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那個人，但是再沒有了沒心沒肺傻乎乎的任性，眉眼間皆是冷漠和風情，空無一物般。

已經是亥時，看著花黎依舊在后院舞廳里練著胡舞，花媽憂心忡忡。

“老鄭，我有些心疼。先前我放她出去，是想著她認清了就會接受。現在她接受了，可一想，我還有你，還有她。刻十年二十年過去了，她，終將一個人。該有多難熬。”華清搖著牡丹團扇，扶著欄桿看著下面的身影。

“子孫自有子孫福。我們盡力而為了。咳咳”鄭良捂住嘴。

“你藥喝了嗎？”華清回頭擔憂望著鄭良。

“嗯。”

自五日前鄭良抱回花黎，便染上了風寒，這幾日一直咳嗽高燒不斷，但堅持陪在花黎身邊。這本是做母親的責任，但鄭良卻說自己是她父親，花黎也是他的責任。

這個男人，若是沒有他一直陪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熬過來的。

楊府。

“主公，蜀王說軍隊一月后可抵祁縱山脈，到時候我們里應外合，拿下大寧七寸。”提起大寧，江臣湛就咬牙切齒，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嗯。罷黜楊常德的事安排如何了？”楊復依舊面如表情，讓人看不出情緒。

“寧安的人上奏彈劾楊常德窩藏前朝余孽，有謀逆之疑，罷黜的折子過不久也該到了。但楊常德那邊的消息，暫時被我們封鎖了。新上任的趙文遠是我們的人。”

“那就好。小昭兒，你會明白，只有我，才是你唯一的依靠。”唯有提起楊昭，楊復才換上若有若無的笑意。

慕子笙披著玄色披風，站在槐樹下，手里攥著一只桃花耳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公子！你怎么就出來了，小心著涼。”十二提著食盒擔憂道。

“無事，就擺在這小方桌上吧。”慕子笙頭也不回淡淡道。

十二利索的把剛做好的牛肉面、鹵蛋、水煮魚放在桌上，飄香四溢。十二閉眼極其享受地聞了聞，心想自己真是個美食天才，當店小二的確可惜了。

“公子，快趁熱用膳吧。”十二沖著慕子笙不為所動的背影興奮道。對于廚師而言，得到別人的認可便是最大的安慰。

慕子笙回過身，雙手擺了擺披風下擺，便坐在小凳上。望著眼前這幾分不是自己口味的口味，慕子笙心里有了計較，但嘴上卻是另一番說辭。

“這水煮魚我可是很少能吃到呢，辛苦你了十二。”慕子笙微抬眼贊賞。

“公子，這，我都不好意思了。是十一哥說你喜歡，我才特意去學的，以前我也沒做過這些。”十二漲紅著臉不好意思，心里卻是樂開了花。

“哦？十一跟你說的還挺多的，那他還囑咐了你些什么？”慕子笙假做隨意一問。

“十一哥說的可多了，他說公子囑咐過以后做水煮魚和爆炒牛肉之類的咸口，醋魚也不要了。”

“還說后院那個貓洞不用管。。。。。。”

貓洞，慕子笙心里記下了。

“牛肉面加鹵蛋的吃法，我很喜歡。”慕子笙繼續套話。

“我就知道！公子每逢休沐，就和小公子來過早，都是牛肉面加鹵蛋，我心里都記著呢！”十二笑開了花，能得到公子這么多贊賞，這幾天的琢磨值了。

“小公子？”慕子笙若無其事道。

“哦哦我這嘴，就是花黎姑娘。花黎姑娘老是桌書童裝，我一直以為她是小公子，嘴上一時沒改過來。”十二拍了拍嘴，嫌棄自己嘴笨。

“沒事，你先下去吧。”

“公子！”十一抱著大袋東西回來，看著坐在樹下用膳的公子喊道。

“公子，我給你帶了如意軒新出的衣服還有一堆傷藥，這次出事，可把我嚇壞了。”十一邊往房里走邊抱怨道。

放下東西十一便出門湊到了慕子笙旁邊：“十二那廝去哪兒了，也不伺候公子用膳。”

“我讓他下去的。十一你出去兩日了。”慕子笙喝著茶淡淡道，聽不出話里有什么情緒。

“你出去兩日，寧安有什么消息。”慕子笙沒有看十一，依舊面無表情，仿佛家常便飯般。

十一心里卻是大駭：“公子，你說什么呢，我是在慕府等如意軒的貨呢，什么寧安啊。”

“其他人呢？”慕子笙仿佛沒有聽到十一的掩飾般繼續問道。

“公，公子？你要不要休息？”十一故作慕子笙病糊涂了的模樣，緊張道，心里卻是驚濤駭浪。

“你還要瞞到什么時候，鐵翼十一。”慕子笙擱下茶杯，抬眼看著十一，仿佛在判刑一般盯著十一，他在等十一的坦白。

“鐵翼十一，叩見主上。”十一收斂了一貫的痞性，單膝跪地鄭重行禮。

“說說吧，其他人呢。”

“是。屬下這兩日聯系了衡城的其他八衛，暗中刺探消息，懷疑公子除了斷心草，還種了其他毒，且，此事可能和前朝有關。此前衡城一直傳花黎姑娘的事，屬下也順便暗查了番。”提到花黎，十一頓了頓，臉色也有些發紅，似是不好意思。

“但說無妨。”慕子笙看穿了十一的心思，他也對花黎有意。

“是。散播謠言的是城北乞丐，他們說是受一女子指使，但戴著面紗，他們也不知道是誰。”

“你們鐵翼十八如何行動的。”

“屬下五歲時被選入特訓，成為鐵翼的一員，之前一直在寧安北郊深山，后來我和另外八個差不多大小的暗衛，被安排到衡城暗中保護公子。那時我們都是幼童，所以當時是老十八中的三衛隱姓埋名暗中教導我們，后來老三衛因為年長，均離開了十八衛，還有其他六人也同時離開，我們九人也差不多十四歲，身手能力也上來了，就由我們九人替換。”

十一說的隱晦，但慕子笙心里清楚：鐵翼是上皇的暗衛，直接由上皇下命令。應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上皇便將未來的十八衛安排在自己身邊，老三衛完成了教導的任務，便是沒有利用價值。十八衛藏著上位者太多秘密，只有死人才沒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