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媽媽的聲音也輕輕地顫，“好日子在等著我們呢。開開心心的。”

“你也是，”我努力壓抑住聲音里的顫抖對媽媽說，“那我先掛了。”

埋進被子里，這才終于舒了口氣，我并沒有強制自己暫停哭泣，只是強制自己并不出聲，不要被察覺。可是我突然覺得這個世界都明朗起來了，一切都在變好，曾經困擾我很久的事情全部都慢慢地變好，我能夠自己去創造未來了，也能夠毫不畏懼地追逐自己想要得到的幸福了。

我給李元發過去一條消息，“現在，我媽媽好了。”

她幾乎是秒回，“恭喜！真的太為你開心了！”

我沒有再回復她，她也自然沒有回復我。我們的對話戛然而止，可是我卻只是想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她，通知她。至于為什么，我也說不清，好像是為了高中那一次擔心媽媽傷害她的相遇與會面，或許是想要告訴她，你不要再怕我了，也不要怕我的家庭了。

“喂，”小正敲了敲我的床，“你喜歡她為什么不追她？”

我拉開床簾，“我總害怕我會傷害她。”

小正突然笑出來了，用一種顯而易見的驚奇與不屑，就在我質疑自己為何要同他好好講話的時候，他開口了，“你以為你是誰？現在的小姑娘都是紙糊的嗎？你隨隨便便就能打垮人家十幾、二十年來的積累？”

“我……”

“你什么你，你這就是逃避知道嗎？”小正說，“喜歡一個人就去追啊，能追到就戀愛啊，戀愛得合適才談婚論嫁，才有那么多狗屁責任的。你就因為喜歡一個人你就背負著責任？你想負責任，人家讓嗎？你又以什么資格來負責人？”

“萬一我變了呢？比如，我未來某一天不喜歡她了。”

“那未來可能多了，你怎么知道。你現在喜歡現在就追啊，你現在就覺得你以后不喜歡她、要傷害她，其實不就是不喜歡嗎？”小正說，“說白了，有你沒你，人家小姑娘都能好好過日子。”

“好了，”李巖把小正拉走，“你別摻和這么多人家兩個的事情行嗎，聽起來好像你對人家學姐有意思。”

“我這不是想要幫幫他嗎，”小正被李巖強行扯回自己的書桌前，乖乖坐下，小正還不停地說，“那我說的對就聽，不對就算了，對吧。起碼也是……”

李巖已經捂住了他的嘴，“得了，學你的吧，論文寫完了？下周三上課要交。”

“喜歡一個人的話，不計較未來是什么樣也要在一起嗎？”我問李巖，“你也這么覺得？”

李巖點了點頭，“雖然不計較未來聽起來好像很嚴重，可是戀愛啊，能夠什么嚴重的后果？忘不掉？離不開？大概最壞也就這些了吧。當然，除非你就是存心想殺了人家之類的。”

“其實……”我一邊拉床簾一邊說，“你們說的有道理，謝謝你們。”

我之前的十九年好像并不具備這個年齡的思維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