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離浙赴粵追隨孫中山
蔣鼎文于1917年下半年離浙赴粵加入孫中山護法軍之舉,是與他的同鄉前輩蔣尊簋的關系分不開的。
蔣尊簋(1882—1931),字百器,又名伯器,浙江省諸暨店口鎮滸山村人。早年就讀于杭州求是書院(浙江大學前身),為該書院高才生。戊戌變法之后,隨著新政推行,蔣尊簋于1900年4月以官費選送日本留學,初為成城學校近衛騎兵連隊學生,后升入日本陸軍士官學校。蔣尊簋與海寧蔣方震(百里)同以精研軍事學著稱,畢業考試時,蔣尊簋為騎兵科第一,蔣方震為步兵科第一,章炳麟(太炎)稱他倆為“浙江二蔣,傾國傾城”。

蔣尊簋
蔣尊簋的父親蔣智由(觀云),光緒年間舉人,是一位開明的知識分子,對國家民族陷入危亡境地深感不安,內心萌生革新之志。蔣尊簋既受其父革新思想影響,也從屢屢碰壁中吸取了教訓,認識到只有拋棄改良主義道路,才能拯救民族于危亡。浙江同鄉會出版的《浙江潮》大力宣傳民主思想,批判改良主義,抨擊清政府腐敗政治,為資產階級民主革命運動作思想準備。蔣尊簋擔任該刊編輯,并為該刊的論說欄和軍事欄撰寫文章,呼吁“勵獨立之氣,復自主之權,集競爭之力,鼓愛國之誠,以與暴我者相抗拒,相角逐”,積極鼓吹尚武精神。孫中山在東京籌建同盟會時,蔣當選為宣傳部長。
蔣尊簋是1906年應浙江巡撫張曾敭的聘請返國,擔任教練處幫辦、講武堂總辦、新兵第二標標統(團長)。蔣尊簋一面編練新軍,一面在杭州海潮寺創立弁目學堂,并自任總辦。其時,一批急求上進的青年得知弁目學堂開辦,積極報名入學。蔣尊簋在日本已為同盟會宣傳部長,這時他借新軍、講武堂、弁目學堂的合法陣地,與浙江武備學堂的伍元芝相配合,在師生中積極灌輸民族主義思想,宣傳民主革命的重要。同時,他把當時浙江革命據點——紹興大通學堂的畢業生也吸收進弁目學堂,讓這批經過民主革命思想教育的畢業生充當新軍的中下級軍官。此外,他還幫助建立陸軍小學堂和炮工學堂,為浙江發展陸軍特種兵和光復浙江打下了堅實的軍政基礎。
徐錫麟安慶起義失敗,秋瑾涉案被捕。蔣尊簋不顧危險,主動站出來說:“關于秋瑾,無論如何危險,尊簋可以設法?!辈涣锨逭谇锛也槌邪l現秋瑾詩稿內有贈蔣而未提名的長歌一首,其中有“久聞吾浙有蔣子,未見音容徒仰止”句,致使浙江巡撫積疑,并暗示第一標標統李益智監視和牽制蔣。李性情暴戾,又善揣摩上意,揚言蔣尊簋與秋瑾早有瓜李之嫌,煽惑浙撫進一步嚴密監視蔣的行動。最后,雖沒有抓到真憑實據,但仍于第二年將蔣尊簋調往廣西。到廣西后,蔣尊簋被任命為兵備、參謀、教練三處會辦,又繼蔡鍔之后,任廣西陸軍小學堂總辦。李宗仁、黃紹竑等皆為其學生。次年,調任廣西參謀處總辦。過了一年,又從廣西調至廣東,任混成協協統(旅長)。
廣東成立都督府時,任命蔣尊簋為軍政部部長,一時實際權攝都督。浙江光復后,時人主張“浙人治浙”,推舉湯壽潛為軍政府都督。而蔣尊簋也以浙江人的原因,被電請返浙,出任浙江水陸各軍軍統。1912年元旦,中華民國南京臨時政府成立,湯壽潛改任交通總長,各方請陶成章繼任浙督,陶則推薦蔣尊簋,并向報界發電說:“仆自維輇才,恐負重任,如湯公難留,則繼之者非蔣軍統莫屬,請合力勸駕?!辫b于浙江黨爭厲害,內部局勢混亂,蔣尊簋再三推辭,然全省各界代表則一致敦促蔣尊簋接任,許多在日本留學時的老同學以及他的老部下,也都勸他任職。他的好友蔣百里對他說:“這個時代不出來辦事,我們拿什么面目去見人呢?”在這樣的情況下,蔣尊簋答應出任,并聘蔣百里為總參議。
1912年1月16日,蔣尊簋正式宣誓就任民國政府浙江都督,并兼任民政長。未幾,袁世凱竊取中華民國臨時大總統,為實現其登上皇帝寶座的野心,搜羅各方人等為親信,以自固。由于蔣尊簋不為袁所籠絡,遭到袁世凱的仇視,并有撤換之意。袁抓住其時蔣尊簋未把《浙江省縣自治章程決議案》呈報中央批準不放,先把主持這項工作的褚慧僧撤職,接著命浙軍駐南京司令官朱瑞回浙。朱瑞雖在蔣尊簋部下當過事務官,但他恃攻克南京之功而自傲,對蔣也不謙讓,竟有奪權之意。他深知蔣尊簋乃眾望所歸,于是暗中施展陰謀,一面羅織浙江財政支絀、黨派和軍隊內爭紛繁、局面混亂等情況,向袁世凱報告,暗示驅走蔣尊簋;一面又使出種種手法,把蔣尊簋的得力助手逼走,使蔣行事艱難。蔣尊簋感到袁世凱為人奸險,朱瑞趨炎附勢,于是電請辭職。7月22日獲北京“照準”后,8月即離職。那時,浙省都督府經費有限,賬算下來,還是虧空,于是超支的5000元都歸蔣尊簋賠償。幸好蔣尊簋的岳父是寧波的一位富商,替他交清了這筆錢。
蔣尊簋緊密配合蔡鍔的“護國運動”,蔡鍔在北京寓所佯裝愿意改變國體,施行君主制,進行所謂署名簽字活動,以麻痹袁世凱。待蔡鍔發動云南起義后,蔣尊簋亦即南下響應,配合反袁之士共同粉碎了袁世凱的皇帝夢。
繼張勛復辟之后,皖系軍閥段祺瑞又趕走總統黎元洪,廢除《臨時約法》,解散國會。孫中山對段祺瑞的倒行逆施極為憤慨,采取堅決斗爭的態度,舉起護法旗幟,通電各省討逆救國,并電召國會議員赴廣州,召開以維護國法為目的的“非常國會”。孫中山當選為護法大元帥,并聯合西南各省,在廣州成立“護法軍政府”,任命李烈鈞為參謀長,蔣尊簋為參謀次長。李與蔣為日本士官學校同學,關系密切。隨之,蔣尊簋電邀蔣鼎文赴粵。
蔣鼎文赴杭從軍之時,蔣尊簋雖已去浙督之職,但尚在杭,影響仍大。蔣鼎文常去拜訪請教蔣尊簋、斯烈等軍中同鄉要人。蔣尊簋對這位小老鄉很是器重,蔣鼎文以小小排長策動驅趕朱瑞的壯舉更使他刮目相看,其后兩人成了忘年交。
正因為有了蔣尊簋的提攜,也是護法軍政府急于用人,蔣鼎文出任了參謀本部的少校參謀。在這個任上,蔣鼎文與兩廣、福建、湘鄂的軍人熟識起來,從而得以累積了廣泛的人脈。
還在袁世凱稱帝前夕,蔣鼎文就與辛亥革命志士,也是畢業于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的王文慶有了密切聯系。王文慶(1882—1925),字文卿,浙江臨海人,與孫中山熟識,與蔣尊簋友善,早年加入同盟會,又參加了廣州黃花崗起義。失敗后回浙,協助陶成章在滬、杭組織光復會秘密機關,形成一支起義軍敢死隊,率隊參加攻克南京之役。民國成立后,出任北京臨時國會參議院議員、南洋宣慰使等職。袁世凱復辟帝制,王文慶派張炯等人與激進的浙軍下級軍官蔣鼎文等人聯系,暗中策動浙江獨立。其后,他也跑到了廣州,參與護法軍政府工作,由于兩人早已熟識,并共謀倒朱成功,蔣鼎文與王文慶的關系益發密切。
1917年冬季,護法軍政府派陳炯明、許崇智所率粵軍攻打閩南。北洋政府福建督軍李厚基兵力支絀,感到難以應付,急向北京政府國務院總理段祺瑞求援,段命浙江督軍楊善德派兵支援,力圖遏止粵軍進出。楊善德雖在浙未久,但對浙江軍隊終懷戒心,尤對浙江第一師童保暄部猜忌更深。段祺瑞的命令正中楊善德的下懷,即命浙江陸軍第一師師長童保暄馳赴福建增援。
浙軍第一師由寧波乘輪船赴廈門。抵達后,童保暄命第一團團長陳肇英向漳州進發。陳肇英系浙江浦江人氏,浙江弁目學堂畢業,為蔣尊簋的學生,也是原浙江督軍呂公望的舊部。浙江一師在辛亥革命攻克南京之役中,繳獲了原張勛所部的幾十尊野炮和山炮,火力配備大幅提升,戰斗力也隨之增強。憑此重武器,浙軍一師入閩以后對粵軍的戰斗幾乎節節勝利,一舉將粵軍從福建的平和、水口、詔安趕至廣東境內的大埔、饒平之地。陳炯明部后力難支,即往潮州方向退卻。頓時潮汕之地岌岌可危,失守已是時間問題。
護法軍政府聞訊頗感驚訝,若潮、汕再失,則局面不敢設想,不得不另想他法來扭轉危局,于是派遣大本營參謀次長蔣尊簋出任浙江宣慰使一職,由粵入閩,以策動浙軍童保暄部停止前進,并策動浙軍起義投誠。蔣鼎文以少校參謀名義隨同蔣尊簋、王文慶前往,一道前往的少校參謀還有溫州籍的章吳俊、張性白等人。
蔣尊簋在浙江軍政界資歷頗深,是浙江新軍的主要創始人,浙江一師的不少軍官或是他的老部下,或是他弁目學堂的學生。而蔣鼎文和章、張等人的不少同學和同鄉、親友都在此部服役。他們一到浙軍的防地,氣氛頓時緩和下來。蔣鼎文他們向浙軍第一師的官兵宣傳孫中山的三民主義思想和護法軍北伐的目的和意義,要求他們認清大勢,起義歸誠廣東護法軍政府。當然也用各種手法籠絡感情,當得知浙軍的香煙供應不上,即買來大量聽裝香煙,送給援閩浙軍;而當廣東北伐軍子彈不足之時,浙軍便送上子彈接濟,一時雙方氣氛祥和,已完全沒有了當時干戈相向的跡象。對于這段策和的歷史,蔣鼎文是這樣回憶的:
我與童保暄之間有一點歷史淵源,這一點歷史淵源是經過浙江革命先進王文慶先生的關系而建立的。原來文慶先生的胞兄王占慶先生是童保暄在北洋速成學堂的同學,又是海寧(應為臨海)縣的小同鄉,因為我常與王氏兄弟接觸,自然與童保暄也就十分稔熟。護法政府因為我有這種關系,就要我參加方聲濤的部隊,由廣東到閩南,目的想把暫投北洋的童保暄說服過來參加護法。我道經廈門時,廈門還沒有繁榮起來,連馬路都還沒有。我們到閩南,先委呂公望先生去進行。這時王文慶先生的名義是“西南護法政府援閩浙軍副總司令”,我同時也掛了一個少校參謀的名義。說來很可笑,雙方政治上是對立的,私交上卻又如此親切。由于種種關系,我與童保暄部隊中的人非常熟悉,我可以在他部隊里走出走進,而了無嫌猜。
由于浙江的軍隊深受辛亥革命的影響,對孫中山的民主思想有高度的信仰,再加上浙籍軍人誠懇勸導,鄉情、友情、親情交融,致使許多前線的軍官紛紛表示,愿待機起義。
廣東這方面政治形勢也在發生快速的變化。廣州非常國會于1918年5月上旬決議將軍政府組織修改為總裁制,選出孫中山、唐紹儀、唐繼堯、伍廷芳、林葆懌、陸榮廷、岑春煊等為總裁。7月,護法軍政府成立。8月21日推岑春煊為主席總裁。由于陸榮廷等是桂系軍閥,岑春煊是政學系首領,他們均不像孫中山那樣真心護法,尤其是廣東督軍莫榮新,事事與孫中山作梗,因此,孫中山與唐紹儀均羈留上海不去廣州,從而使護法軍政府的軍政大權漸為岑春煊所把持。后岑春煊他們又與徐世昌北京政府講和,徐圖西南的政治軍事格局為己所控制。
岑春煊軍政府電令撤銷浙江宣慰使,把與孫中山關系密切的蔣尊簋調回廣州,任命與岑春煊聯系頻繁且與他們談得攏的呂公望為援閩浙軍總司令。呂到汕頭后同蔣鼎文、章吳俊、張性白等又進行了策反活動,呂親至前線找陳肇英,策動該團官兵起義。起義后,任命陳肇英為“援閩浙軍”第一混成旅旅長兼前敵總指揮,后又將該旅擴編為一個師和一個獨立旅。
當聞知陳肇英團在前線向廣東軍政府投誠后,童保暄急電閩邊所部撤退到同安、灌口一帶。策動浙軍起義的部分目的達到,廣東軍政府旋成立援閩浙軍總司令部,任命呂公望為援閩浙軍總司令。
援閩浙軍編制與人事如下表:

潮汕轉危為安后,粵軍便開始反攻,至8月底從粵境再入閩地,攻克漳州,逼近廈門,福建的戰局再次出現有利于粵軍的局面。
其時,蔣介石受陳炯明力邀,從上海再回福建,并出任陳炯明第二支隊司令官,其司令部設在福建長泰。蔣鼎文常隨老上級王文慶行動,于是與蔣介石也漸漸熟悉起來。但王文慶似乎不太買蔣介石的賬,有一天蔣介石專門發請帖給王文慶及蔣鼎文,邀請他們赴宴并商議近期戰事,適王文慶不在,由蔣鼎文轉交。待王回來后,蔣向王說明蔣介石請他們吃飯一事,王即對蔣鼎文說:“蔣介石這個人很難纏,我們不去吃飯,以后你們也要注意,少跟他打交道?!?img alt="參見臺灣《口述歷史》第9期,第9頁。" class="qqreader-footnote" src="https://epubservercos.yuewen.com/54F1CF/14131818505207306/epubprivate/OEBPS/Images/note.png?sign=1754871810-F7iZykUcA8XpXORjmafiSeqt58cyAfNd-0-2ed57747122746eac2e948ecc34e5077">蔣鼎文一時語塞。
正因為直接頂頭上司有這種看法,所以“二蔣”雖然早已認識,但關系并不密切。直至黃埔軍校開辦之時,當時的校長蔣介石也沒有提攜蔣鼎文之意,“二蔣”關系的鞏固和密切是在黃埔軍校第一期教學期間,尤在棉湖一役之后,而到了中山艦事件發生,“二蔣”的關系完全在驚濤駭浪中一起沉浮了。
至于有些書籍說“二蔣”是在黃埔軍校才相識,并因蔣鼎文常常晨練,而被同樣喜歡早起的蔣介石所賞識的說法是與史實不符的。
岑春煊的廣州軍政府漸漸與孫中山分道揚鑣,軍政府完全被桂系所把持。王文慶和蔣鼎文他們感到再在福建待下去沒有意義,于是也到了上海,再次圍聚在孫中山身邊。
1920年8月,陳炯明奉孫中山之命,率粵軍從福建回殺廣東,討伐岑春煊,旋克廣州。陳炯明任廣東省省長及粵軍總司令。11月,孫中山從上海到達廣州。次年5月,孫中山就任非常大總統一職,揮兵繼續討伐廣西的岑春煊、陸榮廷、沈鴻英等軍閥。收復廣西后,設立大本營,胡漢民任大本營秘書長,李烈鈞為參謀長。蔣鼎文也再次從上?;氐綇V州,先出任大本營中校局員一職,旋升為上校參謀。未幾,蔣介石在孫中山迭電催促之下,亦從奉化到廣州,并轉至桂林北伐軍大本營,任大本營參軍兼第二軍總參謀長。
隨著形勢的變化,孫中山與陳炯明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深,終至1922年6月16日,陳炯明暗令粵軍參謀長葉舉,率洪兆麟部4000多人進攻廣州觀音山麓的非常大總統府。孫中山深夜逃避至寶璧艦,次日轉登永豐艦。孫急電在上海的蔣介石赴粵救險,蔣馳赴廣州,登上永豐艦,并最終使孫中山脫離險境,避難滬上。蔣鼎文所在的參謀本部也遭到武力圍攻。
對于孫、陳的矛盾,在蔣鼎文看來,陳炯明發動的兵變在本意上沒有消滅或加害孫中山的意圖,而是對孫所用之人不滿。20世紀60年代,蔣鼎文在接受臺灣學者訪問時是如此回憶和評論的:
陳炯明本人并沒有危害總理生命的意圖,他打的口號是驅逐群小,陳炯明所指的群小是胡漢民、廖仲愷等人。在陳氏叛變前就已經把廖仲愷拘禁了兩個多月,可以想見陳炯明飛揚跋扈的情形。胡展堂固執耿介,自視甚高,脾氣大,愛罵人,得罪了很多人。陳炯明不滿于胡、廖等人,種下了叛變的根由。我為什么說陳炯明并沒有危害總理的意圖呢?因為總理脫險時所乘的楚豫軍艦和永豐軍艦都在白鵝潭,白鵝潭全在陳炯明的控制之下,這一帶地理情況我非常熟悉,如果陳炯明要危害總理是十分方便的,怎么能那樣容易地駛出白鵝潭呢?以后事情鬧大了,無法收拾,罪名都加到陳炯明身上。委員長當時在上海,他由上海馳赴廣州護衛總理,真是認為此仇此恨不共戴天,總理在廣州又無法立足,偕委員長乘英國軍艦赴上海。因為這一次變起倉促,我離開廣州時孑然一身,一無所有,亡命到上海時,下身只穿一條短褲,可見其時狼狽情形。
蔣鼎文是孫中山陣營里的人物,自是與陳炯明對立,他作為一個軍人和實際經歷者,從軍事和地理學角度分析了陳炯明對孫中山的真實感情世界。蔣鼎文始終認為,陳炯明當時并無實際加害孫中山之意。這一看法別有見地,有其學術價值。
蔣鼎文由此開始,又過上了流浪生活。有一次他與幼年時的朋友蔡文畏從諸暨夜航至杭州,其時蔣鼎文身無分文,衣食無著,只得求助于諸暨旅杭同鄉、水災籌賑事務所召集人斯烈,由斯烈予以資助。蔣鼎文連生活都困難,可見其窘迫之狀。
不管是何種原因,陳炯明武力攻擊孫中山實屬名不正言不順的叛逆行徑,這一兵變導致了強盛的粵軍迅速分化。1923年1月,陳炯明在許崇智等人的聯合討伐下無奈地退出廣州,逃往老巢惠州。孫中山回到廣州履行大元帥一職,隨即任命蔣介石為大本營參謀長,蔣鼎文也隨之回粵,任職參謀。
在這段時間內,蔣鼎文風風雨雨、顛沛流離,始終追隨孫中山,參與軍務,衛護安全,與孫中山同起同落,同北同南,奔波不停,抗爭不止。通過這段患難與共的政治生涯,也使蔣介石了解到蔣鼎文俯仰不移、不懼艱險、忠誠不二的革命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