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角落里緩緩走出一個人，月光透著窗縫照進來，應在來人的臉上，來人的臉同身子一半在明一半在暗處，臉上的神情冷漠。

“你失手了？”來人的聲音也透著清冷，仿佛寒冬臘月里梅花枝頭的霜雪。

“是你……祁徽。”習素看清來人的樣貌，放松了警惕，繼續低頭給自己包扎傷口。

嘴里含糊不清的說道，“受了點小傷，那老頭被我刺中要害，他的暗衛也被我盡數誅殺。”

“所以，你還是失敗了。”祁徽說。

習素一直不肯承認自己的失敗，想要說些旁的讓自己心里好受些，起碼她那一掌下去，皇帝老兒也沒幾天好活的了。

她并未言語反駁，祁徽向來不喜歡失敗還為自己開脫的人。

“罷了，歇著吧。”祁徽一如來時，悄無聲息的離開。

習素為自己包扎傷口的動作停下來，怔怔地看向祁徽離開的方向出神。

“國師，可要洗漱沐浴？”門外的小丫頭怯生生的說。

“你進來。”習素溫柔的說。

小丫頭推門進來，屋里黑漆漆的，只能借著一點點的月光看清習素坐在那。

她福了福身說，“國師大人，請問有什么吩咐。”

“靠近一點。”習素朝她揮揮手。

小丫頭踱著蓮花小步緩緩靠近。

習素能聞到越來越近越來越香甜的，屬于鮮血的味道。

半天沒動靜，小丫頭架不住好奇抬眸瞧過去，瞳孔收縮，眼底瞬間涌上驚悚。

她看到眉毛頭發皆白的國師大人面無血色，臉上黑色的血管描繪出繁復的紋路，盯著她的眼睛是血紅的，像野獸盯著即將入口的獵物一樣可怕。

只見習素張開血紅的櫻桃小嘴，露出兩顆尖尖的牙齒，瞬間咬上小丫頭的脖頸，小丫頭驚嚇的神情永遠定格在這一瞬。

小丫頭因為失血過多而暈倒過去，習素就任由她躺在腳旁，嘴角鮮紅的閉上眼睛享受月光的照耀。

……

夙君辭蒙著眼睛回宮之后，可把夙君翊嚇個半死。

“這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探梅，衛鐸，出發前我怎么跟你們說的，現在我的涅陽怎么這么一副可憐模樣回來了！”

平日里夙君翊是出了名的溫和待人，對宮人們也都是極好的，從來沒有見過她像現在這樣冷若冰霜，眉毛擰到一起，眼里迸發出一道道冷刀子一般鋒利的光，一副暴君模樣，大聲呵斥道。

嚇的伴隨夙君辭出宮去龍興寺的一眾隨從皆應聲跪下，夙君翊自己身后的婢女們也是一個個的屏住呼吸不敢喘大氣。

“探梅，你來說。”

“回……回殿下，是這樣的……”

“還是我來說吧，長姐，你也別怪罪她們，碰到那種情況，她們也是無能為力。”

夙君辭趕了一天的路，一回來就睡下了，這會兒才醒就聽見長姐在為了她的事情訓誡下人。

“都起吧，該干嘛干嘛去，去去去。”

夙君辭沖著眾人擺擺手，讓他們都下去。

眾人不敢輕舉妄動，都小心翼翼的抬眸瞥一眼還在氣頭上的夙君翊。

“看我干嘛呀，沒聽見涅陽說的話嗎？涅陽說話不好用是不是！還是一個兩個都想挨板子吃！”夙君翊在氣頭上，語氣也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