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他起來了。

昨夜睡得很沉，很香，以至于起來的時候太陽正射入窗內。

“現在是什么時辰？”

“公子，快午時了。”門外小廝端著洗臉水進來。

“我夫人在何處？”蕭慕玄緊張地問。

“夫人天未亮就出去了。小的覺著奇怪，特意問過她去哪。夫人沒做聲，理也沒理我就走了。”小廝委屈巴巴地回答。

“我想去碎葉看看。”

他腦子里一片嗡鳴。

“誒，公子。”碧兒一臉壞笑，“公子總算起來了啊！”

“綿綿在哪？”

碧兒的笑瞬間僵了去。

“怎么？小姐沒和您一塊兒嗎？”

蕭慕玄提了劍下樓，“快給我備馬！”

竟然連碧兒都不帶上，是要讓我擔心死嗎？

“公子，您……誒，我可不是胡說。今晨您家夫人牽走的是我們這兒難得的千里馬，費用還沒結呢！而且這里沒有一匹馬的速度能勝過那匹，她又走了一上午了，您怕是追不上了。”小廝沖下樓梯揪住了他的衣角。

蕭慕玄無奈，丟了一個錢帶過去。

“哎！謝謝公子了！對面有家馬行，那里全是千里汗血寶馬，祝公子早日追回嬌妻呀！”

蕭慕玄聞言立刻趕往馬行。

“公子，若小姐不辭而別，您無須去找她的。”碧兒緊跟過來，見蕭慕玄轉身，連忙低下頭。

“你什么意思？”蕭慕玄語氣冰冷。

“她是我的未婚妻，她若出了什么事怎么辦？我怎么可能就任她一個人去？”

“公子息怒。”碧兒連忙擺手解釋，“我家小姐的確有些地方天生異于常人。她若要獨自行動，不過是怕我們拖了她的后腿罷了。您莫急，小姐不會有事的。”

“哼，聽你這話，我還不如直接相信她飛升成仙了！”蕭慕玄牽了馬，“你付錢，我走了！”

碧兒拿著什么向空中一撒，蕭慕玄只覺得渾身乏力，連那匹寶馬也松垮下來。

“你干什么？”

“公子，小姐每年中秋都會獨自前去碎葉。她此時若不在，碧兒猜想她定是去了那里。”

“知道你還攔我？”蕭慕玄眼前一暈，摔了下來。

“公主自有她自己的本事。您如今作為西征將軍，若貿然前去，才是真的危險。”

蕭慕玄冷靜下來。

“你說，她從前每年都去？”

“是啊。小姐總是能很神奇地在三天內從京城到碎葉再回去。有一次甚至還趕上了中秋宮宴。”

蕭慕玄掐住碧兒，“你誆我。”

“碧兒所說，句句是真。”碧兒漲紅臉，卻不松口，“我家小姐的本事，公子了解的不過百分之一而已。”

“再說了，您如果真的在路上遭了伏擊，彼時還要小姐費心救你。”

蕭慕玄愣了愣。

“綿綿什么時候能回來？”

“此地距碎葉不遠，晚上應該能趕上猜燈謎。”

“她若沒回來怎么辦？”蕭慕玄滿眼血絲。

“公子不該咒我家小姐……小姐若沒回來，碧兒以死請罪。”碧兒輕吞了口水。

“哼。”蕭慕玄丟開她，“一百個你以死請罪都抵不得她一人！”

他踉踉蹌蹌地走過一條街，酒香撲鼻。

害人的醉人香。

他拎起一腳桌布一扯，滿桌酒盡數翻滾起來，灑的灑，碎的碎。

“嘿！這哪來的瘋子？找打啊？”

幾個彪形大漢露出一身橫肉站成一排。

碧兒急了，剛才撒了些軟骨散，公子怕是打不贏。

“誒誒誒……好漢別動手。我家公子耍酒瘋實在不好意思。”說著放了一個鼓鼓的銀袋。

酒販見了，頓時氣消，打算息事寧人。

“你滾開！”蕭慕玄怒吼。

再一瞬間，那一排漢子已經被揍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