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無衣的手緊緊的揪著胸口的衣服，悲痛哽咽在喉嚨，雙膝發軟瞬間癱在了地上。那些話就如同一把刀在割肉，便是割破心臟，也不罷休。

喜梅見孔顏神情得意的從苑里出來，便意識到她定是對華無衣說了什么使華無衣接受不了的事情。

跑進苑里時，只見地上躺著一人，正是華無衣。

“夫人，夫人”

將華無衣扶到房里躺下，轉身便去了書房。

自打來到這晉王府，小姐就沒有一天安神過。

綁架，欺辱，小姐心地善良能忍，可她忍不了。

“拜見晉王。”

君清衡一看是她，唇角一揚“你家小姐又出事了？”

“王爺，您若真心厭惡我家小姐，奴求您高抬貴手，一紙休書休了我家小姐吧。”喜梅跪在他面前直磕響頭，磕到額頭出血。

君清衡看著喜梅，他這是做了何事，讓這婢子以為他厭惡華無衣，竟來求他休了自家主子。

“她在哪？”

“正在床上躺著”

還未待喜梅起身，君清衡已經疾步如飛，只留下了一個背影，喜梅連忙跟了上去。

推門而入，瞧著床上人兒蒼白如雪的面容，胸口那里隱隱作痛。

“她，為何面色如此之差！”

喜梅抹著眼淚“方才，側夫人過來說有事要與夫人說，命奴等都退下。后來，奴見側夫人神情得意的出了門，便意識到不對，等奴來時，小姐正躺在苑內”眼淚吧嗒吧嗒的，就是止不住。

君清衡微微閉眼，使怒火平息。

“你下去吧”

“是”

他坐在床邊，握著華無衣的手放在胸口“你感受一下，它正在為你痛。”

這還是第一次，他與華無衣你我相稱。

只是她被悲痛的夢境困住，聽不到他說了什么。

華府。

華正年聽婢子說大小姐回來了，說起來，這個女兒已經四年未見了。

父女相見，自然是淚眼相對。

“父上，女兒方才去看了婉妹，這才回來的晚了些。”

華正年抹著淚水“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在晚膳上，華憐月將此次回來的目的說與了華正年。一聽是撫遠將軍燕云低，華正年笑道“燕云低的確是個良人。只是，他可否將月兒你照顧的好？”

他并非是瞧不上燕云低，只是，他雖貴為將軍，卻也是個粗鄙漢子，又自小失去了母親，這對女兒家的心思定然不懂。

華憐月與燕云低在一起也有些許時間了，燕云低待她如何，她心里清楚。

“父上大可放心，云低待女兒很好。”

既然她都說好了，那華正年自然不會多說。小輩的婚事，門當戶對是一回事，可他卻講究女兒的意愿。若當時指婚，無衣拒絕，他也斷然不會讓她出嫁。

華正年眼下只有兩件事使他在意。一來是如今左相及其黨羽有意擁護隋王上位，無衣是晉王正妻，他即便是為了女兒也要擁護晉王，況且晉王比隋王更有能力做王。二來撫遠將軍手握三分之一的兵權，他做了自己的女婿，即便是后來隋王與晉王爭權奪位，他也能助晉王一臂之力。

現在只希望，憐月在燕云低心里的位置足夠重要到他可以力助自己的妹夫。

華無衣是在夜里醒過來的，當時，一彎冷月正掛上死寂的枝頭。

一睜眼便看到了君清衡在一旁守著，她動了動唇，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她要說什么？告訴他自己被孔顏說出了母親的身份所以氣暈了？還是要告訴他，自己的母親因他父親而死？

她翻了個身，背對著靠在躺椅上的君清衡，只是她這點小心思哪里瞞得住君清衡。

“醒了”雖然是在問，語氣卻是肯定的。

她仍舊背對著他“我要睡了，你走吧”

她沒有聽到他的回答，只是過了一會兒，聽到了開門關門的聲音，她這才確定他已經離開了。

我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仇人的兒子。她狠狠咬著自己的手，淚水已然濕了枕頭。

看著手上血紅的印記，她啟唇“記住了？”而后點點頭“記住了。”

“孔顏！”門外傳來君清衡冷厲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