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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賣身契

  • 鎖長安
  • 竺樂
  • 4415字
  • 2019-08-06 20:15:00

宋雍之把厲止戈抱了回去,都沒吵醒她,上藥時才見她蹙了蹙眉,很快又熟睡過去。

他擦去手上的藥,情不自禁在她唇上啄了口。

怎么就變成現在這樣了?他不清楚,厲止戈更不會清楚。

他自認為對厲止戈的喜歡很淺,可自從知道她不是男人,什么都變了,自然而然,仿佛他們早就約定了終身。

睡都睡了,也是該定終身了。

放在以前他打死都不會信自己會對個女人上心,急切地想要娶她。

是什么時候對她起了心思?想不起來,換成任何人都會對她起心思吧,就算一身男裝也撩人得很,只不過沒人敢起心思。

宋雍之這才想起來姓陸的和姓沈的惦記了她那么多年!不滿地戳了戳她,惦記有什么用?人是他的了。

厲止戈在沉睡中忽然渾身緊繃,手掐在宋雍之脖子上,眼里是死寂的平靜。

她愣了許久才想起昨夜的事,僵硬地松開手。

她趴在他懷里,他兩條胳膊箍在她身上,熾熱的溫度讓她忽視不了。

厲止戈額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勉強撐起身體,臉上霎時沒了血色,隔著簾子看了眼外頭,下雪了?

屋子里有地龍,穿著一層薄薄的里衣,手腳都是暖的,骨頭像被蟲子蛀了,麻得不聽使喚。

宋雍之突然用力,把她按了回去,她疼得剎那失神,回神已經被吻住了。

她應該推開他,給他一劍,頭也不回地離開王府,卻什么都沒有做,由著他放肆。

厲止戈眨了眨酸澀的眼,他們算什么?她腦里混混沌沌,被宋雍之懲罰似的咬了下,放任自己糾纏他。

宋雍之理了理她被汗水打濕的烏發,“吃得消?”

厲止戈不服輸地回應,眼里無波無瀾。

宋雍之喘著粗氣,注視著她的眸子,“要是你眼里有丁點色彩,本王會更高興?!?

她的身體沒有保留地為他綻開,面容緋紅,春色盎然,唯獨眼里空空蕩蕩,什么都沒有,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他氣惱地花樣盡出,終于在最后聽到一聲變了調的氣音。

宋雍之得意地撫著她沾著汗水,嫣然未散的面容,笑得滿足,“如何?”

厲止戈沒有力氣掙開,也不想掙開,任由他動手動腳。

宋雍之鬧夠了才打了個哈欠,“猜猜外頭下雨了還是下雪了?不說我們再來一次。”

厲止戈閉了閉眼,“雨。”

“怪不得止戈不開口,要是開口了,本王可停不下來,止戈什么時候用本音說話?只有我們兩個人,有什么好藏的?!?

“沒有?!?

“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和本王學的?本王可是聽到過,那晚止戈任由本王為所欲為,乖巧得很?!?

厲止戈沒有理會他話里的取笑,昏昏沉沉。

“困了?吃了早膳再睡?!?

宋雍之松松垮垮地披上里衣,等婢女伺候他洗漱完,親自伺候厲止戈。

他自顧自地扶起她,“漱漱口?!?

杏蕊愣了愣,王爺屋里有人?她悄悄瞥了眼,被紗帳擋著看不真切。

厲止戈從他手里接過香茗漱了漱口,用浸了香料的毛巾擦了擦臉,馥郁的香氣讓她不著痕跡地動了動指尖。

宋雍之試了試她額頭,“明日就沒有香料了?!?

他端了幾樣清淡的菜放在床頭,對杏蕊道:“把地龍停了,什么時候雨停了再說,把藥端過來。”

厲止戈心里亂成一團,食之無味地用了早膳,宋雍之捏了捏她慘白的臉頰。

“心事太重,郁結于心,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從前沒有人替你操心,現在不是有本王?”

杏蕊進來就聽到這么一句,心下有了計較,“王爺,王妃的藥熬好了?!?

“這么多?”

“是……”

宋雍之皺起眉,冷笑著盯著厲止戈,“本王倒不知道你是個藥罐子,還以為你成仙了?!?

厲止戈垂了垂眸,伸出只手,杏蕊連忙遞了碗藥,小心地打量了眼那只蒼白的手,手腕纖細得仿佛一碰就斷,她都擔心能不能拿動藥碗。

她也看到了那只手上粗糲的繭子,手心和手背像是兩只手,一只養尊處優,一只受盡磨難。

厲止戈一口一碗,很快就喝了四碗藥,宋雍之挑了挑眉,捏著她下巴勾著她親吻,她面上浮出了層薄紅才退開。

他黑著臉瞪她,“不苦?嗯?苦不苦,說話!”他用力到手指在厲止戈臉上留下了痕跡。

苦?當幾年藥罐子喝什么都不會苦,無論什么,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味道,索然無味。

宋雍之一拳錘在床上,“早晚有一天本王要你臣服?!?

他抓了一把蜜餞,喂了一顆給她,“吃。”

厲止戈忍著惡心吃了一顆又一顆蜜餞,雖然難受,卻不排斥。

從五歲時偷吃點心被毒打了一頓,她就不碰甜的東西了。

吃完藥厲止戈已經半昏半睡了,宋雍之無奈地嘆了口氣,她能把人氣到半死,又讓人心疼得半死。

他認命地把她攬在懷里,手不輕不重地給她消食。

“才吃這么點就難受了?活該瘦成皮包骨,睡吧,很快就不熱了,疼厲害了就咬本王,那天抱著本王哭了一夜,忘了?哭一次是哭,哭一輩子也是哭,在本王面前哭不丟人,你什么樣子本王沒見過?”

“本將在利用你?!?

“你當本王傻?本王樂意。這不丟人,也不叫算計,是止戈應得的,止戈想要的本王都會給,你不需要想其他的。但是這也是個賭局,賭誰先動心,如果本王先動心,就以江山為聘,如果止戈先動心,此生不見,敢不敢?”

厲止戈放松了身體,“好?!?

動心的必會是她,他依舊可以逍遙世間,玩世不恭,而她到那一日終可含笑九泉,誰也不虧欠誰。

宋雍之觸著她的睡顏,給她揉捏,分明是頭一次做這種事,卻沒有生疏感,還賭什么賭,他恐怕已經淪陷了而不知。

他們現在的關系不明不白,誰也不想承認什么,唯有這樣,這個傻子才不會有愧疚,對厲家,對邊境,對他。

況且現在說喜歡,沒有人會信,她不會信他喜歡她,他也不會信他重于邊境和厲家。

既然是必輸的局,有些事還是早早定下的好,免得夜長夢多,他的太子妃可是不少人在覬覦和算計。

這一場冬雨下了兩日,厲止戈就被宋雍之困在床上兩日,沒了地龍的臥房陰寒刺骨,她依舊汗水淋漓。

宋雍之也不嫌棄,懶懶散散地陪了她兩日,滿面春風,意猶未盡。

他初衷是想轉移她的注意力,情動時應該會忽視些痛苦。

哪里知道自己上了癮,她每一道疤痕都讓他愛不釋手。

他莫不是腦子有問題?放著天底下那么多無暇的人不要,偏偏被她迷了眼。

厲止戈放縱自己睡到正午才醒,這樣的奢靡的日子讓她恍如在做夢,做都做了,沒有什么好糾結的。

離出正月還有兩個月,她忽然覺得有些漫長,轉念一想又很短暫,她活了二十一年才偷來兩個月。

以她的壽命,一日可當一年來過,六十日就算是得了六十年的閑散。

杏蕊聽到動靜敲了敲門,“王妃醒了?王爺讓奴婢伺候您更衣吃藥,今日天氣甚好,您可要出來走走?”

厲止戈遲疑片刻開了門,現在不吃等他回來又是一場戲。

杏蕊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連忙低下頭。

她以為王爺藏了個如天仙般的人呢,乍一看是好看,面容昳麗,眉眼烏黑,只是那雙眉太英氣了,眉宇間也沒有女人家的嬌。

她見過樂府的那位小姐,同樣是英氣,樂家小姐柔中帶剛,可王妃……

杏蕊擺好膳食和藥就站在一旁,眼睛不敢亂瞟,王妃的氣勢比朝中的大臣還甚,渾身上下透著尖銳的冷漠。

她心里千回百轉,雖然叫一聲王妃,但是府里都看不起這位,未過門就和王爺……

王爺的態度雖曖昧,怎么看都不像是找了個王妃,倒像是從波煙樓隨意帶回來的,玩兩日也就丟了。

興許他們確實想錯了,只是這人看著不好招惹,在府里的時候還是要小心伺候。

“您不吃蜜餞?”

厲止戈搖了搖頭,拿起宋雍之掛在床邊的劍,杏蕊連忙跪下,“王爺說不許您碰刀劍,院子里有棋盤?!?

厲止戈蹙了蹙眉,她現在出府還出得去嗎?和他對著干,他有千萬種辦法讓她就范。

宋雍之不知著了什么魔,輕功飛回來的,落在院子里一眼就瞧見了厲止戈。

他抿著唇笑了,半日不見,如隔三秋,悄悄從背后抱住她,用下巴蹭了蹭她發頂,握住她的手,“下這里。”

他看了眼拿著披風站在旁邊的杏蕊,敲了敲厲止戈的頭,“瞧瞧你把人家嚇的?!?

宋雍之把厲止戈抱在懷里,接過披風圍在她身上,支著頭落了枚黑子。

“棋這玩意對你來說就是紙上談兵,學了有什么用?你想下棋,以千軍萬馬為棋?!?

厲止戈順從地靠在他身上,從沒有人這樣對她說。

“是他們太弱了,弱小到畏懼,你讓他們自卑了,誰說女人就只能依附男人?但是你嘛,是該依靠本王?!?

厲止戈懶得理他,留給他一個后腦勺,宋雍之湊上去親了她一下,“除了本王,誰壓得住你?!?

“你?”厲止戈壓低了聲音,聽起來像是偏男聲的女音,語氣里是赤條條的嘲諷。

宋雍之干笑,看著她纖細的手腕,目光微動,“也不知道是誰暈了過去?!?

厲止戈剛要動手他就慫了,“是本王嘴欠,君子動口不動手。”

他笑瞇瞇地揉亂了她的頭發,“沒人的時候再打,給本王留點面子?!?

“老不死的也不算瞎說,就你這功夫,誰敢碰你。”宋雍之看到她眼里淡淡的譏諷,嘴角上揚。

這么驕傲,強大,無懈可擊的一個人,乖巧地窩在他懷里,他是不是要送厚禮感謝那些人?

“哎,你瞧瞧這院子有沒有要改的?”

“隨意?!?

“里頭呢?”

“隨意?!?

“那本王就隨意了。”

厲止戈總覺得他笑得不懷好意,他這個人就沒有心懷好意的時候。

“本王這王府要重新修繕,這幾日先去別院住著。那處別院你應該會喜歡?!?

“我有府邸。”

“要是你不介意,本王樂意陪你回去住幾日?!?

“我沒有賣身給王爺?!?

“也是,那本王賣身給你,取紙筆來?!?

杏蕊遲疑地去取了紙筆,王爺的賣身契誰敢當真?

宋雍之把厲止戈按在懷里,筆走龍蛇寫了三張紙,一筆一劃署上名字,看了眼懷里的人,心里軟得化成了糖水。

“今宋雍之賣身給余歡,一生只鐘意她一人,以余歡為天,事事聽之,以命護之。如何?”

厲止戈不欲理他,卻被他握住手。

“本王文筆如何?”

“無聊?!?

宋雍之笑了笑,執著她的手寫了“厲止戈”三個字,又稍稍掀起一個角,在底下的兩張紙上也寫上了。

“一張給你,一張給本王,還有一張嘛,本王看給季太師不錯,就不怕是本王瞎寫的了?!?

他想了想掏出個印,挨張紙蓋了個,“這是父皇的私印,等同于玉璽,用在這里比玉璽還合適些?!?

宋雍之將底下的兩張抽出來遞給杏蕊,“收好。”又將賣身契折好塞到厲止戈手里,“現在可以帶本王回府了?”

厲止戈一把將賣身契塞給他,用了巧勁從他懷里下來,徑直進了臥房。宋雍之噗嗤笑起來,慢悠悠跟了進去。

“害羞了?臉皮真薄?!?

他看著脖子上橫著的劍,擺了擺手,“是本王沒臉沒皮,不鬧了,換換衣裳,帶你去街上看看?!?

“不必?!?

“是宋曦想見見你,她被父皇和母妃寵壞了,哭鬧一通,本王也沒辦法?!?

“五公主?”

“嗯,你就往那一站,我們就走?!?

厲止戈雖然沒有表情,宋雍之知道她是答應了。

說來也奇怪,她什么都悶在心里,無論眼神還是動作,一點破綻都沒有,他卻莫名其妙地懂。

宋雍之找了件黑衣給她,看著她一身黑,滿意地點了點頭,臨走前翻了個盒子出來,按著她在她臉上磨蹭了好一會。

厲止戈余光瞥了眼銅鏡,看到臉上憑空多的幾道傷疤沒有說話。

剛剛被塞了賣身契她是高興的,他看似玩鬧,有一瞬間像在做一件珍而重之的事。

到頭來果然是玩笑,她一向理智,短短幾日已經分不清玩笑和真實了。

他即便真的只是個紈绔,她也認了。

她想要的從來不是能替她遮擋風雨的人,只是需要一點點溫暖,她已經足夠強。

他是最受寵的皇子,她可以欺騙自己是被逼迫的,躲不開。但他不是紈绔,她也是真的躲不開,無論是好是壞,他們誰都承擔得起。

“你這樣出去,女扮男裝的事就瞞不住了?!彼斡褐源藶榻杩诖蟠蠓椒降乇е隽碎T,用披風把她圍在懷里,頭發絲都沒有露出。

杏蕊看著他們的背影呼了口氣,東賢王府一草一木都是按王爺的喜好弄的,草圖更是王爺親手畫的,怎么會突然修繕?

她看著手里兩張薄薄的紙,剛剛只是無意看了眼,聘書兩個字赫然入眼,另一張是迎親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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