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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柳條綠日君相憶

我想起梁燕婉說過她想去婺源,不過我沒有邀請她,只身一人,踏上前往婺源的客車。

但我去的時候,是四月份,油菜花早已經謝了。我坐著纜車上山,腳下的梯田上堆滿干枯的油菜花桿,一地荒涼。

山腰上的樟樹叢中,掩映白墻黑瓦的古樸民房,窗口伸出曬桿,晾曬著辣椒和面粉;有人拿灑水壺往土墻上澆花,也澆草;木質觀景臺倒挺適合練太極,旁邊的梨樹果子正青,腳下是梯田,遠處是青山,還有一只綠水無波的池塘。

除此之外,沒有什么可看。

電話里,我對梁燕婉說,別去了,真的沒有什么可看的。你瞧,我連照片都沒有拍幾張。

真不明白,為什么那些情侶們怎么可以拍得那么不亦樂乎?

梁燕婉笑著說:花開的時候去看才好看嘛!應該等到三月份,春暖花開,梯田上,一片金色的花海。

其實我很想對她說,我覺得那里沒有風景,不是因為花沒開,而是因為你不在。

但我終究沒有說。

我問她:“那等到明年三月份,你去嗎?”

她說:“也許吧!”

我沒有問可否一起呢。其實我真的很想問。

沉默著。

我們誰都沒有再說話。

我出神得看著青色的梨子掛在枝頭迎風顫動。

我以為下一秒她會說:如果我去的話,你陪我嗎?

那我一定會開心地回答:好啊!

但是她沒有。

“如果,沒別的事的話,那我就……”電話那頭,梁燕婉說。

我回過神來,慌忙應道:“嗯,好……”

嘟嘟的忙音忽然就響起,我舉著手機,一時間有些悵然若失。

柳條綠日君相憶,梨葉紅時我始知。

梨葉未紅,而我憶卿。

畢業那天,很多許久沒有見面的同學都回到了學校,但也有人缺席了,比如頑龍和波波,這倆貨,連畢業集體照都忘了。

這么健忘,是不是很快就把我們也忘記了?也怪我,沒有跟你們吱一聲。

我們去參加撥穗典禮,噴泉池里水花潺潺,我們一共見它開過兩次,一次是開學時候我們第一次進來,第二次就是現在,我們就要離開。

我調侃:等了四年,它終于又尿了。

他們都笑了。

真踏馬懷念我們在一起笑鬧的日子啊!

我們拍照,在印著我們笑臉的白T恤上簽上我們的名字,像開學第一天我們在黑板上第一次寫下我們的名字。有些名字讓我們發笑,有些名字想起會心酸,有些名字我們會忘記,有些名字也許老了的時候還會想起。

晚上我們去聚餐,開吃沒多久就有同學開始向老師們敬酒,于是敬酒的,拍照的,求抱的,亂作一團,有人低頭只顧吃,有人紅著眼睛笑。

黃振喝醉了酒,跑到廁所里吐,我以為我會喝醉,但我沒有,其實我喝得很少,因為我想記住黃振吐的樣子,記住很多人沒有吐的樣子。

其實黃振不是服裝學院的,我們是同門兄弟,一起去一區食堂吃土豆牛肉蓋澆飯,在口譯課上躲在教室最后面的包間里偷偷就著花生米喝啤酒,討論前面女生哪個最漂亮,哪個較性感。

我很想念他傻乎乎的模樣。

我想念每個人傻乎乎的模樣。

那天晚上,我們抱了很多老師,靜靜老師半推半就,但最后我們還是輕輕擁抱了一下。我們的顧女神送了我一只蘋果,還請我們吃荔枝。我一直記得開學第一天她跟我們講的半杯水的故事,以致于現在我喝水都只倒半杯。并且喝水的時候總是會想,究竟這半杯水,是半杯滿,還是半杯空呢?

班主任田老師的女兒長大了,大一還是小baby的時候我還抱過她。

夜深了一群人相擁著去唱歌,唱五月天的《干杯》,唱樸樹的《那些花兒》,唱張震岳的《再見》。

九年的義務教育教我們學會了耍酷裝帥,四年的大學生活教會了我們什么呢?也許什么都沒有,又似乎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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