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么回事？”陳生看著魯恩，喃喃說。

“你們剛剛去在林子里，沒有找到什么？”

“沒有。”陳生和方執中異口同聲說。

“這地方，常年沒有人來。”陳生又補充一句。

“奇怪了，夫人一向樂于助人，誰和他有深仇大恨，要殺了她。”陸其聲說。

“要報告鎮上警察所嗎？佩蕓，佩蕓還沒回來？”

佩蕓去追那只野鳥兒，不知道追上了沒有？

魯恩道：“應該報告警察，今天下午有人到松林里來，這個得要警察幫助去查。”

“那么我去鎮上，和警察所的廖啟智警官他們熟。”陸其聲自告奮勇說。

沒有人有異議，于是他沿著小路向松庭房屋走去，夜幕已降，好在星光月光閃耀，人和人彼此之間還能看清，蚊子在耳邊嗡嗡地響，在這平靜的天幕底下，也有罪惡發生。

魯恩建議周音蓉先回房去，又道：“讓佩蕓拿一支電筒過來。”

“佩蕓回家去了？”方執中狐疑地問。

魯恩淡淡道：“這個時候了，他不在家還能在哪兒里？”

果然，一會兒之后，佩蕓和佩顏、姚麗媛一起來了，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臉色，但他身上的衣服不是下午時所穿的那件，右手掌上還貼著白膠布。他問道：“媽媽，怎么……”

姚麗媛已性急地往湖邊走去，大概是看到了陳夫人的尸體，她“啊”地叫了一怕，退后了幾步。佩顏緩緩走在她身邊，站在她旁邊，忽然她身體晃動，蹲到了地上。

“你的手怎么了？”方執中問。

“捉那鳥時撲倒了，手刺到一個樹叉子上，出了點血，不要緊，媽媽……。”他不等說完，已急步走到兩個女孩兒身邊，看著陳夫人的尸體，佩顏捂住臉小聲啜泣，佩蕓蹲到她身邊，扶住了她。

陳生走過去勸慰道：“別太傷心了，其聲去警察所報告，警察們很快就會來這里。”

姚麗媛回頭看魯恩，道：“魯先生不是偵探嘛，是誰殺死了伯母？伯母一向慈悲為懷、慷慨解囊，誰這么狠心會殺死她，——抓到他，把他千刀萬剮。”

魯恩道：“殺死陳夫人的，也許是個女人，不過一定是陳夫人相當熟悉的人，她對他沒有防備，被擊打后似乎還不相信這是事實，傍晚時陳夫人說在松林里看到一個人，陳生也看到了。”

陳生道：“我看見有個人影一晃，沒看清什么樣子。”

“是男還是女？”

“好象是個男人，女人沒有那么俐落。”

正說著，陸其聲和幾個警察一起趕到了，為首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警官，陸其聲叫他廖警官。陳生低聲說：“這是鎮上的警官廖啟智。”

廖啟智一來到現場，先不堪驗現場和尸體，而是表達他對魯恩在此地的驚喜，道：“月浦是小地方，一般出了大案子，我們都報到縣里，聽說魯恩先生在此處，我對弟兄們說，這回我們可要立個大功，對于此案，魯恩先生有什么看法？”

魯恩道：“陳夫人是被石塊之類重物擊打而死，尸體周圍沒有兇器，兇手如果是陳夫人和陳生看到的那個人，那他的運氣真是太好了，當然不排除兇手是兩個人作案的可能，一人把陳夫人身邊的人引開，另一人出手殺死了陳夫人。”

“那該怎么做？”

“陳夫人和什么人有過經濟糾紛沒有？”

魯恩一問，陳生和佩顏佩蕓面面相覷，陳生道：“自從姑父去后，姑母一個女人家，守著鋪子和田地，撫育孩子過日子，不會和人有經濟糾紛。”

“戚家的商鋪、田地都要查查看，兇手如果是一個人，那他對松林一定很熟悉，知道怎么引開我們，又快速回到湖邊？也許……”他看了看身邊的人，忽然提高了聲音，道：“如果是兩個人，一人引開我們，一人行兇，那兇手行兇之后，為怕我們發現，不會進入松林，他會沿著道路去到田地間，那么兇器或是被他扔到了田地里，或是被扔到了湖里，這個就要廖警官去查了。”

廖啟智頜首，當即便招呼警員們，給他們布置任務。

魯恩環顧左右道：“還有我們這里的人，這幾天都不要離開松庭，一直到嫌疑排除。”

“嫌疑？你是說……”

廖啟智插話道：“例形公事，例形公事，并不表示諸位就是兇手，沒道理啊，你們為什么要殺死陳夫人？”

“我明天還有事？”方執中道。

“你那個診所，耽擱兩天也沒事。”

“不是的，其聲……。”方執中看著陸其聲。

陸其聲忙道：“在這里住幾天就住幾天，執中，不要再說了。”

陳生和佩蕓抬著陳夫人的尸體回房，佩顏哀哀哭泣，姚麗媛攙扶著他。回到房間以后，周音蓉早已在大客廳內布置了一張床，把陳夫人的尸體放在上面，方執中幫著周音蓉一起給陳夫人梳洗，梳洗更衣完畢，拿紗布蓋住臉。

魯恩看見周嫂呆立在客廳門口，看著忙碌和哀哭的人們，走過去問道：“周嫂子，周音蓉小姐下午一直在廚房幫忙，她是什么時候離開的？”

周嫂子憤憤不平：“夫人剛走，她就從廚房出來了，做事是做給夫人看，什么都是她做的。”

“她離開廚房以后也去了松林？”

“進過廚房一回，抄著手指揮這個指揮那個，菜燒好以后，我找她，就不見了。”

“那時大概是幾點？”

“天還沒黑，六點多，不到七點吧。”

“佩蕓是什么時候回來的，你知道嗎？”

“也就是那個時候，佩蕓捧著手，走回來，我問他怎么了，他說追野雞時跌了一跤，樹叉子扎到了手上，他的手還是佩顏給包好的。”眼睛看向方執中放在窗前的醫藥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