一點都沒有!
徐求鯉正欲張嘴,病房里卻傳來柔弱的互換聲:“阿鯉,阿鯉?”
徐母不知何時竟然醒了。
這聲阿鯉,讓他徹底低下了頭。
“徐求鯉?”郁謹桃還在等,“你說話??!”
他沒有等到一個鐵定不離不棄的回答,有的只是手腕一股輕微的力道,企圖掰開他的手,掙脫來自他的束縛。
當(dāng)時,桃子覺得心都碎了,像是玻璃有了豁口又被一記重錘猛砸!
“你……什么意思?”
徐求鯉聲音沙啞哽咽,不敢看對方,說:“桃子,我媽醒了。我得進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