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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再返中原

  • 清兒奇遇記
  • 凊書先生
  • 3782字
  • 2025-07-01 10:02:40

在那漫漫的時光長河中,陽清兒度過了一個無比煎熬的通宵。他睜著雙眼,望著那略顯昏暗的帳頂,心中思緒如亂麻般糾纏在一起。陽清兒滿心盼望著能夠回到家鄉,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琪兒的模樣。琪兒那可愛的笑臉、靈動的眼神,仿佛就在眼前,他不知道琪兒這些年過得好不好,是不是已經出落成了大姑娘,有沒有受什么委屈。還有何霞,那個與他并肩作戰、生死與共的伙伴,他的安危也時刻揪著陽清兒的心。

這一出來就是漫長的六年啊,六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東西。陽清兒心中矛盾極了,他不知道回去之后該如何面對家鄉的親人、朋友。自己離開的時候還是個青澀的少年,如今歸來卻是歷經了無數的風霜。而且,這里,這個他已經待了六年的苦峪驛,也讓他有著濃濃的不舍之情。這六年里,他在這里揮灑了無數的汗水,經歷了無數的戰斗,這里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承載著他的回憶。他曾在這里與戰友們并肩抵御番兵的入侵,曾在這里為了建設苦峪城而日夜操勞。然而,盡管心中有萬般不舍,他還是不得不做出離開的決定。

當第一縷晨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臉上時,陽清兒知道,天亮了。他起身,強忍著心中的復雜情緒,開始安排大家收拾東西。他大聲地招呼著眾人:“大家都快點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及行李,動作麻溜點。”眾人聽到他的命令,紛紛行動起來,忙碌的身影在營帳中穿梭。吃完早餐后,陽清兒帶著隊伍告別了苦峪驛。他最后看了一眼這片土地,眼神中滿是眷戀。然后,陽清兒不舍的自吟道:“少年意氣凌蒼昊,睥睨青霄萬仞高。鴻鵠志掃蓬間雀,蒼黃翻覆看今朝。閱盡千帆舟自橫,江湖夜雨十年燈。恩仇皆作指間沙,浮沉至此愧平生。若得蒼天重借筆,不負人間未了情。”他踏上了一條通往京師的路。

這一路上,他們風餐露宿,日夜兼程。道路崎嶇不平,時而要穿過茂密的山林,時而要跨過湍急的河流。但陽清兒和他的隊伍始終沒有放棄,堅定地朝著京師前進。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他們終于到達了京師。陽清兒感到身心俱疲,他們在驛館下榻。一進房間,陽清兒就倒在床上,沉沉地睡去,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只是微微亮,宮里就派人來宣韓貞和陽清兒入宮覲見。陽清兒跟在韓貞的后面,心中有些忐忑。按理說,他無官無品,是沒有資格面見皇帝的,但這是特詔。來宣旨的人領著二人來到偏殿,恭敬地說道:“皇上下朝后就會過來,二位先在此稍作等候。”說完,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偏殿里安靜極了,只有偶爾傳來的幾聲鳥鳴打破這寂靜。陽清兒和韓貞靜靜地站著,等待著皇帝的到來。時間過得很慢,仿佛每一秒都在煎熬。到了正午時分,皇上終于來了。陽清兒和韓貞連忙行禮跪拜,他們的動作整齊而規范。皇帝的聲音非常柔和:“平身。”這簡單的兩個字,讓陽清兒和韓貞站了起來。

皇上先看向韓貞,說道:“朕聽聞番兵過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百姓們苦不堪言。”

韓貞低著頭,聲音帶著感激:“臣感念吾皇關懷,臣在這里替我家鄉父老謝陛下的牽掛。”他停頓了一下,然后跪在地上,誠懇地說道:“臣在這里懇請陛下發兵,驅除韃靼,還百姓一個太平。臣代表家鄉臣民在此跪叩陛下圣恩。”

皇帝微微點頭,安慰道:“韓愛卿莫急,朕已命人和番邦交涉,讓關西加強防務,些許時日,定能光復伊城。”韓貞連忙叩謝:“叩謝吾皇萬歲!”

謝恩之后,韓貞試探性地提了一下想繼承忠順王之位。皇帝聽后,委婉地推諉,只是同意把都督府搬到苦峪城。韓貞不敢得寸進尺,只好低著頭,默默地不出聲。

這時,皇帝把目光轉向陽清兒,說道:“朕聽說你可以在萬千軍中取敵將首級如探囊取物,可有此事?”

陽清兒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陛下,都是他們夸大其詞,草民只是練了兩年武功,并沒有什么真本事。”

皇帝微笑著,繼續說道:“海將軍之前覲見的時候特別提到過你指揮的伊城之戰,三千步兵完勝一萬騎兵,這可是一場了不起的戰役。圍墻建苦峪的事情朕也聽說了,原來不過幾十戶百來人的貧瘠之地,現在居然有幾千人長居,商賈云集,還以五十驛卒應戰番兵鐵騎,朕聞得關西大捷,甚是欣慰。”陽清兒與皇帝談了很久,從伊城之戰的細節到苦峪城的建設,無所不談。中午飯都在宮里吃了,皇帝對陽清兒的表現非常滿意,尤其是伊城之戰和苦峪城的發展。臨走時,因陽清兒兩次破敵居奇功,皇帝授陽清兒定國將軍銜,享從二品待遇,還賜府邸一幢。

辭別皇上后,陽清兒與韓貞一道跟著宮里的人去皇上賜的府邸。宮里的太監領著他們來到一個位置不偏不倚的地方,在鬧市旁的一座宅子前停了下來。宅子的門扁上寫著定國將軍府。領路的太監說道:“這之前也是一位將軍的府邸,已經很多年沒有人住了。”陽清兒和韓貞跟著太監走了進去。走進正堂,府內管家及其他人等都已經配齊了。太監對陽清兒說道:“皇上之前經常聽到有人說起將軍在關西的事情,這不,什么都辦好了才昭你進京。”

陽清兒連忙跪在地上,說道:“臣叩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說完,他摸了摸身上,發現一兩銀子都沒有。他立即把臉轉向韓貞,韓貞心領神會,從兜里拿出一錠銀子遞給陽清兒。陽清兒接過銀子,直接呈給了太監。太監笑著說:“你小子還挺懂事,好了,咱家先行回宮復命去了。”

宮里領路太監走后,韓貞坐了下來。管家吆喝著大家:“快來拜見主子定國將軍。”

眾人一起跪拜道:“拜見將軍。”

陽清兒急忙起身扶住管家,看著這管家年紀怎么也有四五十歲了,說道:“大家不用多禮。”

管家自報家門:“將軍,我是您的管家范二貴,只要將軍有事盡管吩咐就是。”

陽清兒問道:“府里一共有幾個人?”管家回答道:“府里除了我,有個廚子兩個丫鬟,六個護院。”

陽清兒說:“好了,你們先去忙事情吧。”大伙各自起身,四處散去。

陽清兒看著這五間正堂,思緒飄遠。曾經那些在戰場上的血雨腥風、在苦峪城的艱苦奮斗,都一幕幕地浮現在眼前。他嘴角一抿,露出了笑容。

韓貞問道:“何事讓將軍如此多顏?”

陽清兒說道:“都督見笑了,我只是想家了,我已經六年沒有回家了,想回去看看。”

韓貞說道:“是啊,聽說將軍所帶的南潭子弟后天就要返回家鄉了。”

陽清兒感慨道:“是啊,真想回去看看。”

韓貞鼓勵道:“那就回去看看。”

陽清兒有些猶豫:“可是這。”

韓貞說道:“明天我們一起進宮去覲見,把思鄉之情說出來,相信皇上也能理解的。”

陽清兒點頭:“好,那今日我們出去喝酒去權當慶賀吧!”

韓貞爽快地答應:“好,喝酒去。”

陽清兒和韓貞走出大門,看到有很多身著官服的人在門口排著隊。由于陽清兒和韓貞穿著素服,再說第一次在京城露面,沒幾個人認識他們。陽清兒非常好奇這些人在這里排隊干嘛,他隨便找了一個穿著官服在排隊的人問:“你們這排隊干嘛?”

那人回答道:“我們都是定國將軍的遠親和鄉里,聽說將軍他老人家從邊關歸來,我等正排隊等候將軍接見呢。”聽到這里,陽清兒想著好笑,不禁嘆道“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聽到陽清兒的嘆息,眾人的臉色突然轉向陽清兒,眼神很不友好。韓貞很想說這就是你們想求見的定國將軍,陽清兒看到立馬用手捂住韓貞的嘴,拉著他向外面走去。沒走多遠,就聽到府里出來人來說道:“各位明日再來吧!今日將軍出門了。”陽清兒一聽就是管家的聲音,他想著讓你們等吧,我先去喝個一醉方休。

突然后面有人拍了陽清兒的肩膀,陽清兒轉身看見是剛剛說話的那個人,問道:“兄臺有什么事嗎?”

那人說道:“我看二位從將軍府里出來,有說有笑的,想必是見到了將軍他老人家。”

這讓陽清兒好笑又好氣,正想說不會說話別亂說話,韓貞搶在前面說道:“是啊,剛剛和將軍喝茶出來,我們都是將軍的幕參。”那人說道:“小人是兵部武選清吏司主事楊倫,還望二位為我引薦。”

陽清兒隨口一說:“好說,改日一定。”

楊倫問道:“二位今日是否得空。”

韓貞回答道:“有空是有空,但是我二人約定去喝酒了。”

楊倫說道:“這樣啊,二位看這樣可好,小人做東,同二位同飲。”韓貞快人快語就答應了,完全沒有看到陽清兒想拒絕的表情。

楊倫領著二人來到京城出名的醉仙樓。剛進門,就有小二過來吆喝:“貴客,里面請。”

楊倫對小二說道:“給我們來個雅間。”

小二吆喝道:“貴客,樓上雅間請。”

三人入座后,小二問:“貴客,喝點什么?”楊倫示意二人可以隨意。

韓貞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對小二說道:“小二,先打五斤秋白露,小菜你就上個三五個吧,不夠再加。”

小二說完準備離開,被楊倫叫住:“在上點汾酒,招牌菜上幾個。”小二說道:“好勒,客稍等。”然后出門而去。

楊倫對二位說道:“秋白露好喝,但是不盡興,要盡興,還得汾酒。”

陽清兒隨聲附和了一句:“楊大人怎么安排怎么好。”過了沒一會,小二端著秋白露和一盤花生就來了,放下之后說道:“好酒好菜隨后就上。”然后出門而去。

楊倫為二位倒好酒后,舉起杯來敬陽清兒和韓貞:“想必二位也是第一次進京,招呼不周還請諸公見諒。”

陽清兒和韓貞拿起酒杯和楊倫一飲而盡。韓貞放下酒杯對楊倫說道:“楊大人為何要求見將軍呢?”楊倫接過話回答說道:“二位有所不知。聽聞將軍是永州人士,和我是同鄉,我雖有一身才識,奈何只是混了一個武選清吏司主事,六品而已。”

陽清兒疑問道:“難道楊大人是為了升官發財?”

楊倫說道:“升官發財到是其次,我的才華不想埋沒在這里而已。”說完,他倒了一杯酒,一個人一飲而盡,放下酒杯,楊倫吟道:“金戈鐵馬昆侖源,夢握殺敵斬馬劍。烽戲關西邊不寧,愿斷番兵戍關城。”

陽清兒聽完,說道:“原來楊大人是想棄文從軍,去戰場上建功立業啊!現在的文人墨客能有此雄心,難能可貴。說完,他也倒了一杯酒,對著楊倫說:“敬你。”隨后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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