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能白受累
- 赤腳小醫生的幸福生活
- 紅粟
- 2038字
- 2019-07-04 10:05:39
靳小玲抬頭一看,原來她們不知不覺走到了公社郵電所門口。她答應一聲,李紅巖就腳步匆匆地進了郵電所,讓靳小玲奇怪的是,李新國卻沒有跟進去,就站在門口等。
她和李紅巖初中同學三年,彼此家庭都很熟悉,據她所知,李紅巖在外地也沒什么親戚,給誰寫信呢?而且,即便是親戚,也應該是李家大哥出面聯系,不應該是最小的女兒李紅巖出面啊!
不知怎么的,她就想起了李紅巖脖子上圍的紗巾,還有那個省城知青……她提起紗巾,李紅巖的表情都不太自然,說話也含含糊糊的,再加上,李紅巖對趙楊的殷勤視而不見……莫不是,她已經有了意中人,而且,那人比趙楊的條件還好?
她在這里胡亂猜測著,李紅巖也寄完信,從郵電所里走出來,一邊走,一邊把一個小日記本放回書包里……
靳小玲看著李紅巖的動作,進一步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李紅巖聯系的肯定不是一般關系,要不然,不會鄭重地發掛號信……剛剛李紅巖的動作,應該是把什么東西夾在日記本中了。以她了解,李紅巖的錢都是放在書包的夾層里,并不喜歡往本子里夾。
從郵電所里出來,需要珍而重之地夾在本子里保存的,只能是電報或者掛號信存根。沒有什么重大緊急的事情,一般很少發電報,那么,就只有掛號信存根了。
“小玲,走吧!”李紅巖的招呼讓靳小玲喚回過神來,她連忙扯開一臉的笑,挽住李紅巖的胳膊,笑道:“走,走,走,我們看布料和膠鞋去。”
走了兩步,又神秘兮兮地小聲道:“你對趙楊沒意思我就放心了,你不知道,劉珠珠自從見了趙楊就魔障了,借口去找姐姐,天天往公社大院跑不說,還不讓其他女的和趙楊往來。我就親眼見她堵著中心小學的一個女老師好一頓臭罵……”
“你不知道,罵的可難聽了,我學都學不來,把那個女老師罵的只知道哭,過了沒多久,就調到下頭村里的小學去了。”
“這就有點兒過分了。”李紅巖一語帶過,她也看出了劉珠珠和趙楊之間的糾纏,并不想多說什么,眼看著到了供銷社門口,就轉了話題,“你們供銷社有沒有毛線賣啊?”
“毛線那種東西,緊俏的很,哪能到得了公社來啊,在縣城就被人搶光了。純羊毛毛線二十七八塊錢一斤,咱們織件毛衣最起碼也得一斤半,男式用的更多,得一斤八兩甚至二斤,一件毛衣就得五十多塊錢,我兩個月……咳咳,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那么有錢,一搶都是好幾斤!”提起毛線,靳小玲就忍不住抱怨開了。
她這個臨時工,也就對著村里人有點兒面子,根本沒辦法和人家城里的正式工人、干部比,那些人工資高的能領一百好幾,還有各種補貼、補助。她呢,就二十二塊錢,干巴巴的,剛夠買件的確良襯衣的,想置辦件毛衣、毛料衣裳,攢幾個月都買不上,因為不吃供應糧,不發工業券啊!
抱怨了一通,靳小玲才想起來問:“你想買毛線?”
李紅巖連忙搖頭:“沒有,我就是問一聲。”
靳小玲也不是多關心李紅巖的需求,也就沒再多問,帶著李紅巖去她的宿舍,拿出她之前搶的內部處理布料,這些布料都是殘次品,或者有破損、或者印花模糊、或者紡織過程出現了質量問題,但并不影響穿著,關鍵是,這些布料不要布票,所以,每次來都特別搶手,內部職工基本就搶光了。
靳小玲拿出來的是兩匹靛藍色棉布,面料比較厚實,只是染色不均勻,有一片一片的淺色斑塊,很影響美觀。靳小玲搶了七八匹布料,其他的都被她的親朋好友分了,只有這兩匹布,殘次太明顯,沒人要,這才拿出來給李紅巖看。
李紅巖一看也覺得顏色太難看了,下意識小聲嘟噥了一句:“殘次這么明顯啊!”這么明顯的印染殘次,做成衣服肯定很明顯很難看吧!
一聽李紅巖這話,靳小玲心里咯噔一下子,這兩匹即便是處理品,也花了她五六塊錢呢,真砸在手里,她得哭死。
“哎,你剛剛還說不嫌棄的呀!”一著急,這話說得就沒有那么圓滑動聽了,頗有些指責的味道。
“瞧你,這就急上了。”李紅巖一不留神把心里話說出來了,但既然話已出口,她也就索性把話說開了:“之前我也沒想到這么明顯,我原來打算買回去給孩子們做衣裳的,看這樣子是不成了。嗯……”
李紅巖心里盤算,這布料的用處,染色殘次,做外衣太難看,做被子褥子,或者給孩子們做棉褲棉襖,倒是可以的。
靳小玲以為她猶豫著不想要了,心中一急,咬牙道:“我這布內部處理價格是一毛錢一尺,我也不給你加價了,成不?”她原本打算要一毛二的,李紅巖嫌棄,她只能降低了一些價格。其實,因為布料殘次明顯,處理價只有八分錢一尺,平價?不存在的。
當然,職工從內部低價買到手的東西,倒手賣出去,都要加點兒價的,這也是不成文的規矩了。畢竟,誰都要吃飯穿衣,沒誰有義務給你無償勞動。
沒想到靳小玲主動降價,李紅巖倒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那讓你白受累嗎?”
靳小玲倒是一臉大度,毫不在意地揮手道:“你跟我啥關系,用得著這么客氣嘛。”
李紅巖見此,也就笑嘻嘻地答應著,確認過布匹末尾的整匹標記,也沒用尺子量,直接按整匹算賬付錢。靳小玲又拿出兩雙解放膠鞋來,殘次并不明顯,一雙一塊二,比正常產品的一塊八便宜三分之一,李紅巖二話沒說就買了。
她從書包里掏出一個手帕包兒,打開來拿錢付賬,靳小玲卻看著手帕角上的繡花眼睛一亮:“你這手絹兒上的花是你自己繡的?真鮮亮,看著和真的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