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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 不堪行
  • 崔丙子
  • 5765字
  • 2020-11-14 11:08:04

楚國,皇宮,章明宮。

桂樹搖搖的映在水里,蒼翠欲滴,與池塘里的時上時下的白鰱相映成趣。還未到八月,已有幾只桂花隱隱的露出花苞了。

“陛下,用些茶吧。”皇后倒好茶,坐在一旁又拿起了繡繃。

“你繡活兒這么好嗎?這彩蝶繡的真好看。”楚王探頭瞧著皇后手里的繡繃,“你繡朵蓮花,好不好?”

“蓮花?”

“你不叫文芙嗎?繡朵蓮花不好嗎?”

皇后看著楚王的眼睛,想起來和母親住在鄉下時在山野間看到的小鹿,“陛下喜歡什么?”

“朕……”楚王想著卻又笑了,“幫朕繡一個荷包吧,你喜歡什么就繡些什么。”

“是。”皇后點頭,默默地換了一塊布料開始繡起來。

楚王見她又不說話了,也只好默默地縮在榻上盯著一塊玉佩愣神。

“這是陛下的玉佩嗎?”皇后小聲的問。

皇后是自齊國來楚國聯姻的,可她心里清楚自己是齊國先王的私生女配不上一國之君,加上原本就內向害羞的性格,因此來楚之后便少言寡語。楚王待她卻是不錯,楚王喜歡獨處少到后宮,但十有八九都章明宮是來看她的,而且聽說章明宮是楚王幼時的居所,是他最喜歡的一處宮苑。

若非牽連兩國的關系,楚王也不會如此吧,她時常這樣想。

“不是,是朕一個朋友的。文芙,你為何很少主動跟朕說話?”

“臣不善言辭,請陛下見諒。”

“朕知道你是齊先王的私生女,除了這個你還有什么顧慮?”

皇后趕緊跪到了地上,“臣知罪,請陛下責罰。”

“朕沒有怪你,要怪也該怪你那個齊王哥哥。”楚王把皇后扶起來,接著說,“再者朕不喜歡那些嬌慣壞的大小姐們,你就挺好的。”

咬著嘴唇,皇后眼淚在眼眶里轉了又轉,還是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

“都說了沒怪你怎么還是哭了,果然不該和你說這個。”楚王蹲在皇后面前仰著頭看著她,“朕也只是庶出的皇子,若不是機緣巧合當了皇帝想必現在已是一堆白骨了。朕沒有嫌棄你,朕喜歡你。”

皇后點點頭,咬著嘴唇哭得更厲害了。

“這個玉佩,送給你了。”

楚國,清明坊,桑園檀舍。

“明直,請用茶。”文末老老實實的坐在一邊,時不時的拿眼瞟著盤坐在主席的桑晚。

今日午膳沒過一會兒,文末還在犯食困的時候,就看見桑晚一改往日隨性散發敞衣的打扮,規矩地盤腿坐在客廳里,沒等她想好怎么開口問,楚正就被管家領了進來。

文末從楚府搬出來已旬月有余,雖然還是隔幾天便去找楚正請教詩文,但近幾日聽聞楚正正忙又加上天氣不好也有十幾日沒見了。

“果然是好茶。”楚正低頭向桑晚和文末致意。

“先生,賜教。”

“不敢。中秋將近,來拜訪名動京華的琴仙桑晚,之前承蒙照顧了。”楚正彬彬有禮,直言不諱,但言語間看不出有多么高興,“也順便看望一下末兒。”

桑晚盯著楚正看了片刻,示意文末拿茶點給楚正。

“先生,你嘗一嘗這份兒茶點吧。”明明是在自己家里,文末卻有些小心翼翼。

楚正略有笑意,拿起一小塊細細嘗著,“甜而不膩,是末兒做的?”

“是。”文末瞟了下桑晚,“先生今天看起來沒有那么高興,是因為桑晚顯得太兇了嗎?”

桑晚會心一笑,讓文末搭話果然沒錯。

楚正搖搖頭,接著把手里的茶點吃完,抬頭見文末還在等他回答,就稍稍笑了,“沒什么事。”

桑晚當然看出楚正有心事,但是既然不愿說,還是不提的好。

文末點了點頭,“先生交代的課業我都做了,跟桑晚聊完可否幫我看看?”

“好。”楚正的聲調拉長了些,像是哄孩子一般。

“末兒。”桑晚沒有讓文末走,伸手示意她把琴拿來,“坐。”

“我聽不大懂……”

桑晚看向楚正,又指了指自己,“學。”

“哦……”文末沒明白桑晚的話里有話,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坐了下來。

廳堂里安靜下來,只有窗外秋風拂過枝葉的聲音。

桑晚撥動琴弦,那聲音便仿佛從天而降,那般的清脆,那般的渾厚。絲竹之器,金玉之音。絲線中有林間幽靜處動人的潺潺,有崔嵬高山間呼嘯的山嵐,萬狀真容,浮生一夢,讓人留戀忘返。

文末頭一次如此認真地聽琴,她終于明白桑晚為何被稱為琴仙,她偶爾看向沉醉其中的楚正,自覺才學淺薄,聽不懂其中真意。

一曲終了,尾音緩緩消逝卻又像是縈繞在耳畔。

“即興而作,見笑。”

“即興之作,有如此氣魄,楚某佩服之至。”

桑晚頷首回禮,心知楚正有所拘束便起身說了句“請便”,去了別的房間。

“桑晚今天彈得高興應該是自己去喝酒了,他就是這樣的怪脾氣誰也沒辦法,先生不要怪他。”文末坐到了楚正旁邊,我去把我的課業拿過來吧。”

“好。”楚正有些愣神,怔怔的應道。

拿著文末寫的字,楚正自己都覺出自己的漫不經心,“寫得比上次的好了不少。”

“先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窗外蕭蕭簌簌,一陣秋風冷冷吹過,幾片枯葉飄到了池塘里,隨著流水不知去向。

“鳳娘去世了。”

鳳娘是楚正的未婚妻,今年才滿十六。還在韶山的時候,楚正帶著文末去見過她,是個溫婉大方、知書達理的姐姐。那時還和她約定好,要參加她和楚正的婚禮,送給她最喜歡的大屏風做新婚禮物。

下個月的二十六,原本是他們要完婚的日子。

那個大屏風,再過幾日就做好了。

文末不知該說什么,只能老老實實的抱著膝蓋坐在一旁。

“原本還因為她身體不好為婚事犯愁,可如今……”楚正苦笑著,又搖了搖頭,“不該和你說起這些的。”

“先生覺得遺憾嗎?”

楚正撫著文末還未戴笄的頭發,“人生倏忽,我也只是不甘心罷了。”

“可是哥哥常說人生苦痛,短一些未嘗不好。”文末皺著眉頭認真的想聽懂楚正的話,有時候楚正說的事情跟她知道的不太一樣。

“我不甘心的,是那些被欲望牽扯的人心容不下真和善。”

“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能容下的自然是少的,楚兄何苦如此神傷?”

兩人尋聲看去,文白竟然站在門口。

“哥哥!”文末又驚又喜,一時竟不知所措。

“子素?”楚正也十分驚奇,今天到底是哪股妖風竟然把他吹回來了?

“打擾你們師徒談話,告罪了。”文白向楚正致歉,又欣慰地看著文末,擰了擰她的小臉兒,滿是關切地說道,“愣什么,嗯?我陪楚兄坐一會兒。你看住桑晚,別再讓他喝得太多了。”

“嗯。”領了任務,文末卻有些不想走了,磨磨蹭蹭地出了門。

對坐而飲,兩人默契的一言不發的品完了一盞茶,就像那年文白到韶山找楚正一樣。

一室之內悄然無聲,剩下蕭蕭秋風中的寒葉簌簌作響。

“楚兄,喝酒嗎?”說完,文白已經從屏風后把酒拿來了。

“一別經年,子素還是如此意氣風發。”楚正盯著接過來的酒杯,說道。

“楚兄,還是如此正氣凜然。”文白邊倒酒邊說。

各自飲酒,兩人仍是默然無言。

風吹得門有些響聲,文白起身去看,轉身欲回的時候,聽見楚正說道,“原來那日陛下見的人是你。”

文白笑了,“還是楚兄了解陛下。”

“你到底想做什么?”楚正把酒杯重重放下。

“與楚兄大體一樣。”不慌不忙,文白拿過杯子接著倒酒。

“我只愿國泰民安。”

“我只愿天下太平。”

“干戈一起,死傷何止千萬。”楚正的眉頭一皺,剛好配得冰霜般的眼神。

“不破不立。”文白笑著,像一池微微蕩漾又讓人琢磨不透的春水。

“無辜之人就該戰死異鄉嗎?”

知道楚正因鳳娘之死心情激動,文白斂起笑意,緩緩說道,“你我何嘗不是無辜之人?死生休浮皆有命定,能多做些有用的事,不好嗎?”

“我以為你不信命。”

“若不信命也是命呢?”

楚正的氣息微微帶顫,想必是壓著火氣,“你遲早要把末兒教壞的。”

“可不是,不然為何找到楚兄呢?”

不知是氣的還是沒法跟文白生氣,楚正笑了出來。

“明日起,在下便是六品的起居郎了,還望楚大人多多關照啊。”文白突然來了一句。

桑晚躺在竹園里自酌自飲,他從來不管他人的閑事。

園子是文白以桑晚的名義出資購下,但整套布局風格都是按桑晚的意思修建的。文白原話是“俗人不想勞神”,于是便一次都沒來看過,一點兒都沒干預,沒有半點平時掌控全局的樣子,任著桑晚大馬金刀的左拆右建。

桑晚本以為是文白真的懶得費心了,直至幾近完工時文白又飄來,不輕不重的說了句“不知你這格調末兒是否喜歡,也罷,不過是拆了重建”就揮揮手走了,留下憤怒的桑晚獨自憤怒。

“美哥哥!哥哥讓我來看著你。”

桑晚翻了個身,招呼文末過來坐。

“你都不問哥哥什么時候回來的?”

“看見了。為何看著我?”

“哥哥說不讓你喝得太多了。”文末拿起酒杯聞了聞,打了幾個噴嚏,“你說他們都談什么啊,還不讓我聽。”

“俗事。”

末兒想了想,“什么算是俗事?”

“我不在乎的。”動身側臥,桑晚又喝了幾杯。

文末頭一歪,“那美哥哥在乎什么?”

“春花可好,秋月可明,甘山可紅。”

“甘山為什么會紅?”

“槭樹。”

“哦。甘山在晉國,對吧?”

“胸有四海,況一山乎?”

“是你說的甘山,又不是我。”文末眨眨眼,見桑晚拿杯的手尷尬的停著,趕緊往他身后躲了躲,“本來就是。”

扶額喟嘆,桑晚算是又明白了個道理,有時候小孩比大人更難糊弄。他也在仔細反省了反省,自己究竟造了什么孽,才得遇這樣幾位難纏人物。

“不許講給別人。”

“嗯,知道了。”文末用力點點頭,“美哥哥,我能一直住這兒嗎?”

“喜歡?”

“嗯,喜歡。”文末像個小石墩一樣縮在了桑晚身旁。

滿園玉葉颯颯舞,清風竹氣兩相宜。

桑晚伸伸筋骨,伸手拿酒喝才發現又喝光了一壇,“拿酒。”

“多說兩句話,我就幫你拿。”文末雙手撐臉,歪著頭。

翻了個好看的白眼,桑晚利落的起身拿酒。

門外半院的菊花已有幾株含苞待放,秋風冷冷掠過,搖搖生姿。

楚正板著臉在想什么。文白一口一口喝著涼透了的酒。

“君君臣臣。”楚正停了半晌才冒出來一句。

“這是自然。陛下的意思,是讓你我精誠合作,恪盡職守。”

“此話何意?”

“陛下圣明,但要對付的也非凡俗人物,想要做到滴水不漏不是簡單的事。”

楚正眼神直戳文白,“陛下是怕我經不住威逼利誘?”

“千里之堤毀于蟻穴,可是這相差的毫厘總是不易察覺的。”

“我明白了。”望向窗外,楚正暗暗地舒了口氣,手持著空杯,他沒有接著說下去。

看著他一言不發,文白也不急不躁,酒喝光了就一口一口的品茶。

“還有何事,子素特意此時前來不會只想跟我說掃興的事吧?”

沒想到楚正的話題轉的如此生猛,文白也不慌亂,張口就來,“此時前來,確屬偶然并非特意。今日該是恭賀楚兄官運亨通,前些日子又喬遷新居。”

“子素,是要我猜嗎?”楚正話調冷淡,想必方才之事他定然是心有疑慮。

“哪里話,怎敢讓楚兄費心。我真心恭賀楚兄喬遷之喜,順道兒跟楚兄商量一事。”坐到楚正面前時,文白總是這樣,微微含笑,波瀾不驚。

“有多順道?”

“末兒的事。”

“末兒怎么了?”

提到末兒,不僅是楚正臉色好了許多,連文白舉止間也灑脫了幾分。

“楚兄與末兒的……。”

楚正點點頭,“所以子素是舍不得末兒了?”

“那倒不是。末兒住在此處倒也離楚兄不遠,往來也算方便,有些事就算有他人幫襯,但也是該她自己承擔的。這樣讓她有自己居所,也是件好事吧。”

“子素向來考慮周全,想必是沒錯了。”不自覺地,楚正輕輕敲了下茶杯。

“既然如此末兒便住在這兒了,若她再有些什么鬼主意,就全憑她自己好惡了。楚兄還有什么想問?”

楚正沒想到自己剛才只是猶疑了一下也被他察覺,“小事。”

“既然是小事,楚兄但說無妨。”文白擺弄著茶杯等著楚正問。

楚正良久未言,只是有些出神的看著文白,不知是沒想好問些什么,還是不想問了。

文白放下茶杯,迎著楚正的目光,“怎么?楚兄不敢問還是問不出口?”

“我只是好奇,明明你年長于我,為何稱我楚兄?”

不管是何種身份文白必然是年長于楚正的,但從文白見到楚正第一眼起,就一直稱他為楚兄。

楚正也不過是好奇,信口問出,萬沒想到文白沒能像方才一般對答如流。

“怎么?子素有難言之隱?”方才被氣得無言相對,楚正此時也懶得再講什么情面。

“沒有。”文白還是一臉笑意,“我只是沒想到楚兄會問此事。”

“子素,如何解釋?”

“楚兄容貌極像我一位舊友,故而有此稱呼。”

“原來如此。”楚正見文白若有所思便知不宜再問,順勢而下,不再多嘴。他心中有些不明緣由的不安,卻不是因朝局紛亂如此。

文楚兩人聊了不過兩個時辰,但就文末的觀察他倆人聊得應該挺好,可為什么不讓她聽呢?

“哥哥,你什么時候回來的?這次又去哪里了?在這里住多久啊?”

“剛剛回來。這次是去了梁國和晉國。至于住不住在這里,就要看長萬能否帶回好消息了。”

“哦……那你和先生到底說了什么啊?”

文白盤腿坐在廊下品著茶,任由文末變著花樣的枕著自己。

“都是小事。”

文末若有所思,“小事算是俗事嗎?”

“差的不多,怎么這么問?”

“我也問過桑晚,他說是俗事。那既然不是什么大事,我為什么不能聽呢?”

“因為大事才是你該聽的啊。”

“你就知道騙我。”文末好沮喪,抱著膝蓋氣鼓鼓地坐到階上。

“階上涼,過來坐。我哪里騙你了?我倆真的就沒聊什么有用的,不過就是官場上的寒暄和試探。”文白褪下外衣給末兒披上,手半搭的放在她肩上。

“那哥哥試探出什么了?”

“他與我政見大同小異,只是方法上不同。”

“不好嗎?”

“不好說。”

“先生和你不是好朋友嗎?”問著問題,文末把頭鉆到文白的胳膊下。

“先生?他不是要你稱他‘明直’嗎?”

不想說的話再怎么追問也不過是白費口舌,文末埋怨得打了哥哥一下。

“好疼。”有的時候文白就能這么沒皮沒臉的鬧起來。

“哥哥,我能住在這兒嗎?”文末一下接一下的搖晃著文白。

“可以啊,這院子原本也是給你專門找人修建的,喜不喜歡?”

“是桑晚哥哥吧?我哪里懂什么園林景致,只覺得這兒比其他地方好看。”

看著末兒笑,文白也跟著笑。笑,對于文白而言絕大多數時候只是表情,但此刻不是。

“對了,前幾天桑晚帶我出去玩了。我們去了百市街的街上,那有好多人,還有好多買東西的,那兒有好多好多東西我都沒見過,桑晚給我買了風車、扇子,還有好幾個機巧玩具……”

文白側著身,認認真真地聽末兒說,還時不時的搭句腔。他是沒有什么時間陪文末的。但文末聰明剔透,哥哥不帶她出去,她從來不吵不鬧。這反而讓文白更加內疚,他倒愿意末兒跟他吵著鬧著要出去,那樣至少他心里會好受一些。文末讀心似的知道他有了這樣的想法,偶爾的也會催著他帶自己出去轉轉,不過去的也就是無憂館什么的,少兒不宜的地方。

“我們還去了蘭香院,那有個花魁姐姐可好看了,而且好像還挺喜歡桑晚的呢,雖然鬧哄哄的,但是挺好玩的。”

文白仔細地聽著,“都這么晚了,你還不去睡嗎?”

“明天起得來,我想多陪哥哥待一會兒。”

“不行。”文白的聲音啞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嗆了茶水。

“怎么了?”

“沒事,茶有點兒澀。下次不能這么干喝了。”文白轉過頭去看向另一邊,輕輕咳了幾,“去睡,不然明天又是迷迷糊糊的,什么事都做不好,一會兒還有人來找我。”

文末看著哥哥,欲言又止。

“想問什么?”

站起身文末把外衣又披在哥哥身上,停了一停,心里的好奇還是抑不住,“要是我問誰來找你,你會告訴我嗎?”

“會。”文白又抿了一口茶,“只要你問,我一定會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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