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場是根據成績來劃分的，孟笙一般都在前五個考場，也就是西二棟的五樓。

這一層樓平時上課是沒有班級的，從來只用作考場，所以里面總有一股很重的灰塵的味道，又因為窗戶一直都是關著的，在里面待著總覺得很悶。

每次考試前去上廁所是孟笙的老規矩，看了眼手表還有15分鐘開考，她便拿著紙巾往廁所奔去。

大廁所里堆了滿滿的人，根本沒有位置，她便又多走了幾步，去了旁邊的小廁所。

“孟笙！”正在等位置的高奚琳見到來人，笑著揮了揮手。

“咦？”孟笙沒想到會碰見熟人，稍稍詫異過后便也揮手打招呼。

“你不會又忘記我叫什么了吧？”她微微蹙眉，說得嬌俏。

“沒，”孟笙趕緊擺擺手，“高奚琳！”

“你數學考得怎么樣啊？”高奚琳問道。

“啊？”她怔了怔，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

“我感覺這次數學好難啊。”高奚琳的聲音清脆，聽著便滿滿的小女生的感覺。

“嗯，”想到上午的數學試卷，孟笙點了點頭，“不過小張這次就說了，學校是故意出的很難的。”

“哐——”

正說著，一直關著的廁所的門忽然被推開，兩人俱是一驚。

“班...班長？”

“嗯。”

曹若雯看了兩人一眼，便走去洗手臺洗手。洗完手卻發現這兩人不去上廁所，就站在那看她。

“你倆不上廁所嗎？”

“哦！”高奚琳最先反應過來，向著孟笙問道，“那我先去？”

“好。”

“快考試了，孟笙笙你不上嗎？”曹若雯甩了甩手上的水，說道。

“可是這個沒有門。”孟笙指了指旁邊那個坑位。

“那我幫你擋著吧。”

孟笙點頭，接受了曹若雯的提議。

孟笙很快就好，在洗手的時候，高奚琳也走了出來。

“你倆剛剛是在說數學考試嗎？”曹若雯問道。

“嗯，高奚琳說這次數學考試很難。”

“我聽說這次學校就是為了打擊我們，所以故意把試卷出難。”曹若雯說的篤定，看起來就像是知道很多的樣子。

“不過我同考場有個2班的，就說這次的數學試卷有很多題目他們老師都講過。”高奚琳打開水龍頭，一邊洗手一邊說道。

“啊？”

“對啊，”高奚琳皺著眉頭，看起來有點不高興，“我們數學老師都不怎么講題目，習題自己都不講。”

“就是！”這話算是說到孟笙心坎里了，“發很多試卷然后又不講，我不會的題目還是不會啊！”

“而且她倆講了我還是不會。”高奚琳也沒忍住，小聲地吐槽道。

“也就她倆自己真的弄懂了吧。”孟笙說著，忍不住扶墻嘆氣。

“我聽說...”曹若雯幾經猶豫，最后還是說道，“之前選數學課代表的時候就是老章自己選的她。”

“其實班上比她數學好的多的去了，但好像就是因為她原來是老章班上的，所以就選了她吧。”曹若雯刻意放低了聲音，“而且啊，他還說我們班就她一個人的數學能看。”

“啊？”孟笙覺得自己的三觀都被顛覆了，她眼中老章一直都是一個很嚴肅的老師形象，完全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其實老師們都是會偏心的。”高若琳的震驚程度明顯比孟笙要低，有些淡然地說道。

孟笙撅著嘴巴點了點頭。雖然她知道這話也是曹若雯聽說的，是真是假還有待驗證，可聽完這些，心里還是不免得一陣失落。

“沒事！”曹若雯用力地拍了拍孟笙的肩膀，堅定地說道，“所以我們要好好學數學，學好了給他看看！”

“嗯！”孟笙重重的點頭，感覺渾身的熱血都燃起來了！

是的，她一定要好好學數學，讓老章看看，哼！

廁所密談差點讓三人考試遲到，孟笙著急忙慌地跑進教室，剛剛坐下監考老師就走了進來。

這一場考完，這次月考也就算是結束了。

孟笙拎著小包緩緩地往樓下走，沒有想象中的輕松和愜意，心里反倒沉甸甸的，就像壓了塊石頭，有點喘不過氣。

她記得自己小時候就不是很讓老師喜歡。

小學的時候老師們喜歡性格外向、活潑聰明的，可她從來都很安靜，又膽小，每次被叫起來回答問題就只有蚊子哼的聲音。

初中倒是有很喜歡她對她很好的老師，可班主任卻不是很喜歡她。不管她考得有多好，什么評獎評優除了和成績直接掛鉤的，其余，她都沒有得到過。

她將這一切歸于自己太過安靜、太過內向，所以她開始試著改變，可到了高中，她還是和原來一樣，永遠無法成為被偏愛的那一方。

其實這也無所謂的，她早已經不在乎那些，可她的底線，是她優秀的地方必須得到認可和贊賞，她覺得表揚學生的優秀是一個老師應該去做的。

可不知怎么，她也得不到。

也許是長大了心思更加敏感，才會對這些更加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