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幻境
- 是那只妖
- 玘橙
- 2082字
- 2019-06-22 09:26:50
第四章
天空下著小雨,落在樹葉上逐漸凝聚成碩大的水珠,最終承受不了重量落了下來。
安行握了握被水珠打濕的手,眼中不郁的打量這片山丘。
許是下著雨,周圍朦朦朧朧,看不大真實。
大顆的水珠還在繼續(xù)滴下,安行甩了甩腦袋,走出遮住長空的茂密高樹。
臉頰泛著涼意,雨打在上面是極為清晰的觸感,此為幻境。方才還在屋子里欣賞美人圖,現(xiàn)下卻出現(xiàn)在這種地方,任誰也知道不對勁。應是持畫之人在畫上施了術法,可將外來者困于畫中,從而……
“哪里不對…”安行口中喃喃,“他將我困在畫里是為了什么?”
安行深吸一口,空氣干凈且濕潤,并無不妥的地方,思索不得,只得先作罷。
她繞著高樹緩步行走,可就在繞第二圈時倏地停下。
前方幾步之遙,一人手持紅紙傘靜立雨中。背影看,是名男子。
安行撇撇嘴,既有情況,便有變化,既有變化,便有應對之策!
她靜待原處,暗道:敵不動,我不動。
可…等了許久,那男子依舊站的筆直,手中撐的紅紙傘半寸都不曾移動。
安行舔了舔齒壁,又暗道:敵不動,我動。
她撥開額前的發(fā)絲,抬腳從側面過去,離得近了,才發(fā)現(xiàn)那處原來不只立著一人。
許是男子身材高大,又或是他們離的太近,是以安行方才并未發(fā)現(xiàn)原來還有名女子。
他們同撐著一把紙傘,細細密密的雨如同形成了透明的結界。
安行無語旁觀,瞧見那男子以袖擦拭女子濕漉的鬢發(fā),后者臉頰緋紅,眉眼盈盈。
手綰青絲,耳鬢廝磨,真真是郎情妾意。
這是什么陣法?安行還不及思索,眼前景物突變。
…一處別院,栽滿百花,女子制香,男子作畫。
再一變幻。
…屋中點起了燭火,男子將一枚翡翠戒指套在女子纖細指間。
安行覺著此一幕甚是熟悉,恍恍惚惚間憶起畫上的那位蘇少奶奶不就有這枚翡翠戒指嗎。
心中了然且復雜,了然是這女子可能就是那位蘇家少奶奶——江呂,而男子自然就是蘇青平,這場幻境怕不是張機設阱,而是只是人家的一場春華秋實;復雜是,這只是一個簡單的幻術,可她竟在這個空殼里耽擱了這般久。
“看起來,蘇青平挺喜歡江呂的,那為什么江呂還是死了…”指尖轉了轉腕上的粗陋鐵環(huán),輕呼出一口濁氣。
她抬手咬破指腹,蹲下,在地上以血畫成咒符。
再抬眼時,四周已回歸原來的模樣。
眉頭蹙起,安行不再看那美人圖一眼,轉身出了這間書房。
……
寂若死灰,世間如同沒了生機。
安行不知在幻境里待了多久,墻外的天空微微泛白,快天亮了。
原本守在蘇府大門的仙門弟子不見了蹤影,朱漆大門敞開,一旁的燈籠也不知何時又熄火了,整座宅院陷入一片死寂與挫敗。
在她進入幻境之時,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他們連同那位“江大人”去了何處?莫不是打斗了一番,自行離開了?
且不說附近無任何打斗的痕跡,就那帶頭的弟子看模樣是個言而有信之人,既答應與她一同入山,又怎會獨自離開。何況這捕靈網還未收回…她該去哪兒尋他們呢。
……
安行盤坐于血咒之內,緊閉雙目,身前擺著一條雪白祥云腰帶。神思游走間,腦中混沌漸漸浮現(xiàn)一座高墻綠瓦的宅院。
安行感受不到那些仙門弟子的氣息,要么他們已經死了,要么…就是被陣法掩蓋了!
還在蘇府,這就好辦了!
安行抬手欲再次放點血,忽的頓住。人失血過多可能會變成人干,那妖呢?
她心中喪氣,就地拾了一根枯樹枝,在地上畫上一個圈,又一個圈。
南邊那處院落陰氣最重,對妖物邪祟及其有利,若那“殘食”是個講究的,那那個地方應是落腳的不二之選。
南院中栽柳,梁下種花,很普通的院子。
安行一路走走停停,將這處最為可疑的院落敲打了一遍,無甚收獲。
他們并不在這兒…安行嗤笑,怎么可能。
墻角邊的那幾塊石頭,擺的極為有考究。若是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某個地方,便可擺上這樣一個陣法,做到掩人耳目的作用,一般來說破解的方法比較復雜…
安行垂眸靜思片刻,抬腳一把將最頂端的那塊石頭踹了下去。下一瞬,一扇拱形石門似是劃破了重重霧障,出現(xiàn)在高墻一側。
天際漸起日光,石門內里卻呈現(xiàn)一片灰敗之色。
又是一處院落,一處破敗的院落,安行甚感熟悉。
這是當時發(fā)現(xiàn)“殘食”的那個院子,如今又回來了。
徑直走到正屋外,門上那把銹跡斑斑的鎖已經打開,安行推了推,發(fā)現(xiàn)里邊上了門閂。
她有些緊張的慢慢蹲下,眼睛湊近門縫一探。
屋內的情景頗為復雜,只見那幾名仙門弟子倒地不起,身上無傷,看來那個“江大人”并沒有著急進餐。
而“江大人”,也就是蘇青平正對著他們念念有詞,也不知在說什么。他的身后是一塊…大石頭?
既然已經確定那些弟子無事,安行此時心中一松,起身對著木門提腳一踹。
木門“喀”的一聲裂開。
蘇青平話音一頓,隨即猛地回身,原以為是仙門來撐腰來了,卻不想是個姑娘。
話說安行踹這一腳,純屬是下意識之舉,是以她還未想到接下來該怎么反應。
好在這蘇青平先開了口,道:“你是何人!”
安行撫了撫有些亂的頭發(fā),旋即指著地上那些弟子,回:“我是來救他們的。”
蘇青平似是無法理解,歪頭道:“你一個妖,與這些仙門的人自是不同路的,怎的還費心思來救?”后又皺眉,“即便我們是同類,我也不會讓給你的。”
安行卻搖頭,“我是妖,而你是邪祟。我們不同類。”
“殘食”果真是及其暴躁的,她的話音一落,便有一記掌風刮過。
及時往旁邊一躲,安行抬手畫符口中念咒,不想四周毫無響應。后想起自己現(xiàn)下并不能使用大術法,心中懊惱。
身后又起波瀾,蘇青平雙手成爪再次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