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月考的日子就是平靜的日子,然而平靜的日子從來都不能持續(xù)很久。
每天背背書寫寫題聽聽課吃點東西,高二好像也沒有那么難熬。打破孟笙這一愿景的,是小張。
小張每天早讀課都會到班里來巡視一周,這一天也不例外,可巡視完他卻沒離開,反而在講臺上站定,說道,“大家安靜一下,我有事情要宣布。”
孟笙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預(yù)感。
已經(jīng)開學一個多月了,這個時候如果有事情要宣布,那就只能是....
小張說道,“開學也已經(jīng)一個多月了,你們有沒有覺得少了點什么?”
眾人都被這騷氣的問話問得一愣,再加上小張臉上不懷好意的微笑,每個人心里都咯噔一下。
該來的還是來了嗎?
小張依舊氣定神閑,不緊不慢地說道,“今天周一是吧?這個周周五周六兩天考試。”
也許是大家沉浸在震驚里沒有緩過神,也許是年齡大了經(jīng)歷的多了,每個人都只是和自己周圍的人小聲議論著,再沒有大著嗓門叫囂不滿。
小張喜于大家的變化,繼續(xù)說道,“這一次的考試很重要啊,是八校聯(lián)考。”
聯(lián)考...?
久經(jīng)考場的眾人自然不會不明白聯(lián)考的意思,只是,一般這種考試不是都安排在高三嗎?怎么......
小張深諳大家的疑惑,解釋道,“以前這個聯(lián)考都是要到高三,但你們今年,各個學校商量了一下,就是想讓你們更早地感受一下高考的氛圍,更加清楚自己的位置在哪。”
小張又說道,“對了,再給你們提個醒,我們學校在八校聯(lián)考中,文科向來都是均分第一的,所以...”他嘴角向上扯了扯,“你們知道的。”
小張瀟灑離場,班里眾人也沒有心情再背書,鬧哄哄的。
李清杭回頭,調(diào)侃道,“我覺得我們就是歷史的終結(jié)者。”
夏雨杉笑道,“哈哈哈,那他豈不是要氣死了。”
李清杭搖頭,“不會,上次我們均分全校倒二的時候,他也沒生氣啊。”
夏雨杉:“他只是很無奈。”
李清杭點頭。她是真的覺得小張那話就是想讓他們認真對待這場考試,而把歷史傳承下去的事情,可就不是她們這些人可以辦到的了,那都是一考場那些人的活。
李清杭準備回頭繼續(xù)自己的課業(yè),忽然發(fā)現(xiàn)一直鬧騰的孟笙今天竟然一句話都沒說,問道,“你怎么啦?都不說話?”
孟笙皺著一張臉,說道,“沒事。”
李清杭:“怎么會沒事啊?”
夏雨杉也注意到,“對啊,一直皺著眉頭。”
說著孟笙立即松開眉心,扯了扯嘴角說道,“真的沒事,就是在想考試的事情。”
李清杭人精一樣,立馬就察覺到問題所在,輕聲安慰道,“你別緊張,你這么努力學習,這次一定能考好的。”
夏雨杉也應(yīng)和,“對啊,而且你還那么聰明,數(shù)學又好。”
孟笙抬頭看了她倆一眼,又趕緊低下頭,伸手揉了揉眼睛。
李清杭熟練地從口袋里拿出紙巾,遞到孟笙手邊,說道,“怎么啦,這就感動了?”
孟笙接過她的紙,傲嬌地抬起臉,說道,“才沒有。”
李清杭笑著調(diào)侃道,“孟笙,我說真的,我要是追你的話,一塊錢就追到了。”
孟笙和夏雨杉同時震驚,三人之間原本稍稍活絡(luò)的氣氛又急轉(zhuǎn)直下。
一時情急,孟笙也想不到什么回她,本能的說了句,“我呸!你放屁!”
李清杭一下也笑開,絲毫不顧孟笙漲紅的臉,說道,“想不到啊,孟笙,你居然說這么有損形象的詞。”
孟笙不甘示弱,回道,“那還不是你逼我的!”
李清杭無奈地擺手,說道,“行行行,都怪我。”她又瞥了眼孟笙,繼續(xù)說道,“看你這樣子應(yīng)該是沒事了,那我背書了啊。”
滿腔的怒氣一瞬也就散了。
孟笙點點頭,就繼續(xù)盯著自己的單詞本。
英文發(fā)音,拼寫,中文解釋。她按著這個程序讀了有大半頁,才忽然驚覺,自己一直在想事情,這半天什么也沒記住。
李清杭已經(jīng)把英語書放回了抽屜里,看她的樣子應(yīng)該是在寫字,應(yīng)該是在寫數(shù)學題。
其實清杭哥也沒有表面上那么歡脫和瀟灑。
她還記得上學期清杭哥有段時間不愛說話,她特意去問,清杭哥什么也沒說,只把衣袖擼到臂彎。
她看到清杭哥胳膊上深深淺淺的刀疤。“這...是什么?”她問。
清杭哥將衣袖放回,笑了笑,說得云淡風輕,“人嘛,總會有想不開的時候。”她轉(zhuǎn)身看向窗外,說的話也被風吹得輕飄飄的,“我想不開的時候,就喜歡用刀劃自己。”
可清杭哥又是灑脫與溫柔的。
她會努力學習,也會為成績擔憂,可是她又不會把自己困在其中,總能想到寬慰自己的方法,而且,她還能適時地開導(dǎo)和安慰自己。
她也想成為像清杭哥一樣瀟灑與溫柔的人,想學會平常心,想學會寬慰和善待自己,更想去溫暖別人,可是,真的好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