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奧娜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看來，菲奧娜并沒有思考著一點。雖然表面上看上去很冷靜，但是內心卻并不安寧啊。

“要不，還是先修休息幾天，觀察下狀況再說？”零建議道，“如果被消滅了，那可就什么都查不了了。”

“不……我有辦法。”

“一味地固執不會有好下場的哦。”

“我不是固執。”菲奧娜有些落寞的低下頭，“就在咱們說話的這會兒功夫，也許正有鱗化病人被帶去療養院……我身為隊長，不能坐視這種事繼續發生……”

零嘆了口氣，道：“好吧。那關于高文可能是幕后黑手這件事，我倒是可以給你個建議。”

“嗯？是什么？”菲奧娜問。

“提一下我的名字，應該能減輕不少的風險。畢竟，如果療養院的內幕不是只有你一個人知道，那他們就不會貿然滅口了。”

“啊，原來如此。”菲奧娜恍然，但隨即搖了搖頭，“但是這樣的話，可能會連累到你的。”

“無所謂，只要是在這囚籠里，他們還真拿我沒什么辦法。”零說著聳了聳肩，“而且我也已經習慣被人盯上的感覺了。”

菲奧娜這才放下心來，道：“抱歉，那就用這個辦法了。”

“好，那準備一下就出發吧。”

零一直陪著菲奧娜到了大街上，菲奧娜轉頭道：“零，你不用一直陪著我。”

“嗯，我也不是陪著你。”零聳聳肩，“主要是還有其他的工作，所以順便一起出門。”

“呃，好吧……原來是這樣啊……”菲奧娜臉上一紅，因為自己的誤會而害羞起來。

到了商店街，和菲奧娜道別后，零悄悄跟在菲奧娜身后。

如果是平常也就算了，今天的菲奧娜實在讓人無法放心。

目送菲奧娜走進那座巨大的城樓，零找了個比較隱蔽的地方一直盯著。表面上是在露天攤位附近隨便閑逛，注意力卻一直都放在城樓那邊。

時間緩緩流逝，雖然沒查覺出什么異樣，但是菲奧娜也一直沒出來。

直到中午，菲奧娜都沒有現身的跡象。

“不行，得去看看發生了什么。”

零來到城樓邊，此時正好有兩名漁夫隊員從里面出來。

“呦！”零打了個招呼，“有看到你們隊長嗎？”

那名紅發的漁夫隊員道：“啊，好像是被高文大人叫去開會了，這會兒應該還沒完事吧？你有事？”

“嗯……”零想了想，“在貧民區發現了疑似鱗化病人的蹤跡，想找她商量一下。”

另一名黑發漁夫隊員道：“那你去三樓，隊長應該是在310那屋開會。”

“謝了~”零擺擺手，走進城樓。

兩旁的衛兵也只是看了看，就讓他進去了。

…………

如夢境般的畫面，在菲奧娜腦中不斷回旋。盡管高文大人在臺上激昂慷慨的宣告著什么，但是菲奧娜就好像什么都沒聽到似的，默默的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喝！嘿！”年幼的菲奧娜吃力地揮舞著比自己還高的細長鐵劍，在她身后，勞倫特耐心地做著指導。

“后腳再穩定一點，下盤一定要穩！”

“是！呀！嘿！”

“揮劍速度再快一點！注意保持重心！把劍想象成手臂的延伸，把你的每一寸神經都和這把劍聯系起來！”

“是！呀！哈！嘿！”

很快，二人對練，菲奧娜手中的長劍被一次次的擊飛。

“好了菲奧娜，今天就到這里吧，你也進步了很多啊。”勞倫特笑著說。

“沒……才沒有這回事，我和哥哥差得還遠……”菲奧娜拾起劍，沮喪地說。

勞倫特摸了摸菲奧娜的頭，笑道：“不要灰心，你的悟性很好，以后就算超越了我，也都很正常的事情……”

“啊？真的嗎？”菲奧娜抬起頭，睜大眼睛問道。

“嗯，前提是菲奧娜每天都得堅持不懈的鍛煉哦~”

“嗯！！！”

…………

“可結果就是，知道哥哥失蹤那天為止，我一次都沒戰勝過哥哥啊……”菲奧娜默默地想著，一滴淚珠又不知不覺的劃過臉頰，“哥哥是個在練習中也絕不放水的人，但是每次練習后，他都會鼓勵我。也就是因為有著這樣的喜悅和期待，我才不曾沮喪，能堅持練習下去……”

可是如今，雖然很強大，但也很溫柔的哥哥，已經……

回收的遺體，按照高文大人的指示帶回去進行研究。一想到哥哥的尸體在之后將要遭受到的對待，菲奧娜就會慶幸哥哥沒有活著被捉到。

在活著的時候接受各種人體實驗，只是想想就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不，我沒有思考這種事的權力啊……說不定，那些被我抓住的鱗化病人，都遭受過那樣的對待……只為自己的親人感到悲傷，實在是太自私了。”

“抱歉了……大家……”

能說的就只有這句話，盡管事到如今就算道歉也于事無補了。

死去的病人的遺憾，他們家人的遺憾……菲奧娜覺得自己背負了無數的罪孽。

果然，不能逃走。

“為什么我從來沒想過要去調查療養院呢？為什么沒有去探求鱗化病的治療方法呢……果然，是因為害怕看到與自己的理想完全相悖的現實嗎？拿出勇氣去調查的哥哥，恐怕受盡了苦難吧？”

“這可能就是哥哥和我的不同之處，他直面了自己的工作，而我卻想從這工作中逃出去……我差點背叛了哥哥的囑托啊……真是太丟臉了。我不能逃走，不能讓哥哥的努力白費！”

療養院的真相，鱗化病人的實驗，是誰，為了什么目的？

接近了真相的哥哥，肯定就是被掌控療養院的黑幕所消滅了。

絕不能原諒。

…………

零來到三樓，還沒找到那個房間，就看到一隊人往這邊走來，菲奧娜也在隊伍中。

隊伍的最前方，是一個身材高大，服裝筆挺的男人。零曾經見過這個男人，他就是漁夫的最高長官——高文。

高文看上去很年輕，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端正的臉上，有著能夠感受到強烈意志的雙眼和嘴角。

在這個年紀就能成為一個組織的最高長官，要么是出身名門，要么就只能是非常有政治手腕了。

高文身邊站著一位年輕的女性副官，零感覺似乎也見過一次。

“咳，您是燈火的零先生嗎？”高文看到零后，謙和有禮的問道。

“是啊，初次見面請多關照。”零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高文點了點頭道：“那正好，接下來我們有個儀式，和貴組織也許也有點關系。如果零先生方便的話，還請您也一同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