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浙之濱:浙江大學古籍研究所建所三十周年紀念文集
- 浙江大學古籍研究所
- 5834字
- 2021-01-08 15:12:40
結語
戰國中後期,秦國視楚國爲最具競爭力的對手,處心積慮削弱它,楚懷王則扮演被欺詐、被侮辱、身客死于秦爲天下笑的悲摧形象。楚人蒙羞啣恨,一百年不忘報仇雪恥。《招魂》、《大招》,主旋律爲“存君興國”的屈原作品,得以持續傳播,具有深刻的社會基礎。“楚人高其行義,瑋其文采,世相教傳。”具體細節,莫可蹤跡。 公元前175年,賈誼作《弔屈原賦》,看得出他至少讀過《離騷》、《九章》。公元前165年,汝陰侯夏侯灶陪葬圖書中,發現有《離騷》、《九章》殘簡。公元前139年,淮南王劉安撰著《離騷傳》,解説《離騷》、《九歌》、《天問》、《九章》、《遠遊》、《卜居》、《漁父》,《總敘》稱可“與日月爭光”,上奏漢武帝,入藏中祕。百餘年之後,劉向整理國家藏書,著録“屈原賦二十五篇”。公元120年前後,王逸撰著《楚辭章句》十六卷(一説十七卷),含屈原、宋玉作品十篇,增輯漢代作品六篇(或七篇),形成我們今天看到的《楚辭》文本體系。 梁武帝時期,劉杳(487—536)著《楚辭草木疏》一卷,劉勰(466—539)著《文心雕龍》十卷,或名物訓故,或文體辨析,爲世所重。更重要的是兩位飽學之士並與昭明太子蕭統交好,投身編輯《文選》三十卷,特設“騷”類,屈原《離騷》、《九歌》(選六)、《九章》(選一)、《卜居》、《漁父》,宋玉《九辨》(九段選五)、《招魂》,劉安《招隱士》等楚辭主要作品一併輯入。“賦”類又收輯宋玉《風賦》、《高唐賦》、《神女賦》、《登徒子好色賦》、《對楚王問》(對問類)等五篇。屈宋精品並登《文選》巨輪,乘唐宋文官考試制度東風,猶如課本、教材一般,士人必讀,傳播力之巨大,影響之深遠,斷非《楚辭》專集單飛所可同日而語。 楚辭的傳播平臺,文本和解説固然重要,誦讀之功能亦不可小覷。由于古今語音演變,韻腳不協是最大的障礙。屈原寫詩,用的是楚國官話(不排除部分方言詞語),即所謂雅言(當時的中國普通話),這從楚辭用韻與《詩三百》韻部基本吻合可以得到證明。八百年之後,劉勰以齊梁雅言讀楚辭,驚呼“訛韻實繁”(他有點誇張)。中國幅員遼闊,語音有縱的演化(雅言),亦有橫的歧異(方言),現代吳語仍部分遵循著上古語音系統。早在梁末,浙江湖州人沈重首倡“協句”説,蘇州人陸德明改稱“協韻”,背景資源正是吳音。智鶱(道鶱)《楚辭音義》(《楚辭音》)就是以吳音讀順楚辭韻腳的代表作品(非韻腳字仍從雅言讀),慧日寺所在的浙江餘杭博陸鎮方音可以作證。智鶱《楚辭音》殘卷中並無“楚音”、“楚聲”字樣,江都(非吳語區)公孫羅改作“楚人音某”,《隋書·經籍志》徑稱“能爲楚聲”,皆想當然之辭,我們找不到隋唐時期,江陵方言中上古“魚”部、“陽”部字尚未分化的證據。現代吳語助推古詩誦讀的能量,亟待開發。 楚辭傳播的更大舞臺,在屈騷精神的繼承和發揚。志士仁人,身體力行,光輝業績,可歌可泣;文人墨客,二度創作,詩詞歌賦,戲曲書畫,目不暇接。把屈騷傳統詮釋明白,條理經驗和教訓,由精神層面助力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是擺在我們面前的重大新課題。
附記:2010年3、4月間,應稻畑耕一郎教授邀請,赴早稻田大學講學,此爲4月3日演講稿。同年6月,參與淡江大學國際文化與文學傳播討論會交流,承蒙傅錫壬教授主評。2011年4、5月間增訂,其中,《楚辭音》殘卷、《文選集注》殘卷兩條大改。2012年11月,發表於《浙江大學學報》第6期,《楚辭音》改題《楚辭音義》。2014年10月,收入中華書局出版拙著《版本目録論叢》,此次輯稿,有所修訂。周晶晶博士參與整理,數年如一日,助益良多。
作者簡介:崔富章,浙江大學古籍研究所教授、浙江省特級專家
通訊地址:浙江大學西溪校區古籍研究所 郵編:310028
[1]司馬遷《史記》卷四〇《楚世家第十》,中華書局1982年版,第1728頁。
[2]司馬遷《史記》卷四〇《楚世家第十》,第1729頁。
[3]司馬遷《史記》卷七《項羽本紀第七》,第300頁。
[4]司馬遷《史記》卷七三《白起王翦列傳第十三》,第2339—2341頁。
[5]司馬遷《史記》卷一五《六國年表第三》,第686頁。
[6]司馬遷《史記》卷八四《屈原賈生列傳第二十四》,第2493頁。
[7]班固《漢書》卷四四《淮南衡山濟北王傳第十四》,中華書局1962年版,第2145頁。
[8]參閲湯炳正《〈屈原列傳〉理惑》,《屈賦新探》,齊魯書社1984年版,第1—23頁。本文初發表于《文史》第1輯(1962年),篇題爲《〈屈原列傳〉新探》。
[9]輯自南宋光宗紹熙年間(1190—1194)建安黃善夫家塾刊《史記集解索隱正義》卷八四《屈原賈生列傳》。原版三家注作小字雙行,今以括弧標識。凡不標《索隱》、《正義》者,係録劉宋裴駰《集解》之文。劉安事跡詳見《史記·淮南衡山列傳》、《漢書·淮南衡山濟北王傳》。
[10]湯炳正《〈楚辭〉成書之探索》,見《屈賦新探》,第100—101頁。
[11]《訄書·官統中第三十三》。參見徐復《訄書詳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549頁。
[12]洪興祖《楚辭補注》,中華書局1983年版,第49頁。
[13]《逸周書·嘗麥》:“其在殷(啓)之五子,忘伯禹之命,假國無正,用胥興作亂,遂兇厥國。”此即五觀作亂之事。劉安注“五子胥興作亂”,班固誤以“五子胥”連讀,“其咎不在劉而在班”。關於這個問題,詳參湯炳正《楚辭類稿》,巴蜀書社1988年版,第192頁。
[14]司馬遷《史記》卷一二二《酷吏列傳第六十二》,第3143頁。
[15]班固《漢書》卷六四上《嚴朱吾丘主父徐嚴終王賈傳第三十四上》,第2775頁。
[16]班固《漢書》卷六四上《嚴朱吾丘主父徐嚴終王賈傳第三十四上》,第2791頁。
[17]參閲吳九龍《銀雀山漢簡釋文》,文物出版社1985年12月版《秦漢魏晉出土文獻叢書》。
[18]班固《漢書》卷六四下《嚴朱吾丘主父徐嚴終王賈傳第三十四下》,第2821頁。
[19]班固《漢書》卷六四下《嚴朱吾丘主父徐嚴終王賈傳第三十四下》,第2829頁。
[20]李昉等《太平御覽》卷八五九,中華書局1960年影印本,第3815頁。
[21]班固《漢書》卷四四《淮南衡山濟北王傳第十四》,第2153頁。
[22]班固《漢書》卷三六《楚元王傳第六》,第1928—1929頁。
[23]王逸《楚辭章句》卷一,明隆慶五年(1571)朱多煃夫容館刊本。
[24]王逸《楚辭章句》卷三,明隆慶五年(1571)朱多煃夫容館刊本。
[25]蔣天樞《楚辭論文集》,陝西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218頁。
[26]司馬遷《史記》卷八四《屈原賈生列傳第二十四》,第2305頁。
[27]紀昀等《四庫全書總目》卷九一,中華書局1965年縮小影印乾隆六十年(1795)浙江刻本,第772頁。
[28]房玄齡等《晉書》卷七二,中華書局1974年版,第1899頁。
[29]房玄齡等《晉書》卷七二,第1910頁。
[30]參見《胡小石論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62年版,第26—76頁。
[31]姜亮夫《楚辭書目五種》,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第26頁。
[32]姜亮夫《國學叢考》,浙江大學出版社2008年版,第89頁。
[33]姜亮夫《楚辭今繹講録》,北京出版社1983年版,第19頁。
[34]詳參朱希祖《汲冢書考》,(上海)中華書局1960年版。
[35]姚思廉《梁書》卷五〇,中華書局1973年版,第715頁。
[36]姚思廉《梁書》卷五〇,第716—717頁。
[37]姚思廉《梁書》卷五〇,第717頁。
[38]吳仁傑《離騷草木疏》,見《叢書集成初編》第1352冊,中華書局1983年。
[39]阮孝緒《七録序》,見釋道宣《廣弘明集》卷三,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年影印本,第114頁。
[40]阮孝緒《七録序》,見釋道宣《廣弘明集》卷三,第113頁。
[41]《文心雕龍·辨騷第五》,據敦煌唐寫本校改。
[42]《中國大百科全書·中國文學卷》,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1986年版,第938頁。
[43]魏徵等《隋書》卷三五,中華書局1973年版,第1055頁。
[44]魏徵等《隋書》卷三五,第1056頁。
[45]藤原佐世《日本國見在書目録》,黎庶昌輯刻《古逸叢書》本。
[46]姜亮夫《敦煌寫本隋釋智鶱〈楚辭音〉跋》,原載《中國社會科學》1980年第1期。輯入《楚辭學論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年版,第367—385頁。後由雲南人民出版社輯入《姜亮夫全集》。以上三個版本,訛誤殊多。浙江大學出版社2008年版《國學叢考》(《百年求是學術精品叢書》之一)收載精校本,第80—92頁。
[47]唐釋道宣《續高僧傳》卷三十一《雜科聲德篇第十·隋東都慧日道場釋智果傳八》附智鶱、玄應傳。上海古籍出版社《高僧傳合集》,2011年版,第379頁。《續高僧傳》宋、元藏本作三十一卷。明、清藏本分爲四十卷,智果、智鶱傳在卷四十。
[48]姜亮夫《國學叢考》,第85頁。
[49]姜亮夫《國學叢考》,第88頁。
[50]姜亮夫《國學叢考》,第88—89頁。
[51]姜亮夫《國學叢考》,第86頁。
[52]姜亮夫《國學叢考》,第90頁。
[53]姜亮夫《切韻系統》,見《國學叢考》,第225—247頁。
[54]周祖謨《騫公楚辭音之協韻説與楚音》,見《問學集》,中華書局1966年版,第168—176頁。
[55]二十世紀六十年代,筆者自滬返杭,松江至嘉善段沿綫,曾見有“春申”站名。
[56]于省吾《澤螺居詩經新證 澤螺居楚辭新證》,中華書局1982年版,第242頁。
[57]劉勰《文心雕龍·聲律》篇:“詩人綜韻,率多清切;楚辭辭楚,故訛韻實繁。及張華論韻,謂士衡多楚,《文賦》亦稱知楚不易,可謂銜靈均之聲餘,失黃鐘之正響也。”陸雲《與兄平原書》:“張公語云云,兄文故自楚……”按陸機(261—303)字士衡,吳郡吳(蘇州)人,西晉大文學家,詩賦文俱精,依託其本音吳語存古音優勢,於音韻多所推求。時人以“多楚”、“自楚”贊之,劉勰復以“銜靈均聲餘”刺之,是皆歸之於楚也。以此例之,鶱公《楚辭音義》或亦曾享有楚音、楚聲之“殊榮”乎?
[58]熊忠《古今韻會舉要》,中華書局2000年影印本,第10頁。
[59]《離騷》“帥雲霓而來御”,鶱音注“御,五駕反”。朱熹注:“御,協音迓,或如字。”林蓮仙認爲:“駕是‘歌’部字,而迓則隸‘魚’部,這是一個值得研究的問題。‘御’和‘駕’迭韻,‘駕’從‘加’得聲,‘加’在歌部,那麼,‘御’跟著也應歸歌部了。這樣《離騷》的‘吾令鳳凰騰飛兮,繼之以日夜;飄風屯其相離兮,帥雲霓而來御’句里的‘夜’和‘御’便可能是協‘歌’部韻了。因而又牽涉到《招魂》這段文章裏的協韻問題:‘娛酒不廢,沉日夜些。蘭膏明燭,革鐙錯些。結撰至思,蘭芳假些。人有所極,同心賦些。酎飲盡歡,樂先故些。魂兮歸來!反故居些。’‘夜’字既歸歌部,那麼這裏便該是‘歌魚’合韻了。假如這一點是中古楚音繼承上古楚音傳統的反映的話,那麼,我們大可以把‘夜’、‘御’歸‘歌’的事實當作一項上古楚方音的特殊內容,那是異於《詩經》音的。要知,《詩經》的‘御’和‘夜’都歸‘魚’部。”見林蓮仙《楚辭音説舉要》,載《崇基學報》1966年第5卷第2期,第124—179頁。王力認爲:“夜”、“御”、“錯”屬上古鐸部韻字,“假”、“賦”、“故”、“居”皆上古魚部韻字。上引《招魂》十二句,前四句用“鐸”部韻,後八句用“魚”部韻。如果一定要把十二句視作同組的話,則是“鐸魚通韻”,這些在《詩經》中都有先例,並不是“上古楚方音的特殊內容”。參見王力《詩經韻讀 楚辭韻讀》,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版。
[60]錢大昕《十駕齋養新録》卷一,上海書店1983年影印本,第14頁。
[61]1935年,姜亮夫師旅歐訪古,攝製影片以歸,影印輯入《敦煌音義匯考》一書中(杭州大學出版社1996年版),清晰異常。
[62]周祖謨《騫公楚辭音之協韻説與楚音》,見《問學集》,中華書局1966年版,第168頁。
[63]《音決》諸條係由《文選集注》轉引(日本金澤文庫舊藏轉寫本殘卷,1936年《京都帝國大學文學部景印舊抄本》第三集第10、33頁,第八集第5、10頁)。
[64]有一種意見認爲,尤本《文選》李善注實由《六家文選》録出者,待考。
[65]紀昀等《四庫全書總目》卷一八六,第1686頁。
[66]其他諸家藏明州本《六家文選》均係紹興二十八年十月修版補版過半之印本。紹興二十八年(1158)十月廬欽修版刊記有“文選板歲久漫滅殆甚”語。據“歲久漫滅”云云推斷,明州本《六家文選》或當刊版於宋高宗南渡之前。
[67]脫脫等《宋史》卷二〇九,1986年上海古籍出版社編印《二十五史》本(影印乾隆四年武英殿刻本),第660頁(總5832頁)。
[68]脫脫等《宋史》卷四三九,版本同上,第1475頁(總6647頁)。
[69]脫脫等《宋史》卷四三九,版本同上,第1475頁(總6647頁)。
[70]余嘉錫《楚辭釋文考》,見《四庫提要辨證》,中華書局1980年版,第1228頁。
[71]晁公武《郡齋讀書志》卷四上,見《四部叢刊三編》,商務印書館1931年影印本。
[72]陳振孫《直齋書録解題》卷一五,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433—434頁。
[73]陳振孫《直齋書録解題》卷一五,第433—434頁。
[74]陳振孫(?—1262)嘗收藏洪興祖得自吳郡林虙德祖藏古本《離騷釋文》一卷(即所謂自秘閣抄出而失其名者),亦不知散佚何處。
[75]姜亮夫《洪慶善〈楚辭補注〉所引〈釋文〉考》,見《楚辭學論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年版,第389頁。
[76]姜亮夫《洪慶善〈楚辭補注〉所引〈釋文〉考》,第421頁。
[77]姜亮夫《洪慶善〈楚辭補注〉所引〈釋文〉考》,第403頁。
[78]洪興祖《楚辭章句補注》目録,清康熙元年(1662)毛氏汲古閣翻刻宋本。
[79]湯炳正《〈楚辭〉成書之探索》,見《屈賦新探》,第108頁。
[80]姜亮夫《洪慶善〈楚辭補注〉所引〈釋文〉考》,第400頁。
[81]姜亮夫《洪慶善〈楚辭補注〉所引〈釋文〉考》,第401頁。
[82]藤原佐世《日本國見在書目録》,黎庶昌輯刻《古逸叢書》本。
[83]藤原佐世《日本國見在書目録》,黎庶昌輯刻《古逸叢書》本。
[84]參見陳翀《〈文選集注〉之編撰者及其成書年代考》及所引藤原道長、藤原行成日記,張伯偉主編《域外漢籍研究集刊》第6輯,中華書局2010年版,第501—513頁。
[85]陳翀認爲:“基本可以確定現存《文選集注》爲日本平安中期大學寮大江家紀傳道之代表人物大江匡衡(953—1012)爲一條天皇侍講《文選》時受敕命所撰集的《集注文選》的轉抄殘卷。”見《域外漢籍研究集刊》第6輯,第503頁。
[86]《大唐新語》卷九:“開元中,中書令蕭嵩以《文選》是先代舊業,欲注釋之。奏請左補闕王智明、金吾衛佐李玄成、進士陳居等注《文選》。”見劉肅《大唐新語》,中華書局1985年版,第134頁。《玉海》卷五四引《集賢注記》:“開元十九年三月,蕭嵩奏王智明、李玄成、陳居注《文選》。先是,馮光震奉敕入院校《文選》,上疏以李善舊注不精,請改注。從之。光震自注得數卷。嵩以先代舊業,欲就其功,奏智明等助之。明年五月,令智明、玄成、陸善經專注《文選》,事竟不就。”見王應麟《玉海》,江蘇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1017頁。陸注《文選》當成書於開元二十年五月以後。《日本國見在書目録》未見著録,但著録有陸善經注《周詩》十卷、注《三禮》三十卷、注《論語》六卷等。
[87]蔣天樞《楚辭論文集》,第203頁。
[88]陳翀《〈文選集注〉之編撰者及其成書年代考》據日本文和三年(1354)編《仙洞御文書目録》有“御手箱一合 集注文選上 御念全經史書”、“同御手箱一合 蓋破損全絶申文”諸項推測:“這部《集注文選》原本極有可能並沒散佚,依舊完好保存在天皇的私人書庫——現在的京都東山御文庫中。”(第511頁)其中的卷六四騷二、卷六五騷三等卷或可重現人間,真當是令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