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莊園舊事
- 近代魔法史
- 云真人
- 2198字
- 2019-07-09 22:04:49
私人盈利性質的貴族學校與教會學校,無論怎么調和,其根本性的矛盾是永遠存在的。
佐治亞晨報作為佐治亞影響力較大的幾家報紙之一,著重報道了關于佐治亞學校一名學生課堂暈倒的事情。當月,舍監,校長,甚至一些老師都接受了一些“位高權重”的家長的過問,或來信,或登門,或邀請登門。
佐治亞慈善學校與當地教會對此事很是操作了一番,對學校內并不把“教義”和“國教道德體系”作為主要課程的問題進行了剖析,并登報發表。
“每個人都有自我,可從這件事情來看,孩子們只是盲目的學習知識,卻不了解自己的需求,自己的救贖。”
學校辦公室,在莊園內教學樓西側,兩者離得最近。在校長的默許下,這一期應該寄送過來的佐治亞晨報改為了另一家科普性報紙。
辛普森是負責邏輯學教課的老師,也是一名自然學的學者。他的桌子上正放著一張佐治亞晨報,是舍監本人從校長那里送來的。
上面還有個材料,雖然內容挺花里胡哨,但具體意思就是讓辛普森寫一篇態度好一些,承認學校錯誤,接受改正為中心思想的文章。
這件事,怎么回應這次的影響是個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就看具體怎么操作。辛普森仔細又仔細的看了一會兒這所謂的為了大局發展的材料,無論怎么樣心里還是像被喂了一坨熱烘烘的糞一樣惡心,于是不再猶豫開門直奔校長室。
可惜他來的不巧,辦公室里沒人回應。辛普森再次敲了敲校長室的門,確認沒有回應后他只得作罷。樓梯口一個西裝筆挺的人正好上來,和他碰了面。
這人抬頭看見他了,可是想要裝沒看見,兩人不尷不尬的就要擦肩而過。
辛普森叫住了他:“何塞。”
何塞是校長的遠房侄子,也是佐治亞學校舍監,說是舍監,實際上暫時沒有管理校舍和班級課時的權力,掛名鍛煉快一年了,還是干著給校長收拾資料的工作。
但是此人小心思極多,畢竟掛的是舍監的名頭,拿著雞毛當令箭也能使許多不知情的人把他當做一號人物。
正是靠著這種小聰明,再加上有個舍監的名頭,還真就在有些時候能夠無往不利,
何塞維持表面的客氣,假里假氣的噓寒問暖:“辛普森老師,什么事?”
辛普森拿著報告和材料:“校長說考試材料不太合適,讓我改一改。這上面是你的筆跡,我學問有限,不太看得懂拐彎抹角的東西,具體怎么改,請你明說一下。”
材料就是他寫的,何塞比他心里更清楚,他說道:“內容思想離經叛道,我們是教育孩子的,得正確引導他們。當然是按奉獻精神和神的旨意改。”
辛普森明白自己手里拿的玩意兒是誰寫的了,佐治亞的老師們不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情況了,脾氣好些的老師還好說,可辛普森并不在此列。
辛普森聽了這話心里一陣荒唐,他氣笑了說:“這份材料校長看了嗎?”
聽見了這個名頭,何塞明顯頓了一下,但還是說道:“我叔叔忙,這個意見是我給的,你這錯誤很明顯,還讓他需要指出來嗎?”
辛普森不放過他:“任何事情都得有個理由的,你不明白嗎?你改之前能看懂這些試卷的題嗎?”
何塞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居然梗著脖子說道:“就這么改,不改這東西放不到校長的桌子上。辛普森老師,請你尊重我。”
辛普森問道:“你有什么值得我尊重的?”
一句話問的,何塞沒反應過來。
辛普森盯著他繼續說道:“學校的田地你澆過一天水嗎?十英里的路你能走嗎?兩公斤的擔子你能挑嗎?你知道火藥除了做鞭炮還能干什么嗎?你知道羊毛是多久一季才能剪嗎?知道面包的谷子是長在樹上還是結在草上嗎?”
何塞臉色一下紅了,接著陰了下來說道:“你什么意思?”
辛普森嘲笑道:“你居然羞愧了,那還好,你什么也不做,每天像個猴子一樣的上躥下跳,妄圖這樣就有人尊重你。你半夜里沒有害怕過嗎?你在做了一些事情后沒有感到心里發慌嗎?”
何塞鐵青著臉,表面工作也維持不住了,轉身直接離開。
辛普森揚著手里的東西根本不放過他,絲毫不顧慮的就在校長室門前大聲說:“試卷我是一個字不會改的,英國最失敗的地方不是教育,混亂的根源也不是權力。只因為卑鄙者總能假借神的名義!成千上萬愚昧者以為禱告就能解決一切!但是那絕對不包括這里!絕對不包括我!”
幾天后,勒令辛普森修改卷文的材料又到了他手上。一些關系好的老師想要勸勸他,前者猶豫了片刻然后把材料丟進了垃圾桶說道:“麻煩給我一張紙,我走之前還是要給校長寫一封辭職信的。”
這時代有真憑實學的學者是不缺錢的,所以辛普森有說走就走的資本。
辭職信沒交到校長手里,因為校長一直沒回來。那信在誰手里?校長臨出行前,把鑰匙給了協助他工作何塞,所以到誰手里不言而喻。
看見又一個礙眼的人被自己搞走何塞心情很好,連帶著對身邊采訪他的佐治亞晨報訪員都很和顏悅色。他很享受這種指點人的感覺,讓他覺得自我價值得到了展現。
這種好心情沒持續多久,莊園門前隱約傳來了稀溜溜的嘶鳴,馬蹄聲混雜著揚起的塵土,踩踏著雜草噠噠的快速向校門趕來。
剛剛出辦公室門的辛普森看見了那個風塵仆仆的身影,不知怎么的,他想起了第一次和這個校長的見面。
佐治亞的這位校長沒什么來頭,第一次見面時他穿著一身西式常服,滿臉皺紋,白頭發也比同齡老人多得多。看得出他極力打扮的穿著得體,渾身透露著一種被歲月打磨的無棱角。
他對著我笑,生澀,謙遜和極度的不自然,但卻表達了真誠。
辦公室內,校長問道:“你知道那名東方學生醒了嗎?”
辛普森是他課上的老師,當然知道,說道:“他昨天已經回課堂了。”
校長奇怪了,說道:“誰讓他回去的?”
辛普森苦笑說道:“他自己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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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的道路必然坎坷的,也必然是需要犧牲的,如果很容易就能到達,又怎么能稱之為真理呢?《歷代大魔法師語錄》六十節,費拉.海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