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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再見:關于你的·瑜(2)

黑暗中恍惚的光束里,趙瑜呼喊著張墨的名字,迎光而來。

“你怎么來了?”

張墨正面對著趙瑜,是那種有氣無力的意外口味。

“怎么了,我不能來么?”

趙瑜的口吻略帶俏皮。

“你一個女生,大半夜瞎跑什么。”

張墨嗓子低沉沉,朝著地上吐了口唾沫,想繼續(xù)點根煙。

說時遲那時快,趙瑜一個回旋手,奪過了張墨嘴里的煙。

“煙有那么好抽么?怎么你們男生一個個都愛得要死要活的。如果你們愛一個女子,能像愛煙這般狂熱與執(zhí)著,那世間一定不會再有那么多的傻女怨女。”

趙瑜將煙嘴放在唇邊,感受著是何等氣息,教人如此上癮。

“女孩子家家,什么不好學,干嘛學抽煙。”

張墨一邊責怪著,一邊奪過趙瑜手邊的煙,扔了出去。

“既然知道抽煙不好,你也別抽了。不然,你抽一根,我也抽一根。扯平。”

趙瑜忽閃著眸子,逼近一步,微揚著嘴角,認真地望著張墨。

除了黃藝,張墨還從未跟其他女生如此面對面靠近過。

如黎明乍起時蜿蜒海岸線翻涌的新潮,一起一落,一張一翕。

張墨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悸動與羞澀。

“我餓了,帶我去吃好吃的吧。折騰了一個晚上,人都干癟了。”

邊說邊看著張墨手足無措的可愛模樣,趙瑜滿意的笑了。

吐了口氣,張墨緩和著身子。

“嗯,你想吃什么?”

“我們去浪蕩街吧,那里好吃的多。對了,今晚,我請客。”

“讓一個女生埋單,算什么大老爺們。走,任吃!”

兩人相視而笑,笑容明媚,天真無邪。

臨近12點,浪蕩街依舊燈火通明,往來魚貫。

各大拍檔小店張羅吆喝,不亦樂乎。

火爆大魷魚、油炸老串串、桂花糖油粑粑、蒜蓉臭豆腐、香辣大蝦、羊肉泡饃、手抓大餅、絕味熱鹵,各色美食,琳瑯滿目。

“這么多好吃的,今天我是絕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趙瑜放開嗓子歡呼,興奮至極,蹦蹦跳跳著,搖曳著驚鴻身姿把世俗的人間煙火幻化絕版的風華。

張墨微笑著跟在趙瑜身后,感受著她的天真與歡脫,那種無憂無慮的率性。

市井鬧街里,每個被“喂飽的味蕾”幾乎都是扶墻而出的架勢。

“這個,還有這個,還有還有這個,那個,還有那個,還有還有那個,我都要,我都要!”

點兵點將一般,趙瑜‘旋風’似的收割著各式美食。

一圈下來,趙瑜戰(zhàn)果累累,非常滿意地‘全身而退’。

浪蕩街旁邊是街坊公園,很多吃貨都會就近找個相對安靜舒適的角落,然后心無旁騖地大快朵頤。

趙瑜自然不意外,她拉著張墨,在公園的一顆大榆樹下,撒開了落座。

“你知道么?小時候爸媽最頭疼的事情就是給我喂飯,各種哄,都不行。因為我不喜歡吃東西,食量很小,所以從小到大,鄰居小孩和同學們都叫我‘猴子公主’,就是因為我不吃飯,太瘦了。”

趙瑜笑著說道,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鐵板洋芋坨,心滿意足地點頭。

“你倒幸福,爸媽還會哄著,我呢,小時候一點不合他們的意,特別是我爸,就是一頓‘竹筍炒肉’,而且是爆炒的那種。久而久之,真是被爸媽打成了金剛不壞之身,所以大家都笑我是‘史上最慘的金剛’。”

張墨大吐苦水,不自覺地摸摸后腦勺,感嘆自己能活到現在真是不容易。

聽著張墨的‘竹筍炒肉’,趙瑜忍不住‘噗嗤’地笑了,趕緊捂住嘴,生怕剛入口的小洋芋飛了出來。

“可憐的孩子,給你一個草莓棉花醬杯,吃了保準開心。”

趙瑜邊說著邊遞給張墨一個粉紅色的小甜杯。

“不要,我最不喜歡吃甜食了。”

張墨看了眼,毫不猶豫地退回到趙瑜手心。

“你們男生怎么都不太喜歡吃甜食,我哥是這樣,我爸也是這樣,看到甜品就退避三尺開外。其實偶爾吃點甜食挺好的,特別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吃了甜食任何不開心的事情都會煙消云散。你再試試嘛。”

趙瑜自己先吃了口,感覺棒極了,再次遞給張墨,一臉期待的模樣。

實在拗不過趙瑜的執(zhí)著,張墨只好硬著頭皮勉強一試。

說來奇怪,不知道是被趙瑜成功洗腦了,還是這款甜品確實美味,張墨一口接一口,越吃越帶感,就像喝了小啤酒,醉了心一般,笑得像個孩子。

“此刻是不是幸福感爆棚?我沒有騙你吧。你看你,吃得像個小花貓一樣。”

沒等張墨反應過來,趙瑜的唇已經貼上了他的嘴角,畫面定格。

感覺整個身子徹底僵化,張墨一動不動,睜大了眼睛,呼吸難為。

雖已不是初吻,但張墨卻史無前例的感受到了一種純粹與珍貴。

趙瑜唇間的柔軟,呼吸的溫暖,發(fā)梢間若隱若現的清雅氣息,無不讓張墨陶醉,徹底的,毫無保留的陶醉。

所謂“女兒香”,就是這般奇妙的存在。

一番親密接觸后,趙瑜深情地望著張墨,如夜靜謐。

“張墨,從今以后,世上最甜的,就是你的嘴唇。鑒定完畢。”

趙瑜依舊一臉俏皮。

或許還沉浸在剛才的美好里,張墨神情恍惚。

“好了,送我回去吧。”

說畢,趙瑜拉著張墨往外走。

“都這么晚了,宿舍肯定早就關門了,怎么還進得去?”

張墨丈二和尚似的。

趙瑜神神秘秘地拿出一張紙條。

“這是我今天去醫(yī)務處開的看病條,改了時間,宿管阿姨只會當我是打針太久,耽擱了回寢室的時間。”

大抵是被趙瑜的小機智給逗樂了,張墨開心著,忽地一把抱著了眼前的‘小機靈鬼’,笑聲爽朗。

依偎在張墨厚實火熱的胸膛,趙瑜如火化的巧克力,軟至心澗。

夜風漸涼,張墨脫下外套為趙瑜披上。

霓虹閃爍,街景撩人,騎著‘黑旋風’,兩副依偎的身軀呼嘯而過。

趙瑜緊緊抱著張墨,懷抱里仿佛藏著全世界。

眼前就是趙瑜學校的宿舍了。

“今天我特別開心,謝謝你,張墨。”

依舊是火熱眼神對視著,趙瑜的眼波里婉轉著一首青春的詩歌。

張墨點點頭,只字未說,表情依依不舍。

“那我進去了,你自己注意安全。我……走了。”

轉身之處,張墨瞬間從背后抱住了趙瑜。

“讓我再抱抱,一下就好。”

張墨的流連讓趙瑜有些小驚喜,就這樣任憑他抱著,像孩子不肯撒手心愛的冰淇淋。

“這個周末,我們去南縣的小鎮(zhèn)吧,我想去看日出。”

“好,只要你喜歡,我都陪你去。”

動情之處,張墨不自覺將趙瑜抱得更緊,更緊。

說不清為什么,趙瑜身上,就是有種張墨抗拒不了的宿命般的渴求去守護的沖動。

一番不舍,爾后張墨輕輕的松開手,與趙瑜惜別。

目送趙瑜慢慢消失在眼簾,留下一張揮手的笑靨,張墨三退兩回首,這才安心走罷。

宿管大爺是老鄉(xiāng),張墨來去自如。

回到宿舍,哥幾個早已鼾聲震天,一股發(fā)餿的泡面味彌漫逼人。

張墨捏著鼻子,將泡面盒‘掃地出門’,顧不得洗漱,一頭栽進了床上。

雖然折騰了一整天,原本是沾床秒睡的人,此刻卻翻來覆去,心神難安,是的,張墨意識到,自己真的失眠了,為了趙瑜。

趙瑜的眉眼,趙瑜的酒窩,趙瑜的聲音,趙瑜的背影。

張墨從沒想過自己會如此著迷一個女子。

與黃藝從機緣巧合,到戛然分手,張墨在這段感情了愈發(fā)看清了自己的心。

雖然內心依舊有著些許愧疚,但事已至此,他相信黃藝終究會想明白所有因果關系,時間也會治愈一切。

一想起過幾天就是校際辯論聯賽,明早還得復練,張墨頭痛欲裂,蒙頭逼著自己趕緊入睡。

校中央禮堂前,擺滿了校際辯論聯賽的各式宣傳海報,各大王牌辯手海報展展齊齊亮相,張墨的擺在排頭。

“今天的主賽可有看點了!張墨對決羅崢嶸,世紀之戰(zhàn)的前奏。”

“可不是,他倆前幾場都沒能正面交鋒,今天主賽,終于能一較高下了,我們只要坐等好戲,哈哈!”

入場前,吃瓜屬性的同學們熱烈討論著這場‘王者對決’,最佳辯手將代表本校參加全國聯賽。

張墨在候場區(qū)一隅閉目凝神,泰然處之。

時不時睜開眼看看手表,遠目掃視,不見趙瑜現身。

忽然身后一人乍現,一雙手捂著了張墨的眼。

“當當當,你的小甜心駕到。”

趙瑜松開手,一臉燦爛地將一個草莓棉花醬杯落在張墨手中。

張墨一把將趙瑜攬進懷里,任她側坐在自己雙膝上。

“就不怕其他人看見,說你不正經。”

摟著張墨的脖間,趙瑜略帶撒嬌說道。

笑而不語,張墨眼帶溫柔地望向眼前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以前但凡大考,考前我都會特別緊張。自從有一次吃了草莓棉花醬杯,就再也不緊張了,而且還次次發(fā)揮超常。”

“你喂我吃。看,現在抱著你,也沒法吃嘛,怪不得我。”

張墨眼帶壞笑。

“簡直是個超級賴皮鬼嘛。”

趙瑜嘟著嘴,輕輕掐了掐張墨的臉頰。

“等著,朕給你打一片盛世江山!”

張墨揚著眉,儼然英姿勃發(fā)的朗朗少年。

趙瑜點點頭,眼里含著一汪清泉。

一口又一口,趙瑜真是個神奇的女子,竟能讓張墨這個‘甜食絕緣體’徹底臣服,空氣里彌漫的都是無與倫比的甜蜜。

趙瑜的‘探班’讓賽場上的張墨如有神助,雄辯四方,力壓強敵。

興許是被張墨的氣勢逼得方寸大亂,羅崢嶸頻頻失誤,發(fā)揮失常。

場下,趙瑜深情注目著張墨,看他神采飛揚,看他策馬馳騁。

兩個小時的激辯,最終張墨以壓倒性優(yōu)勢奪下來主賽最佳辯手,在全場歡呼見證下,從院長手中接過了全國聯賽的校際代表資格函。

張墨欣喜地望著臺下的趙瑜,振臂高舉,仿佛在宣誓:你是我的,世界也是我的!

迷妹迷弟們一擁而上,圍著張墨討教、合影,陣場不亞于明星偶像見面會。

趙瑜起身,想走向張墨,后肩處,一支陌生的手臂搭來。

眼前的,竟然是黃藝。

黃藝略帶審視地望著趙瑜。

“你,就是趙瑜吧。”

趙瑜禮貌著點點頭。

“我是……”

“我知道你是誰。想說什么,就直接說吧。”

沒等黃藝自報家門,趙瑜利落著開門見山。

“OK,我想張墨也應該或多或少跟你說了些我們的事情。我今天不是來吵架的,所以我倆也不用劍拔弩張。就想跟你聊聊。”

趙瑜沒有拒絕,因為她能感受到黃藝的真誠。

倆人來到一旁的階梯教室,隨意坐下。

“其實今天想跟你聊聊,是因為有些話,我無法面對張墨說,現在他有你在身邊了,或許,我能釋然些。”

黃藝松了松思想包袱,長長緩了口氣。

趙瑜平和友好地望著黃藝。

“跟張墨分手的那晚,我一個人喝得酩酊大醉。想麻痹自己,懲罰自己,反思自己。出于女人天生自我保護的心態(tài),我把問題統統歸咎在張墨身上。滿腦子認為正是他的負心,他的殘忍,他的狹隘,才導致我們走到盡頭。”

激動之處,黃藝稍停下,調整情緒,手指微顫著從包里拿出一支煙。

“抽么?呵,我也是這幾天才學會的。”

面對黃藝欲遞上的一支煙,趙瑜搖搖頭回絕了。

“抽煙對身體不好,以后能戒就戒了吧。”

趙瑜的勸告脫口而出,語氣關切。

黃藝無奈苦笑一番,不緊不慢著點燃了煙。

“最開始真是氣不過,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蠢事我黃藝干不出來。找來一群姐們,商量怎么報復張墨。說來也可笑,那幫姐們,全都反過來說數落我的各種不是,甚至還給我列出了‘十大萬萬不該’,想想真是狗血!”

不經意猛吸上幾口煙,被嗆著了,黃藝咳得眼淚滾滾。

遞上紙巾,趙瑜繼續(xù)安靜地在一旁。

好不容易緩過來,黃藝清清嗓子,繼續(xù)說起。

“突然冷靜下來,回想起跟張墨走來的一路,確實很多問題是我自己造成的。我的驕縱任性、自以為是、霸道強權,特別是我對他的關心,確實少得可憐,更多是考慮自己的感受和需求,這大抵就是自私吧。或許正如她們所定論的:我就是個‘59分前女友’。好了,該說的都說了,心里真是痛快得多。待會兒還約了朋友,我就先走了。”

果斷掐滅了手里的煙,黃藝起身準備離開。

“黃藝。”

趙瑜及時一聲,叫住了黃藝。

“張墨很好,能伴他左右,固然是件幸福的事情。可是……或許我,并沒有這個福氣陪他到最后。”

黃藝駐足原地,會意著趙瑜的意思。

“珍惜當下吧,未來那么長,誰說得定呢。再見了,趙瑜。”

目送黃藝,趙瑜倚著窗邊,那天,夕陽的落暉把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如同遙不見尾的天際列車。

久久不見趙瑜蹤影,張墨四處找尋,心急如焚。

大廳轉角處,張墨與黃藝迎面撞上。

“哎呀,走路不長眼睛!瞎走!”

黃藝被撞得生疼,氣嚷嚷道。

“是你?”

張墨這才發(fā)現自己扶起的不是別人,正是前任黃藝,有些意外的口吻。

“這么火急火燎,肯定是去找趙瑜對吧。”

扶正身子,黃藝不緊不慢道。

“你怎么知道趙瑜?”

“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她的。喏,她在那邊大階梯教室,我走時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這會兒估計應該還沒走。”

“謝謝。”

張墨一聲謝謝,讓黃藝有些不知所措,是客氣,是陌生,還是……

黃藝‘嗯’了聲,轉而背過身子去。

“張墨,你就不怕我跟趙瑜說些什么破壞你們的事兒么?”

望著黃藝略帶落寞的背影,張墨心里五味雜陳,畢竟曾經一起走過那么些青蔥年華,每個人的青春都是珍貴的,多也好,錯也好,是非都不重要了。

“你不會,我相信你。”

張墨的語氣肯定而溫暖。

淚水忽而在眼角翻涌,黃藝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

黃藝欣慰的是,即使關系變了,張墨還是張墨,還是那個了解她信任她的灑脫、溫實的少年。

“快去吧,別磨蹭了,我可沒那么多時間跟你廢話!”

黃藝迅速抹了把淚眼,故意不耐煩地攆走了張墨。

再見了,張墨。

這是黃藝在心里,留給張墨的最后一句話。

大階梯教室里,張墨果然找到了一個人倚著窗口在發(fā)呆的趙瑜。

張墨‘氣洶洶’的樣子朝著趙瑜走去。

趙瑜在鏡面玻璃里看到了張墨。

她回頭望著黑煞著臉的張墨風一般的逼近,正準備開口說些什么。

張墨用一個突如其來的霸道的吻堵住了趙瑜正欲張開的唇。

睜大了眼睛,心跳一百八十邁,趙瑜感到腦海一片白茫茫,任憑張墨進攻著,翻云覆雨般。

窗外樹葉沙沙作響,風過無痕,吻過有跡。

霸道式親密過后,張墨緊緊抱住趙瑜。

“以后不準再這樣不聲不響地消失了。”

面對張墨溫柔的責備,趙瑜會心一笑。

“你不是說周末想去南縣小鎮(zhèn)看日出么?我找海哥借了,我們開車去。”

“好,那你記得周末來接我。”

“周末等爺把你五花大綁地打包帶走。”

張墨用指尖點點趙瑜的額頭,一臉寵溺。

“愛車交給你了,得給我愛惜好咯。還有,趙瑜是個好姑娘,可別欺負了人家。去吧。”

海哥將鑰匙遞到張墨手里,大老爺們式的叮囑著。

“海哥,你放心,走了。”

臨出發(fā)前,海哥倚著車窗,朝著趙瑜。

“趙瑜,要張墨欺負你,別忘了找哥,哥給你做主。”

“謝謝海哥,張墨,他不敢。”

趙瑜一臉燦爛的笑容望向張墨。

海哥連連點頭,揮手作別。

一路上有原野蔥蘢,山路綿延,枝花爛漫,微風徐徐,好不愜意。

“喜歡聽什么歌,自己放。”

張墨帶著墨鏡,一臉裝酷。

趙瑜從后座拿出一個梨子,自己吃了口,然后喂給張墨。

“我不吃。”

張墨拒絕。

“干嘛不吃。你開了這么久的車,吃點梨潤潤。”

面對張墨莫名其妙的拒絕,趙瑜很是不解。

“人家說分梨,就是分離。我跟你一人一口,也是分著吃梨。不好。我不吃。”

張墨這一番看似‘歪理邪說’的話,倒是讓趙瑜特別暖心。

“以前怎么沒發(fā)現你是個這么矯情的男人。”

趙瑜對著張墨做了個萌系鬼臉。

“拜你所賜,趙瑜小姐。”

兩人相視一笑,甚是甜蜜。

傍晚時分,迎著日落最后一絲光,兩人終于登頂。

張墨停好車,將所需物品大包小包搬下來。

趙瑜想要幫忙,被張墨的男友力一把擋在了一邊。

一陣忙活,帳篷和生火的架子都安置好了。

頭頂是滿眼的星空燦爛。

夜幕昭昭,美輪美奐。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漢燦爛,若出其里。

趙瑜被眼前的一片美妙深深陶醉著。

張墨拿了外套,從背后繞來,為趙瑜披上。

趙瑜感受著張墨的細心呵護,倆人相擁而坐。

“星空都這么美了,明早的日出會美得如何不可一世。”

趙瑜依偎在張墨懷里,感嘆著。

“再美,也美不過你。至少在我心里是這樣的。”

“油嘴滑舌,張墨同學,居心叵測。”

“那要不要把心掏出來給你看看,是不是叵測。”

趙瑜湊近張墨心口,靜靜聽著堅實沸騰著的心跳。

一股焦糊的氣味飄來。

“我去,我的烤雞腿!”

張墨一聲驚呼,趕緊起身去‘救火’,后方柴火上掛著一片焦黑。

看著張墨慌慌忙忙又乍乍乎乎的樣子,趙瑜覺著可愛極了。

經過烤雞腿的失敗,張墨‘痛定思痛’,接下來操作的烤雞翅膀和烤魷魚都算順利過關,看著趙瑜吃得樂呵呵,沒被餓著,心里的‘大包袱’才算放下。

山上的夜深格外冷。

帳篷里,張墨鋪得特別厚實,他生怕冷著趙瑜。

靜謐的空氣里,兩人平躺著,默契無聲。

“睡著了?”

趙瑜睜開眼睛,側過頭,望向一旁的張墨。

張墨閉著眼睛,嗯了一聲以示回應。

“明明醒著,干嘛裝睡。”

趙瑜把眼睛睜得如銅鈴般大小,忽閃著。

依舊是一聲‘嗯’,張墨一動不動。

懷著一肚子好奇,趙瑜一個翻身,像只小泥鰍似的,鉆到了張墨懷里。

“吖,身子怎么這么燙,張墨,你是不是生病了。”

趙瑜探出了頭,用手摸著張墨的額頭,倒是不像身子那般滾燙。

張墨突然睜開眼睛,一個翻身。

兩人肆意嬉鬧,歡聲如銅鈴。

關鍵時刻,張墨倏然‘剎車’。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張墨嘴里一邊念著,一邊將趙瑜蓋好被子,一個人側身到一旁。

趙瑜平息著氣喘,身子已然微微潤汗。

“對不起趙瑜,剛剛嚇著你了。放心睡吧,我不會再亂來了。”

面對張墨對剛才一時沖動的道歉,趙瑜倒是笑了。

坐起身子來,趙瑜挪到張墨身邊,將頭埋進了他的懷里。

“我愿意把自己給你,張墨,不用道歉。”

張墨撥浪鼓似的搖頭,慢慢用手摟住懷里的趙瑜。

“不,我張墨要等哪天把你趙瑜風光大娶進了老張家的門,才行。”

“張墨,其實我……”

趙瑜的聲音開始哽咽,她沒再說下去,戛然截止處,只能更緊地抱著張墨。

那一夜,張墨抱著懷里哽噎著睡去的趙瑜,不敢動分毫,小心翼翼,若珍寶在手掌心般誠惶誠恐。

清晨,手機鬧鈴響起,張墨睡眼惺忪地準備起身,發(fā)現趙瑜已不在身邊。

“張墨!快來呀,日出,日出!”

帳篷外,是趙瑜雀躍般的呼喊。

沒等張墨自己走出來,趙瑜迫不及待地進了帳篷,拉著他朝外趕。

天邊一道粉嫩的光暈,不斷擴散,如同夢幻泡沫般升騰。

整個天際線,極光四溢,光亮似葳蕤張延的藤蔓,閃亮了整個天空。

新日如一個調皮的小頑童,一開始是浮出一點點額頭,好奇地探望著整個世界,驚喜而歡愉,繼而慢慢探出脖子、身子,一個紅彤彤的新生者一躍而出。

趙瑜被眼前壯闊絕美的自然景觀深深震撼著。

張墨在一旁,享受著與趙瑜共同見證此刻美好的真實幸福。

“男生想要的時候……身子都是這般發(fā)燙是么,譬如你昨晚那樣,就像發(fā)燒了似的。?”

面對趙瑜突如其來的‘頓悟’和追問,張墨一臉蒙圈。

張墨只能握住趙瑜的手,放在自己胸膛,笑而不語。

趙瑜依舊喜歡依偎在張墨懷里,那種溫暖和踏實,讓她如此眷念。

喜歡趙瑜這般依偎和撒嬌,張墨很享受地閉著眼睛。

萬籟俱寂,此刻彌貴。

“為什么想來看日出?”

張墨睜開眼,低頭認真地望著懷里趙瑜紅璞的臉頰。

“知道么?一起看過日出的人,這輩子都不會忘。”

“不用一起看日出,我這輩子也忘不了你。一個注定會是我妻,我兒媽的女人,怎么能忘記。我張墨對著日出發(fā)誓:往后余生,唯有趙瑜。”

聽著張墨的‘土味情話’,趙瑜心里領會著,卻一言不發(fā)。

年少的誓言,舉重如輕,隨風散落天涯,無問歸期。

結束了南縣小鎮(zhèn)的日出之旅,張墨更加堅定了對趙瑜的心,他決定開個派對,向所有朋友宣告:趙瑜,是我張墨的女人!

一天,張墨拉著一幫哥們布置著示愛派對現場。

忽然,海哥一臉沉重地走了進來。

“張墨,別忙活了,趙瑜,走了。”

張墨一臉茫然地望著海哥。

“趙瑜,走了,或許永遠都不回來了。她讓我轉告你,別再找她,不值得。”

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張墨踉蹌著后退幾步。

“趙瑜走了?永遠都不回來了?她真走了?不可能,不可能!她在哪兒?海哥,快告訴我,她在哪兒,她在哪兒啊!”

一切都來得那么突然,張墨瘋了般抓著海哥問。

“她這會兒應該快到機場了吧,你現在趕去也來不及了!”

海哥一聲三嘆,神情黯然。

張墨猛沖出門,重重摔在走廊上,磕破了嘴角,血流不止,丟了魂似的爬起來,面無表情,繼續(xù)往外面沖。

一眾哥們遠望著,心酸不已。

張墨一路狂奔著,不怕死地用身子去攔車。

“機場,機場,趕緊給我去機場!快啊!來不及了!”

面對張墨的歇斯底里,司機大叔嚇得一腳油門到底。

手心緊緊握成了拳,張墨紅了眼眶,咬著牙鎮(zhèn)定。

好心的司機大哥一路飛馳,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機場。

“趙瑜,等等我,別走,等等我。”

張墨含著淚,在偌大的機場癡狂地搜索著趙瑜的身影。

“對不起,對不起,請問你有沒有看見一個女生,大概這么高,頭發(fā)到這兒,眼睛很大,……”

逮著人就問,已記不清說了多少個對不起,更記不清鞠了多少次躬。

終究是錯過了趙瑜,自己最終還是沒有創(chuàng)造奇跡。

張墨癱坐在機場大廳,

一個大男人,

不顧任何人的眼光,

悲傷到聲淚俱下。

那一天,

張墨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趙瑜走了,

沒有原因,

沒有告別,

沒有以后……

再見,張墨

張墨,

你還好么?

我知道,

當初的不辭而別,

這輩子你都無法原諒我了。

張墨,

你知道么?

我喜歡你的眼睛,

清澈、明亮;

我喜歡你的胸懷,

溫暖、厚實;

我喜歡你的嘴唇,

柔潤、炙熱。

不僅僅是喜歡,

我深愛著關于你的一切,一切。

雖然曾經與你真正在一起的時光非常短暫,

但,

我們一起品嘗過最美味的食物;

我們一起穿梭過最璀璨的大街;

我們一起呼喊過最壯闊的山崗;

我們一起領略過最絕美的日出;

還有,

我們一起接過最浪漫的吻;

我們一起相擁最深情的夜。

張墨,

我們很久之前就認識了,

其實,

我就是‘行走的十爪魚’,

趙字拆開是走和十,

魚通的是“瑜”。

QQ上,

我早已在與你相見的326天前就喜歡上你了。

一直以來,

我并不知道你長什么樣,

因為你從來不發(fā)正面,

直到那天,

你代宋橋去接我,

在摩托車上,

你手背的紋身,

我一眼就認了出來,

一個特別的大寫M。

你不知道,

那一刻,

我有多欣慰,

緣分如此奇妙,

能在離別之際,

可以真正感受你。

也就是那個特別的夜晚,

你單身了,

我戀愛了,

徹徹底底的愛上了你。

張墨,

當初母親病重,

我不忍心讓她一個人去國外治病,

這一去,

或許三年五載,

又或許,

遙遙無期。

原諒我的自私,

明明不能陪你多久,

卻還要招惹你,

赴一場有始無終的約。

離開你,

那般斷骨去血撕裂的割舍,

痛到無法言語,

痛到久久不愈。

或許多年以后,

你生命里會有另外一個女生伴你左右,

為你生兒育女,

替你歡喜憂愁。

我終究還是永遠失去你了,

但你是我這一生最愛的人。

從此,

懷瑜已終,

滄海無淚,

巫山不復。

再見,

張墨。

瑜 2012年冬洛杉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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