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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徽顯慶詩歌系年考

永徽元年(650)

正月辛丑朔(一日),改元永徽。

王勃生。楊炯生。

劉子翼卒。徐賢妃卒。

本年前后,駱賓王始為道王府屬。

闕名《享太廟樂章·崇德舞》,見《全唐詩》卷十三。

《舊唐書·音樂志四》:“《享太廟樂章》五首,永徽已后續撰,不詳撰者。太宗文皇帝酌獻用《崇德》,夷則宮,永徽元年造。”

《滄州百姓歌》,見《全唐詩》卷八七四。

《舊唐書·食貨志下》:“永徽元年,薛大鼎為滄州刺史,界內有無棣河,隋末填廢。大鼎奏開之,引魚鹽于海。百姓歌之曰云云。”又見兩《唐書·薛大鼎傳》、《大唐新語》卷四《政能》、《唐會要》卷八七、《冊府元龜》(以下簡稱《冊府》)卷四九七。

永徽二年(651)

李賢生。劉希夷生。

唐高宗《餞中書侍郎來濟》,《全唐詩》卷一錄作唐太宗詩,題下注:“一作宋之問詩,非。”卷五二又錄作宋之問詩,題下注:“一作太宗詩。”

編選者按:本文原載于《立雪集》(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年出版)。

許敬宗《奉和圣制送來濟應制》,見《全唐詩》卷三五。

前一首《初學記》卷十一、《文苑英華》卷一七七皆作唐太宗詩,題同。《舊唐書·來濟傳》:“貞觀中,累轉通事舍人。……十八年,初置太子司議郎,妙選人望,遂以濟為之,仍兼崇賢館直學士。尋遷中書舍人,與令狐德棻等撰《晉書》。永徽二年,拜中書侍郎,兼弘文館學士,監修國史。四年,同中書門下三品。”《新唐書》本傳略同。永徽二年來濟為中書侍郎時,太宗崩已三年,故歧說紛起。大抵以為詩乃太宗所作者,則必謂詩題有誤;而謂詩題無誤者,則以為詩非太宗所作。佟培基《全唐詩重出誤收考》云:“許奉和唐太宗應制之詩甚多,如《奉和執契靜三邊應詔》、《奉和行經破薛舉戰地應制》……若將‘奉和’‘應制’刪去,皆為太宗原詩之題。……惟此送來濟詩與太宗原詩之題不含,太宗題作《餞中書侍郎來濟》,而許敬宗作《奉和圣制送來濟應制》,若刪去‘奉和圣制’及‘應制’字樣,則太宗詩原題應為《送來濟》”,“故知‘中書侍郎’必為后人所加。”按:唐人奉和詩題,較之原唱詩題,時有省略,殊不足怪。如唐太宗《初春登樓即目觀作述懷》與《春日登陜州城樓俯眺原野回丹碧綴煙霞密翠斑紅芳菲花柳即目川岫聊以命篇》,許敬宗奉和詩題作《初春登樓即目應詔》與《奉和登陜州城樓應制》,前者省略“觀作述懷”四字,后者省略“春日”及“俯眺”以下二十六字。然則以奉和詩題中有所省略而懷疑原唱詩題之真實性,不妥。傅璇琮主編《唐五代文學編年史》(以下簡稱《編年史》)將此二詩系于貞觀二十一年,謂“詩中‘侍郎’當‘舍人’之誤”(122頁)。按中書舍人為正五品上,品秩不高。來濟與太宗并無特殊關系,亦非弘文館學士或直學士,太宗賜詩及歷次與侍臣唱和,均無來濟其人。餞別贈詩,并令許敬宗奉和,實不可信;且許詩首聯云:“萬乘騰鑣警歧路,百壺供帳餞離宮。”如此氣派排場,豈區區五品之中書舍人所能承受?又尾聯云:“良哉既深留帝念,沃化方有贊天聰。”則來濟之行,乃奉使宣撫,而中書舍人掌起草詔令、宣旨、接納上奏文表,職事繁劇,終唐之世,罕見以中書舍人出使四方者。勞格《文苑英華辯證拾遺》云:“唐太宗《餞中書侍郎來濟》詩。《舊來濟傳》:永徽二年拜中書侍郎。都穆跋云:宋之問詩。”按:宋之問生年難以確考,然以《唐才子傳》卷一所載“上元二年(675)進士”推算,可知其永徽二年尚未出生,故此詩斷非宋之問作。岑仲勉《讀全唐詩札記》:“余以為此高宗詩而誤傳太宗耳。”王仲鏞《唐詩紀事校箋》卷四亦云:“疑此詩為高宗所作。”按:岑、王說是。蓋高宗以貞觀十七年立為太子,翌年即選來濟為太子司議郎。高宗即位之后,來濟極受器重,先擢中書侍郎,俄又拜相。餞送之作,自在情理之中;且詩云:“聊將分袂沾巾淚,還用持添離席觴。”感情深摯,非東宮舊隸,焉能至此!《新唐書·高宗紀》(以下簡稱《新紀》)及《宰相表上》、《資治通鑒》(以下簡稱《通鑒》)卷一九九皆載:永徽三年九月,守中書侍郎來濟同中書門下三品(唯《舊唐書》本傳載在永徽四年,誤)。高宗詩有“雪岫花開幾樹妝”之句,明其時令為冬,故二詩當作于永徽二年冬。

永徽三年(652)

王無競生。李泰卒。

于志寧《春日端居述懷》,已佚。

任希古《和左仆射燕公春日端居述懷》,見《全唐詩》卷四四。

據兩《唐書》本傳、兩《唐書·高宗紀》及《新唐書·宰相表上》,志寧于永徽元年封燕國公,二年八月己巳(八日)遷尚書左仆射、同中書門下三品,三年七月兼太子少師,顯慶元年正月兼太子太傅,四年四月為太子太師、同中書門下三品,解左仆射。任詩盛稱志寧“禮闈通政本,文昌總國均。調風振薄俗,清教敘彝倫”云云,此皆宰相功德,而詩中無一字言及太子師傅之事,可知其時志寧尚未兼職東宮,故詩當作于永徽三年春。

上官儀《謝都督挽歌》,見《全唐詩》卷四〇。

謝都督,即謝叔方,雍州萬年人。《舊唐書》本傳云:“貞觀末,累加銀青光祿大夫,歷洪、廣二都督。永徽中卒。”《新唐書》本傳略同。永徽凡六年,挽歌當作于三年前后。

李元慶《閨情詩》,已佚。

駱賓王《奉和道王閨情詩并啟》,詩佚,啟存。

此《啟》題名多異:《文苑英華》卷六五六作《和閨情詩啟》,清乾隆辛丑星渚項氏刻《初唐四杰集》本、《四庫全書》本、《金華叢書》本、《四部備要》本《駱丞集》均作《和學士閨情詩啟》,清嘉慶丙子石研齋秦氏據宋蜀刻重雕本、《四部叢刊》影印明翻元刊本《駱賓王文集》、陳熙晉《駱臨海集箋注》皆作《和道士閨情詩啟》。按《啟》云:“賓王啟:學士袁慶隆奉宣教旨,垂示《閨情詩并序》。跪發珠韜,伏膺玉札。類西秦之鏡,照徹心靈;同南指之車,導引迷誤。……天縱明睿,卓爾不群。聽新聲,鄙師涓之作;聞古樂,笑文侯之睡。以封魯之才,追自衛之跡,弘茲雅奏,抑彼淫哇,澄五際之源,救四始之弊,固可以用之邦國,厚彼人倫。”可知題名作“學士”者,乃以首句“學士袁慶隆奉宣教旨”而訛。《編年史》云:“文稱‘教旨’、‘垂示’,知‘道士’乃‘道王’之訛。”(131頁)其說確甚。且“天縱明睿,卓爾不群”云云,與“道士”身份絕不相稱;“封魯”則以周公喻道王,蓋周公乃成王之叔,道王李元慶乃高宗之叔也。《新唐書·駱賓王傳》:“初為道王府屬。”陳熙晉《續補唐書駱侍御傳》:“道王元慶,永徽中歷滑州刺史,后歷徐、沁、衛三州刺史。賓王為府屬。”駱賓王為道王府屬約在永徽元年(650)前后至六年前后,故《閨情詩》之唱和,當在本年前后。

張文琮《和楊舍人詠中書省花樹》,見《全唐詩》卷三九。

楊舍人,未詳。《舊唐書·張文琮傳》:“永徽初,表獻《太宗文皇帝頌》,優制褒美,賜絹百匹,征拜戶部侍郎。從母弟房遺愛以罪貶授房州刺史,文琮作詩祖餞;及遺愛誅,坐是出為建州刺史。州境素尚淫祀,不修社稷,文琮下教曰云云。于是示其節限條制,百姓欣而行之。尋卒。”《新唐書》本傳略同。《通鑒》卷一九九載:永徽三年十一月,房遺愛貶房州;四年二月甲申(二日),伏誅;乙酉(三日),宇文節、李道宗、執失思力等“并坐與房遺愛交通,流嶺表”。文琮貶建州,當亦在四年二月,則其與楊舍人唱和當在永徽三年之前。詩云:“花萼映芳叢,參差間早紅。”時令為春也。

竇昉《嘲許子儒》,見《全唐詩》卷八六九。

《太平廣記》卷二五四引《啟顏錄》:“唐許子儒舊任奉禮郎。永徽中,造國子學,子儒經祀,當設有階級,后不得階,竇昉詠之曰云云。”永徽凡六年,姑系于本年。

永徽四年(653)

三月壬子朔,頒孔穎達《五經正義》于天下,每年明經令依此考試。見《舊唐書·高宗紀》(以下簡稱《舊紀》)。

本年,盧照鄰入鄧王府,任典簽。說見傅璇琮主編《唐才子傳校箋》卷一。

崔融生。李思訓生。

上官儀《故北平公挽歌》,見《全唐詩》卷四〇。

《舊唐書·張行成傳》:“太宗崩,與高季輔侍高宗即位于太極殿梓宮前。……尋封北平縣公,……(永徽)四年九月,卒于尚書省,時年六十七。”《新唐書·宰相表上》:“永徽四年九月壬戌,行成薨。”《挽歌》當作于本年。

《郢州人歌》,見《全唐詩》卷八七四。

《舊唐書·田仁會傳》:“永徽二年,授平州刺史,勸學務農,稱為善政。轉郢州刺史,屬時旱,仁會自曝祈禱,竟獲甘澤,其年大熟,百姓歌曰云云。”此歌之作時、地點、字句,諸書所載不一。《冊府》卷六八一、《太平御覽》卷二五八皆載為“永徽初”郢州百姓歌,歌詞與《舊唐書》本傳同,皆為七言五句;《太平廣記》卷一六二引《廣德神異錄》亦載為郢州百姓歌,然歌詞為七言四句,《全唐詩》據以錄之;《新唐書》本傳:“永徽中,為平州刺史。歲旱,自暴以祈,而雨大致,谷遂登,人歌曰云云。”其歌詞為騷體五句,每句皆有“兮”字,《全唐詩》校引“一作”者,即此。按:《冊府》卷六七七載仁會刺平州事,后于卷六八一載郢州百姓歌頌事,可證《舊唐書》本傳較可信。據《新唐書·地理志》,平州為下州,戶三千一百一十三;郢州為上州,戶萬二千四十六。蓋仁會先刺平州,有“善政”,乃擢為郢州刺史。《新唐書》本傳漏載,遂誤以“郢州百姓歌”為“平州人歌”。要之,仁會于永徽初刺平州,四年或稍后刺郢州。歌當作于四年或稍后。

永徽五年(654)

蕭德言卒。

張文琮約卒于本年。

薛元超《萬年宮晚景寓直懷友》,已佚。

上官儀《酬薛舍人萬年宮晚景寓直懷友》,見《全唐詩》卷四〇。

萬年宮,原名九成宮,永徽二年九月改名萬年宮,乾封二年(667)二月復舊名。故址在今陜西麟游縣西。薛舍人,名振,字元超,以字行。楊炯《中書令汾陽公薛振行狀》:“高宗踐位,詔遷朝散大夫、守給事中,年二十六。尋拜中書舍人、弘文館學士。三十二,丁太夫人憂去職。起為黃門侍郎。”《舊唐書》本傳:“高宗即位,擢拜給事中,時年二十六。……俄轉中書舍人,加弘文館學士,兼修國史。……永徽五年,丁母憂解。”據《行狀》與《舊唐書·則天皇后紀》,元超卒于光宅元年(684)十二月(《舊唐書》本傳作弘道元年冬,誤),年六十二,則三十二歲丁母憂,正是永徽五年,其為中書舍人當在永徽初至五年間。此數年中,高宗幸萬年宮僅一次。《舊紀》:“永徽五年三月戊午(十二日),幸萬年宮。……九月丁酉(二十五日),至自萬年宮。”《新紀》、《通鑒》卷一九九并同。詩云:“池色搖晚空,巖花斂余煦。”當作于是年春夏間。

唐高宗《九月九日》,見《全唐詩》卷二。

賀敱《奉和九月九日應制》,見《全唐詩》卷四五。

許敬宗《奉和九月九日應制》,見《全唐詩》卷八八二。

以上三首皆五言九韻,內容與一般重九詩不同,不言登高、佩茱萸、飲菊花酒等事,皆寫講武習射之禮。高宗詩云:“揮鞭爭電烈,飛羽亂星光。柳空穿石碎,弦虛側月張。”許詩云:“爽氣申時豫,臨秋肆武功。……鷲嶺飛夏服,娥魄亂雕弓。”賀詩云:“澤宮申舊典,相圃葉前模。”澤宮,古代習射取士之所,見《周禮·夏官·司弓矢》。相圃,即矍相圃,孔子習射處,見《禮記·射義》。《冊府》卷一一〇:“永徽五年九月乙亥(三日),御丹霄殿臨觀三品以上行大射禮。丙子(四日),賜五品以上射,帝升永光門樓以觀之。”永光門在萬年宮,見《唐會要》卷三〇、《冊府》卷四〇。疑九日又擴而大之,如貞觀五年九月乙丑(九日)“賜群臣大射”(見《冊府》卷一〇九),故許詩有“九流參廣宴”之句。詩當作于永徽五年重九高宗居萬年宮時。

蕭德言《詠舞》,見《全唐詩》卷三八。

《舊唐書》本傳:“高宗嗣位,以師傅恩,加銀青光祿大夫。永徽五年,卒于家,年九十七。”德言原有集三十卷,今存詩僅此一首。當作于本年之前。

張文琮《蜀道難》,見《全唐詩》卷三九。

又《昭君怨》,同上。

又《詠水》,同上。

又《賦橋》,同上。

上文已考文琮于永徽四年二月貶建州刺史,在州有惠政,“尋卒”。約卒于永徽五年。以上四詩當作于本年之前。

永徽六年(655)

十月己酉,廢王皇后為庶人,立武則天為皇后。

上官儀《高密長公主挽歌》,見《全唐詩》卷四〇。

《新唐書·諸帝公主傳》:“高祖十九女。……高密公主,下嫁長孫孝政,又嫁段綸。……永徽六年主薨,遺命云云。”高密公主乃高宗之姑,故稱“長公主”。《挽歌》當作于本年。

闕名《桑條歌》,見《全唐詩》卷八七四。

《朝野僉載》卷一:“永徽以后,人唱《桑條歌》云云。至神龍年中,逆韋應之。”逆韋,指唐中宗韋皇后。《舊唐書·五行志》:“永徽末,里歌有‘桑條韋也,女時韋也樂’。”《新唐書·五行志》同。故系于本年。

顯慶元年(656)

正月壬申(七日),改元顯慶。

七月三日,長孫無忌等撰成武德、貞觀兩朝史,凡八十一卷,藏于內府。見《唐會要》卷六三。

十月,詔許敬宗等修《東殿新書》。見《唐會要》卷三六。

李延壽撰成《南史》、《北史》,表上之,高宗為作序。見《唐會要》卷六三。書存序佚。

蘇瓌登進士第。

中宗李顯生。郭元振生。閻立德卒。

韓瑗《秋夜》,已佚。

上官儀《奉和潁川公秋夜》,見《全唐詩》卷四〇。

潁川公,即韓瑗(606—659),雍州三原人。貞觀中,累官至兵部侍郎,襲父封潁川公。永徽三年拜相。因反對廢王皇后,于顯慶二年貶振州刺史,四年卒于官。傳在《舊唐書》卷八〇、《新唐書》卷一〇五。《舊紀》、《新紀》俱載,瑗貶振州在顯慶二年八月丁卯。璦與儀唱和必在此前。儀詩云:“泬寥空色遠,蕓黃凄序變。涸浦落遵鴻,長飆送巢燕。”明為深秋景象,故詩當作于永徽三年至顯慶元年間,時為深秋。

于志寧《祀五帝樂章》十五首。

《唐會要》卷三三:“《祀五帝樂章》十五,顯慶元年左仆射于志寧造。”《祀五帝樂章》,即《五郊樂章》,祀五方天帝也。《舊唐書·音樂志》載《五郊樂章》二十首,云:“并貞觀中魏徵等作。”《全唐詩》卷十一《郊廟歌辭》、卷三一魏徵集皆據以錄之。《舊唐書·音樂志》又載《五郊樂章》十首,云:“大樂舊有《五郊迎送辭》十章,不詳所起。”《全唐詩》亦據以錄之,未知是否志寧作,俟考。

許敬宗《祀朝日樂章》三首。

又《蠟祭百神樂章》四首。

《唐會要》卷三三:“春分日,祀朝日,樂章三,奏《元和》之舞,六變。顯慶元年禮部侍郎許敬宗撰。”又:“蠟祭百神,樂章四,降神奏《豫和》之舞。禮部侍郎許敬宗撰。”《舊紀》、《通鑒》卷一九九、二〇〇載:敬宗于貞觀二十三年五月為禮部尚書,顯慶二年八月遷侍中。《會要》所云“禮部侍郎”當為“禮部尚書”之訛。《舊唐書·音樂志》載《朝日樂章》三首、《蠟百神樂章》三首,《全唐詩》卷十一、十二據以錄之,皆未注明作者,疑即敬宗作。

唐高宗《謁大慈恩寺》,見《全唐詩》卷二。

許敬宗《奉和過慈恩寺應制》,見《全唐詩》卷三五。

慈恩寺沙門《和御制游慈恩寺》,見《全唐詩》卷八五一。

《文苑英華》卷一七八錄前二首,一題《過慈恩寺》,署名唐太宗;一題《奉和同前應制》,署名許敬宗。據《通鑒》卷一九九,慈恩寺建于貞觀二十二年十二月庚午(二十四日);翌年初,太宗病,以致三月辛酉宣布大赦時,乃“力疾至顯道門外,赦天下。丁卯,敕太子于金液門聽政”;五月己巳崩。可知慈恩寺建成后,太宗不可能過訪,詩必高宗作,《文苑英華》誤。《舊紀》:“顯慶元年夏四月戊申,御安福門,觀僧玄奘迎御制并書慈恩寺碑文。”而許敬宗于咸亨元年(670)三月致仕,三年八月卒。詩當作于咸亨三年之前。據《舊紀》,自顯慶二年至咸亨三年,高宗大多居于東都或忙于封禪泰山、巡幸并州、許州、蒲州等地,故以上三首,當作于顯慶元年前后。

顯慶二年(657)

十月二日,許敬宗修《文館詞林》一千卷,上之。見《唐會要》卷三六。今殘存二十三卷。

李乂生。

褚遂良《湘潭偶題詩》。

此詩《全唐詩》失載,見《槐廬叢書·金石錄補》卷二二。《舊紀》、《新紀》、《通鑒》卷二〇〇載:遂良于永徽六年(655)九月庚午貶潭州都督,顯慶二年三月甲辰(十六日)再貶桂州都督。詩云“爛漫桐花二月天”,當作于顯慶元年二月或二年二月。

蕭鈞《晚景游泛懷友詩》。

此詩始見于《初學記》卷十八,署名“梁蕭鈞”。《太平御覽》卷四一〇亦錄之,署名“蕭鈞”,未注朝代。丁福保《全梁詩》錄之,然于詩題下注:“此詩類唐人作,當為唐蕭鈞也。”陳尚君《全唐詩續拾》卷三考定為唐蕭鈞作,甚是。詩云:“龍門依御溝,鳳轄轉芳洲。云峰初辨夏,麥氣早迎秋。”知其時在夏末秋初,地在洛陽(龍門山在洛陽南)。《舊唐書·蕭鈞傳》:“博學有才望。貞觀中,累除中書舍人,甚為房玄齡、魏徵所重。永徽二年,歷遷諫議大夫,兼弘文館學士。……尋為太子率更令,兼崇賢館學士。顯慶中卒。”又《太宗諸子傳》載:承乾為太子時,鈞為太子中舍人;貞觀十七年,承乾廢為庶人,鈞亦坐免。然則貞觀十七年前太宗幸洛陽時,鈞當從太子“居守監國”;十七年后,太宗唯于十九年二月幸洛陽,旋即親征高麗,故貞觀中蕭鈞未曾至洛陽。據《舊紀》、《新紀》、《通鑒》卷一九九、二〇〇,高宗自即位至顯慶中,唯顯慶二年二月幸洛陽宮,翌年二月歸長安。故鈞詩當作于本年六七月間。

唐高宗《雪詩》。

長孫無忌《奉和雪詩》。

于志寧《奉和雪詩》。

許敬宗《奉和雪詩》。

以上四詩皆佚,唯李璧《王荊公詩箋注》卷二九《次韻王勝之詠雪》引許敬宗詩:“白雪裝梅樹。”疑為敬宗《奉和雪詩》之句。《編年史》據《舊唐書·呂才傳》及《音樂志》、《新唐書·宰相表上》、《唐會要》卷三三考定“高宗君臣《雪詩》唱和在本年冬,呂才奏上《白雪歌》詞在三年十月,高宗自制歌詞則在六年二月”,可信。

上官儀《詠雪應詔》,見《全唐詩》卷四〇。

此詩始見于《初學記》卷二,又見《唐詩紀事》卷六,皆題作《詠雪》,《全唐詩》據以錄之,詩題加“應詔”二字。儀詩頷聯云:“花明棲鳳閣,珠散影娥池。”《紀事》卷六:“上官儀詩中用影娥池,學士時無解其事。祭酒令狐德棻召張柬之等十余人示此詩,柬之對云:‘《洞冥記》:漢武帝于望鶴臺西起俯月臺,臺下穿影娥池。每登臺眺月,影入池中,使宮人乘舟笑弄月影,因名影娥池,亦曰眺蟾臺。’令狐德棻嘆其博識。”《舊唐書·張柬之傳》:“少補太學生,涉獵經史,尤好《三禮》,國子祭酒令狐德棻甚重之。”又《令狐德棻傳》:“(永徽)四年,遷國子祭酒。……龍朔二年,表請致仕,許之。”據《唐會要》卷六三《修國史》,顯慶元年七月至四年二月,令狐德棻正在祭酒任上。上文已述顯慶二年冬高宗君臣有《雪詩》唱和,《舊唐書·呂才傳》載奉和者為“太尉長孫無忌、仆射于志寧、侍中許敬宗等”,則奉和者固不止此三人,上官儀當亦為奉和者之一,《詠雪應詔》即此次奉和之作。

玄奘《題中岳山七言》,原注:“在京南。”

此詩《全唐詩》失收,見敦煌遺書斯三七三卷。中岳,即嵩山。慧立、彥悰著《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卷九:“顯慶二年春二月,駕幸洛陽宮,法師亦陪從。……法師少離京洛,因茲扈從,暫得還鄉,游覽舊廛,問訪親故。……秋九月二十日,法師請入少林寺翻譯,表曰云云。帝覽表不許。”卷十:“顯慶三年正月,駕自東都還西京,法師亦隨還。”《舊紀》、《新紀》、《通鑒》卷二〇〇皆載高宗于顯慶二年二月至洛陽宮,三年二月還至京師。玄奘詩當作于二年。然據《元和郡縣志》卷五、《舊紀》、《新唐書·地理志二》,顯慶二年十二月丁卯,改洛陽宮為東都;天寶元年改東都為東京,至德元年復為東都。可證原注“在京南”乃后人所加。

李義府《殿庭元日冬至朝會樂章》二首。

又《中宮朝會樂章》一首。

又《東宮朝會樂章》一首。

《唐會要》卷三三:“殿庭元日冬至朝會,樂章七。元日迎送皇帝,奏《太和》,開元十三年侍中源乾曜撰。群官行,奏《舒和》;上公上壽,奏《休和》。顯慶五年中書侍郎李義府撰。”又:“中宮朝會,樂章四,皇后受冊,奏《正和》,中書侍郎李義府撰。東宮朝會,樂章五,迎送皇太子,奏《永和》,中書侍郎李義府撰。”據《舊紀》、《新紀》、兩《唐書》本傳、《新唐書·宰相表上》,李義府于永徽六年七月由中書舍人擢為中書侍郎、參知政事,顯慶二年三月進中書令,三年十一月貶普州刺史,四年八月召為吏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龍朔二年以母喪罷。則其為中書侍郎乃在永徽六年七月至顯慶二年三月之間,上述《朝會樂章》之《舒和》、《休和》、《正和》、《永和》,當作于永徽末、顯慶初,《唐會要》載為“顯慶五年”,疑誤。樂章歌詞皆佚。

顯慶三年(658)

九月,李善撰成《文選注》六十卷,表上之。見李善《上文選注表》。

本年前后,太常丞呂才集王績遺文,編成《王無功文集》五卷,并為之序。

褚遂良卒。杜正倫卒。蕭鈞約卒于本年。

盧照鄰《奉使益州至長安發鐘陽驛》,見《全唐詩》卷四一。

又《入秦川界》,見《全唐詩》卷四二。

以上二詩分別作于奉使益州(今四川成都市)回歸長安途經鐘陽驛和入秦川地界時。照鄰曾三度入蜀,其《早度分水嶺》詩云:“丁年游蜀道,斑鬢向長安。”可知其首次入蜀,當在“丁年”。《文選·李陵〈答蘇武書〉》:“丁年奉使,皓首而歸。”李善注:“丁年,丁壯之年。”《禮記·曲禮上》:“人生十年曰幼,學;二十曰弱,冠;三十曰壯,有室。”《新唐書·食貨志一》:“凡民始生為黃,四歲為小,十六為中,二十一為丁。”則“丁年”當為二十一歲至三十歲左右。據李云逸《盧照鄰集校注》及《盧照鄰年譜》所考,照鄰于顯慶二年奉鄧王命出使益州,時年二十三歲(依任國緒《盧照鄰生平事跡新考》,時年二十四),翌年暮春歸長安,正值“丁年”。其說可信。《奉使》詩云:“躋險方未夷,乘春聊騁望。落花赴丹谷,奔流下青嶂。”《入秦川界》云:“花開綠野霧,鶯囀紫巖風。春芳勿遽盡,留賞故人同。”正是暮春景色。詩當作于本年暮春。鐘陽驛即鐘陽鎮,見《元豐九域志》卷七;唐屬綿州巴西縣,在今四川綿陽市西,乃唐時長安、益州間往返必經之地。

義褒《嘲李榮,張惠元、姚道士》三首。

李榮《嘲義褒》。

以上四首《全唐詩》失收,陳尚君《全唐詩續拾》卷三據《大正新修大藏經》第五十二冊錄之。《大藏經·護教部》道宣撰《集古今佛道論衡》卷丁《帝以冬旱內立齋祀召佛道二宗論議事第三》:“顯慶三年冬十一月,上以冬雪未零,憂勞在慮,思弘法雨,雩祈雪降,爰構福場,故能靜處中禁,廣嚴法座。下敕召大慈恩寺沙門義褒、東明觀道士張惠元等入內,于別中殿講道論,始于斯時也。內外宮禁,咸集法筵。……時道士李榮先升高座,立本際義。”接敘義褒與李榮、張惠元、姚道士互相論難及互嘲之作。則義褒、李榮詩當作于本年十一月。

郭瑜《祭先農樂章》。

《唐會要》卷三三:“祭先農,樂章三,奏《豐和》之舞,二變。顯慶三年太子洗馬郭瑜撰。”《舊唐書·音樂志三》、《全唐詩》卷十二錄褚亮作《享先農樂章》四首;《舊志》又錄《享先農樂章·承和(《全唐詩》作《咸和》)》一首,云:“太樂舊有此詞,不詳所起。”郭瑜所作失傳。

郭瑜《祭先蠶樂章》。

《舊唐書·音樂志三》:“顯慶中,皇后親蠶,奉敕內出此詞。”《唐會要》卷三三:“祭先蠶,樂章二,奏《永和》之舞。顯慶三年,太子洗馬郭瑜撰。”《全唐詩》卷十二錄《享先蠶樂章》五首,佚名。疑為郭瑜作。

范頵《釋奠樂章》。

《唐會要》卷三三:“釋奠,樂章八,文宣公廟,奏《宣和》之舞。顯慶三年國子博士范頵等撰。”《舊唐書·音樂志三》錄《皇太子親釋奠樂章》(《全唐詩》卷十二作《釋奠文宣王樂章》)五首,又錄《享孔廟樂章》二首,云:“太樂舊有此詞,不詳所起。”疑為范頵作。

長孫無忌《戲贈高陽公》,已佚。

上官儀《和太尉戲贈高陽公》,見《全唐詩》卷四〇。

太尉,指長孫無忌;高陽公,即許敬宗。據《舊紀》、《新紀》、《新唐書·宰相表上》、《通鑒》卷二〇〇,無忌于貞觀二十三年六月為太尉,顯慶四年四月流黔州,七月逼令自縊。《舊唐書·許敬宗傳》載:顯慶三年,進封高陽郡公。然《舊紀》云:“顯慶二年八月丁卯,禮部尚書、高陽郡公許敬宗為侍中,以立武后之功也。……三年十一月戊子,侍中、皇太子賓客、權檢校中書令、高陽郡公許敬宗為中書令。”按:《舊紀》是,蓋敬宗于貞觀十七年封高陽縣男,顯慶二年進爵郡公。其與無忌等戲贈唱和當在顯慶二、三年間。至四年春,敬宗不斷誣構,終使無忌于四月戊辰遠流黔州,其時自無“戲贈”之作矣。

長孫沖《伏日苦熱》,已佚。

任希古《和長孫秘監伏日苦熱》,見《全唐詩》卷四四。

長孫沖《七夕》,已佚。

任希古《和長孫秘監七夕》,見《全唐詩》卷四四。

長孫秘監即秘書監長孫沖,乃長孫無忌之子。《金石萃編》卷五〇《萬年宮銘》碑陰題名有“秘書監、駙馬都尉、柱國長孫沖”,知永徽五年三月至九月,沖扈駕于萬年宮。《通鑒》卷二〇〇:顯慶四年四月“無忌子秘書監、駙馬都尉沖等皆除名,流嶺表。《舊唐書·長孫無忌傳》同。希古《和伏日苦熱》云:“玉署三時晚,金羈五日歸。北林開逸徑,東閣敞閑扉。”必作于盛夏休沐之時。“東閣”用公孫弘事,借指長孫氏宅第,時無忌為太尉也。《和七夕》:“影照河陽妓,色麗平津闈。”平津闈亦用公孫弘事,借指長孫宅。故沖與希古唱和當在永徽六年至顯慶三年間,一為盛夏,一為七夕,其地皆在長安。

長孫無忌《灞橋待李將軍》,見《全唐詩》卷三〇。

據《舊紀》、《新紀》、《通鑒》卷二〇〇,無忌于顯慶四年四月流黔州,七月逼令自縊。此詩作年難以確考,然必在顯慶三年之前。

顯慶四年(659)

二月五日,許敬宗撰成貞觀二十三年至顯慶三年《實錄》二十卷。見《唐會要》卷六三。

六月丁卯(二十二日),詔改《氏族志》為《姓氏錄》,以后族(武氏)為第一等。見《通鑒》卷二〇〇。

七月,長孫無忌被逼自縊于黔州。

馬懷素生。徐堅生。賀知章生。

陳子昂生。說見拙著《陳子昂年譜》。

楊炯十歲,舉神童,待制弘文館。

張敬之《賦城上烏勒歸飛二字》(題擬)。

此詩《全唐詩》失收,見《八瓊室金石補正》卷四〇《唐將仕郎張君墓志銘》。《墓志》云:“君諱敬之,字叔謇,……年十一,中書舍人王德本聞其俊材,當時有制舉天下奇佚,召與相見,賦城上烏,勒歸飛二字,仍遣七步成篇。君借書于手,不盈跬息。其詩曰云云。王公嗟味,乃推為舉首。……唐咸亨四年七月十六日卒于家,春秋廿五。”據此,敬之當生于貞觀二十三年(649),十一歲時為顯慶四年。《冊府》卷六四三:“高宗顯慶四年二月,引諸色目舉人謁見,下詔策問之,凡九百余人。”《云麓漫鈔》載,是年有洞曉章程科,材充棟梁、志標忠鯁科,政均卓魯、字俗之化通高科,安心畎畝、力田之業夙彰科,道德資身、鄉閭共挹科,養志丘園、嘉遁之風載遠科,材堪應幕科,學綜古今科,為有唐設科之最多者。是皆與《墓志》合,故敬之詩當作于本年正月。

賀遂亮《贈韓思彥》,見《全唐詩》卷四四。

韓思彥《酬賀遂亮》,見《全唐詩》卷四四。

《大唐新語》卷八《文章》:“賀遂亮與韓思彥同在憲臺,欽思彥之風韻,贈詩曰云云。思彥酬之曰云云。”《金石萃編》卷五三《大唐平百濟國碑銘》:“□州長史判兵曹賀遂亮,濫以庸才,謬司文翰。”碑尾云“顯慶五年歲在庚申八月己巳朔十五日癸未建”。洪良駒跋云:“撰者陵州刺史賀遂亮,書者洛州河南權懷素。”《全唐文》卷二〇〇小傳:“賀遂亮,顯慶中官侍御史,出為陵州刺史。”按賀遂亮于兩《唐書》無載,勞格《唐御史臺精舍題名考》亦無其人,《全唐文》小傳蓋本于《碑銘》與《大唐新語》也。《新唐書·韓思彥傳》:“舉下筆成章、志烈秋霜科,擢第,授監察御史。”《唐會要》卷七六、《冊府》卷六四五皆載:“顯慶三年二月,志烈秋霜科,韓思彥及第。”然無思彥登下筆成章科之記述。唯《登科記考》卷二謂思彥于顯慶三年(658)登志烈秋霜科,儀鳳二年(677)登下筆成章科,此既不符合《新唐書》本傳“舉下筆成章、志烈秋霜科”之順序,且兩科相距十九年,甚不可信。檢《冊府》卷六五四載貞觀二十三年(649)九月高宗詔有“游情文藻、下筆成章”科,思彥當于永徽元年(650)春登下筆成章科,顯慶三年二月再登志烈秋霜科,授監察御史;而遂亮于顯慶五年以陵州刺史(或長史)從蘇定方平百濟,則二人“同在憲臺”,當在顯慶三、四年間,其贈酬之詩,亦作于此二年中。

顯慶五年(660)

三月,應新羅王請,詔蘇定方率兵征百濟。八月,攻破百濟都城,百濟國王請降。十月,高宗苦風眩頭重,目不能視,委皇后參決政事,由是權歸武后。

唐臨卒。

唐高宗《幸并州童子寺賦詩》,已佚。

玄奘《題童子寺五言》,見敦煌遺書斯三七三卷,原注:“在太原□□北京。”

《冊府》卷四〇:“顯慶五年三月,幸并州童子寺,賦詩而還。”《玉海》卷二九同。《舊紀》、《新紀》、《通鑒》卷二〇〇載:是年正月甲子,行幸并州;二月辛巳,至并州;四月戊寅,還東都。故三月有幸并州童子寺賦詩之事。當時扈從群臣必有奉和之作,然今僅存玄奘詩一首。《元和郡縣志》卷十三、《新唐書·地理志三》載:天授元年(690)改并州為北都,神龍元年(705)罷,開元十一年(723)又建北都,天寶元年(742)改曰北京。據此,玄奘詩原注“在太原□□北京”,顯系后人所加。

唐高宗《七夕宴懸圃》二首,見《全唐詩》卷二。

許敬宗《奉和七夕宴懸圃應制》二首,見《全唐詩》卷三五。

懸圃,即玄圃,園名,在洛陽。《文選·陸機〈皇太子宴玄圃宣猷堂有令賦詩〉》李善注引楊佺期《洛陽記》:“東宮之北,曰玄圃園。”據兩《唐書·太宗紀》、《通鑒》卷二〇〇、二〇一,許敬宗于咸亨元年(670)三月壬辰致仕;在此之前,唐高宗七夕居洛陽宮有四次:即顯慶二年(657)七月,顯慶五年七月,龍朔元年(661)七月,麟德二年(665)七月。詩必作于此四年中,姑系于本年。

李榮《嘲靜泰》。

靜泰《嘲李榮》。

以上二首《全唐詩》失收,陳尚君《全唐詩續拾》據《大正新修大藏經》第五十二冊錄之。《大藏經·護教部》道宣撰《集古今佛道論衡》卷丁《今上在東都有洛邑僧靜泰敕對道士李榮敘道事第五》:“顯慶五年八月十八日,敕召僧靜泰、道士李榮在洛宮中,帝問僧曰:‘《老子化胡經》述化胡事,其事如何?可備詳其由緒。'”接述靜泰與李榮互相論難及互嘲詩。當作于本年八月十八日。

盧照鄰《山莊休沐》,見《全唐詩》卷四二。

又《山林休日田家》,同上。

休日,即休沐日,假日。唐代官吏十日一休沐,稱為旬休,見《唐會要》卷八二《休假》。前詩云:“蘭署乘閑日,蓬扉狎遁棲。”蘭署,即蘭臺,秘書省之別稱。知照鄰時任職秘書省。據祝尚書《盧照鄰集箋注》及《盧照鄰年譜》所考,照鄰于顯慶五年前后出鄧王府,在秘書省任校書之類的官職。《編年史》亦云:“本年左右,盧照鄰出鄧王府,供職秘書省。”則以上二詩當作于本年前后。前詩一題作《和夏日山莊》,詩云:“川光搖水箭,山氣上云梯。”亦夏日景象。當作于夏日。后詩云:“歸休乘暇日,馌稼返秋場。……戎葵朝委露,齊棗夜含霜。南澗泉初冽,東籬菊正芳。”當作于九月。

盧照鄰《長安古意》,見《全唐詩》卷四一。

此詩極言長安之繁榮盛況與統治者之驕奢淫逸,結云:“寂寂寥寥揚子居,年年歲歲一床書。獨有南山桂花發,飛來飛去襲人裾。”揚子即揚雄,《漢書》本傳言其王莽時“校書天祿閣”,“家素貧,嗜酒,人罕至其門”。其《解嘲》自稱“爰清爰靜,游神之廷;惟寂惟寞,守德之宅。”左思《詠史詩》其四:“寂寂揚子宅,門無卿相輿。寥寥空宇中,所講在玄虛。言論準宣尼,辭賦擬相如。悠悠百世后,英名擅八區。”照鄰化用左思詩意,以揚雄自況。上文已考照鄰于本年夏秋間在秘書省任校書之類的官職,與揚雄情狀類似。南山,即終南山,在長安南五十里,唐官員多在此置別業,如王維《終南別業》:“中歲頗好道,晚家南山陲。”

照鄰《山莊休沐》(見上)之“山莊”,疑亦在終南山。詩云“桂花發”,疑作于本年八月。

唐高宗《校獵于長社之安樂川賦詩》,已佚。

《冊府》卷一一〇:“顯慶五年十二月辛未(五日),校獵于長社之安樂川;丙子(十日),召侍臣及蕃客夜宴,帝賦詩以紀講習之事。”又見同書卷四〇、《玉海》卷二九。詩當作于本年十二月十日。

來濟《出玉關》,見《全唐詩》卷三九。

詩云:“斂轡遵龍漢,銜凄渡玉關。今日流沙外,垂涕念生還。”顯系遷謫之詞。《舊唐書》本傳:“(顯慶)二年,又兼太子詹事,尋而許敬宗等奏濟與褚遂良朋黨構扇,左授臺州刺史。五年,徙庭州刺史。”《新傳》略同。庭州治所在今新疆烏魯木齊市東北。詩當作于本年赴庭州途經玉門關時。

盧照鄰《西使兼送孟學士南游》,見《全唐詩》卷四二。

孟學士即孟利貞,傳在《舊唐書·文苑傳上》。《編年史》考定利貞于永徽六年為弘文館直學士,是。詩云:“地道巴陵北,天山弱水東。相看萬余里,共倚一征蓬。”知孟學士時南游巴陵(今湖南岳陽市),照鄰出使磧西。任國緒《盧照鄰生平事跡新考》云:“蓋照鄰西使在其出使益州之前,或當在永徽末。”此說未見所據。李云逸《盧照鄰年譜》云:“照鄰之奉使磧西,僅見于此詩,晚年憶舊之作以及同時人之詩文并無只字提及。此行使命云何、經行何地,均無從知之。頗疑初有此命,旋復追改,卒未成行也。唯據孟利貞事跡,可大致斷為顯慶間。”李氏所疑甚是。《編年史》系于顯慶五年,并云:“《盧照鄰集》卷六有為來濟作《南陽公集序》,盧之西使或即在來濟貶庭州刺史時。……《盧照鄰集》卷二有《隴頭水》、《昭君怨》(《樂府詩集》題作《王昭君》)、《關山月》、《上之回》等樂府詩,或即作于西使時。”按《南陽公集序》云:“余早游西鎬,及周史之闕文;晚臥東山,憶漢庭之遺事。平津侯之賓館,馬廄蕭條;李司隸之仙舟,龍門荒毀。……輟斤之慟,何獨莊周?聞笛而悲,寧惟向秀?……遂抽短翰,為之序云。”可證《序》當作于臥疾于東龍門山時,而來濟亡歿已久(兩《唐書》本傳載,濟卒于龍朔二年),故《序》與照鄰西使無涉。又《樂府詩集》錄六朝至唐之《隴頭水》20首、《上之回》7首、《王昭君》29首、《關山月》24首,作者達五十余人,其中絕大部分都未曾到過邊塞,只是沿用樂府舊題,因襲傳統內容而已。故既不能據此而推斷照鄰曾出使磧西,亦不能考定《關山月》等詩作于何時何地。總之,《西使兼送孟學士南游》之作年尚難確考,姑系于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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