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十卷 唐慧立原本,彥悰撰定
這是玄奘的傳,和《大唐西域記》一樣也因收入大藏經而完好地保存下來。卷首有武周垂拱四年彥悰序,謂:“傳本五卷,魏國西寺前沙門慧立所述。立……睹三藏之學行,矚三藏之形儀,鉆之仰之,彌堅彌遠,因修撰其事,以貽終古。乃削稿云畢,慮遺諸美,遂藏之地府,代(世)莫得聞。爾后役思纏疴,氣懸鐘漏,乃顧令門徒掘以啟之,將出而卒,門人等哀慟荒鯁,悲不自勝,而此傳流離,分散他所,累載搜購,近乃獲全,因命余以序之,迫余以次之。……余再懷慚退,沉吟久之,執紙操翰,泛瀾腷臆,方乃參犬羊以虎豹,糅瓦石以琳璆,錯綜本文,箋為十卷,庶后之覽者無或嗤焉。”今傳本題“唐沙門慧立本,釋彥悰箋”,是慧立所撰原本,經彥悰整理增補而寫定,所謂“箋”不是一般箋注的意思,是整齊條理的意思。
此書前五卷記玄奘西行前情況和西行十九年的經歷,后五卷記回長安后到逝世在佛學上所作的貢獻。因此全書雖是傳記,前五卷也可作為地理行記來讀,和《大唐西域記》可互相證補。如《西域記》只從高昌以后講起,而此書詳記離長安到高昌的經歷,對這段交通上的困難和西陲邊防鎮戍情況有詳細記述,對研究所謂“絲綢之路”也是很有用的資料。后五卷載有不少玄奘和太宗、高宗之間的詔敕、奏疏,涉及玄奘的宗教活動也記載頗詳,從中可了解唐初的宗教政策和京城的佛教活動。如謂貞觀二十二年“海內寺三千七百一十六所”,每寺允增度五人,“計度僧尼一萬八千五百余人”之類。關于唐長安慈恩寺、大雁塔及西明寺的營建,此書也提供了詳實可信的史料。
版本 除各種大藏經均收入外,今通行的有:(1)民國十二年南京支那內學院刻本,此書不著校者姓名,實出歐陽漸手,卷首有校勘凡例,謂:“本稿凡經三次校勘,第一校依日本《弘教正藏》(案即《大正藏》)對勘麗、宋、元、明四本,……第二校用可洪《音義》第二十六卷、慧琳《音義》第一卷第八十三卷對勘,……第三校用奘師《西域記》、唐道宣《續高僧傳》、智昇《開元釋教錄》、唐冥詳《玄奘法師行狀》、劉軻《大遍覺法師塔銘》、靖國本《玄奘法師表啟》六種對勘,……”校勘異同即附記本文之側,簡端又附記摘要行年,頗為精審。民國十三年10月《東方雜志》第二一卷第一九號載陳垣《書內學院新校慈恩傳后》(今收入《陳垣學術論文集》第一輯),指出此書及《續高僧傳》、《行狀》等說玄奘行年本有錯誤,提出玄奘西行應在貞觀三年八月,并校正此本其他月日差失,但據楊廷福考證西行仍當在貞觀元年八月。1954年,此本又經呂澂重校,將原版剜改印刷,附刊誤并附錄奘師表啟補遺,但仍有失校之處,且舊印本卷首附有玄奘法師像及玄奘五印度行跡圖,行跡圖頗便讀者,1954年印本均刪去,不知何故。(2)1932年日本東方文化學院京都研究所影印《高麗藏》本二冊,用北宋崇寧、南宋紹興兩藏本和幾種日本古抄本校勘,題《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附考異、索引各一冊,在校勘上允稱精善之本。(3)1983年中華書局點校本,以支那內學院本為底本,校以日本影印《高麗藏》本和南宋《磧砂藏》本,但日本影印本之長處仍未能吸取,標點亦有失當處,轉不如影印本及內學院本之具學術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