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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不可聲張

  • 大帝歸民
  • 小八快跑
  • 12440字
  • 2019-07-01 03:25:00

“曹大人,我要回海州。”尤貴不耐煩地道。

“我也要回沂州。”盧懷忠跟著道。

曹彬不予理會,反而問史珪:“史大人,你準備回哪呢?”

我是徐州刺史,我能回哪。史珪陰陽怪氣地反問:“曹大人認為我該回哪呢?”

曹彬拿出尚方寶劍,厲聲道:“我受皇恩來到徐州,便不會辜負皇恩。若有不聽令者,尚方寶劍在此,休怪我先斬后奏。”

那三人不再吭聲,但心中怨氣可想而知。

在蜀軍的猛攻下,富州眼見保不住,郭從義叫來老婆孩子,囑咐他們老老實實呆在府中,不許亂跑。大蜀的政策他清楚,不會為難家眷。然后他來到城頭,準備以身殉城。

突然間,蜀軍的攻勢降了下來,開始緩緩撤退。

就在他愣神之時,見原處“宋”旗高飄,原來是潘美大軍來到。

潘美來到城下,沒有進城,大聲囑咐郭從義幾句堅守城池之類的話,便揮軍追趕蜀軍。蜀軍猛然又南下,意圖不明,讓人費解。

寇準回到青州,再也沒了之前的意氣奮發。青州、淄州兵力經過這兩次,也損失大半,朱知任雖然沒說什么,但心中很不痛快。

經過兩日長思后,寇準派人向汴京趙光義送還尚方寶劍,并自請貶為布衣以謝罪。

趙光義發火了,嚇得旁邊的老太監王繼恩喘氣都不敢。幸好殿下百官中還有膽大的,比如張居正。他出列奏道:“皇上,目前局勢我大宋并未落下風,只要同心協力,驅逐蜀軍只是時間問題。“

“同心協力?”趙光義冷笑道,“史珪他們三人奏曹彬指揮無方,連丟海、沂;朱知任奏寇準莽撞中計,損失慘重。這樣下去,我大宋還能存活嗎?”

“皇上言重。”張居正道,“這只能說明我大宋官員心系大宋,心系皇上。”

趙光義又是冷笑,“但愿如此吧。”

盧多遜出列道:“寇準監軍無力,非但未奪回密州,更使我青淄之兵損失頗重。懇請皇上責罰以平憤。”

“不用朕責罰了,他已提出自貶。”趙光義沒好氣地道。

“曹彬一意孤行,又失兩州,皇上若不責罰,臣怕會引來非議。”盧多遜又道。

趙光義雙目一瞪,“盧愛卿難道有更好人選?”

盧多遜早有想法,道:“臣舉薦秦王。”

上回襄陽大敗,還沒找你麻煩呢,你就這么著急要把你那個寶貝學生推到前臺嗎?趙光義冷冷道:“廷美年輕氣盛,毫無經驗,哪有統軍之才。徐州仍由曹愛卿統帥,此事無需再議。”

盧多遜不敢再言。

“襄陽怎樣了?”趙光義問道。他還是很惦記那里的。

張居正答道:“蜀軍圍困襄樊,但二城軍民同仇敵愾,仍屹立不倒,實為我大宋楷模。”

趙光義點點頭,“已入冬,若能守到明春,朕必再派去援兵。”

是啊,已入冬,被蜀軍圍困的襄樊物資明顯不足。許多士兵連棉衣都沒,城墻上西風嗖嗖,他們縮成一團,甚為可憐。

巡視的焦繼勛看著心疼,脫下身上棉衣披在位士兵身上。立刻圍上來一群,雙手插在衣袖中,你一言我一語地問:“焦大人,這個冬天怎么過啊,朝廷什么時候送來物資呀。”

焦繼勛還能說什么,只好一番好語安慰:“大家放心,朝廷的物資就快到了,堅持,一定要堅持到。”

“堅持個毛!哄誰呢。這四面都是蜀軍,能運到城里嗎?”有幾個看透的低聲嘟囔。

焦繼勛慌忙離開,他怕越來越多的怨言會將自己的決心徹底擊潰。

王文寶已經被擊潰。要知道這襄樊物資大多積在襄陽,他這邊士兵們怨聲載道,還時有老百姓到他面前痛訴士兵們搶了他們的財物,質問他們到底是保護樊城的,還是掠奪的。

望著張镕,他終于下了決心,“朝廷已不再管我們,最終樊城仍難保,咱們只有走那條路了。”

張镕點頭道:“姐夫,我這就帶你去見個人。”

“誰?”王文寶驚奇問道。

“到了你便知道。”說完領著他出衙,到了自己的家中。

王文寶仍很困惑:“這不是你家嗎?”

張镕笑道:“不錯。他已在這等你好幾日了。”

王文寶走進,便見堂中坐一青年笑嘻嘻地望著他,身后是一男一女兩侍衛。

“王大人,朕等你很久了!”孟昶笑道。

朕?這是皇上的自稱啊!王文寶吃驚的眼珠子都快落地。

“這位便是大蜀皇帝。姐夫,你可以和他談。”張镕在旁介紹。

膽子太大了吧,竟敢這樣進我樊城,竟敢還住在我舅子家中,竟敢……原來傳說中的那些事都是真的。王文寶一句話也說不出。

幸好孟昶很懂他人心思,笑道:“王大人,你一句話都可以不用說,由朕來講樊城歸降后的事宜。第一,樊城仍由你管制,但劃入大蜀吏治,根據表現升降,與所有大蜀官員一致。第二,樊城所有將士進入大蜀軍隊編制,御冬物資隨即便到,與所有蜀軍一致。第三,蜀軍入城后,絕不會做任何侵擾百姓或燒殺搶掠的強盜行為,若有,王大人可任意處斬。王大人,你還有其他條件嗎?”

“姐夫。”張镕提醒正聽得入神的王文寶。

他這才回過神,道:“沒有。”

孟昶笑道:“王大人也不用著急,可以考慮三日。”

王文寶忙道:“不用考慮。已到這個地步,為了樊城,只有如此。”

“王大人爽快,朕喜歡。”孟昶道,“你現在可以打開東、南兩門,物資馬上入城。說實話,我見到那些守城士兵的模樣都心疼。”

樊城降蜀,焦繼勛無奈地到來向府,見向拱正左擁右抱,飲酒作樂,好不快活。

“老焦,你來得正好,快來陪我喝幾盅。”向拱已有醉意,招呼道。

焦繼勛嘆氣道:“向兄,樊城已降,我哪有這個心情。”

向拱笑道:“這不是更好嘛,老焦,你應該高興才是。”

焦繼勛疑惑問道:“此話怎講?”

“朝廷早已不管你我死活,蜀軍若要攻城,我們能守幾日?”向拱解釋道,“不論樊城還是襄陽,遲早都是大蜀的,不過是在死撐罷了。”

“話雖如此,可我乃朝廷命官,雖不想流芳百世,也不想落下個投降的名聲。”焦繼勛還是有些骨氣的。

向拱搖搖頭,“老焦,你就是個死腦筋。坐下,咱們好好聊聊。”

焦繼勛坐下,痛飲一杯,緩解心中的不痛快。

向拱道:“老焦,若我記得沒錯,你在晉時便已是齊州防御使,漢時是保大軍節度使,周時為彰武軍節度使。”

焦繼勛嘆氣道:“不錯,想我也曾身經百戰,官海沉浮,未曾想下場如此可悲。”

向拱搖搖頭,“老焦,你歷任四朝,每次改朝換代時怎么就沒想過盡忠呢?”

焦繼勛一愣。是啊,若說忠義,我哪有資格。

“什么忠義,都是扯淡。”醉意更濃的向拱發泄內心的怨氣,“老焦,你看看咱們這些大宋的開國功臣,如今如意有幾個?”

焦繼勛不用想也清楚沒幾個了。

向拱繼續道:“什么降不降的,誰對咱好,咱就跟誰。那趙光義如果對你好,為何無一援兵來襄陽?老焦,看清形勢吧,為了你自己,為了襄陽,要早做打算。”

“我只是怕后輩受世人指責。”焦繼勛還在找理由。

向拱笑道:“為何要指責你呢?樊城已降,蜀軍全力對付襄陽,你如何撐得住?你不過是做明智的選擇罷了,恐怕襄陽軍民都會感謝你呢。”

焦繼勛不再言語,連飲數杯,想澆滅心中翻滾的思緒,卻枉然。

潘美的思緒翻滾不停,他有種被人套住的感覺,卻又不能不跟著走。

追蜀軍追到坊州,蜀軍便放棄攻城,繼續南撤。繼續追趕到了耀州,蜀軍又猛然向西,迅速拿下邠州。

是否繼續追趕呢?他猶豫不決。不追吧,城池便一個個失守。追吧,這將士們早已怨氣沖天,行軍速度越來越緩慢。

蜀軍這是什么戰術?潘美困惑不已。

正在耀州困惑著的潘美還沒想明白所以然,便又傳來寧州失守的消息。蜀軍再一次北上。

義子王藍田道:“義父,蜀軍這是要拖垮我們。”

這個我怎會不知,可是我能選擇嗎?潘美道:“那該怎么辦?”

長子潘文德道:“與其在后緊追,不如給孩兒一支精兵,在前方阻截。”

“但怎么來判斷蜀軍的下一步行動呢?”潘美問。

“很顯然,蜀軍將北上,或富州,或慶州。”潘文德判斷。

潘美想了良久,道:“與其猜測,不如分兵阻截。文德,你立刻率兵返回富州。藍田,你率部往慶州。我自帶兵在后繼續追擊,不論李廷珪選擇哪座城,都要將其牢牢阻住。”

潘美根本沒想到李廷珪不會去選擇是慶州還是富州,因為他人在延州,因為他正與李光睿、宋延渥、趙廷贊等人商量如何勸降朔方節度使馮繼業。

李光睿道:“馮繼業殺兄領鎮,驕橫狂傲,非能馴服之人。”

“我親自前往靈州,若勸說無果,便打。”李廷珪堅定地道。

李光睿三人忙道:“他不知我等已降蜀,只以為李大人聳人聽聞,哪會肯降。李大人萬萬去不得。”

李廷珪笑道:“諸位放心,我自有計較。”

三四零亂戰(十五)

曹彬按兵不動,固守徐州的策略讓宿州的李處耘和李谷很傷腦筋。兩人研討良久,也未想出高招。衛兵來報水軍統帥高彥鑄來到,兩人忙相迎。

高彥鑄望著二人笑問:“兩位大人可否正在煩惱?”

李谷道:“高大人明知故問嘛。”

“不用煩惱,我的水軍即將逆汴水而上,直攻宋州。”高彥鑄笑道。

李谷、李處耘忙道:“萬萬不可。”

高彥鑄道:“兩位大人放心,此次絕不會重蹈覆轍。”

“孤軍深入總是不妥。”李處耘道。

高彥鑄大笑道:“在水上,宋軍豈是對手,哈哈。更何況我又不是真得去打宋州,嚇唬一下而已。眼看春節,待過后便行動。”

李谷、李處耘跟著大笑。水軍北上,必會引來宋廷震恐,必會逼迫曹彬早日出徐州決戰。曹彬本欲以靜制動,以逸待勞,計劃恐怕要落空。

這個冬天特別冷,孟昶未向襄陽發動攻擊,他只是讓樊城降兵們穿著嶄新暖和的棉衣跟著他四面巡視。

人都是要面子的,王文寶未同行,張镕跟著。孟昶笑問他:“張镕,你覺得這樣對守軍的打擊夠不夠?”

張镕想了想,道:“其實襄樊士兵們之間相識者頗多,若能喊話,相信會有很多前來投奔。”

孟昶等的就是這句。笑道:“好,此事交給你負責。”

張镕便開始組織降兵每日向襄陽城內喊話,內容大多是說在這邊怎么怎么好,大蜀對降兵怎么怎么好之類的。

守軍們聽著,大多嘆氣不已,有的甚至落下眼淚。有的后悔著為何當時沒調往樊城,不然怎會穿著單衣餓著肚皮在寒風中受罪。

焦繼勛沒有責怪,低頭匆匆離開城頭,到了向府。到這喝個爛醉如泥,忘記煩惱,忘記憂愁,已成為他每日的功課。

張镕的行動起到很大效果,果然有許多襄陽宋軍趁夜黑偷偷跑到蜀營。

襄陽內的將校起初還想盡辦法阻止,到最后就睜只眼閉只眼,隨他們去。

每日有人數減員的消息匯報過來,并不斷增加。后來焦繼勛就痛罵部下:“以后這些小事就不用向我匯報,你們自己處理。”說完又會到向府,醉得更厲害。

馮繼業也醉得很厲害,可當他聽說來者是大蜀將軍李廷珪時,便醒了大半。

“馮大人準備讓我就這樣站著嗎?”李廷珪問。

馮繼業一拍腦門,“來人,賜坐,上酒菜。”

李廷珪坐下飲酒,并未客套,直入主題,“馮大人,我是來勸你降蜀的。”

馮繼業裝酒醉,“李大人,今日我飲酒過多,不宜談此事,待明日吧。”

李廷珪的回話很干脆,站起來道:“既然如此,那李某告辭。”

馮繼業忙著急阻攔道:“李大人,在靈州多呆一日又能如何?”

“馮大人,你可知道這一日會發生什么嗎?”李廷珪問。

“能有什么。”馮繼業不屑地道。

李廷珪笑道:“馮大人在這西北偏僻之地呆得還習慣嗎?”

馮繼業大笑道:“還好。”

“只怕明日馮大人便會離開這里。”李廷珪笑道,“靈州的主人要變,我還有必要勸降你嗎?”

馮繼業疑惑問道:“李大人這話什么意思?”

李廷珪解釋道:“我今日來勸馮大人,是因為你是朔方節度使。明日你便不是,勸降你還有何意義?”

“哈哈。”馮繼業大笑道,“我大宋皇帝對我恩惠有加,允我治理一方,怎會有你這一說。我聽說蜀軍被我大宋軍追趕得四處逃竄,狼狽不堪,難不成想到我這尋你避難之所,才來唬我。”

李廷珪搖頭道:“馮大人若不相信,我就陪你等吧。”

兩人又飲酒片刻,忽然傳來朝廷欽差到,馮繼業吃驚不已。

李廷珪識趣地回避到內屋。

欽差進來宣旨,大意便是封馮繼業為梁國公,回京師享福之類的。

送走欽差,馮繼業拿著圣旨,一屁股坐下說不出話。當年父親病逝,他親手殺死同父之兄,坐上節度使之位,實屬不易。天高皇帝遠,老子是第一,到你汴京去,我還算個屁。

李廷珪出來回到原位飲酒,并不理會他。

“你怎會知道此事?”馮繼業不解問道。

“因為欽差路過延州時多喝了幾杯。”李廷珪淡淡地道。

這就是說延州已是大蜀的?馮繼業心中明白很多。

李廷珪繼續道:“其實這事很好辦。馮大人可以向宋廷稟報靈州外有蜀軍蹤跡,懇請緩上些時日。”

馮繼業沒有吭聲。

“當然馮大人也可以馬上去汴京履職。”李廷珪又道。

馮繼業道:“如今蜀宋大戰,勝負未分,我怎會降你。”

“哈哈,原來馮大人是想有兩全之策。”李廷珪大笑道,“這也好辦。你可以暫不降蜀,但必須保持中立,待有了結果后再作決定便可。”

馮繼業這才有了笑容,“好,就這樣。”

李廷珪走后,潘美便派人前來,令馮繼業出兵協助剿滅蜀軍。馮繼業的回復很簡單,自己已調任,潘大人你還是向新任的朔方節度使下令吧。

新任的是哪位啊?誰知道。如今戰亂,半路上遇害的可能性太大了。

就在潘文德到了富州,王藍田到了慶州,準備與潘美大軍夾擊蜀軍時,蜀軍猛然直向京兆府。

米信大驚,忙向潘美求救。

耀州的潘美大吃一驚,只好率軍前來救援。、

蜀軍停止攻擊,重又轉向鳳翔,隨即占領。

這一個輪回,將潘美折騰得夠嗆。進入長安后,與米信等人緊急商量對策。

固守京兆府,這是大多數人的意見。潘美很無奈地接受這一現實,除富州潘文德、慶州王藍田外,大軍駐防京兆府四周要地。

春節便要到,蜀軍應不會再有大的行動。他想。

在這個問題上他和回到鳳翔的李廷珪想法一致。

雖然這次行動的結果是蜀軍又退回鳳翔,但成果顯然。且不說定難節度、朔方節度以及延州等地雖未換旗幟,但已暗里降蜀。所過州鎮,蜀軍的秋毫不犯也讓當地百姓稱贊。還有便是在許多城中已留下伏兵,春節過后的大行動便會方便很多。

春節是咱中華民族最大的節日,誰也不會破壞歡慶的氣氛,壞了規矩,所以蜀宋之間很默契的在各地休戰。

能堅持到今日實屬不易。焦繼勛嘆著氣來到向府,卻見到位年輕人與向拱談笑正歡。

“這位是大蜀皇帝孟昶,我孟賢侄。”向拱笑著介紹,仿佛是自己的子侄。

孟昶笑道:“向叔,這位一定便是焦叔吧。”

“不錯,便是那不開化的老焦。”向拱大笑道。

焦繼勛猛然拔出腰間之劍,指向孟昶,怒喝道:“你盡敢入我襄陽,不想要命了嗎?”

“哈哈。”孟昶大笑,“焦叔,今日是什么日子?”

“大年三十。”焦繼勛道。

“焦叔在今日拔劍相向,難道不怕被后世鄙視嗎?”孟昶笑問。

向拱忙道:“老焦,你這是干什么?這么尊貴的客人想請都請不來,難道你想壞了我的興致不成?”

焦繼勛無語相對。

“在我向府今日便不可舞刀弄劍,出了向府,隨你怎樣。否則,休怪我翻臉。”向拱又道。

焦繼勛將劍回鞘,轉身便要離開,孟昶道:“焦叔,你不能走。”

“為何?”焦繼勛不服氣地問。

“因為襄陽城內的所有士兵和百姓。”孟昶道。

焦繼勛一愣。

向拱道:“老焦,你給我坐下。你不想活,我們還想活呢。”

“向兄,我尊重你,但我不能與敵人同坐。”焦繼勛說完便離開。這位老將的骨頭還是很硬的。

“老焦。”向拱忙喊。他怕這位好友失去這個機會,怕襄陽失去這個機會。

“他馬上就會回來的。”孟昶笑著舉杯道。

向拱懷疑地望過來。

“喝酒,向叔。”孟昶一飲而盡。

向拱很快便回來,坐下后,狂飲不止。當他氣憤地走出向府時,變走不動了。他的面前跪著無數百姓,還有很多士兵。他們什么都沒說,什么都沒做,就這樣靜靜跪著。望著眼前情景,抬頭望這灰蒙蒙的天,他不得不重新走入向府。

孟昶道:“我很高興能與兩位老叔共過這個大年三十。從現在開始,任何人也不得談政事,咱們痛飲到明日,如何?”

焦繼勛不答話,向拱大笑:“好。”

“向叔,光這樣喝酒多無趣,快些上些節目助興。”孟昶笑道。

向拱為難道:“這,這一時也未準備。”

孟昶道:“呵呵,還好我有準備。”說著一拍手,走入一群女子,翩翩起舞,美妙絕倫。

“她們不是襄陽城內春香院的姑娘嗎?”久在煙花場所混跡的向拱驚問。

“是啊,難不成向叔還要侄兒從金陵帶佳人來不成?”孟昶笑著反問。

向拱“哈哈”大笑,“好,好。”

姑娘們舞畢退出,又進來兩位持琴女子,坐下輕彈。

“她倆不是我襄陽城內楚風樓奏琴的曉雨、曉玉姐妹嗎?”向拱又驚道。

孟昶笑道:“向叔你就別再炫耀你的見識多廣了,下面節目的表演者全是襄陽城內的名人。”

“哈哈,老焦,看咱這賢侄,比咱們對襄陽還熟。”向拱大笑道。

焦繼勛只顧飲酒,沒有作答。他已清楚,明日后襄陽就要變了,徹底地變。

他們說這叫變天。

三四一亂戰(十六)

襄陽城終于在這年初一降蜀。

投降本該是件痛苦的事,但襄陽軍民卻沉浸在歡樂中。

早已預備好的各類物資迅速進入城內,到了每個士兵手中,到了百姓手中。

初二時,趙光義還未得到襄陽投降的消息,他正趁此時機宴請百官,犒勞大家的辛苦。

眾官皆到,只少了盧多遜一人,他患重病在家休養。

盧多遜與趙廷美的來往越來越密切,這讓趙光義有些擔憂。他輕聲問身后王繼恩:“派人去探望盧大人沒。”

王繼恩答道:“老奴親自去的。臥病在床,咳嗽不止。”

趙光義點點頭,揮手示意宴會開始。

張永德府內來了兩位陌生人,他問:“兩位是?”

老者道:“這位是秦王,可否入府詳敘?”

張永德在嬋蕊的指點下,幾經倒騰糧草,已儼然成為汴京第一富人。但他很低調,雖然已換府,卻也很平常,府內仆人也不過十多位。

“鄙人盧多遜,張兄可否聽過?”落座后,盧多遜先發話。

張永德笑道:“張某一布衣百姓,怎勞秦王與盧大人大駕光臨,慚愧慚愧。”

盧多遜道:“想當初張兄也是朝中數一數二之人,秦王與在下早有心拜訪,只是難得空閑。今日才來,慚愧的是我們哪。”

“哪里,哪里,往事不堪回首。”張永德忙擺手道。這二人突然造訪,有何意圖呢?

趙廷美四處望望,問道:“怎不見夢瑤姑娘呢?”

嬋蕊未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早已改名張夢瑤。張永德不解。

盧多遜在旁笑道:“張兄有所不知,秦王早聞夢瑤姑娘聰明美麗,有心一見。這不,纏著我來到貴府。”

原來是這樣。張永德忙答:“小女身有不適,還請秦王原諒。”

“無妨,無妨。”趙廷美擺手道。

“呵呵,秦王尚無婚配。”盧多遜笑道,“張兄,若他兩人成親,豈不是千古佳話。”

張永德忙道:“怎敢高攀,怎敢高攀。”

盧多遜道:“張兄,今日秦王親自來此,便表明了態度。希望你能慎重考慮。”

趙廷美站起拱手,恭敬地道:“夢瑤之名,本王早有聽聞,十分傾慕,還望張伯成全。”

這?張永德忙道:“秦王何須多禮。這樣吧,待明日我征求下小女意見,再給答復,可否?”

“有勞張兄。”見第一步已成功,盧多遜忙與趙廷美離開。自己是重病臥床之人,若要讓皇上知曉來這,可是殺頭大罪。

兩人走后,蟬蕊從后走出,大惑不解。義父是舊臣,已無權無勢,秦王何必委屈向自己求婚呢?

送走客人,急忙回屋的張永德問道:“女兒,都聽到了?”

嬋蕊點點頭,“義父,你覺得這其中是否有深意?”

張永德冷笑下,道:“以為父在朝中的經驗,秦王與盧多遜準備謀反。”

嬋蕊驚道:“這個女兒還沒想到。可為何要尋到義父呢?義父手中又無兵權。”

“呵呵。”張永德笑道:“為父雖無兵權,卻有錢。”

嬋蕊恍然大悟,“他們需要財力的支持,于是便想到了義父。若我與那秦王成親,錢財便不再是問題。”

張永德道:“不錯,我就你一個女兒,所有的家產都會留給你。若我猜沒錯,他們已經預謀許久,并一直在找合適的合作者,最后選擇了我。”

“哼,想得真美。”嬋蕊俏臉一繃,道。

“其實也不錯呢。”張永德笑道,“若那秦王真得成事,女兒便是皇后,我也成了國丈,哈哈。”

嬋蕊著急跺腳,“爹,女兒不要做皇后,你萬萬不可答應他們。”

張永德想了良久,搖頭道:“不,我要假意答應,只有這樣才能獲得信任,知道更多內幕。”

“可我覺得這秦王斗不過那趙光義,必敗。”嬋蕊忙道,“到時義父豈不是要受到連累。”

“為父自有計較。”張永德笑道,“蜀宋正在大戰,為父要讓大宋朝廷大亂。這樣便有利于他了。”

“他,他是誰啊。”嬋蕊一下子沒明白。

張永德笑道:“他,他自然是我未來的女婿。”

嬋蕊明白過來,撒嬌道:“爹,誰要嫁給他呀!”

你不嫁,有人要嫁。孟昶才入襄陽,便有很多官員名流拿著女兒或者侄女、外甥女之類親戚的生辰八字獻上。

“朕很好色嗎?”孟昶很嚴肅地問。

向拱笑道:“皇上,這是我襄陽臣民的心意,若不收下,豈不辜負了大家的深情厚誼。”

“屁。”一聲厲喝,孟昶面前出現四位美女,搶過那些獻帖,撕了個粉碎。

“你們……”向拱哪見過這陣勢。

“我們怎么了?”唐糖當先嬌聲喝道,“若想進宮,先過我們這關。”

“對,先要打得過我們。”段思盈、留妍瞳、達妮跟著道。

“皇上……”向拱向孟昶求救。哪有這樣的皇妃,皇上,你也不管管。

孟昶清清嗓子,道:“后宮之事由她們做主,朕只管國家大事。

“聽到沒,都快走。”唐糖四人拔出兵刃,嚇得這群提親者掉頭便跑。

“老公,怎樣,我們厲害吧。”

“哎,人呢?”

“一定是去楚風樓聽那姐妹彈小曲了。”

“走,楚風樓。”四位美皇妃急忙前去,生怕晚了,老公被人搶走。

正月十五過完,春節便算結束。該打的打,該罵的罵,世界重新進入混亂。

大遼的契丹族是不過春節的,但年輕的蕭太后很尊重漢族的習俗,直到正月十六才下令出兵攻宋。

當然,她清楚孟昶更難應付,所以拒絕了多數大臣派出主力的意見,只讓年少的耶律休哥率五千人去鍛煉一下。

老地方,石嶺關。府彥超的宋軍與遼軍對峙。

耶律休哥雖猛,但兵少,又無后援,匆匆打了一仗,殲滅幾百宋軍,便撤到幽州。

你們看,宋軍早有準備,還是不打了吧。蕭太后這下有話說了。

遼臣們雖覺此戰太過潦草,但又不敢逆了懿旨。誰敢提再出兵呢?這萬一再敗,誰來承擔責任。

遼宋邊境重又恢復平靜。

趙光義聽聞遼軍被打回,很是高興。派出欽差大賞特賞老將符彥超。這下可以專心對付大蜀,對付孟昶了。

蜀軍中最先動的不是李廷珪,不是高彥鑄,而是密州的慕容延釗。沂州、海州已被楊繼業所占,再無后患,他開始率領這支精兵在齊魯大地縱橫馳騁。

要啃就啃硬骨頭,他將目標定在青州。

朱知任急了,急忙下令淄州兵前來增援。呼延綜派來五千士兵,并一再表明再也湊不出人。

青州沒了,你淄州又怎能保得住。朱知任直搖頭,又連忙向朝廷發出急報,懇請援軍。

高彥鑄的大蜀蜀軍也動了。逆汴水北上,浩浩蕩蕩,嚇得宋船后退,后退,不停后退到宋州。

鎮守宋州的乃是最大的開國功臣高懷德。趙光義是真不敢動他,所以只好維持趙匡胤當年的布置。

蜀軍水軍又來,說明什么。說明主力即將要來。高懷德想起那年孟昶的鋌而走險,猜測蜀軍準備仍用此法。想了想,毫不猶豫地派出快馬向皇上稟報,并一再強調蜀軍仍是那策略,應盡快派援兵來阻截。

春節雖過,北方仍寒風刺骨,遍野積雪。李廷珪一聲令下,蜀軍出了鳳翔城,繼續去年路程,向北而上,連拿義、涇、原等州。

固守京兆府的潘美猶豫不決。去奪鳳翔?去追趕蜀軍?仍舊固守?就在他的猶豫中,又傳來寧州失守的消息。

襄陽的孟昶怎會閑著。地圖面前,孟昶與趙普、王昭遠及王全斌、王赟、符彥卿等人商議良久,作出重大決定。

由孟昶率禁軍向大宋西京,即洛陽進發,佯裝主力,吸引宋軍主力。而王全斌率部向西北越過秦嶺,自子午谷進軍京兆府;王赟率部向東北,與李處耘、李谷遙相呼應,奪取汴京南之州縣。

宋蜀大戰全面展開。

青州的急報、宋州的快馬讓趙光義焦頭爛額,緊跟著又傳來孟昶親率主力向西京逼近的消息,他直拍腦門。

“皇上,依臣之見。青州可下旨自保,宋州可令曹彬出徐州策應,但西京必須要重兵駐防。”張居正奏道。

趙光義道:“重兵?西京已是重兵,難不成讓朕的禁軍也去不成?”

張居正道:“西京雖兵力眾多,但參次不齊,群雄無首。臣薦內客省使郭守文領兵西京,主持抗蜀之事。”

郭守文?趙光義思慮著。

“郭守文十四從軍,熟兵法,長謀略,久經戰事,必能阻敵與西京外。”張居正繼續道。

郭守文主動出列道:“臣有信心擊敗蜀軍,保我大**安。”

趙光義又想了下,道:“好。封郭愛卿為西京都防御使,持朕尚方寶劍,不服管教者,可先斬后奏。”發放尚方寶劍成了他的習慣。

郭守文謝恩。

“盧愛卿還未康復嗎?”趙光義發現盧多遜又未上朝。

張居正道:“臣昨日曾去探望盧大人,已近康復,明日應可上朝。”

他這個病生得還真是時候。趙光義隱隱感到有問題。

三四二亂戰(十七)

郭從文一到洛陽,便找到西京防衛的弊病。大軍皆聚在洛陽城,外圍毫無力量。

宋軍除本就駐守西京的兵馬都指揮使傅潛外,有河陽節度使馬正、鎮寧節度使賀令圖,還有襄陽兵敗又被派來的劉遇,還有從唐、鄧、均等州敗退回來的原襄陽一帶宋軍,總之是亂七八糟,誰也不聽誰的,誰也不睬誰。

郭從文召集各軍主要將領,拿出尚方寶劍,首先嚴明軍紀,然后進行整編。

之后,立刻下令馬正、賀令圖率部前往洛陽南的汝州一線駐防,靜待蜀軍主力的到來。

曹彬接過圣旨,心中很不是滋味,下面的史珪三人心中偷笑。

蜀軍主力便在宿州,怎會前往宋州,我到哪去阻截?他想了下,馬上休書一封送往汴京,他希望趙光義能尊重他的意見。

朱知任接過圣旨,不禁脫口大罵:“***,逼我呀。”這么一個老實的老人也說粗話,氣憤的心情可想而知。

逼你啥呀?

逼我投降。***,你大宋也是奪了人家大周的天下,人家大蜀為何不能奪你的天下。跟誰不是跟,只要能給子孫留下些基業,只要自己的晚年稍微平穩幸福些,我為什么不能降。

這位老人家發火了,也不講什么條件,慕容延釗一到城下,便大開城門,熱烈歡迎。

家有一寶,如有一寶。慕容延釗樂呵呵地寬慰他一番,很信任地仍由他管理青州,馬上又率部到了淄州城下。

淄州做主的也是位老人,呼延贊他爹呼延綜。

還有什么好說的,還有什么好猶豫的,咱在大周時便是淄州兵馬都指揮使,現在大宋已好幾年了,咱還是這個位置。既然你不鳥我,我為何還要鳥你呢。再說咱的上級平盧節度使都降了,咱還死撐什么呢。

呼延綜笑著拍拍兒子的肩膀:“贊兒,你不是說那大蜀皇帝很喜歡你,你也很喜歡他嗎?這下好了,你可以跟著他好好干了。”

呼延贊那顆委屈的心終于舒展開來,“爹,我終于可以大展手腳,一展抱負了!我去迎接蜀軍。”

慕容延釗在淄州休整。他不知該繼續向北,還是轉道向西。這需要向皇上請示,皇上正在去洛陽的路上。

孟昶不像是去打仗,象是在游山玩水。遇山,便登高一覽美景;遇水,便甩魚鉤釣魚娛樂。

慕容延釗的請示飛鴿傳來,孟昶擺擺手對王昭遠道:“讓他自己定。”

一旁的趙普大叫道:“上鉤了,皇上,我釣到了。”

王昭遠笑著一語雙關道:“小普,皇上也釣到了!”

趙普笑道:“那是,老大釣到的可是大魚。”

“糖、盈、瞳、妮,快些生火,吃烤魚了。”孟昶開心喊道。

“老大,你的魚鉤上又沒魚,烤啥呀。”趙普笑問。

孟昶道:“烤你釣到的那條呀。”

“皇上你賴皮,不是說好的誰釣上誰吃嗎?”趙普撅嘴道。

“小普,這可是你說的哦。”過來的唐糖道。說完一使眼色,段思盈向水上一躍,纖手往水里一抓,再躍回岸上時,手上多了條活蹦亂跳的魚。

“看我的。”留妍瞳如法炮制,也捉了條。

達妮拔出彎刀,道:“我也可以的。”往水里一劈,三條魚被震到岸上。

“小普,你就吃你那條小魚吧。老婆們,咱們品嘗野味了也!”孟昶大笑道。

當蜀軍到達慶州時,潘美忍不住了。再這樣下去,所有城池都將失去,一個孤零零的長安還能有什么作為。

宋軍從京兆府開拔,直奔慶州,準備夾擊蜀軍。

富州的潘文德也得到增援慶州的命令,但已離不開富州城。因為城外突然出現一支大軍將富州圍了個水泄不通。

“是趙廷贊。”郭從義驚道。

“還有李光睿。”他又一次大驚。

潘文德大怒:“兩個叛逆。郭大人你守城,我這就去拿下他們。”說完便下城頭上馬,率部出城。

郭從義阻攔不及,大呼不妙。

老子英雄兒未必好漢。潘文德有其父之勇,卻無其父之力,無其父之謀。

兩軍對壘,本該雙方相互謾罵一番,打擊對方士氣。潘文德卻率兵二話不說沖了過去。

趙廷贊可是與你爹差不多的人物,怎會把你這毛頭小子放眼里。一聲令下,大軍嘶喊著相迎。

“你這小子不是對手,快快滾蛋!”幾個回合下來,趙廷贊已探出對方實力,厲聲喝道。他雖不算一流武將,怎么說也可列為二流上游。

潘文德哪肯逃,長刀砍去,大叫道:“叛逆,納命來!”

趙廷贊的刀猛地一磕,將其刀震飛,喝道:“看你爹面上,饒你一命,給我滾。”

潘文德嚇得掉頭逃竄,沒有回城,而是去了慶州方向。

郭從義在城頭看得清楚,不禁搖頭:“虎父犬子!”

李光睿與趙廷贊并未對富州繼續攻擊,也隨著轉向慶州。

此時李廷珪大軍已到,潘美大軍已近,慶州成為西戰場的中心。

趙光義的旨意到達徐州,未聽從曹彬建議,責令他出徐州奪回宿州,以斷蜀軍后路。

曹彬無奈,留史珪守徐州,率盧懷忠、尤貴等部殺向宿州。

李處耘、李谷早率蜀軍在城外嚴陣以待,兩軍交鋒,俱不相讓,慘烈無比。

殺到天黑,雙方收兵,各有死傷,誰也未占到便宜。

回到城內的曹彬再一次向汴京發出建議,希望能固守徐州,以靜制動,并堅持自己意見,之后幾日都未出兵。

王赟率天義軍向東奪城掠地,蔡州、潁州等地落入蜀軍手中,陳、毫、許等州驚恐,紛紛向朝廷告急。

趙光義不再發火,因為他感覺到每次自己發火后便會又丟幾座城池。召來眾文武,緊急商議對策。

這次他吸取前幾次教訓,決定改變策略。毫無疑問,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一昧地防守只會被動挨打。

在商議后,針對蜀軍各路,他做了具體部署。

由天雄節度使杜彥珪掛帥,集濱、齊、博、鄆等六州兵馬,進攻青、淄。

由盧多遜多次舉薦“有領兵之才”的翰林使柴禹錫監軍,合陳、毫、許等三州兵力,進攻蔡、潁。

又令徐州曹彬不惜一切代價奪回宿州,西部潘美消滅入宋蜀軍,奪回失地。

面對由孟昶領兵的這路蜀軍,趙光義想了許久才下決心。令郭從文不要死守西京,率兵攻擊。

蜀水軍已到宋州,他令禁軍將領王超率兩萬禁軍前往協助高懷德。

布置完畢,長舒口氣,趙光義信心滿滿。然而一位獨臂人的到來完全壞了他的興致。

“張將軍?”曾在周禁軍呆過的趙光義一眼便認出這位很久之前的老領導。

“皇上還記得老漢啊。”張永德笑侃。想當年你只不過是我手下不知名的小兵,我何需懼你。

趙光義笑道:“張將軍說笑了,若無當年你對我兄弟倆的照顧和栽培,怎會有我大宋今日。”緊接著客氣問道:“張將軍過得可好?怎會想起到我宮中?”

張永德面色凝重地道:“草民有一要事相告。”

“何事這么緊要?”趙光義心想你又不在朝中,一個普通老百姓罷了,能有何要事。

張永德未開口,而是環顧四周。趙光義轉頭,王繼恩等識趣回避。

“草民是來告罪的。”張永德突然伏地拜道。

趙光義一笑道:“張將軍何罪之有呢?”

張永德低頭道:“草民最近參與件謀反之事。”

趙光義大驚,“張將軍手無兵權,怎會謀反?”

“草民有錢。”張永德抬頭道,“于是便有人來尋我。我本應早日來向皇上稟報,但不知他們意欲何為,便假意應承。”

“有哪些人?”趙光義厲聲問道。

張永德忙道:“草民只知道秦王殿下和盧多遜大人。”

趙光義的心不禁一緊,馬上恢復常態,大聲道:“張將軍,你可知誣告王爺和朝廷大臣是何罪?”

“殺頭。”張永德并未恐懼。

趙光義繼續逼問:“那你有何證據?”

張永德搖搖頭,“昨晚,草民應邀去了秦王府,盧大人也在場。秦王希望我能捐些銀兩,草民便問所為何事。秦王笑著說事成后不會虧待我。皇上,草民并不是心疼錢財,只是覺得此中另有玄機,這才入宮稟告。”

趙光義停了很久方道:“張將軍,此事不可聲張,你回去后,仍如平常。不管是否真是謀反,朕都很感謝張將軍。”

張永德道:“皇上能原諒草民之罪便可。”

“張將軍不僅無罪,對我朝的貢獻功不可沒。這點,朕絕不會忘記。”趙光義是真心說的。

張永德一離開,趙光義便喚王繼恩,“準備一下,去探視盧多遜大人。”接著又喚來禁軍將領張遜、楊守義等人率禁軍同往。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趙光義開始小心翼翼。

盧府,盧多遜慌忙迎接。

“盧愛卿的病好些沒?”趙光義笑問。

盧多遜忙答:“已好了許多,明日便可上朝。”

趙光義意味深長地道:“沒有盧愛卿,朕便覺少了條胳臂。”

盧多遜感恩道:“謝皇上厚愛,臣愿用畢生精力報效大宋。”

趙光義“哈哈”笑道:“有盧愛卿這等良臣,我大宋打敗蜀國指日可待矣。”憤怒的火壓在心底,讓人備受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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