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醉清風
- 清嫁之福晉好賭
- 闞云微
- 2741字
- 2019-07-25 18:35:10
劉貴進來對胤禩恭謹遞上信封,說是京師八福晉來信。胤禩一愣,那丫頭走的時候還一副巴不得見不到自己的模樣,你看這才不到半個月就耐不住了吧,胤禩心里美滋滋的,劉貴覷著胤禩的臉色,明明心里很高興面上還強裝無事的,不由加了一句:“福晉還說了,讓奴才們快馬加鞭的親自送到八爺手上呢。”
胤禩噙了笑意打開信封,看見那字忍不住皺眉,心想也許是時候把何焯師傅借給自己福晉用用了。他默念上面的字,詩詞不像詩詞,填曲不像填曲的,意思也是大白話的露骨,這郭小九果然是與眾不同。胤禩提筆想了想,寫‘福晉爺一切都甚好,勿掛念’顯得配不上若然寫的情深意重的真誠,寫什么‘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吧,又顯得酸掉牙矯情。劉貴就看見自家爺抓耳撓腮,寫奏折時也沒這么痛苦,紙團扔了一地,鬧了半天是給福晉寫書信。
“給,拿去也快馬加鞭的親自送到福晉手上。”過了一個時辰,劉貴趕緊接過胤禩遞來的回信,還想不知自己主子深情起來是什么樣子。
五天后書信到了八貝勒府,若然一聽胤禩竟然來了回信,滿懷期待地趕緊拆開,展開信紙差點兩腿一軟坐在地上,欲哭無淚。
胤禩竟然寄來一張什么也沒寫的白紙。
完蛋了,都怪夏夏瞎出什么餿主意,這下到好,什么也沒寫,不就是要解決了她嘛。胤禩一聽若然收到信件的反應,不覺喜上眉梢,覺得也許這會皇阿瑪歪打正著了,這個福晉跟自己還真心有靈犀,他的意思不就是二人如今的感情如同一張白紙,全憑未來的二人如何書寫,若然不就是感動的哭了嘛。
可惜,若然的閱讀理解是零分。
胤禩笑吟吟地去見了康熙,意思自己離家太久還沒有好好陪媳婦度蜜月,想早點回去。康熙自然是準了,比圣駕回京的日子早了五天,名曰先讓八阿哥保駕探路。
若然惶惶不可終日,找了本年歷過一天撕一天,就算著胤禩回京之日就是自己死期之時,每天晚上把酒當白開水一樣喝,這醉了可不就不用直面胤禩了,這好歹還能多活一日。
還別說,真讓若然碰上了。
夏夏倒是個有良心的,說是如果這次真出了事就攤牌全算在她身上,為了彌補若然先送來兩壇麥子酒,味道跟現代啤酒差不多,估計是夏夏那發酵技術不怎么過關,若然也號稱是酒量過人的,喝了一點就開始面色潮紅,頭有些昏昏沉沉了。
月色當空,不似現代的高樓遮蔽,天上的繁星看得一清二楚,庭院中兩排燭火微光,桌上兩壇好酒,又并幾碟小菜,烤鴨烤魚的。若然拉過綠袖,不免高興:“來來——給我唱個你們這的小曲兒來聽聽,你唱完了我給你唱一個。”
“格格,您又喝多了,奴婢聽說皇上他們就快回來了,萬一您這樣被八爺看見,豈不是更惹他不高興了。”
“反正他不已經放話回來要收拾我了嗎,多一項少一項的,又能怎樣。誒你不唱啊,那我唱吧。”
待胤禩進城已經是傍晚時分了,連了好幾日走的陸路,就在驛站簡單休息便匆匆趕回來,似乎他從來沒有這么急切過,那種感覺,就好像歸心似箭,有人在等一般。等終于到了八貝勒府時時辰已經不算早了,估摸著若然已經睡下,胤禩準備隨便去廚房弄點吃的,結果碰見在若然房門口鬼鬼祟祟的小常子,才知若然不在房中。
繞到花園后面,劉貴正要出聲胤禩擋夏,將身子藏在一片颯颯影動的竹林葉子之下,注視著不遠處的涼亭,恰好好處。
若然一笑,順勢拿起放在一旁的長劍,換掉了平日里束縛百倍的旗裝花盆底,她更喜歡這樣簡單的衣袂飄飄,清淡至極的丁香色正和眉心的花鈿相得益彰,轉身時青絲揚起,她不是古人,但襯得起這個時代。
“月色正朦朧,與清風把酒相送。太多的詩誦,醉生夢死也空。最后還有一盞燭火燃盡我,曲終人散誰無過錯……夢境的虛有,琴聲一曲相送,還有沒有情濃,和你醉后纏綿你曾記得,亂了分寸的心動……”
女子清亮迷離的聲音回蕩在夜空里,帶著絲絲醉意,她將手中的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幾個旋身,猶如蛟龍潛底,靈蛇狂舞,最后定神,劍直指胤禩藏在的竹林方向,身子晃了兩晃搖搖欲墜,似乎隨時如同凋零的秋葉逶迤落地。
胤禩一個箭步上前牢牢托住若然的腰,若然手一松,劍掉在了腳邊,她的眼神更加迷茫和失控,似乎眼前的人,又熟悉,又陌生。他是……誰?她好像想起來似的,掙扎著后退了兩步扶住身后的桌子站定,像狐貍一樣狡黠:“夏夏你快來,你給我送的這酒怎么還致幻了,我好像看見了你八哥——你說,他是不是這么急著回來找我算賬了,你看當初說好你幫我,算啦,知道你不靠譜。來來,你來——”
胤禩竟然不自覺地上前了一步成為若然的依靠支柱,若然踮起腳尖一手緊緊勾著對面人的脖子,張嘴說話時還帶著麥子酒特有的香氣:“你罰我呀,你不罰我是你舍不得罰我,你罰我是你舍不得讓別人罰我。還跟我玩無字碑是吧,任后人評說,我尹若然寫上去的字兒,別人可別想擦了抹了,不就是上一條賊船嘛,行——我上了可不會讓它翻咯,翻了也不會被別人揀去當搶使……”
若然說完不覺哈哈大笑起來,好像很久沒有這么胡言亂語的暢快過了,只是到底負了這良辰美景,可惜了這壇好酒,胤禩非她知己良人,夏夏近在眼前卻紅墻相隔,同老十也一言難盡,難啊——真難。
胤禩聽完若然說了長長一大段才明白,她根本就沒明白自己回信的意思,他掙脫開若然,看著她這個模樣,雙手托起她的雙頰讓她動彈不得看著自己:“看到你的信我八百里加急趕回來,你看清楚,我是誰。什么無字碑,站在那個位置,也得有那個本事。”
若然的小臉差點被捏的變了型,她不舒服的皺皺鼻子,還是恍恍惚惚的,不過比方才清醒了些許,看見胤禩差點又嚇得一屁股坐地上:“你……你從哪冒出來的?你別生氣就是我剛剛小酌了那么兩杯,絕對對老板你一等一的重心,日月可鑒,您說往東我決不往西,您要殺誰我跟您磨刀,保證!”
老板?那不就是掌柜,胤禩放開她一甩袖子坐到桌前拿起筷子:“下次要喝,我陪你。”
被放開的若然席地坐到臺階上,撐著下巴:“可別,我怕耽誤您正事兒。再說,喝倒你了你多沒面子啊,我不敢。”
“呵,還有郭小九不敢干的?怎么你剛說酒是六公主送的?你什么時候跟她混一起了?”
一聽老板正式開始問話了,若然一正不再黏黏糊糊:“六公主人爽快,我也愛跟她湊個趣兒。你走以后宜母妃叫說過話,老九那的福晉家似乎有點難搞,還有大嫂也來又提上次郭惟那事兒,這得看爺的意思,還有就是咱家那莊子里又該摘種了,得空爺得去看看。”
不知為何胤禩每次看見這樣的若然都會想起康熙在江南時說的那番話,精明能干,但那樣的若然他是最熟悉卻也是最陌生的,每每他回想起的,還是坐在墻頭上的她。
他嗯了一聲道:“都是小事,依我看,還不如你把你寫那什么詞唱來聽聽.”
這個話題轉的太快吧,這些還算小事那大事若然真不知道是什么了,“您真要聽?以前我在府里唱歌,惹得其他嬸子來敲我門,還威脅我要拿白布條把我嘴堵上。”
“唱。”
若然剛起了一句,不知道是故意胡拐調調還是方才超水平發揮,胤禩無奈地擺手讓她停了。
“我要是你家兄弟叔伯,我定將你送到大阿哥府上去。”
不對,這個重點不是應該在有人占了若然的便宜?