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手機里的視頻內容，余糧雖然早就預料到了，但心里還是接受不了。

“從一開始，你就知道了嗎？”余糧質問坐在面前的周晴。

“一開始，只是有點懷疑。直到前幾天，林峰在車上把視頻交給了我。”周晴的聲音聽起來絲毫沒有情感。

余糧回想著周晴給他看的視頻，視頻里，方華里把一位女性抱到床上，偽造出割腕自殺的現像。

在視頻里，那位女性已經昏迷不醒。余糧想起那位主持人在死后有檢測到安眠藥的成分。

這部視頻是通過家庭攝像頭錄制的。視頻的最后，有一只手擋住了攝像頭，可能是發現了攝像頭的存在。

“你既然選擇了交給我，就把一切都告訴我吧。”余糧放下手機說。

“前幾天，我收到林峰的短信信息，他讓我偷偷出來，他已經在樓下等我了。到了之后，他把視頻給我看。很可笑，我當時卻顯得很冷靜，似乎一切得是這樣才是正常的。這個謎團已經困了我整整兩年。那位主持人莫名其妙地割腕自殺，死后方華來找我說，讓我作偽證。”

周晴緩了口氣，繼續說:“在那個時候，我就多少起了疑心。緊接著，我竟然代替了她，我更肯定了，方華殺了她。因為我只給她說過，那個主持人是怎樣仗著自己的權力，怎么為難我。這世上也就只有他會這樣做。”

“因為，你們都有同樣的遭遇。”余糧搶先一步說。

“對，沒錯。不虧是余顧問。”周晴勉強一笑，說:“他們兩人早就計劃好了。”

“從見雪蓮的第一面開始嗎？”余糧謹慎問道。

周晴搖搖頭，說:“不是。當時的他們并沒有打算。但是，引爆的信子是在兩年前的開年埋下的，那所孤兒院的事，我們感受了同樣的遭遇。原本，我們只想忘記，活在當下。”

“但是，他們知道了，雪蓮正是這個幕后黑手。她暗中克扣……”余糧的話沒有說下去。

周晴順著余糧的話，說:“對，他們無意中發現了這件事。這些事，我都是那晚聽林峰說的，按照計劃，原先應該是由方華執行的，但是中途，林峰說，這件事只有他才能完成，所以方華退出了。林峰成為了她的老公。但是，事情發現了變化，方華殺了她。于是，兩人就一同完成了。”

聽到這里，余糧想不明白，他們兩人怎么會有這個計劃，甚至是兩年里，一點破綻都沒有，完全安穩地進行著。

“他們背后，有誰在操控著嗎？”余糧試探問。

周晴沒有隱瞞，回答說:“我聽他們說，這個計劃是看到過一部禁書，從而啟發這個想到的。”

“禁書”這個詞，余糧想起林峰在被抓的當晚，也說過這個詞，但目前要做的是，并不是這個。

“你為什么要交給我呢？”

周晴低頭笑了一下，“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你不是在等著這個證據嗎？”

余糧無話可說，他這兩天，確實是在等著周晴來找他。只有她，才能解開這樁案件的所有真相。

周晴摸著肚子說:“我已經懷孕了。我不想讓我的孩子一出去就見不到他的父親。”

余糧說:“這件事有跟他說過嗎？”

“說了。”周晴有股無力感，“他沒有說些什么？只說，必須得這樣做。幫幫我，幫我找到方華。求求你了。”說著，她低頭痛哭起來。

余糧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最怕的就是看見有女人在面前哭。

口袋里一陣震動，余糧掏出手機，有了打電話，手機設置了靜音，難怪會聽不到。

剛接聽，傳來陳語嫣一陣罵聲。

“你老娘的！你跑去哪里了？都出大事了，還跑出去。”

余糧不明所以，問:“發生什么大事了？”

“方華在網上直播自殺了！”

余糧頓時睜圓了眼，看著正在痛苦的周晴。

“周晴小姐。你放心，我答應你會讓孩子見到他父親的。”

說完這句，余糧離開周晴的身邊，快速轉動著思緒，說:“直播的地址發給我。常隊在嗎？”

“在，我現在把電話交給他。”

“常隊，有什么進展嗎？”余糧打開揚聲器，看著直播里的內容。

方華坐在一間廢棄都房間里，只有一些陽光照進去。

“目前我們鎖定了IP的地址，都顯示是在國外。我們同時鎖定方華的手機定位，是在他家里，我們趕去他家里，發現沒有人。連周晴都不在。”

余糧邊分析屋里的環境，邊回答說:“周晴正跟我見面。你把兩年前周晴牽扯到的主持人案件調出來，兇手是方華。周晴把那晚的殺人過程錄像交給我了。實施抓捕行動，他應該受到法律的制裁，而不是通過這種方式，自行了斷。”

“林海，快，調出兩年前周晴的案子。”常隊吩咐著，又對余糧說:“有什么線索嗎？”

余糧的眼珠子里快速轉動，說:“找到有一間房間的窗戶朝北邊的，現在是早上，陽光很充足，但他那里卻只有一星點。只有是地段密集，采光條件不好，但又是廢棄的大樓。你查一下，SZ市有哪里符合的。”

“好，我馬上派人去查。”

余糧繼續看著直播內容，分析著還有沒有可以找到位置的線索。

方華此時坐在椅子上，攝像頭對著他的臉龐，他說道:“這幾天，看著那些愚蠢的記者，被我們耍了都不知道。你們以為殺害雪蓮的人是林峰？我告訴你們，其實是我。想知道嗎？我告訴你們，一切都在我們的計劃之中。長達兩年的計劃，為的是揭露雪蓮，這個惡毒女人的真相。同時，想要戲弄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人，你們自認為的真相，其實不過是我們故意給你們的。”

視頻里，方華大聲笑了起來，“你們啊，不是想要爆點嗎？那我就給你們？好好銘記這一天，銘記你們是怎樣走進我們設計好的圈套里的。”

余糧發現周圍的人都在觀看方華的直播，網絡的傳播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兩年前，當我和林峰知道雪蓮背后的所操作的事后，我們就計劃好了。要引爆起一陣劇烈震動，然后在最巔峰的時刻退下。現在我要退下舞臺，給那些孩子帶來新的希望，我們是推進時代的開闊者。”

余糧拼命跑著，看見有輛車，打了輛車說。

“刑偵大隊，快！”

視線又回到方華身上，他還在繼續說:“只有這樣，才能讓你們記住，讓你們重視。按照計劃，林峰在前幾天就離開SZ市了。可是，過了幾天，雪蓮還沒傳出死亡的消息。于是那晚，我去雪蓮家里，她吃著三明治，那時候，我在想，如果砒霜是下在這里就好了。可是，我不能這樣做，因為跟我們的計劃背道而馳。”

方華頓了頓，繼續自述那晚的過程，“我告訴她，林峰走了，要不要自己嘗試著做一下他的點心。她當時沒想做。在我甜言蜜語下，她做了，我親手看見她打開面粉，看見她扭開含有砒霜的水龍頭。就這樣，我離開了。不出我所料，隔天我到了她那里，一切按照計劃進行。我把所剩下的食物，扔進水槽管里，并沒有直接帶走。因為我們的目的不是這個。”

方華又大笑幾聲，“那些蠢人，還自以為，找到了線索，找到了證據，其實，這都是我們故意設下的。我們的目的很簡單，分析一下吧，這是你們最在行的事，我們為什么要這樣做呢？”

“余顧問！”

“余顧問！”

“……”

余糧沖沖忙忙走進刑偵大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