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非洲發跡
- 約翰·牛頓傳:真正福樂,永久財寶
- (英)理查德·塞西爾
- 3397字
- 2019-07-16 17:36:22
環境改善—父親送他在一艘英國船上從事貿易
1747年
“我先前只拿著我的杖過這約旦河,如今我卻成為兩隊了”,雅各的這一感恩之言包含著許多的虔誠意味。這些話本應該特別令我感動。在上封信里提到的那些悲慘的日子里,我有時忙于種植酸橙和檸檬樹。我種的樹苗還沒有小醋栗高時,我主人和他的情婦從那里經過,停下來看著我,最后說:“誰知道呢,也許等這些樹長大結果了,你也回到英格蘭了,掌管著一條船,回來摘取你勞動的果實。有時是會有奇怪的事情發生的。”他是故意地這樣諷刺我,我覺得他認為這種可能性就像我會成為波蘭國王一樣小。事實證明這成了一個預言,他們當中至少有一個人看到我掌管船只從英格蘭返回,摘取了那些樹上初熟的果實。如果不將我以前的處境和之后神使我過上的生活相比較,并以此來紀念神的美意的話,我將無法敘述下去。如果你看到我在死亡之夜的憂郁、孤獨,在巖石上洗我唯一的一件襯衫,然后濕著穿上,在我睡著的時候用體溫烘干;如果你看到我形容枯槁,有船靠近時我常常躲在樹林中羞于見人;更有甚者,如果你知道我的行為比以前更加敗壞,內心比外在表現出的更黑暗,你怎能想到,一個完全詮釋了使徒所說的“是可恨的,又是彼此相恨”的人,竟然會得到來自神的護理之工的關照和滿溢的恩惠!
那時,在我心里有一個熱切的渴望,不管從宗教還是理性來說,都不矛盾,也不令人吃驚。我邪惡和放縱的生活使我尤其不配獲得成功,盡管有上千個理由使我的渴望看起來不可能,主卻樂于為我成就。這個恩典盡管偉大、無價,但相比祂恩典的祝福卻是一件小事:祂赦免了我,使我“在耶穌基督里認識祂”。祂愛我的靈魂,把我從腐敗的坑中解救出來,把我的重重罪惡都扔在祂的身后。祂帶領我的雙腳行走在平安的道路上。這確實是主要的內容,卻不是全部。當祂接受我成為祂所愛的人時,也使我在別人眼中得悅納。祂為我興起新的朋友,保護、引領我走過一系列的危險,并且每天都在施行祂的恩慈。我虧欠祂,因為我現在仍然活著,并且不再饑餓、不再赤身露體、生活不再匱乏,而之前那樣的處境是我自己咎由自取的。祂解救了我,祂給我閑適的生活,淺嘗福音的滋味,與許多祂的子民為友,和祂幾個最榮耀的仆人交友通信。列舉我現在享有的福氣,就跟完全描述我先前的悲慘痛苦一樣難。
我不確定那樣的日子持續了多久,但我相信至少有一年。這期間,我給父親寫了兩三次信,我告訴他我的現狀,希望得到他的幫助,同時向他暗示,我已經決定不再返回英格蘭,除非他決定送我去那里。在那陰郁的日子里,我也同樣給牛頓夫人寫信,最起碼讓我保有能再見到她的希望。父親去找他在利物浦的朋友,就是之前我提過的那位。于是這個人給他的一位船長下了帶我回家的命令(他那條船正準備去岡比亞和塞拉利昂)。
那一年里,我征得主人的同意和另一位島上的商人同住——因為沒有他的同意別人不能帶我走,盡管他不愿意那么快就讓我走,但最終還是同意了。這對我來說是個好機會。很快,我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生活,被那人看作伙伴,得到他信任掌管價值幾千英鎊的生意。這位商人有幾個工廠,在不同的地方有很多白人仆役,尤其是在我前面提到的塔姆河。塔姆河離海岸很近,我很快受命到那里去,和他另一個仆人共同管理那里的生意,并擁有股份。我們的生活是怎么高興怎么來,我們的業務井噴,老板很高興。我開始可悲地認為我很快樂。在那里,人們經常會說一句話:白人變黑了。意思不是說膚色變黑,而是行為方式的改變。我認識好幾個人,三四十歲以后在非洲定居下來,在脾氣、風俗和慶典禮儀方面都被當地人同化了。他們更喜歡非洲而不是英格蘭。他們甚至被瞎眼黑人假的咒符、巫術、護身符和占卜術所欺騙,以至于相信這一類的東西而不是更為智慧的本國人。這種迷戀情緒也在我身上滋長,倘若假以時日,我也會被同化。我和當地居民頻繁聚會,如果不是主以良善看顧我,我本應該在他們中間生活并在他們中間悲慘地死去。不是因為我內心失去了與英格蘭聯接的主要想法,而是愿望無法達成的絕望使我愿意保持現狀。我想在這種環境下承受失望比在離家更近的地方承受失望來得更容易些。當我以這樣的想法確定計劃時,非常幸運地,主出手干預,把它們都打成碎片,把我從自我毀滅中拯救出來。
與此同時,那艘得到命令要帶我回家的船抵達了塞拉利昂。船長在貝拿勒斯打聽我的下落,但得知我在很遠的鄉下,就不再考慮我了。毫無疑問,那時神之手指引我置身于塔姆,因為船不能再靠近貝拿勒斯,如果我還在普蘭登的話可能直到船起航都不會聽到消息。我的新雇主在不同的河上有不同的工廠,如果他派我去其他工廠的話,也會產生同樣的后果。然而,盡管我所在的地方在河流上游距離普蘭登一百多英里,但由于我提到的特殊情況,我仍然待在離海岸不到一英里的地方。神使干預更為明顯,我那時就處在做貿易的延伸到海內的連接處,我原本提前一兩天就得離開,但因為要等下一班船的貨物,完成貨品的分類并把貨品帶走,所以留了下來。我們有時沿海灘行走,希望看到有船經過,但那十分危險,因為那時,那個地方根本沒有船只停靠做貿易。一些船夜間經過那里,另一些船只是遠遠地從岸邊經過。總而言之,我在那里的時候,根本不知道有人在那停靠,盡管以前曾經有人因為看到了岸邊的信號而停留。
1747年2月(我不知道確切日期),我的仆人伙伴上午沿著海灘行走,看到一艘船經過,冒著煙,表示愿意做生意。船已經開過了那個地方,風很大,船長猶豫要不要停下來。如果我的伙伴再晚半小時的話,船就早已經開走了。但我們看到他很快拋下錨,上了一條獨木舟。他問的頭幾個問題都和我有關,當船長得知我近在咫尺,就上了岸捎來口信兒。如果我在普蘭登忍饑挨餓,貧病交加時收到來自家里的邀請,我一定會起死回生,但是現在,因為上面已經提到的原因,我的反應十分冷漠。船長不愿意就這樣失去我,于是講了一個完全被編造出來的故事。他講的看似十分可信,說他忘了帶一大捆信和文件,但他十分確信他從我父親嘴里和他的雇主那里聽說,有一個人最近死了,留給我每年四百英鎊的遺產。他又加上一句,如果我現在的處境很尷尬,他愿意把我贖回來,盡管代價是他半船的貨物。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謊言,就連我自己也不相信他所說關于財產的事,但是因為我對一位年長的親戚有所期望,就心想他說的也許部分是真的。很快我就不再猶疑了,盡管我父親的關照和渴望見我的愿望對于我來說并不重要,還不至于讓我放棄自己的計劃,然而對于牛頓夫人的記憶和再見到她的渴望戰勝了我所有的顧慮。接受這個提議,可能讓我再一次有機會贏得她。船長進一步承諾(這一點他倒是遵守了),我可以睡他的船艙,和他同桌吃飯,成為他形影不離的伙伴,而我不用提供任何服務。于是,我從十五個月的囚禁中被解放出來。而此前一小時,我還沒有任何想法或渴望會發生這樣的變化。我們登上他的船,航行幾個小時后就看不到塔姆了。
如果有人覺得這件事只是偶然,那么我們會對他的視而不見感到惋惜!我那時是多么的盲目和愚蠢,沒有任何思考,在所發生的事情當中,沒有發現任何指示。就像大海的波浪,隨風搖動,我被當下的表象所轄制,無法看得更遠。但是祂看顧那瞎眼的人,以我所不知道的方式帶領著我。
現在我受到啟發,很容易能覺察到這些看似偶然的事情實際是已經安排好的,神的能力和智慧很明顯地呈現在人類各種事務當中。在約瑟的歷史中,我們能注意到許多這樣平常的事情,而每件事都能看到神對于人類的影響:如果約瑟沒做夢;如果他沒解夢;如果米甸人早一天或晚一天經過;如果他們沒有把他賣給波提乏;如果波提乏的妻子是個好一點的女人;如果大臣沒有惹怒法老;如果這些事換一種方式、換一個時間,那么所有接下來的事情就都不會發生,接下來神關于以色列人的應許和計劃——即他們受奴役、得救、建立國家、定居迦南——就都不會達成。因為所有這些事都是指向基督,那位許諾的救主,否則萬國的盼望就無法實現,人類仍然會陷在罪中而沒有希望,那些關于神善待罪人的永恒之愛一類的勸勉也就失效了。這樣,我們就可以看到約瑟第一個夢和我們的主耶穌基督的死之間的聯系,以及那榮耀的結果。這結果是如此強大,盡管隱秘,卻把最大的事和最小的事串聯起來。對信徒來說,知道在所有人類的計劃中,主總是有祂的設計,不能也不會弄錯,也就是說,祂的榮耀顯現在對祂子民的完全救贖中。想到這些是多么的令人安慰!祂智慧、強大、信實,使那些看起來和祂的計劃相矛盾的東西為祂的計劃服務。你允許我在自己的傳記里發表評論,但是抱歉這些洞見篇幅太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