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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再會三三女巫

我在干稻草上安然地沉睡著,睡得香甜,沒有雜念,沒有碎夢。我醒來時,時間已經(jīng)到了中午。

太陽掛在高高的當(dāng)空,燦爛的陽光灑落在我身上分外暖和,從樹梢里穿透而下,落在小溪里,在溪水的流動下流光溢彩。

“你醒啦。”鳳凰正坐在車?yán)锼X,這時也醒過來了,她見我睜開了眼睛,微笑地說。接著她緩慢地站起身子,爬出馬車來到了我身邊。“昨晚嚇?biāo)牢伊恕!?

我感到不好意思,我躲開她投來的目光。我沒想到原本以為的美好事情卻是一場災(zāi)禍,一場騙局,感覺真丟臉。

鳳凰蹲了下來,她說我瘦了,瘦了一大圈,像是得了一場大病。是的,我也感覺到我的身體沒有了力氣。鳳凰見我沒有說話,她又開始一句一句關(guān)懷我,安慰我,問我昨天晚上怎么突然就發(fā)作了,還跑到外面去了。

在鳳凰一句又一句的關(guān)心下,我提起精神開口說話了。我把昨天半夜發(fā)生的事情一一告訴她。

鳳凰嬉笑說:“以后看你還敢不敢學(xué)巫術(shù)。起來吧,我們重新出發(fā)吧。要不要我拉你一把呢?”她一只手伸到我的面前。我把手伸了過去,抓著她的手站起了身子。

“上車吧。”鳳凰自己先跳上了車子,坐在駕駛椅子里。我也跟著上了車,在她身邊坐下。鳳凰從角落里拿起了皮鞭。

“啊……”這時,天空中傳下來一聲奇特的尖叫聲,我十分熟悉這種聲音,我立馬站起了身子,抬起頭敏銳地掃視高空。這一看使得我兩只眼睛頓時迸射出火一樣的光芒。只見一只大大的渾身黑褐色羽毛的禿鷲,正好從我們頭頂上空劃過。我對著天空脫口而出:“大烏鴉!大烏鴉!”

我從馬車上一躍而下,一只手拔出了法器,兩只手舉起法器對著高空用盡力量送了一劍。

這一劍放出后,我徹底失望了。

我一時忘記了,我還以為像昨天一樣能讓天空雷鳴閃電呢。這一劍像細(xì)小無力的水柱沒有力量,高度還沒有達(dá)到一棟房屋屋頂就消失在空中不見了。

看來,我的法力不但沒有增強(qiáng),現(xiàn)在反而還后退了一大截,這三個老巫婆,我恨透她們了。

“這是我們在香山黑市看到的那只嗎?”鳳凰已經(jīng)站立了起來,抬起頭仰望著說。

“很像。”我說。我們以為禿鷲要一飛而過,它卻忽然盤旋起來,一圈半后往地面來了一個俯沖,最后停落在三百米外的一片旱田里。

旱田里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個老婆婆,她手里牽著一頭驢,要把毛驢栓在田里吃草。

禿鷲落下來變成了一個青年,手拿一塊潔白的布料走到老婆婆跟前,打開來給那個老婆婆瞧看,一只手指頭在上面戳著,像是在打聽什么。

這個青年是個光頭,他身披一件黑披風(fēng)。

我一眼就能斷定是我在黑市撞到的那個人。這下我全部明白了,我想這個人應(yīng)該就是從我手里搶奪走媽媽的禿鷲。鳳凰曾經(jīng)猜對了,禿鷲是一個人變得,原來就是這個人變的。

那個老婆婆一邊回答年輕人,一邊對著一個方向指了指。

年輕人十分高興,點(diǎn)頭表示感謝,接著騰空而起,又變回成了一只禿鷲,向我們來時的方向低空飛去。

沒過多久,他消失在遠(yuǎn)處的一個高高的山頭下。

我心里的激動不言而喻。“鳳凰,把馬車趕到大路上,我先去問問老婆婆,禿鷲是要去哪兒。”我一邊說一邊往山下沖,向田里跑去。

我很快就跑到了老婆婆的身邊。我氣喘吁吁請問她:“婆婆,剛才那只禿鷲是要去哪里呀?”

“你一個孩子打聽別人行蹤干嘛?”老婆婆問我。

“他搶走了我媽媽……”我把媽媽被禿鷲搶走的事大致地告訴老婆婆。老婆婆聽了我媽媽神奇的故事卻習(xí)以為常,沒有出現(xiàn)驚訝的神情。婆婆說:“你去三三女巫那里找他吧。”

原來這只禿鷲是要去三三女巫那里。我吃驚不小。“禿鷲去三三女巫那里干嘛?”我問。

老婆婆說:“禿鷲還沒有對我說到這個份上呢。”

打聽到禿鷲的行蹤,我高興極了,我對婆婆表示感謝后興奮地往回跑,鳳凰也已經(jīng)把馬車驅(qū)下來了,她在路上等著我。

“鳳凰,”我遠(yuǎn)遠(yuǎn)叫喊道,“快,調(diào)轉(zhuǎn)方向,我們回三三女巫那里,禿鷲去找三個老巫婆了。”

“我們還回老巫婆那里?”鳳凰震驚。

“禿鷲去那里了啊。”我跑到馬車前,一躍而起跳上了馬車。鳳凰琢磨了一會兒調(diào)轉(zhuǎn)馬車就往回跑。

鳳凰一路快馬加鞭,馬車經(jīng)過半個鐘頭的奔波就回到了骷髏谷。可是,骷髏頭筑成的矮屋子已經(jīng)不見了,昨晚遍地的骷髏頭沒發(fā)現(xiàn)一個。

至于三鼻子是怎么把這些東西弄走了的,我們沒有心思去想這些了。我們把目標(biāo)鎖定在第二個山谷。鳳凰調(diào)轉(zhuǎn)馬車向石林峽谷奔去。

一段奔波后,馬車來到了石林峽谷。在峽谷深處中央彎曲著的半山腰處,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座樣子傾斜、一身烏黑的鎢金石屋。

石屋的門閉著,里頭一團(tuán)團(tuán)濃濃的煙霧分別從兩扇窗口繚繞而出,在空中飄散。我們猜測這座石屋應(yīng)該是三耳朵老巫婆住的地方。

我們細(xì)聲細(xì)氣走下馬車,鳳凰下了馬車后又收起馬車,和我一起悄悄向石屋走去。

當(dāng)我們到得一個窗口腳下時,小窗口里傳出嗞嗞嗞細(xì)微的響聲。

“小聲點(diǎn)。”鳳凰低聲說道。他叫我不要弄出大動靜。“金雞子,你爬到窗口上去看看。”

屋子的窗戶盡管不高,但是我們夠不著。除非爬上去,我試了試,爬不上去。

“我給肩膀。”鳳凰說著走到窗口下蹲了下來,一只手示意我站在她的兩只肩膀上。

我為了一睹為快,毫不客氣,兩手抓在窗沿上,兩腳踩了上去。

我伸長脖子,正好可以往里張望。我為了減輕下面鼓足勁的鳳凰的負(fù)擔(dān),我的雙手緊抓窗沿支撐自己。當(dāng)我看到里面的情景時,眼前的一幕令我是既激動喜悅又驚訝萬分。

這間房間的門完全敞開著,里面擺設(shè)著好幾張木架子,每張架子分了四層,每一層堆滿著各種各樣顏色的礦石和草藥。

我通過這些架子的空檔,可以看到隔壁大房間里除了三個穿著一樣的喇叭裙,戴著同樣的烏黑三角帽,身高差不多的三個老巫婆在現(xiàn)場外,還有一個就是我正要追趕的沒有頭發(fā)的青年,那只禿鷲。

這個青年人與三個個子矮小的女巫并肩站在一起,像是父親帶著三個女兒,他們每一個人的手心里握著一支法器。他們面前的一張小桌子上,就放著那只金光燦燦的小棺材。我媽媽就在里面。

他們四個人正用手里的法器對著小棺材運(yùn)用法力,要打開那個小棺材。

四道光束齊刷刷聚焦在小棺材上,發(fā)出嗞嗞嗞的響聲,煙霧濃濃繚繞,向他們面前的窗口外涌,一部分跑進(jìn)了我這邊的房子里,往我這邊的房間涌,向我這扇窗口外飄了出去。

他們并沒有發(fā)現(xiàn)我,我面對的是他們的側(cè)面,他們目光齊聚在他們眼前桌子上的小棺材上。

這個青年人跟三三女巫是什么關(guān)系?他們?yōu)槭裁匆蜷_這個小棺材?等好多問題我不明白。

他們是想放出我的媽媽?

我不相信他們?yōu)榈氖沁@個。

鳳凰拉了拉我的衣服,張著嘴有型無聲地問我,里面是什么情況。我一只手指放在嘴巴上示意她不要說話,讓我再看看。

我本來想怒吼,不準(zhǔn)他們法燒這個小棺材,要求他們把我的媽媽還給我。突然一想,如果能打開,不是正好能解救我的媽媽嗎。我干脆屏住呼吸觀看,等待結(jié)果。只是不知道會不會燒壞我的媽媽。不過根據(jù)眼前的形勢,好像不會有事。

她們四個人法燒了一段時間后停了下來。

“三耳朵,”三鼻子對站在她一旁的那位老女人叫道,“這到底是什么東西?我們四個人的法力都耐它不得。”

原來他們自己還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我更覺得奇怪。

“不會是暗藏著什么行使令吧?”三眼睛還是一口浪漫的語調(diào),緩緩而說。

“我也從未見過。”三耳朵語氣從容,嗓音細(xì)小尖銳,窒息一般。

這個昨天傍晚沒有現(xiàn)身的人,也是滿臉的深深皺紋,但是她有三只耳朵,第三只耳朵跟三眼睛的第三只眼睛一樣,長在下巴上,像嵌在下巴里面。只是她的耳朵是倒長著的,耳朵外緣朝下,耳孔里長著烏黑、蓬松的毛毛。她說,“行使令,只是阻止我們用任何方式打開它,而不是下了如此大的功夫依是熔不化。這里面一定蘊(yùn)藏了強(qiáng)大的法力在作抵抗。我們再來嘗試一次。”

“好吧,”三鼻子說,“如果這次還不行,我可不愿意再白白亂費(fèi)我的法力。”

四個人又開始用手中筷子長短、大小不一的法器運(yùn)行法力。

四支法器射出了四道光束,聚集在小棺材上,小棺材發(fā)出嗞嗞嗞的響聲,房間里又是煙霧繚繞。

但是他們持續(xù)了半刻鐘的時間,也沒有見到一絲可喜的跡象,小棺材依然沒有出現(xiàn)絲毫的撼動,結(jié)果還是失敗了。

“哼,好啦,又是這等模樣。”三鼻子吼道,十分不悅,首先停下了手。

那個青年,那個一直沒說一句話的禿鷲快步如飛,立馬走過去把小棺材拿起收進(jìn)腰身里,小棺材隨即不見了。

顯然,他是害怕誰要奪走他的小棺材,他顯得十分警惕。

他一句話也沒說,轉(zhuǎn)身要走。

“不用這么緊張,年輕人。”三耳朵高聲地說。禿鷲突然要走,令她們?yōu)橹活D。她們?nèi)耸掷锏姆ㄆ髯兂闪艘桓L長的拐杖,直過人頭,拄在地面上,齊轉(zhuǎn)身向著青年。

三眼睛是一根麻花型藤杖,三鼻子是我們昨晚見過的人體脊椎拐杖,三耳朵是一根鎢金石材做成的方形石杖。每一根拐杖的柱頭上對立地坐落著由原身材料制作成的一條蛇和一條龍。三耳朵拄著石杖向青年走近一步,再一次說:“不用如此緊張,年輕人。也不需要這么急著走。”

這個年輕人停止了腳步,筆挺地站在了原地,等待她的下一句話。

“現(xiàn)在,你又打算去往哪里呢?”

年輕人把手里的法器往上空拋了出去,“呼”的一聲,法器打開成了一塊畫布。質(zhì)地就是一塊黃麻布,四周散著麻須。畫布兩頭一緩一緩拍打著,像一只拍打著翅膀的鳥兒,懸在半空中。他舉起右手,用食指對著畫布隔空寫出了一句簡短的話:另做打算。字是墨色的,很快又散去了。接著他收回法器要走。似乎他對這里深感失望,完全無意多停留一秒了。

原來這個禿鷲是個啞巴?我心下想著。

“再等等,年輕人。”三耳朵卻又一次叫住了他,“剛剛,你對我們說你為了打開這口小棺材東奔西跑,已經(jīng)有了大半個年頭,如今我們?nèi)撕湍阋还菜娜耍谋M了如此海量的法力,也沒有絲毫的效果,你認(rèn)為哪里還能找到希望?”三耳朵老巫婆調(diào)整出一種真誠的眼神注視著年輕人。“如果,你信得過我們,年輕人,不妨把這口小棺材留在這里,我們得以有足夠的時間來對它進(jìn)行潛心研究。我相信,假以十日,一定能對它探索出破解的奧秘。不知年輕人意下如何?”

年輕人敏感地瞄了她一眼。

“不用擔(dān)心,年輕人。”三耳朵立即明釋,“既然你愿意找到我們,我們會真誠地為你解決這個痛苦的困厄,不帶任何私心地幫你渡過這個劫難,而我們想要的只是經(jīng)驗(yàn),希望自己增長點(diǎn)知識,開開眼見。只可惜我們剛才所做出的努力未見到效果,但是不代表我們慢慢地來磨研十天半月,也會遭遇同樣失敗。不知年輕人是否明白我們誠懇的建議和心意?”

只見年輕人又把法器往上空拋出,隔空龍飛鳳舞了幾下,畫布上顯現(xiàn)出“謝謝您們的好意”。

這幾個字很快消散了,他收起法器起步要走。

三鼻子和三眼睛這次準(zhǔn)備伸出拐杖強(qiáng)行攔截,三耳朵一雙詭異的眼神趕緊示意她們不要輕舉妄動。同時三耳朵又叫住了年輕人,她從容不迫。說:“年輕人,看來你是一個信不過別人的人,沒有一顆信任他人的心靈。不過,這也能理解。‘人類心與心的隔閡,造成了社會的多疑、誤會以及欺騙、混亂和仇恨’。雖然我們不知道這句哲理式的語言是什么時候、誰說出來的,但人與人之間的確因?yàn)椴荒芡ㄟ^心靈的連接來直接了解彼此,給社會關(guān)系帶來了混亂與仇恨,這是社會問題根本所在,也是法學(xué)界人士最近幾年的心頭病。法學(xué)界人士都希望能借法術(shù)連接人與人的心靈,給社會除去弊病。但是,就目前而言,我們還是要適當(dāng)?shù)厝ハ嘈潘耍駝t我們會把自己拋進(jìn)孤獨(dú)的世界。”

年輕人沒有說話,定在原地等待三耳朵下一句話。

“怎么樣?年輕人,你是否愿意把東西留下來呢?”

年輕人搖搖頭,表示不能,一只腳往前邁了一步。

“等一等。”三耳朵趕緊叫住年輕人,“既然如此,我再給你一個建議吧。今晚正是良機(jī)。”

年輕人立即轉(zhuǎn)回身一雙熾熱的眼神望著三耳朵。

“啊……”爬在窗口的我突然禁不住尖叫了一聲,我的手上突然爬來了一只蜈蚣。

年輕人期待的建議被我的叫聲打斷了。

不過建議還是得到了,三耳朵往我這里瞄了一眼后,毫不在意,她叫年輕人俯下身子,她在他耳朵邊細(xì)聲地告訴了他。

得到了建議的年輕人,兩眼綻放出希望之光,他謝謝老巫婆,用手語說他現(xiàn)在就去辦。接著,他一個起跳轉(zhuǎn)身化成了一只禿鷲從他們眼前的窗口縮了出去,飛向了高空中。

我又一次眼睜睜地看著禿鷲遠(yuǎn)去,無可奈何。

“原來是你們這兩個小布點(diǎn),在這里偷偷摸摸。”第一個從石屋里趕出來的是三眼睛,她見是我和鳳凰,發(fā)出輕趣的語調(diào)。她一雙眼睛對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接著說,“你真不幸啊,你這個蘑菇頭,是哪個無知的家伙把三個紫金法器清除的,不然我們現(xiàn)在就是很好的忘年交了,你很快就會在法學(xué)界成為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锪恕!?

三耳朵這時也拄著拐杖走出到門外。緊隨其后的是三鼻子。

三鼻子出到門外,見我兩只手緊握著法器兇狠地對著她們,她兇惡地說:“怎么,你是來找我們報(bào)復(fù)的嗎?”

“是的,”我氣憤說。“你們這三個老巫婆,你們是三個大騙子……”我真想狠狠地對眼前這三個丑陋的老巫婆各放一劍,在她們身上各打一個大洞,要不是因?yàn)閶寢屵@件重要的大事情。

“小鬼,”三耳朵對我打量了一番后嚴(yán)肅地問,“是哪一位法師為你解除這三個紫金法器的?”三耳朵有些震驚,似乎是在說這孩子到底遇上了哪位高人。

“不告訴你們。”我憎恨地說。

“呵呵,”三眼睛笑說,“還有點(diǎn)小脾氣呢,這小子。不告訴我們不要緊,蘑菇頭,但你可要注意自己手里的法器哦,看看你緊張成什么樣兒了,可不要走了火喲。”

手握法器的我雙手劇烈顫抖。

“害怕了吧,你們?”我說,“害怕了就快告訴我,剛剛那個禿鷲住在哪兒?是哪個國家的人?你們知道不知道?知道就告訴我,我就饒了你們,我就不報(bào)仇了,要是不告訴我,我就在你們身上打一個大窟窿。”我知道自己不是她們的對手,但是逞強(qiáng)的我還是希望能嚇住她們。

“好大的口氣。”三鼻子說。“這是剛從哪個井底里浮出來的小青蛙,真不知道天寬地厚。三耳朵,讓我來教訓(xùn)教訓(xùn)這個無知的蠻鬼。”

三鼻子的口氣和氣勢像是要來真格的。我心驚膽戰(zhàn),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的法器先發(fā)制人,搶先放了一劍。

這一劍比之前對著天空中禿鷲的那一劍要稍稍強(qiáng)大了些。看來我的法力會逐漸恢復(fù),我暗暗高興。

三眼睛卻用喇叭袖隨意拂了一下,一個骷髏頭從她的袖子里飛出,與我的這道光束相抵觸,火花四濺,像青銅被敲了一下一樣發(fā)出清脆的響亮聲。

青銅般的頭顱掉在了地上,卻又支離破碎了。

她這么輕易一擋就擋掉了我這一劍,我大感不妙。

“住手,三鼻子。”還好,三耳朵叫住了準(zhǔn)備反擊的三鼻子。三耳朵對我好奇地問,“小鬼,你認(rèn)識剛剛這只禿鷲?”

“不認(rèn)識。”我沒好氣地回答。

“那你為什么又愿意拿仇恨去換他的住處?”三耳朵并不在意我這小鬼的態(tài)度。

“他搶走了我的媽媽。小棺材里躺著的就是我的媽媽。我要他還我的媽媽。我要把我媽媽從里面救出來。”

三個老巫婆無不驚訝,彼此望了一眼。

三眼睛問:“你之前說學(xué)法術(shù)的目的就是救媽媽,就是從禿鷲手里救回媽媽?”

“嗯。是的。”

三個老巫婆又相互看了一眼。

三耳朵還是不愿意相信似的,問:“棺材里的女人果真是你媽媽?”

“怎么不是。”

“你能確定?”

“當(dāng)然能確定。他就是從我手里搶走我媽媽的。”

三耳朵臉上顯現(xiàn)出一片希望之光,抑不住的激動。“這么說,莫非你是追他追回這里來的?”

“嗯,是的。我還是從很遠(yuǎn)的地方追過來的。怎么了?”我輕聲地說。

三耳朵相信了我的話。她說:“想知道他的住處,不會有問題,孩子。但你得先告訴我一些事情,必須老老實(shí)實(shí)回答我。”

我想了想,想不出這里面有損害自己的地方。我說:“只要你愿意告訴我禿鷲住在哪兒,我一定會告訴你們想知道的。”

“嗯,一個挺爽快的孩子。”三耳朵說。“那就請回答我這三個問題:一,這口棺材是什么材料做成的?二,你媽媽是怎么躺進(jìn)這口棺材里的?三,為什么這口棺材會是這么小呢?”

“不要金雞子,不要告訴她們。”一旁的鳳凰急忙攔阻我,“她們是想知道更多的信息,用來打開小棺材的。”

三耳朵頓了一下,心有不悅。隨即卻毫不忌諱,爽朗地說:“沒錯,丫頭。”轉(zhuǎn)而對我說,“你不也想打開棺材救出你媽媽嗎,孩子?我們各有所得,豈不是天作之合。”

“嗯,是的。”我機(jī)械地應(yīng)道。

“那就把相關(guān)的信息告訴我們,孩子,我們一定會幫你打開它救出你的媽媽,把你媽媽交到你的懷里。只要這只禿鷲還愿意回來找我們。”

“可是你們?yōu)槭裁匆蜷_它呢?”我很是疑惑,這個問題一直懸而未明。

“這還用問嗎,小鬼,”三鼻子說,“當(dāng)然是要得到冰潔魚了。”

“冰潔魚?”這時我反應(yīng)過來了,小棺材里是有一只晶瑩剔透水靈靈的小小金魚。難道禿鷲搶走小棺材就是為了這冰潔魚?我問,“你們要它干嘛呢?”

“這不是你要問的問題,孩子。”三耳朵溫柔地說,“你只需要把我剛才的三個問題,詳細(xì)告訴我,你就能得到禿鷲的住處。如果禿鷲帶著東西返回到我們這里、如果你知道的東西確實(shí)能幫助我們打開它,你辛辛苦苦尋找的媽媽便很快就能回到你的身邊。我們會親手把你媽媽交回到你手上。”

“可是,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我遺憾地說。

“聽到了嗎,三眼睛、三耳朵,他一個兒子居然不知道他的媽媽——什么都不知道。他還想隱瞞。哼!”三鼻子兇巴巴的,“我看把他綁起來,再給他注入蠱魅,保管明早兒什么都會乖乖說出來。”

我嚇得打了一個大戰(zhàn)栗,往后退了幾大步,手里握著的法器直直對著三鼻子,上下哆嗦,嘴里噼里啪啦地說:“我是不知道。我從小是跟我奶奶長大的。我媽媽被我奶奶藏起來了的。后來她才把我媽媽弄出來的。我當(dāng)然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我的臉色紅了一陣白了一陣。

“你奶奶現(xiàn)在在哪里呢,孩子?”三耳朵柔聲細(xì)語。

“也不知道。”她們不停地追問,看來她們對冰潔魚非常有興趣,非常重視,但是我確確實(shí)實(shí)什么都不知道。

“看吧,這小鬼才屁點(diǎn)大,狡猾的伎倆已經(jīng)超過了老狐貍,到了關(guān)鍵的地方就裝聾作啞裝糊涂。得,讓我……”三鼻子相當(dāng)?shù)牟桓吲d,手里的拐杖跺了兩下地面要對我動武。

“她不是我的親奶奶。她要?dú)⒘宋摇K任业难J俏遗艹鰜淼摹:髞硭袥]有被別人抓走了,我怎么知道。”我害怕三鼻子真要動手又急忙解釋。

“吃了你?”三耳朵驚訝,嘀咕了一聲,但沒有對這問題持續(xù)關(guān)注,隨后回到了她關(guān)心的話題上。“你的家又在哪里呢,孩子?只要告訴我,我馬上讓你得到禿鷲的住處。”

“我家?”

“嗯。”

“我家在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我把禿鷲搶走媽媽的前前后后事情告訴她們。

我說完后,三眼睛說:“三耳朵,我看這小鬼確實(shí)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嗯,是的。我自己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我說,“現(xiàn)在你們快告訴我,禿鷲住在哪兒?”

三耳朵也相信我的話,知道從我嘴里問不出什么有價(jià)值的東西了。她說:“你到廣州府增城縣找他去吧。他是墨家堡里的一位法師。他的名字叫啞奴,小名阿奴兒。”

小名是一個兒化名,“奴”字沒有聲調(diào),整個名字轉(zhuǎn)變成了另一種音調(diào),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名字,非常悅耳。但是我沒想到,禿鷲居然是我家鄉(xiāng)那邊的人。

“不是,金雞子。”鳳凰說,“剛才禿鷲是向京城方向飛去的。”

“沒錯,因?yàn)樗萌ゾ┏寝k一件重要的事情。”老巫婆迂尊降貴回答鳳凰。

“三耳朵!三耳朵!”另外兩個老巫婆急切叫道,禿鷲的行事路徑像是重要的秘密不能對外講。

三耳朵低聲地說:“用不著如此緊張。料這幾個小鬼壞不了我們的大事。留在這里對我們死攪蠻纏,反倒會像漿糊一樣令人討厭。”

“是我媽媽的事嗎?”我問。

“你可以這么認(rèn)為。”三耳朵說

“那是什么大事?”我想問個清楚。

但是三耳朵說:“到了京城,在京城留上一晚上,你們自然會明白一切。”說完她拄著拐杖轉(zhuǎn)身回屋,不再理會我了。

這“晚上”兩個字難免叫人懷疑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是這件大事跟我媽媽又有什么聯(lián)系呢?這里面疑問太多了。但不管怎么說我是精神大作,我現(xiàn)在知道禿鷲是哪里人了,還知道他現(xiàn)在的動向。“我們現(xiàn)在就去。”我叫鳳凰和我一起按著三耳朵老巫婆說的去京城看看,我們原本就打算今天去京城。我在爬上馬車要駕駛時對門口的老巫婆高聲說道,“要是你們再騙我,我會對你們不客氣的。”

說這句話時,我禁不住地嘴角抽搐。

好一個小子,三眼睛竟然一點(diǎn)兒不生氣,拄著拐杖轉(zhuǎn)身也進(jìn)屋。

“哼!”三鼻子拐杖跺了一下地面,對我這個嘴硬的家伙不屑一顧,也進(jìn)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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