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媽媽先循聲看了過來，見是兩名女子，再仔細看過去，不禁張大了嘴巴，驚恐萬分。顫抖著伸出手，指著來人卻說不出話來。

昭華公主見曹婆子如此，想著是誰，這么知道迎合她。待她悠然轉身，也是驚地睜大眼睛，說不出話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她們口中本該待在這屋子里的馮清歌，她身邊跟著一臉冷漠的華瑤。

馮清歌嘴邊掛著一抹笑，輕巧地踱步至她們跟前。

“給公主請安，清歌沒用，公主派的曹媽媽引路尋我家妹妹，清歌卻沒跟上，正在這怡和王府打轉呢，這曹媽媽腳程真快，一會兒在前邊走得沒了影子，一會兒在此處等著公主及各位小姐，只是怎么會同公主說清歌在屋子里呢？”清歌面上的笑漸漸開始減淡，直至不見，眼神鋒利地刺向曹婆子，言語里也加了冰霜“好你個曹媽媽，你耍弄我在前，毀我清譽在后。你是公主身邊的人，清歌敬重你一聲媽媽，你卻如此欺下瞞上，不僅有失公主的顏面，若傳出去，旁人不知道的還當是公主指示你如此作為的?！?

一席話嚇地曹婆子跪在了地上“清歌小姐贖罪，是老婆子一時糊涂，記錯了。清歌小姐大人大量，原諒奴才吧！”

馮清歌一眼都懶得看她，只轉過身看著從剛才便一直沉默著的昭華公主，不虧是一國公主，玩弄心機的好手，此時臉上早已恢復淡定，見清歌看過來，更是添上一絲歉意。

果真，昭華公主上前拉住了馮清歌的手“清歌妹妹，本宮給你賠不是，府上的奴才竟是這么個胡亂攀咬的狗東西，是本宮管教不利，這便交給情歌妹妹處置，任殺任打，都由你，只是萬萬不要因此生了氣?！罢讶A公主臉上是滿滿的歉疚，又提出將曹婆子給馮清歌處置，把自己擇得干凈。

幾位小姐看著眼前這副情景，心中如何作想，倒是不知。只幾人善于依附公主的小姐忙說道“馮妹妹，都是這個奴才搞得鬼，你處置了她，消了這口氣吧?！?

“是啊，馮妹妹，打她一頓?！?

幾人一言一句地說著，唯獨顧得秋皺著眉頭不曾說話，心下卻在思索。她們原先在宴席里說笑著，昭華公主說是領她們賞一賞府上的風景，轉到池塘這邊，有侍女來報怡和王受傷，在此屋里休息，公主執意要來，便有接著的這一出。

顧得秋門風森嚴，本就極為反感公主領著她們來，男女雖無大妨，但這番見王爺還是極為不妥的。再看眼下這情景，心上已經有幾分明白，又不敢得罪昭華公主，只能選擇不作聲。

馮清歌一一掃過眼前的幾位小姐，也見著顧得秋低著頭，她笑了，那笑容襯著絕色的容顏，越發顯出她的清貴，朱唇輕啟，不疾不徐地說道“公主這番心意，清歌卻不敢承受。曹媽媽是公主府的人，主子是公主您，清歌怎能越俎代庖呢。清歌相信公主會為小女做主的，必定會還清歌一個公道?！庇挚粗讲鸥窖缘膸孜恍〗恪皫孜恍〗愕膭窠猓甯杳靼?。只是不知若今日是你們幾位換作清歌的處境，被一下人戲弄，損毀名譽，是否還能如此釋懷，只是打幾下便了事？”

其中一位能逞強回道“這不是沒有損毀得了馮小姐的名譽嗎？不如大事化了?！?

馮清歌冷眼看著這位依然在強出頭的人，很好，只不過是禮部侍郎的庶女，竟為著討好公主，再一次強出頭，只想著在公主面前留下印象，倒不管自己是否有這個資格多說什么。

“這位王侍郎家的小姐，想必平日里在府上也是與丫鬟婆子關系甚好，沒有主仆之分吧。清歌倒不能茍同王小姐的說話，尊卑有別，以下犯上就是罪大惡極，你這般仁義倒是幫了曹媽媽，只是將公主的顏面置于何處了呢？難不成公主會如你這般縱容惡徒嗎？”

馮清歌說完，接著看向昭華公主。

昭華公主雖是淡定的神態，心底卻是恨地咬牙切齒，將馮清歌詛咒一番，更是將這無頭無腦的王靜瑤罵了個狗血淋頭。

“清歌妹妹說的對，公主府難容這惡奴，只是她是宮中的老人了，妹妹你看本宮罰她去莊子上可行？”昭華公主還想著保她一命，畢竟曹婆子也為她做了不少事。

清歌嘆了一口氣“公主，清歌今日名譽受損倒還是其次，這曹婆子敢私自做下此事，這是置公主于何地。公主如今對她網開一面，知情的人都以為公主宅心仁厚，這不知情的，定要說公主是有意放她一馬，再有更難聽的，清歌怕有損公主的聲譽啊?！?

昭華公主眉頭深深地皺起來，今日之事未做成功，她已經十分惱怒，不想馮清歌還如此不依不饒，頓時覺得馮清歌十分討厭，想著如何應對時，有男聲傳來。

“來人，將這個婆子抓起來，打一百棍，再丟到莊上去。”

領頭說話的便是從練武場過來的三皇子趙承乾，身旁是搖著折扇笑得云淡風輕的殷鴻離。

有隨從上前去拉扯曹婆子，那曹婆子已經殺豬般地叫起來“公主救命，公主救命。老奴受不得一百棍。三皇子饒了奴才吧，公主啊，看在老奴為你盡心盡力辦事的份上，救我一命??！”

昭華公主見她這般說，恨不能即刻堵住她的嘴。

殷鴻離搖著折扇，笑地邪魅“三哥，這婆子怕還有些不可告人之事，莫不先審問一番再做定奪?！?

眼見三皇子又要開口，昭華公主忙喝到“你們還不快點把這背信棄主的東西砍了。她今日就敢害清歌妹妹，他日定敢害了本宮。速速處置了她?！?

那婆子一聽，眼睛一翻便暈了過去，如死狗一般被侍衛拖走了。

清歌不動聲色地看了殷鴻離一眼，他這話說得倒是及時，審問曹婆子，公主怎敢。

殷鴻離英眉輕挑，算是回應了她。清歌忙轉開頭去，面上顯出一絲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